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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圣旨到府

    “这又是怎么说的,一大早出去寄信,谁又惹着你了。”

    如墨起身,放下吃饭的碗筷,来到夫君面前,捡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信,揩了揩上面的灰尘,放在桌子上,着急的问道。

    李绩文气呼呼地,满脸胀红,额头上沁出汗珠,恶狠狠地说道:“你说说,你说说,世间哪有这等人,当面论理论道,家国天下,推心置腹,凯凯而谈,到头来,留的地址却是不存在的。”

    “你是说梁郎官留的地址是假的?”

    如墨走上前来,翻看信封,并无异样。

    “信官说的,京都根本就没这个地址,真是枉我视其为知己。羞煞我也。”

    李绩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草草的拿起一碗绿茶,咕咚咕咚喝下去,继续说道:“你可不知,为了寻这地址,我和信官寻了一上午,京都的地址簿翻了个遍,也未找到上面的地址,白白瞎了我昨日的辛劳。”

    说罢,李绩文狠狠地放下茶碗,从如墨的手里,抢过信纸,撕了个粉碎,洋洋洒洒,乱了整个饭厅。

    站在旁边的丫鬟婆子见状,也不敢吱声,只得默默地去洒扫一番。

    “行了,如今梁郎官虽是一个郊社土郎,主管祭祀,加上他的妹妹故去,过继的儿子卓军适也被领回去了,哪还有理由与我们保持关联?怕是恨透了我们卓家吧。”

    如墨本想上去安慰一番夫君。

    谁承想,李绩文一听到卓家二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说道:“卓家,卓家,这里是李家,当年被你爹要挟,让我的独女跟了你娘家姓,真是有辱门楣,对不起我李家祖宗。”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清脆的茶碗,被摔在地上,把地面砸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坑,吓得正想吃饭的卓冷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就知道拿东西撒气,这地址错了,亦不是我弄的,何苦回家来撒野疯。”

    如墨看见蒿儿哭了起来,忙站起身来,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慰一番。

    发作一番的李绩文,在女儿的哭声中,逐渐恢复了理智,甩了甩袖子,奔着书房而去。

    写写画画也不知什么时候,深夜方才上床入睡,和衣而卧。

    暴晒了几日的酒糟原料,收回仓库,入了大翁。

    再用几块石头压住,那石头清爽无比,没有一点尘土,远远就能闻见,从石头缝隙里渗出的酒香,淡雅而不冲鼻。

    “娘亲,这几日爹爹都窝在书房里,不出门,不会出事吧。”

    卓冷蒿一边和娘亲检查大翁里的酒糟子,一边担心的说道。

    “没事,你爹爹不过是研究书籍而已,他屋子里有新鲜的吃食,我都让丫鬟婆子定时更换,许是梁郎官伤了你爹的心,他不再喜欢出门结交书友罢了,日子一长,他忘记这件烦忧的事情,就会好起来的。”

    如墨掀开石头,仔细检查压在底下的酒糟子,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鼻而入。

    卓冷蒿若有所思,听闻是梁郎官辜负了父亲,她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当日在姥姥家,刘明君欺负自己的时候,是梁郎官的儿子梁子威出手相助,怎么能是辜负知己的人呢?

    她有些想不通,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还有很多,尤其是对于一个刚刚八岁的孩童来说,更是常见的事情了。

    “这酒糟子,待到五月,就捂好了,到时,可以开火烧酒。再等到秋季,高粱红了的时候,收货的新鲜红高粱,再用来做酒糟子的原料酿酒,那是最好的了。”

    如墨冲着身边的酿酒师傅说道,满眼都是丰收的喜悦,早已把夫君的不悦抛之脑后。

    待到五月份的时候,天气渐渐地炎热起来,酒糟子也完成了发酵。

    大批的酒翁被掀开,石头被拿了出来,浓郁的酒味,飘得满大街都是。

    架火烹煮,点点滴滴地清酒从竹管中流出来,一桶桶被送进柳州大大小小的酒铺,如墨一家收货了不少的银钱。

    一车一车的藏酒换成一车车的银钱,进进出出李家大院。

    如墨又添置了不少的良田,仆从。

    待六月左右,请了一个有名的私塾老师,专门在院子里,教授卓冷蒿诗词歌赋,认字读书。

    以前都是李绩文亲自给女儿授课,然自从上次受了打击之后,女儿的课停了下来。

    新来的老师,娟秀面庞,年纪稍轻,束着发髻,一抹青色的布条扎在脑后,青布衣衫,发际线甚高,牙齿前面有淡淡的氟斑牙迹象,却也不失一番儒雅。

    中规中矩的教学,令卓冷蒿有些倦怠。

    书生的酸文缛节,让她更添加了一丝厌恶,但是想到辛苦持家的母亲,卓冷蒿,便也就耐着性子听课,做功课,不敢有丝毫地懈怠。

    转眼间,日子悠忽而过。

    躲过了夏天的炎热,迎来了秋天的阴凉,同时还有的是秋天的收获。

    一颗颗田地里丰硕的高粱,低着头,随风摇曳。

    一百多名仆从,拿着镰刀,在地里挥舞着,丰硕的果实入了仓,方令如墨得到了些许生活的宽慰。

    依旧躲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的李绩文,根本就从不过问家里的事宜。

    是否秋收,收成如何,概不放在心上,或许在他的心里,另有一番自己的天地吧。

    如墨也不怪罪,也不抱怨,如同一颗永不停歇的陀螺,操持着家里的一切。

    一日,深秋,满树的落叶,随风飘舞。

    正在院子里打扫的仆从,跌跌撞撞跑进院子里,大惊失色,一个跟头摔倒在饭厅里,令正在吃饭的如墨一家,吃了一惊。

    “这是遇见甚劳什子了,一点儒雅之气都没有。”李绩文手握筷子,举在半空中,幽幽地说道。

    “老爷,老爷,门口,门口来了一大群人马,声称有圣旨宣,让你出门去接圣旨。”仆从咽了口唾沫,焦急地说着。

    听到圣旨二字,三人面面相觑,一向不问世事的李绩文也是傻了眼。

    “圣旨?门口?这?这?这?”

    李绩文忙放下碗筷,跟着仆从跑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