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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怪诞

    做完笔录后,何竹便回了事务所。

    一如既往的事务所,清晨的曙光通过反射将整个屋子照亮。

    罗牧坐在沙发上操作着一台笔记本,而唐烟樊则是在打扫卫生。

    “竹子,结案了。”

    罗牧突然抬起头,如是说道。

    “发生什么了……这么快?”

    “在你做笔录那段时间里,我们见到了真正的行凶现场,那人不是用麻袋什么的,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类似催眠之类的东西。”

    罗牧转过笔记本,将屏幕展现给何竹。

    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眼神疲惫无比的男子。

    “这是?”

    “这就是凶手,他用催眠带走那些受害者,然后将其分尸扔进酸池中毁尸灭迹。”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

    “你说什么?”

    “他没有目的,单纯享受杀人的快感,以及欣赏被害者痛苦的表情。”

    何竹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如果只是这种变态那么就不应该归我们管啊,真的是……”

    “对了,很遗憾,你那天看到的那个求救的男人是假的,凶手似乎很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在我和烟樊回事务所的时候对你使用了催眠,并且你肩膀上的伤怎么看也只是被锋利的树枝刮到了而已。”

    “是这样么……好麻烦啊。我可以见见这人吗?”

    “他啊,已经死了。”

    “死了?”

    “对,他在被我们抓住之后就服下氯化物自杀了。”

    “那么你是怎么……”

    “我的能力啊,这有什么困难的。”

    “所以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啊!”

    “秘密。”

    何竹感到身心俱疲,身体往后一倒靠在了靠背上。

    唐烟樊放下了簸箕和扫帚,说道:“明天……啊不对今天是你负责打扫卫生的来着。”

    何竹看向了唐烟樊,便回答道:“明天帮你搞行了吧,我很累的啊。”

    奇怪,怎么这么累。

    疲惫感席卷而来,让何竹的意识渐渐远去。

    叫醒他的,是枪声。

    他睁开眼,看见了天色已黑,被击穿头部的唐烟樊倒在了地上。

    灯灭了。

    “快趴下!”

    罗牧对他喊道。

    “砰——”

    罗牧的左肩被子弹击穿,他的五官缩成一团,伸手将何竹从沙发上拉了下来,拉到了墙角作为掩体。

    “发生什么了?”

    “TMD一群杂种,我就知道会这样,没想到这么快……没时间解释了,快跑!离开这座城市,跑的越远越好!”

    “等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唐烟樊会……回答我啊!”

    “砰——”

    门锁被一枪射开,闯进来一群身穿防弹衣带着黑色头盔带着夜视仪的人,他们包围住了墙角的二人,用手中的突击步枪指向了他们。

    “天杀的,跑不了……竹子,抱歉。”

    有几人手持防爆叉将二人固定在墙角,让他们动弹不得。

    “砰砰砰砰——”

    四枪,一枪击中了罗牧的腹部,一枪似乎击中了罗牧的膈膜,一枪射穿了罗牧的心脏,一枪射中了罗牧的手腕。

    罗牧死了。

    何竹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

    直到,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额头。

    “砰——”

    他看到了自己的尸体,他漂浮在自己的尸体上方。

    发生了什么?

    不对,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从蹲点开始,就已经不正常了。

    罗牧不会拿自己的命去钓鱼,人贩子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在有监控的大街上动手,更不会有什么聚集了多名受害儿童的旅馆中转站。

    这一切,都是猜想?

    何竹有些分不清虚实了。

    在回到事务所之后的内容,便是更加的怪诞了。

    为什么罗牧会刚刚好在回去的路上发现凶手?为什么凶手会在被抓住之后就自尽?为什么一切都毫无预兆的发生了?

    除非……

    “竹竹,醒醒,今天就是你的生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对啊,这是梦。

    何竹睁开眼,他的母亲微笑的拿着一个玩具包装盒在他眼前晃。

    “是这个!谢谢妈妈!”

    “竹竹啊,先去洗漱吧。”

    “好——”

    刚刚梦到了什么啊?好像很恐怖,如果是噩梦那么还是不要想起来比较好。何竹如此想道。

    他爬起来穿好衣服,便去往卫生间洗漱。

    他听见了锅铲和锅底碰撞声,这代表母亲现在在做早餐。

    原来妈妈昨天就买好了啊……那么昨天藏到哪了呢?

    很快,他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了母亲戴着围裙在餐桌旁等候。

    母亲做了一碗面条,那是他昨天说过想吃的早餐。

    何竹兴奋的坐在了餐桌旁,开始享用那碗面。

    “妈妈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

    “爸爸呢?”

    “爸爸今天上早班,下午就回来了,到时候带你去吃大餐怎么样?”

    “好——”

    何竹这一天过的很棒,中午父亲回来吃完饭后全家一起去了游乐园,体验了各种游乐项目,然后傍晚去了火锅店吃火锅,晚上回到家,何竹叫上了附近的几个朋友,一起吃他的生日蛋糕,父亲送出了生日礼物,那是一套乐高积木,然后收到的朋友的礼物分别是一个放大镜,一本儿童读物,以及一辆拇指大小的汽车玩具。

    终于,父亲点燃了蜡烛,一群人围着桌子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他看向父亲,父亲的脸上莫名有一抹鲜红色。

    “祝你生日快乐~”

    他看向朋友,不知为何看不清他们的脸。

    “祝你生日快乐~”

    他看向母亲,围裙上多出了一道口子,从中涌出鲜血。

    “祝你生日快乐~”

    他看向了桌子,准备吹蜡烛,但没有蜡烛,也没有蛋糕。

    有的,只是两块灵位。

    等等,发生了什么?

    头好痛。

    真的好痛。

    为什么头这么痛啊。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我的生日呢?不是要吹蜡烛许愿吗?

    为什么……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啊!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明白了。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在那个午后,我失去了所有,不是么?

    躲在柜子里面捂住嘴,试图不发出任何声响。

    我听见了。

    我看到了。

    他也看到了。

    他也听见了。

    我知道他听见了。

    我知道他看到了。

    他知道我看到了。

    他知道我听见了。

    我知道他知道我听见了。

    我知道他知道我看到了。

    他知道我知道他看到了。

    他知道我知道他听见了。

    但我与他,都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正是如此,我才能看到和听到那一切。

    正是如此,他才能听到和看到那一切。

    我看到的,是他给予的一切。

    他看到的,是我给予的一切。

    这并非你情我愿,

    而是罪恶枷锁的摇曳。

    我忘不掉,那只透过柜门缝隙窥视的眼。

    让我与曾经一切告别。

    他呢?

    何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