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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海神岛

    “你是来杀我们的么?”清脆的女声传进袁天罡的耳朵,声音空灵,如天宫歌赋,婉转动人。

    袁天罡四下望去,去不见人影,即便他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但眼下周围并没有看到对手,却只听对方的声音。

    “我在上面!”

    袁天罡抬头望去,高大的石柱顶部坐着一个妙龄女子,看着非常年轻,海水般淡蓝色的眼瞳正向下俯视着自己。

    “你已经杀了很多人,星斗森林里,杀戮之都也是。方才你用幻术控制海德尔那帮人,让他们送你到海神岛,可你一踏上这片土地,便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全杀了!”石柱上的女孩一件件数落着袁天罡近日的罪行。

    “你监视我?”袁天罡眯着眼问到,他不喜欢仰视别人,尤其是仰视的时候会碰到阳光。

    “多亏了那幅抢来的海图,你才能避开凶猛的海兽,平安无事的到达海神岛。”女孩没有理会袁天罡,依旧数落着其罪行,“这一路上,那些乖巧听话的海兽并没有招惹你,它们那么弱小,你依然痛下杀手!你可真是罄竹难书,该判你葬身鱼腹!我的魂环可不会给你这种人!”

    袁天罡笑道,“你能看懂我的内心!”

    “你将这具身体的主人封印在魂环里,真是可恶呢!”

    封印?袁天罡笑着摇头,不置可否,那个碍事的人可不是被封印,而是彻底消失。

    女孩站起身,立在石柱的顶端,高高在上,藐视众生之相,她极为厌恶地看着袁天罡说到,“葬身大海,赎罪吧!”

    女孩的身体化作黑影,直接俯冲了下来,她似乎并不惧怕袁天罡的魂技。

    从高处而下的攻击凌厉而凶猛,袁天罡却毫不在意,“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不过如此!第二魂技,鋈冢!”只要身体与地面碰触,任何攻击对他都无效。

    和预料中的不同,地面完好无损,“是幻觉!”

    “是的!是幻觉!你们陆地的魂师,可恶的不仅仅是你。两个月前,一个女人带着一群魂师来到海神岛,肆意地猎杀大海中的魂兽。若非那时,我与他们战斗受伤,至今未恢复。今日,杀你这种败类,岂需与海妄联手!”

    女孩话音刚落,袁天罡的背后便出现了名男子。

    男子说到,“何故同他多言,迷雾领域!”

    随着领域的展开,袁天罡眼前的大海变成了平原,他看到一个孩童正躺在地上,手背遮挡着眼睛,对太阳充满抵触。那个孩童对前世之事念念不忘,心中始终对王侯执子报存愧疚。而他正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只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童,无声无言。他不停地拍打着四周墙壁,想要冲出去,却无可奈何。直到,那天,有一个人,给他注入了魂力,就像是黑夜的星火,给他希望。后来,他在内心不停祈祷,终于他的祈祷成功怂恿了男童,前去医治伤者,他如愿地获得了那个男人的力量。袁天罡陷入过去的回忆中,他一点点变强,最终取代那个男童,拥有这个身体的支配权。

    很不错的回忆,可惜对我而言,并无痛苦。

    “第五魂技,绝望边缘!”海妄率先发动魂技,他本想直接发动第九魂技,但是还未愈合的伤口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眼下先将袁天罡拖进幻界中,在对方被控制时击毙。

    “不要!”海女高喊,但已经迟了,海妄的第五魂技瞬发,袁天罡已经中招。

    随着海妄第五魂技的发动,袁天罡并没有被彻底拖入幻境,眼前却逐渐恢复成现实,依旧是那片大海,浪涛汹涌,袁天罡说到,“不错的幻术,不过黄粱一梦,若是以前那家伙,真就栽了,但对我没有用。你们好好享受自己的魂技带来的痛苦吧!第五魂技,无相鉴术!”

    原本正准备发动攻势的海妄和海女直接停住了,眼前的对手不是袁天罡,而是比比东和两千多名魂师。其中加比比东在内一共七位封号斗罗,战斗惨烈,海水被染红,海星和海鬼与对方的两名封号斗罗同归于尽,同伴惨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亦身负重伤,此刻,海妄与海女的眼前只有红色,残阳与被血染红的海水交织在一起,已分不出哪个是天,哪个是海。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一柄长矛准确地扎在袁天罡前进的路上,他正准备结果了海女,这个女人很讨厌,他不希望自己的内心被他人说破。

    “我的第五魂技,无相鉴术,同高悬明镜,可以反射所有的精神类攻击,光所及之处,皆会中术。术者之所以也会中招,是因为我的第四魂技,无量器界,在释放其他魂技或者任意攻击时,会自动触发的被动魂技,即佛法三界中的器世界。简单来讲,我的所有攻击都是真实存在的,亦为必定命中,除了硬接,无法躲避。那个女人是知道的!”袁天罡很耐心地解释,是因为,他发现,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伤,看来,之前和武魂殿的战斗非常的惨烈。

    “哼!乘人之危,你们这些卑鄙龌龊的小人,第九魂技寂灭!”海矛对眼前的陆地魂师已经恨之入骨,他已经不再顾忌自己的伤势,拼劲魂力瞬发最强的杀招。

    袁天罡迅速往后退去,但仍不及那一抹金色闪光。

    “你躲不掉的!”

    袁天罡没有想躲,他极力靠近海女,海矛手中的长矛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迅速地集与一点,已突进至袁天罡面门,而袁天罡的手已经触碰到了海女,同时,第二魂技鋈冢发动。

    “住手!”一个红色身影迅速闪进战场,单手挡住了海矛的攻击。

    出现在袁天罡面前的是一个蓝色头发的女人,周身披红袍,手持金色权杖,方才挡住海矛攻击时所用的正是这权杖,即便如此,那女人依旧被强大的冲击力给击退了数米。

    “大供奉!为什么?”海矛不明白,为什么大供奉波塞西要替一个陆地魂师挡他的奋力一击。

    “因为,她在救你的同伴!”袁天罡一边说话,一边将右手臂挽在了波塞西的脖子上,刚才的冲击力刚好把这个女人送到自己的面前。

    两个人还挣扎在幻术中,一个因强行发动魂技而旧伤复发跪坐在地上,还有一个在自己的怀里。

    一切似乎来得太容易了,袁天罡当着海矛的面将波塞西压跪在地上,右手划过她的脸颊,至天灵盖处,笑到,“我收下了!”

    庞大的气流将海矛吹飞,撞在石柱上,狂风袭来,他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海的波浪在袁天罡周围十丈处静止,似乎十丈之内是另一个世界。

    波塞西的魂力太过浑厚,不是袁天罡之前所接触到的任何一个人所能媲美的。只是这一切未免来得太容易了些,右手下的这个女人更像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是为什么呢?袁天罡没有多想,体内九幽玄天功疯狂运转,同时,天罡决的内息运行再也不受其控制,体内热浪翻腾,就如同十丈之外的海水煮沸一般。

    对方的力量太过强大,强行掠夺,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

    “不会让你得逞的!第七魂技,武魂真身!”正在吞噬魂环的袁天罡背后再次传来声音,同时一只巨大的海马出现在袁天罡背后。

    袁天罡心中念叨,“你们到底还几人?不管有几人,都是没有用的!第二魂技,鋈冢!”

    “噗!”袁天罡吐出一口血,吐出的血染红了波塞西的头发,“怎么会?”

    海马的攻击正中袁天罡后背,第二魂技鋈冢居然没有凑效,他可以将海马的攻击毫无保留地传递给海女甚至是波塞西,但是,眼下技能并没有产生作用。

    虽然遭到了直接攻击,但是,九幽玄天功并没有停下,运转的速度更快了,这一刻袁天罡居然无法收手,波塞西脚下的魂环逐渐归零,而袁天罡脚下的第八魂环正在出现。

    背后所遭受的直接性的物力攻击竟无法防御,而此时魂环的吞噬也根本无法停止。

    “赶紧放开波塞西大人!”

    海马持金色长矛刺向袁天罡,从后者胸口穿透。

    袁天罡左手握住血淋淋的长矛,一幅难以置信,为何第三魂技和第四魂技都无法凑效,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他的右手终于离开了波塞西的头顶,一枚金魂币出现在手里,他当算将其作为暗器,回击背后的海马。

    为什么?身体全然不受控制,右手的金魂币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袁天罡心中不觉一冷,为何自己的第二魂技没有起作用。

    疑惑中,袁天罡的脑海里传来声音,“第四魂技,可以任意指定命中的目标对象,也可以是自身。所以,第二魂技鋈冢的触发对象是你自己。”

    “你这家伙!”袁天罡跪在地上,血顺着矛尖滴落在地面,“你应该已经彻底消失了才对,为何还会出现?”

    “哼哼!第四魂技是无量器界,以你的智商,恐怕无法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吧,世间万物,一粒一粟,皆是世界,我可以置身于魂环中,任意物体中,这也是你为何一直无法主动使用第四魂技,只能依赖其被动效果的原因。你对魂技的理解纯粹出于本能,你和那些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混账!你这无能的废物,一个失败者只知道逃避,你能有今天都是靠我!”

    “大人,您醒醒!”趁着袁天罡自言自语的功夫,海马急忙将波塞西抱至一旁,与海矛汇到一处,“伤势如何!”

    海矛面色痛苦地摇摇头,“伤口裂开了!”说完嘴角流出血,瘫坐在地上。

    那一旁的袁天罡费力地用双手拔出体内的长矛,似乎拔出就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金色长矛被随意丢在地上。癫狂地说到,“现在不用魂技,你我都得死!”

    “不,我不会死,但你会!还有纠正一下,这份力量并不是靠你,是靠我的天罡决和九幽玄天功。”

    “你什么意思?”

    “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会把身体让给你?你可曾考虑过为何你无法停止体内天罡决的运行,你不懂乙已占,更不懂卦术,占卜用的金魂币在你手里反倒成了杀人的暗器。我承认,你是我的执念,亦是我的心魔,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安置你,直到第四魂技的出现,我便有了主意。至于第三魂技,魂技互乘,你可能也不会用吧!你不过是我的一缕杂念,你只知眼前,却无曾看过今日,你看不到,不代表我也看不到。既然你那么喜欢金魂币,就把金魂币当作最后的居所吧!”

    “别做梦了!这具身体是我的!你不可能.....”

    “第八魂技,空临·无限俞旬!第三魂技,魂技互乘,第四魂技,无量器界。”

    这三个魂技同时发动,掉落在地上的金魂币似乎是活了,发出一阵悲鸣。

    袁天罡捂着胸口跌倒在地,这伤是实实在在的,他掏出华阳针给自己止血,双腿盘坐调戏。皮肉伤,虽是胸口,无性命之忧。体内的气息逐渐平稳,袁天罡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已经散去,忍着胸口的疼痛,深吸一口气,那一缕阳光带着新鲜的海风。

    袁天罡站起身,顺手举起地上的长矛,用力刺向地上的金魂币,长矛整个头部插入地面,金魂币亦是四分五裂。

    漫步向海马和海矛二人走去,海矛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而海马则是挡在海矛的前面,那场大战让他们元气大伤。

    袁天罡掏出装有银针的布袋,平铺在地上,他对着警戒的海马说到,“让开,你再耽搁些,就去挖个洞,替他收尸吧!他体内经脉紊乱,伤得太重,你去一旁替我护法!”

    “我凭什么相信你!”海马依旧挡在海矛的身前。

    “要杀你,我还需和你废话么?让开!”

    片刻犹豫,海马便抱着波塞西往边上移了移,稍微空出点地方,看着袁天罡往毫无反抗能力的海矛身上插入银针,还是气海脉门,海马急道:“你在做什么?”

    袁天罡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到,“这是华阳针法,你记住我下针的位置,不要说话,仔细看!”

    一股至阳内力进入海矛的身体里,片刻,海矛吐出一口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打住焦虑的海马,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看向袁天罡,眼神里充满疑惑,“为何要救我?”

    “要伤你们的人不是我!等那边的丫头醒了,你可以问她缘由!”袁天罡站起身,走向倒在一旁地上的海女,对海马说到,“你怀里的人没有生命之忧,只是失去了魂环,一会儿会醒过来!你把地上的针拿过来!”

    海马闻言,轻轻放下波塞西,他拿起地上的针飞快地跑向袁天罡。

    袁天罡问到,“刚刚如何下针,看清楚了么?”不过六针,再看不明白,那就是蠢。

    “看清了!”海马点头。

    “那你来!”袁天罡站到了一旁。

    “啊!”海马仿佛自己听错了,他拿起针,左看右看,下不去手。

    袁天罡叹了口气,盘腿坐在地上,“我来吧!这边你仔细瞧好!记住位置,晚点我会教你口诀!”

    “好!”海马点头应承。

    一个时辰后,地上的海马和海女两位斗罗悠悠醒来,海女一睁眼,便瞧见袁天罡盘腿坐在海矛的身边,心中便是一惊,转而急切,头一转,便瞧见不远处地上的长矛,两步并作一步,费力地拔出长矛,用尽全身力气向袁天罡的方向掷去,边上的海马显然是想拦却没能拦住。

    一声闷响,长矛没入袁天罡身前的台阶上,半根插入,若是扎在人身上,定是透心凉。

    “都住手!伤得那么重,便乱动!”海马拦着海女重新坐在地上,同时,嘴里念念有词,“轻轻重重,重重轻轻。”

    “口诀记下了?”袁天罡询问身侧的海矛,这汉子让他想起了千钧,很久没有见到那张固执中带点迂腐的脸了,他很怀念那片大陆,取出一个布袋,放在掌心中观摩,上面的刺绣温馨,精致,这会儿他很想念那个令他头疼的丫头。

    “都记下了!”海矛点头。

    这是天罡决的功法,袁天罡没有留手,倾囊相授,算是替武魂殿给海神岛的补偿。

    运气调息之后,海矛能明显感觉体内堵塞的经脉已畅通,体内的淤血也化开了,内伤需要休息。

    “三个月内不要动武!”

    “好!”海矛扶着石柱站起来,他想去捡地上的矛,却发现自己拔不出来,尴尬地笑了笑。

    袁天罡将矛拔出递给他,“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坦诚直率,但你没有他迂腐!”

    “那可未必!”海女说到,“你身体里的那个人咧,那人一肚子都是坏水!”

    袁天罡看了看地上的金魂币碎片,说到,“意识体被我封印在这枚金魂币里,如今金魂币碎了,他也烟消云散了!”

    翻手一挥,一个竹筒装的魔导器出现袁天罡手里,“这些你们都拿去吧!”他用这竹筒盛装其他的魔导器,全部释放出来,如一座小山,堆满了石柱下仅有的空地,这是这四年来的不义之财,现在尽悉在此。

    “这么多!”海女惊得合不上嘴,“那是十万年魂兽的魂骨吧!居然有四块!”

    战利品有多少,袁天罡过去四年里的杀戮就有多甚。

    海女在一一翻弄地上的魔导器,她似乎是忘了刚刚的战斗有多惊险,这里的人都很直率。

    “这里面怎么还有个人?”

    海女释放出魔导器里的杀戮之王,依旧处于昏睡状态。四年了,在这魔导器中居然还能活着,不是这杀戮之王命大,只是这魔导器不简单,能被杀戮之王随身携带的东西,一定不是凡物。

    “这东西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海女已经发现了手中魔导器的奥秘,欢喜地握在手中,看向袁天罡。

    海女的表情让袁天罡想起了千仞雪,这一晃神,他似乎看到千仞雪就在自己眼前,说到,“这些都是你们的,喜欢便拿去吧!”

    看着地上的杀戮之王,袁天罡脑海里闪过千丝万缕,他将手抚在杀戮之王的丹田处,内息用力一震,腹中蛊虫已碎裂,他不打算把这害人的东西留着。拔出杀戮之王身上的银针,将自身体内天罡决的内力渡入杀戮之王的身体里,后者片刻转醒,眼神飘忽,面目亦是呆滞。

    “他跟我一样,武魂被邪物沾染,所以,误了前程,如今恢复自我,虽修为尽失,但总比行尸走肉强!”袁天罡解释杀戮之王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同时,他对海女感激到,“若非登岛之前,你便能懂我心言,今日怕是难了。只是你们的大供奉为何要亲自犯险?难道是因为那副海图?”

    袁天罡翻出海图细看,果真那画上的女子面容竟与地上昏睡的大供奉无二致。这时袁天罡心中明了,她定以为海图的主人已经死了,所以,她不是在犯险,是殉情。

    “这人怎么那么面熟呢?”海马望着杀戮之王,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回忆,不想手中握着银针,扎在自己下巴上,生疼,直咧嘴,同样咧嘴的还有海妄,海马拿他练手,他背后尽是红点,痛得直叫喊。

    “唐晨!是你么?”刚刚苏醒的波塞西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尽全然不顾身下的台阶,努力地爬向对方。

    女人的声音像是惊雷,惊醒了呆滞的杀戮之王,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泪流过面颊,似乎也是忘记了如何行走,学着女人的模样爬向对方,二人紧紧相拥,泣而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