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故意的
人事部负责通知张怀信的人，应该是一个部门负责人。
他铁面无私的声音，不掺杂丝毫情感，冷漠得就像是人工智能一般。
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在完成转达之后，也不管张怀信有没有听到，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张怀信愣着，半天也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听错了吗？不会吧？
昨天薛诚清还在安慰他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开除？
为什么？凭什么？
星楚抱着一大盒冰淇凌吃得正香，坐在他对面，递过来一个勺子，问：“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做美食真的很厉害，这个很好吃的，你要不要来一口？”
张怀信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接勺子，脑袋以一个僵硬的姿势缓缓转过去，伤感地说：“星楚，我……被公司开除了。”
星楚对这个答案倒是没什么意外，挖了一大块冰淇凌，塞进自己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早就说过了，肯定会开除的。”
张怀信不可置信地说：“可是我不懂，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回想自己这些日子的行径，被人欺负，反击，并且每一次反击，看似都是对公司有利的。
他卖了三套别墅，还卖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房子，业绩已经是全公司拔尖儿的了。
只不过是一次根本是诬告的指控，就值得让公司直接把他开除了？这怎么可能？
“因为你打破了职场的规则。”
星楚大概是不忍心看他这样的表情，叹了口气，把冰淇凌盒子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他，认真解释说：“在职场，每个岗位，都有自己应该遵守的规则。”
“之前你任人欺凌，虽然做了那么多业绩，但最后算在你名下的，一个都没有。”
“那么长时间的0业绩，却没有被开除，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张怀信震惊地看着星楚，他想过，但没想通，最后只能归结为公司仁慈。
星楚说：“公司和领导都知道你的能力，也都想留下你，因为你不仅能干活，还能背锅，善良，好欺负，这就是你的优势。”
“你第一次反抗，总助被打小三，总经理被发现侵吞公款，公司趁机调查事情经过，匆忙把总经理开除了。你以为公司不知道陈海林的事情吗？不，他们知道，只是没有理由去动他。”
“这就是职场的规则，只要不点破，这个和谐就一直能持续下去。但问题是，公司不想吃这个哑巴亏，所以才需要借用你的手，把他处理了。”
“第二次对鱼王也是如此，就算他的手段可以蒙蔽小领导的眼睛，但总裁和总裁办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需要合理分配人力，用最少的钱，干最多的的活，让公司实现利益最大化。”
“鱼王是老员工了，一直以来做事都滴水不漏，找不到半点错处，公司想开除他，光是赔偿金，就要拿出来一大笔，公司不想，所以只能容忍他这样划水。”
“还是你的出现，给了公司开除他的理由，没有拿到一分钱赔偿，所以他才会记恨你。”
“同理，你的部门经理也是一样，公司需要的，只是一个处理他的时机，而你，恰好给了公司这个时机。”
张怀信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化身班级的优等生，正襟危坐，听老师讲题。
但星楚就好像那个高数老师，虽然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联系在一起之后，逻辑就让张怀信百思不得其解。
“没道理啊，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帮了公司的，为什么公司还要开除我？”
星楚叹了口气，说：“因为公司不想用一个不守规则的员工。”
“他们会觉得你好用，但同时也会觉得你可怕。”
“开公司的，混职场的，谁的屁股是干净的？身居高位，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见不得人的把柄。”
“不说别的，单是圣轩开除人的手段这一条，就足够恶心到让你看清他们的真实面貌。”
“前两次留下你，是为了让你把更多他们想赶走的人赶走，但后来开除你，是恰好遇到了这件事，可以让他们有理由扣押你的提成，同时以过错方为理由，让你拿不到一分钱的补偿金。”
“你所说的那个薛诚清，未必就是什么好人，或者说对你而言，他从来就不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
“总裁办的总裁助理，他的立场，永远都是公司。”
“代表公司安抚你的情绪，让你放心，等你彻底放松的时候，等你对公司彻底没有威胁的时候，再把你开除，他就是这个目的。”
张怀信不相信，薛诚清明明对他很好的，甚至还会记得他的名字。
星楚对此嗤之以鼻：“别傻了，在那个岗位上工作的人，记住别人的名字，只是他的工作而已。”
“如果他真的对你青眼有加，为什么进公司被欺负那么久，都没有帮你。”
“反而是当你出面帮忙解决总经理的时候，他忽然冒出来，表现得好像和你很亲近。”
“哦，对了，林静文这几个月都不在龙华市对吧？她的调令是谁下发的呢？”
调令……总裁办。
张怀信忽然明白了，从林静文被调走，离开龙华市的时候，公司就已经在着手准备开除他了。
可笑，他居然这么久了才知道。
可笑，他居然把薛诚清当作了自己的伯乐。
真是可笑啊，他只是短暂地体验了一把称霸职场的快乐，很快又被打回原形。
“果然，我就是个菜鸟，根本不能做什么称霸职场的梦。”
张怀信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眼睛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想让星楚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连忙别过脸，偷偷擦拭眼角。
随后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说：“我知道了，明天先去办理辞职手续，之后再看看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吧。”
刚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星楚从后面追过来。
衣角被掀开，什么冰凉的东西忽然接触了后背，张怀信被冰得龇牙咧嘴，脑子一抽，连伤感都忘了。
“我凑，祖宗，你做什么？好凉！”
他回头，见星楚笑嘻嘻地仰头看着他，手里还握着一块没有完全融化的冰淇凌。
啧，感情就是用这个冰他？
但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又不忍心生气。
张怀信弯腰，从桌子上抽了两张抽纸，擦了擦星楚的手，说：“不要这样玩冰淇凌，冰手。”
星楚嘿嘿笑着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傻啊？忘了吗？你做的这些事情，可都是我让你做的，你这么说，不是在证明，我没有能力让你称霸职场吗？”
张怀信也反应过来了，对啊，这都是星楚教的啊。
刚才教训他的时候，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当初指点的时候只字不提呢？
莫非猫猫也流行做事后诸葛亮？
张怀信扔掉手里的垃圾，怔怔地看着星楚，问：“所以……你当初让我这么做的时候，没想过这个后果？”
“想过了啊。”星楚笑嘻嘻地说，“我是故意让你这么做的，也是故意让他们开除你的。”
张怀信仿佛被谁踩到了无形的尾巴，忽然炸毛，跳起来说：“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坑我呢？知不知道我当初进圣轩有多不容易，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在圣轩忍辱负重才能留下来有多不容易，你说开除就给我开除了，你让我怎么办！”
星楚向来都是不许他和自己接触的，这一次，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暖暖的，软软的，滑腻腻的，还带着女孩特有的香气，的确能让人迅速平心静气。
张怀信的火气瞬间消了一大半，星楚安慰说：“我是想告诉你，称霸职场，善良可以，厚道可以，但不能选错了赛道。”
“那是什么意思？”张怀信不解地说，“我的赛道有问题吗？圣轩，可是龙华市排名第一的公司，多少人挤破了头都进不来呢。”
星楚又问：“那这个世界上，难道就只有一个龙华市吗？龙华市是发展最好、最繁荣的地方吗？为什么不可以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一点呢？”
星楚的样子，让张怀信想到了那些抓壮丁的大忽悠。
先描绘蓝图，再把人骗进去，最后求告无门。
他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警觉地说：“你、你是想让我离开龙华？”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这个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好不容易在龙华积攒了人脉，有了几个朋友，现在忽然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或许……他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星楚说：“不用离开龙华，可以让另一家公司进来。”
在张怀信困惑的眼神中，星楚骄傲地说：“只要那家公司进来了，圣轩第一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张怀信将信将疑：“这么牛？谁的公司？”
星楚微微一笑：“你的公司。”
“？？？”
张怀信震惊：“不是吧？你绕了这么大一圈，还真要送我一个公司？”
他铁面无私的声音，不掺杂丝毫情感，冷漠得就像是人工智能一般。
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在完成转达之后，也不管张怀信有没有听到，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张怀信愣着，半天也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听错了吗？不会吧？
昨天薛诚清还在安慰他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开除？
为什么？凭什么？
星楚抱着一大盒冰淇凌吃得正香，坐在他对面，递过来一个勺子，问：“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做美食真的很厉害，这个很好吃的，你要不要来一口？”
张怀信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接勺子，脑袋以一个僵硬的姿势缓缓转过去，伤感地说：“星楚，我……被公司开除了。”
星楚对这个答案倒是没什么意外，挖了一大块冰淇凌，塞进自己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早就说过了，肯定会开除的。”
张怀信不可置信地说：“可是我不懂，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回想自己这些日子的行径，被人欺负，反击，并且每一次反击，看似都是对公司有利的。
他卖了三套别墅，还卖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房子，业绩已经是全公司拔尖儿的了。
只不过是一次根本是诬告的指控，就值得让公司直接把他开除了？这怎么可能？
“因为你打破了职场的规则。”
星楚大概是不忍心看他这样的表情，叹了口气，把冰淇凌盒子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他，认真解释说：“在职场，每个岗位，都有自己应该遵守的规则。”
“之前你任人欺凌，虽然做了那么多业绩，但最后算在你名下的，一个都没有。”
“那么长时间的0业绩，却没有被开除，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张怀信震惊地看着星楚，他想过，但没想通，最后只能归结为公司仁慈。
星楚说：“公司和领导都知道你的能力，也都想留下你，因为你不仅能干活，还能背锅，善良，好欺负，这就是你的优势。”
“你第一次反抗，总助被打小三，总经理被发现侵吞公款，公司趁机调查事情经过，匆忙把总经理开除了。你以为公司不知道陈海林的事情吗？不，他们知道，只是没有理由去动他。”
“这就是职场的规则，只要不点破，这个和谐就一直能持续下去。但问题是，公司不想吃这个哑巴亏，所以才需要借用你的手，把他处理了。”
“第二次对鱼王也是如此，就算他的手段可以蒙蔽小领导的眼睛，但总裁和总裁办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需要合理分配人力，用最少的钱，干最多的的活，让公司实现利益最大化。”
“鱼王是老员工了，一直以来做事都滴水不漏，找不到半点错处，公司想开除他，光是赔偿金，就要拿出来一大笔，公司不想，所以只能容忍他这样划水。”
“还是你的出现，给了公司开除他的理由，没有拿到一分钱赔偿，所以他才会记恨你。”
“同理，你的部门经理也是一样，公司需要的，只是一个处理他的时机，而你，恰好给了公司这个时机。”
张怀信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化身班级的优等生，正襟危坐，听老师讲题。
但星楚就好像那个高数老师，虽然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联系在一起之后，逻辑就让张怀信百思不得其解。
“没道理啊，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帮了公司的，为什么公司还要开除我？”
星楚叹了口气，说：“因为公司不想用一个不守规则的员工。”
“他们会觉得你好用，但同时也会觉得你可怕。”
“开公司的，混职场的，谁的屁股是干净的？身居高位，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见不得人的把柄。”
“不说别的，单是圣轩开除人的手段这一条，就足够恶心到让你看清他们的真实面貌。”
“前两次留下你，是为了让你把更多他们想赶走的人赶走，但后来开除你，是恰好遇到了这件事，可以让他们有理由扣押你的提成，同时以过错方为理由，让你拿不到一分钱的补偿金。”
“你所说的那个薛诚清，未必就是什么好人，或者说对你而言，他从来就不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
“总裁办的总裁助理，他的立场，永远都是公司。”
“代表公司安抚你的情绪，让你放心，等你彻底放松的时候，等你对公司彻底没有威胁的时候，再把你开除，他就是这个目的。”
张怀信不相信，薛诚清明明对他很好的，甚至还会记得他的名字。
星楚对此嗤之以鼻：“别傻了，在那个岗位上工作的人，记住别人的名字，只是他的工作而已。”
“如果他真的对你青眼有加，为什么进公司被欺负那么久，都没有帮你。”
“反而是当你出面帮忙解决总经理的时候，他忽然冒出来，表现得好像和你很亲近。”
“哦，对了，林静文这几个月都不在龙华市对吧？她的调令是谁下发的呢？”
调令……总裁办。
张怀信忽然明白了，从林静文被调走，离开龙华市的时候，公司就已经在着手准备开除他了。
可笑，他居然这么久了才知道。
可笑，他居然把薛诚清当作了自己的伯乐。
真是可笑啊，他只是短暂地体验了一把称霸职场的快乐，很快又被打回原形。
“果然，我就是个菜鸟，根本不能做什么称霸职场的梦。”
张怀信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眼睛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想让星楚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连忙别过脸，偷偷擦拭眼角。
随后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说：“我知道了，明天先去办理辞职手续，之后再看看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吧。”
刚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星楚从后面追过来。
衣角被掀开，什么冰凉的东西忽然接触了后背，张怀信被冰得龇牙咧嘴，脑子一抽，连伤感都忘了。
“我凑，祖宗，你做什么？好凉！”
他回头，见星楚笑嘻嘻地仰头看着他，手里还握着一块没有完全融化的冰淇凌。
啧，感情就是用这个冰他？
但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又不忍心生气。
张怀信弯腰，从桌子上抽了两张抽纸，擦了擦星楚的手，说：“不要这样玩冰淇凌，冰手。”
星楚嘿嘿笑着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傻啊？忘了吗？你做的这些事情，可都是我让你做的，你这么说，不是在证明，我没有能力让你称霸职场吗？”
张怀信也反应过来了，对啊，这都是星楚教的啊。
刚才教训他的时候，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当初指点的时候只字不提呢？
莫非猫猫也流行做事后诸葛亮？
张怀信扔掉手里的垃圾，怔怔地看着星楚，问：“所以……你当初让我这么做的时候，没想过这个后果？”
“想过了啊。”星楚笑嘻嘻地说，“我是故意让你这么做的，也是故意让他们开除你的。”
张怀信仿佛被谁踩到了无形的尾巴，忽然炸毛，跳起来说：“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坑我呢？知不知道我当初进圣轩有多不容易，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在圣轩忍辱负重才能留下来有多不容易，你说开除就给我开除了，你让我怎么办！”
星楚向来都是不许他和自己接触的，这一次，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暖暖的，软软的，滑腻腻的，还带着女孩特有的香气，的确能让人迅速平心静气。
张怀信的火气瞬间消了一大半，星楚安慰说：“我是想告诉你，称霸职场，善良可以，厚道可以，但不能选错了赛道。”
“那是什么意思？”张怀信不解地说，“我的赛道有问题吗？圣轩，可是龙华市排名第一的公司，多少人挤破了头都进不来呢。”
星楚又问：“那这个世界上，难道就只有一个龙华市吗？龙华市是发展最好、最繁荣的地方吗？为什么不可以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一点呢？”
星楚的样子，让张怀信想到了那些抓壮丁的大忽悠。
先描绘蓝图，再把人骗进去，最后求告无门。
他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警觉地说：“你、你是想让我离开龙华？”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这个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好不容易在龙华积攒了人脉，有了几个朋友，现在忽然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或许……他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星楚说：“不用离开龙华，可以让另一家公司进来。”
在张怀信困惑的眼神中，星楚骄傲地说：“只要那家公司进来了，圣轩第一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张怀信将信将疑：“这么牛？谁的公司？”
星楚微微一笑：“你的公司。”
“？？？”
张怀信震惊：“不是吧？你绕了这么大一圈，还真要送我一个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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