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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误失龙珏

    “阁主,请原谅属下自作主张,没您的命令,我们擅自出动。”沈铄抱拳道。

    “知道你们护我心切,但我更担心你们的安危。若你们出了什么差池,便是陷我于不义,九泉之下,我也无颜面对师傅。”傅君唯严肃道。

    “属下们知错,却不后悔。”沈铄坚定说道。

    “阿铄说的没错,若今天我们听您的命令,才会真的后悔。”沈熠道。

    “主人都护不住,还要我们何用?”沈垚道。

    “阁主,自您接手暗影阁,属下惟命是从,绝不二话。但眼见您陷于危难而不顾,这个属下真的做不到。”沈泓道。

    “阁主不必自责,我们是自愿的,您真心待我们,我们自然誓死追随。”沈柃道。

    “师傅捡你们回来,潜心栽培,不是为了让你们卖命与我。暗影阁运作成熟,你们的付出,我很清楚,所以我从不干涉你们的决定。我很欣慰,你们能尽己所能,苦心经营,没有将师傅的心血付之东流。正因如此,我才不愿你们去冒险。”傅君唯正色道。

    “阁主,没有你的运筹帷幄,没有今日暗影阁。”沈熠道。

    “您若出事,老阁主泉下有知,也不会安乐。”沈铄道。

    “她也不愿见到你受伤的。”沈柃想起了沈卿黛道。

    傅君唯内心触动了一下,他答应过黛儿,要好好活着的,却总是陷入危险…

    “既然你们还认我这个阁主,就听话好吗?”傅君唯略带恳求的语气。

    “属下遵命!”沈铄、沈熠、沈垚、沈泓、沈柃口是心非道。

    一个身影飞身跳跃到悠然楼外壁,翻围墙至院内,查看四处无人,便轻步跑向内阁的客房方向。只见一个店小二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身子,左右张望,看到人影,比划手势迎了迎,黑衣人顺着指引跑了过来,二人进了屋内。

    “那人说货呢?”黑衣人问道。

    “钱呢?”店小二道。

    黑衣人将一小包银两扔给了店小二,店小二顿时两眼放光,高兴地跑到里面拉出一个黑色布袋。

    “你要的在这儿。”店小二指了指黑布袋说道,黑衣人拉开布袋,正是肃义道人的尸体。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黑衣人问道。

    “除了小人同您之外,没有第三人知道,小人是趁乱拉走的,不会有人注意。您放心,小人收了您的钱,自然不会乱讲话,嘴严着。”店小二得意道。

    “呵呵,天下只有一种人最讲信用,不会乱说话。”黑衣人伸手掐住了店小二的脖子,用力瞬间扭断,店小二摔倒在地。

    “这回我信你了。”黑衣人喃喃道,他拿回钱袋,他扛起黑布袋轻轻拉门而出,趁四处无人,刚行至树旁,这时,祁初寒和风纪朝着这边走来。黑衣人眼见无路,只得先将布袋放在花丛中,马上飞身来到二层,随意推开一间客房而入。祁初寒正巧看到一道黑影闪过,紧忙与风纪跑上二楼。

    “是谁?”黑暗中,江璃看见一人推门进来,大喊了一声。黑衣人诧异,没想到房间有人。江璃重伤之下,艰难下地,抄起自己的剑来。黑衣人抢先一步,她还没能拔剑,便被黑衣人两下制服。

    傅君唯在房间内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连忙开门查看,却见跑过来的是祁初寒与风纪。

    “怎么了,初寒?”傅君唯蹙眉问道。

    “有一黑影在二层。”祁初寒道。

    “不好,阿璃!”傅君唯紧忙跑向江璃的房间,祁初寒与风纪、沈铄、沈熠、沈垚、沈泓、沈柃跟了上去。

    江璃身体虚弱,只能任黑衣人摆布。这时,傅君唯见门虚掩着,轻推而入。

    “别过来!”黑衣人挟持着江璃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短刀抵在江璃的脖颈处。

    月光下,傅君唯看清了黑衣人此刻的举动,不敢妄动,身后诸人也赶到。

    “放了她,你可速速离去。”傅君唯道。

    “不然呢?你奈我何?”黑衣人笑道,他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强迫江璃塞入口中咽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江璃轻咳道。

    “气绝丹。”黑衣人幽幽的说道。

    “书中曾记,服用气绝丹,不消一个时辰,便会呼吸不畅,胸闷急促,气绝身亡。”沈柃蹙眉道。

    “这个姑娘倒是有见识,不错,所以你现在没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黑衣人笑道。

    “说吧,你想怎样?”傅君唯严肃道。

    “看来你很在意这个姑娘的命了,我很想知道,是她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龙珏剑重要。”黑衣人眼神厉色道。

    “大哥,不能给他!”江璃挣扎地喊道,黑衣人点了江璃穴道,江璃昏了过去。

    “若我记得不错,当年你身边也有一红粉美人…”黑衣人调侃道。

    “剑可以给你,你先给她服解药。”傅君唯道,黑衣人笑了笑,掏出了一粒药丸,晃了晃。

    “我说了,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今天出门急了些,我身上可就带了这么一粒解药。你若是考虑晚了,这美人香消玉殒,我可不负责。”黑衣人道。

    傅君唯解下身后的龙珏剑,放在了桌上。

    “剑就在这儿,给解药,剑就是你的了。我傅君唯,一言既出,不会反悔。”傅君唯看着黑衣人挟持的江璃,心疼不已。

    “好,我这人还是很愿意成人之美的。”黑衣人将江璃推给傅君唯,他将龙珏剑从桌上拿起,走到窗前,将解药也扔给了傅君唯,翻窗而走。见此,沈铄等人想要追上去。

    “不用追了。”傅君唯将手里的解药喂给江璃,并抱起江璃放在床上。

    “大哥,你就这么把剑给了这个人?”祁初寒难以置信道。

    “附近有咱们的人,属下这就去查探,他应该还未走远。”沈垚道。

    “或许我与这把剑的缘分已尽。”傅君唯淡淡地说道。

    “阁主。”沈铄欲言又止。

    “不必劝我,人与兵器,人更重要。对了,我没了龙珏剑,少了把趁手的兵器,阿熠,你替我造一把剑,样式你自己想,趁手就好。”傅君唯给江璃掖了掖被子道。

    “是,阁主。”沈熠知道再怎么劝也没有用。

    傅君唯看着床上憔悴的江璃,刚经历剑伤,又服了毒药,跟在他身边,命运多舛,或许他是个不祥之人。其他人很自觉地退出了房间,他的手覆在江璃的小手上。

    “抱歉,又让你受苦了,以后不会了。”傅君唯若有所思道。

    悠然楼的内阁院子中,沈泓将草丛中的黑布袋子拉了出来。沈铄上前将布袋子打开,众人诧异。

    “肃义道人?他怎么在这儿?”祁初寒蹙眉道。

    “看来黑衣人的目的呼之欲出了,就是冲这个来的。”沈熠道。

    “能把尸体藏在悠然楼内,看来有内鬼啊。”风纪插了句话道。

    “这个屋里死了一个。”沈垚站在一间客房门口冲着他们喊道。

    他们将屋里的尸体和肃义道人的尸体并排放在一起,这时,傅君唯也从二层走了下来。

    “阁主,我们发现了肃义道人的尸体。”沈铄道,诸人散在一旁,傅君唯走上前来。

    “是悠然楼的店店小二藏的尸体,那个黑衣人应该是冲着肃义道人的尸体而来。”祁初寒分析道。

    “阿柃,你看一下,肃义道人中的是什么毒。”傅君唯看了一眼道。

    沈柃走到尸体旁蹲下,验了一下尸体,沈铄和沈泓帮忙。

    “若猜的不错的话,这个黑衣人可能就是下毒之人。不然,他甘冒风险前来,可能就是为了要回这具尸体,然后毁尸灭迹。”祁初寒道。

    “有点不明白,若是毁尸灭迹,他大可以让人帮忙,就说这个店店小二,直接烧了或是什么办法的,处理掉不就好了,何必费尽心思赶过来亲自处理呢?”沈熠问道。

    “看来,黑衣人并不是直接与店小二交易的人。”沈垚道。

    “怎么样?”傅君唯看着沈柃道。

    “阁主,若属下没验错的话,肃义道人中的应该是噬魂散。”沈柃蹙眉道。

    “噬魂散?”傅君唯似是想到了什么。

    “是的,不过属下也不敢妄断。毕竟噬魂散已经失传十五年了,传言噬魂散是隐毒谷谷主玄凌子座下弟子袁鸩所制,除了袁鸩和玄凌子外,再没有第三人知晓配方,而袁鸩已死。肃义道人中毒迹象与噬魂散很相似,在他后背大椎穴、命门穴、太阳穴均可见黑色脓包状凸起。这几个穴位是聚阳的,毒发黑状,内经曾云:魂是阳神,魄是阴神,是谓噬魂。”沈柃道。

    “那袁鸩死了,除了他也就是玄凌子了。可玄前辈已经二十年没有出谷了,总不能为了杀个人,特地从谷里出来吧?这得跟肃义道人结多大仇啊。”沈泓道。

    “玄前辈或是这个袁鸩自己将噬魂散的配方传给过别人,也未可知啊。”祁初寒耸了耸肩道。

    “看来这场戏还没有散场,应该是他做的。”傅君唯淡然道。

    “大哥可是说的悬赏幕后之人?他到底是来了。没想到一来就给我们出了个难题。”祁初寒道。

    “阁主,龙珏剑给了那个黑衣人,岂非是让这个幕后之人得逞?”沈铄担忧道。

    “我不能拿阿璃的命去冒险,既然他们这么想得到它,随了他们的心愿,或许我还落个清净。”傅君唯故作自然地说道。

    “清净?不见得吧?”声音从远处传来,身着粉红色裙衫的花颂走了过来,看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

    “悠然楼外死的那些人,你觉得你清净的了吗?”花颂戏谑道。

    “若没了这剑,还能来寻仇的,我甘奉陪到底。”傅君唯笑道。

    “他们来寻仇是假,来寻剑才是真。”祁初寒看着花颂道。

    “阿铄,阿泓,你们把肃义道人的尸首好生下葬,至于这个店店小二,他本是花楼主的人。”傅君唯道。

    “这等蠢货的尸体,我留着何用?”花颂白了一眼傅君唯离开。

    “那你们一并处理了吧。”傅君唯无奈道。

    “是,阁主。”沈铄和沈泓答应道。

    傅君唯看着花颂的背影,祁初寒笑了笑。

    “大哥真是左右逢源啊。”

    黑衣人飞身来到一处民宅,将龙珏剑放在了桌上,点燃了灯,龙珏剑的样子映入眼帘。他激动地抚摸着龙珏剑剑鞘,迫不及待地拔出剑身。

    “没想到,群雄争霸,这神兵最后花落我手,竟不费吹灰之力,呵呵。只可惜,肃义道人的尸体还是落在了那帮人手里,这破绽还是留下了。不过应该没人会怀疑到我才对,毕竟袁鸩已经死了。”黑衣人自信道。

    看着手里的龙珏剑,高兴之余,他却犯了难,目标太大,如果贸然带出去,势必会引火上身。思虑片刻,黑衣人拿着龙珏剑走到床榻前,将龙珏剑放在床上,他用力推开床榻,找来铁锹将地上挖出了一个坑,找了一块儿黑布将龙珏剑包好,并放入坑中。

    “宝贝儿,只能先将你藏起来了,待我事成,就让你重见天日。”黑衣人说完,用铁锹将土回填,又将床推回了原位,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处后,离开民房。一个身影从旁边走出,看着黑衣人离开。

    祁初寒和傅君唯相对而坐,欲言又止,傅君唯正在写信。

    “我意已决,一会儿动身,感谢贤弟出手,大哥无以为报,以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找暗影阁。实不相瞒,阿铄他们便是暗影阁之人。”傅君唯停下了笔道。

    “看到他们所持兵器,又听你吩咐他们的事情,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不过,大哥,让我同行可好?路上也好有个帮手。你没了龙珏剑傍身,又手无寸铁,真遇到寻仇之人,如何是好?”祁初寒担心道。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没了剑而已,我还有它。可你跟着我,太危险了,此一战,纯属侥幸。我不能自私,将危险带给你们。”傅君唯转了转手上的玉笛道。

    “经历此战,你我刎颈之交,生死何妨,只怕是我一厢情愿。”祁初寒落寞道。

    “初寒,莫轻视自己,我只是不愿给别人带来麻烦。你看江璃姑娘,跟着我吃了不少苦,龙珏剑在手,我都没能护住她,更何况我手无寸铁?”傅君唯叹气道。

    “大哥,我可以保护你,虽然小弟能力确实不高,但对付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祁初寒诚恳道。

    “好吧,初寒,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你的一番好意。”傅君唯心软道。

    “那江璃姑娘怎么办?她的伤还没好,这样动身,恐怕…”祁初寒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