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毕业聚餐
严格意义上，卢卡比欧阳还要年长四个月，但他坚持认为欧豆豆学姐更大，因为要尊重事实。
另外，他总觉得喊欧阳学姐时，会从脚底板迸发出一种愉悦到恨不得全身颤抖的兴奋，涌向全身每一个毛孔。
不过这种私密的，带着点小情调的称呼也仅局限于两人私下相处，众目睽睽之下，根本喊不出口。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种行为放在后世的网络上，哪怕不是变态，也多少跟痴汉沾点边儿。
该发的证书都发下来了，寝室楼下也张贴了毕业生必须在下周末之前搬离宿舍的通知。
卢卡想，或许真到了离开学校的时候。
六月份的空气里充满恋爱的酸臭味，他和欧豆豆学姐在图书馆、篮球场、食堂、大礼堂、电话亭、教室走廊、以及教学楼前面的草地和宿舍楼昏暗的路灯下都留下了......照片。
毕业生们都在忙着聚餐联络感情，别管大学四年为了评优评奖留下多少龌龊，最起码在此时完全是真情流露。
可想而知，将来进入社会走上工作岗位，四年学习生活的同学将是自己事业的最大臂助，毕竟绝大多数人没有拼爹的本钱。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少爷小姐，他们大多知道社会的残酷，越是如此，才越要报团取暖。
生物化学专业两个班要集体聚餐，欧阳的食品工程专业也组织了聚餐，时间恰巧还撞在了同一天差不多的时间。
欧阳纠结了，到底是留在娘家，还是去看看婆家？
明明自己还没出嫁，为什么要面对这样艰难的选择？
恨不得生为双身，一身报国，一身许家。
最后两人约定好了，等生物化学专业的聚餐酒过三巡，卢卡去接欧阳，相互露个面，算是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宣布了。
卢卡提出这种想法只是单纯的为了宣示主权，他知道欧豆豆学姐的魅力。
欧阳同意这种想法全都是为了卢卡考虑，她觉得卢卡分配的单位不太好，人总是热爱锦上添花，捧高踩低。
她的卢上下学弟是那么的骄傲的一个人，如果被别人轻视，心里应该会很难受。
毕竟临近毕业，大家的一只脚已经从学校踏出去，迈进社会，在学校和社会之间有一个醒目的标牌，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两个字：现实！
她分到了药管局，算是比较好的单位，或许看在这点上，大家不至于轻视卢卡。
她希望以后大家把她和卢卡看做一个整体，哪怕她不敢确定自己和卢卡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但热恋的情侣开始恋爱，谁不是奔着有好结果去的？
这不是傻，更不是痴，而是负责，对感情负责，对自己负责，也对对方负责，做人不能太自私。
不管是感情还是生活，自私和无私不应该是泾渭分明的两条鸿沟，欧阳觉得当初创造出这两个词的人就应该枪毙。
人是复杂的动物，把复杂的人标签化、脸谱化是愚蠢的，自私的人不会一辈子自私，无私的人不会一直无私，坏蛋也有刹那间的良心发现，好人也有不经意间的心理阴暗，只有电影和电视剧里才会直白的告诉观众，谁是好人，谁是坏蛋。
艺术是艺术，生活是生活，艺术虽然不能脱离于生活，但肯定是经过加工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但多想一些总是没错的。
与欧阳的忧心忡忡不同，卢卡则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或许是上辈子早就见过太多人情冷暖，只能如是安慰自己。
令他没想到的是，刚按照班长通知的地址，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入饭店大包厢，他便收获了铺天盖地的掌声。
“卢卡来了，快进来坐。”
“坐我旁边，一会咱哥俩儿好好喝点。”
“滚一边去，卢卡是我的。”
“......”
不管是他们班的，还是隔壁班的，都出乎意料的热情。
学委黎民强更是热情的过分，搂着他的肩膀唏嘘道：“卢卡，说真的，一开始知道你主动申请去二厂，兄弟背地里也喊过你大傻子，但这几天仔细一想，我不如你，觉悟不如，境界更是差远了。”
握拳锤了卢卡的心口一下，黎民强继续感慨：“当初入学第一次班会，我的口号喊的多响，要努力学习，武装思想，强身健体，将来为现代化事业做贡献，可现在我当了逃兵，你却在最后时刻挺身而出。”
“大伙都做个见证，我黎民强，黔南侗乡人，我爸黎朝东，我妈彭美凤，现在我还没喝酒，说的也不是醉话，以后也别说卢卡是不是遇到困难了，只要我知道了，在不违背法律和良知的前提下，我黎民强要是不认老同学，大伙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地点到我们村西边的树林底下去刨我家祖坟。”
大伙报以善意的哄笑，卢卡也跟着笑，他忽然觉得在不牵扯到实际利益的前提下，他接触到的大部分是好人。
班长蔡丽萍是个爽快泼辣的蒙东姑娘，翻着白眼揭黎民强的老底儿：“你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还不是听说我们卢卡和食品工程的一枝花搞上对象了才上来溜须拍马？谁说卢卡傻？我说卢卡这叫大智若愚，要是真傻，小辣椒能看上他？”
顿住一下，蔡丽萍调侃道：“小辣椒是多聪明的人，那眼光还能差喽！对啦，啥时候带过来给大伙看看，我还等着小辣椒管我叫大姐呢。”
拍拍胸脯，狭促的挤挤眼睛：“改口红包我都准备好了。”
“一会，蔡大姐别着急。”卢卡拱手讨饶道：“您的红包肯定是省不下了，还谁准备了，先到我这报个名，别搞突然袭击。”
正说说笑笑的时候，导员王舒推门走进来，打量一圈，说道：“这么热闹？”
“呦，女神来了。”平日里只敢私下称呼的称谓，这会也正大光明的喊出来了。
“女神”是王舒的绰号，最早出自于追求者李普口中，渐渐被大家接受。
能被心高气傲的大学生冠以“女神”之名，王舒显然不是盖的，她比绝大多数女同学更成熟、知性、漂亮，也不仅仅是漂亮，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整个滨海理工，暗恋女神导员王舒的，不只李普，也不止于李普，曾经一度，卢卡也对王舒萌动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不过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追求王舒的仅李普一例，哪怕他留给后来者的只有教训。
王舒对着角落里的男同学笑道：“再叫两声，我爱听，一会卢卡的对象来了，我这女神的地位可保不住了。”
气氛越来越热闹，大伙把王舒请到了最中间的位置，蔡丽萍开门示意服务员上菜。
不知谁提议：“王老师，讲两句！”
王舒摆手婉拒，解释道：“我就不露怯了，再说我可没有卢卡同学觉悟高，要讲也是卢卡讲。”
“对，卢卡整两句。”
卢卡同样拒绝，厚着脸皮说道：“不讲，我的话太甜，只跟我对象讲。”
男同学们扇着鼻子做呕吐状，女同学们则是期待又好奇的看着这个往常存在感并不太强的卢卡同学。
在以学习成绩论成败的班级氛围里，眼前这个干净自信的男同学并不突出，哪怕他篮球打得好，哪怕他的帅气让人眼前一亮。
但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男生怎么就被食品工程自恋到只爱自己的小辣椒看上？
这种反常的黑天鹅事件应该有支撑它的底层逻辑，卢卡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优点，这就是理科生严谨的思维。
酒过三巡，垂头丧气的李普从角落的位置挪到卢卡旁边，顶着通红的眼睛看了王舒一眼，这才闷头对卢卡说：“吹了，彻底吹了！”
卢卡觉得李普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都没成过，何来的吹了？
“什么情况？女神封你号还是禁你言了？”
李普愣了一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卢卡说的是什么，随后觉得卢卡这个比喻形象，他吸溜着鼻子，强笑道：“别提了，学校给我退稿了。”
他的留校申请毫不意外的没通过。
“哪怕让我当个保安也是好的呀！”
卢卡说：“你就是太贪了，其实从一开始你对留校申请就不应该抱有希望，你是知道的。”
“说着容易，可结果下来了我还是不甘心。”狠狠的拍着自己的大腿，李普说：“你带上我吧，我也跟你去二厂。”
这个伤心地，他一秒钟都不想多留了。
“这个不着急，以后再说。”其实从卢卡的角度出发，带上李普会好得多，但他不想坑李普，因为时至今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计划就一定能成功，只能安慰自己，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李普非要去，他也希望李普不是冲动，不是脑子一热，而是权衡过利弊，认真考虑过。
他想要的是一个支持自己的左膀右臂，不是隔三差五跟他求安慰求开解的拖油瓶。
也就是说，李普选择去二厂的理由可能不同，但目标必须和自己保持一致，否则免谈。
正巧此时，王舒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视线相交的时候，王舒不自然的拿起酒杯遮掩过去。
卢卡觉得，李普或许还是有希望的，一个女人如果关心你，总好过你在他眼里活成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某种意义上欧阳和王舒是同一种人，理性又现实，但王舒比欧阳更矫情，女神范儿端久了不是那么容易放下来的。
他举杯遥遥示意了一下，相信王舒应该能看到，他也想看看李普到底能不能撕破王舒高傲的伪装，将女神拉下凡尘。
撂下酒杯，跟大伙告罪，他要去接他的欧豆豆学姐了，为此，他今早特意刷了两次牙。
另外，他总觉得喊欧阳学姐时，会从脚底板迸发出一种愉悦到恨不得全身颤抖的兴奋，涌向全身每一个毛孔。
不过这种私密的，带着点小情调的称呼也仅局限于两人私下相处，众目睽睽之下，根本喊不出口。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种行为放在后世的网络上，哪怕不是变态，也多少跟痴汉沾点边儿。
该发的证书都发下来了，寝室楼下也张贴了毕业生必须在下周末之前搬离宿舍的通知。
卢卡想，或许真到了离开学校的时候。
六月份的空气里充满恋爱的酸臭味，他和欧豆豆学姐在图书馆、篮球场、食堂、大礼堂、电话亭、教室走廊、以及教学楼前面的草地和宿舍楼昏暗的路灯下都留下了......照片。
毕业生们都在忙着聚餐联络感情，别管大学四年为了评优评奖留下多少龌龊，最起码在此时完全是真情流露。
可想而知，将来进入社会走上工作岗位，四年学习生活的同学将是自己事业的最大臂助，毕竟绝大多数人没有拼爹的本钱。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少爷小姐，他们大多知道社会的残酷，越是如此，才越要报团取暖。
生物化学专业两个班要集体聚餐，欧阳的食品工程专业也组织了聚餐，时间恰巧还撞在了同一天差不多的时间。
欧阳纠结了，到底是留在娘家，还是去看看婆家？
明明自己还没出嫁，为什么要面对这样艰难的选择？
恨不得生为双身，一身报国，一身许家。
最后两人约定好了，等生物化学专业的聚餐酒过三巡，卢卡去接欧阳，相互露个面，算是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宣布了。
卢卡提出这种想法只是单纯的为了宣示主权，他知道欧豆豆学姐的魅力。
欧阳同意这种想法全都是为了卢卡考虑，她觉得卢卡分配的单位不太好，人总是热爱锦上添花，捧高踩低。
她的卢上下学弟是那么的骄傲的一个人，如果被别人轻视，心里应该会很难受。
毕竟临近毕业，大家的一只脚已经从学校踏出去，迈进社会，在学校和社会之间有一个醒目的标牌，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两个字：现实！
她分到了药管局，算是比较好的单位，或许看在这点上，大家不至于轻视卢卡。
她希望以后大家把她和卢卡看做一个整体，哪怕她不敢确定自己和卢卡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但热恋的情侣开始恋爱，谁不是奔着有好结果去的？
这不是傻，更不是痴，而是负责，对感情负责，对自己负责，也对对方负责，做人不能太自私。
不管是感情还是生活，自私和无私不应该是泾渭分明的两条鸿沟，欧阳觉得当初创造出这两个词的人就应该枪毙。
人是复杂的动物，把复杂的人标签化、脸谱化是愚蠢的，自私的人不会一辈子自私，无私的人不会一直无私，坏蛋也有刹那间的良心发现，好人也有不经意间的心理阴暗，只有电影和电视剧里才会直白的告诉观众，谁是好人，谁是坏蛋。
艺术是艺术，生活是生活，艺术虽然不能脱离于生活，但肯定是经过加工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但多想一些总是没错的。
与欧阳的忧心忡忡不同，卢卡则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或许是上辈子早就见过太多人情冷暖，只能如是安慰自己。
令他没想到的是，刚按照班长通知的地址，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入饭店大包厢，他便收获了铺天盖地的掌声。
“卢卡来了，快进来坐。”
“坐我旁边，一会咱哥俩儿好好喝点。”
“滚一边去，卢卡是我的。”
“......”
不管是他们班的，还是隔壁班的，都出乎意料的热情。
学委黎民强更是热情的过分，搂着他的肩膀唏嘘道：“卢卡，说真的，一开始知道你主动申请去二厂，兄弟背地里也喊过你大傻子，但这几天仔细一想，我不如你，觉悟不如，境界更是差远了。”
握拳锤了卢卡的心口一下，黎民强继续感慨：“当初入学第一次班会，我的口号喊的多响，要努力学习，武装思想，强身健体，将来为现代化事业做贡献，可现在我当了逃兵，你却在最后时刻挺身而出。”
“大伙都做个见证，我黎民强，黔南侗乡人，我爸黎朝东，我妈彭美凤，现在我还没喝酒，说的也不是醉话，以后也别说卢卡是不是遇到困难了，只要我知道了，在不违背法律和良知的前提下，我黎民强要是不认老同学，大伙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地点到我们村西边的树林底下去刨我家祖坟。”
大伙报以善意的哄笑，卢卡也跟着笑，他忽然觉得在不牵扯到实际利益的前提下，他接触到的大部分是好人。
班长蔡丽萍是个爽快泼辣的蒙东姑娘，翻着白眼揭黎民强的老底儿：“你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还不是听说我们卢卡和食品工程的一枝花搞上对象了才上来溜须拍马？谁说卢卡傻？我说卢卡这叫大智若愚，要是真傻，小辣椒能看上他？”
顿住一下，蔡丽萍调侃道：“小辣椒是多聪明的人，那眼光还能差喽！对啦，啥时候带过来给大伙看看，我还等着小辣椒管我叫大姐呢。”
拍拍胸脯，狭促的挤挤眼睛：“改口红包我都准备好了。”
“一会，蔡大姐别着急。”卢卡拱手讨饶道：“您的红包肯定是省不下了，还谁准备了，先到我这报个名，别搞突然袭击。”
正说说笑笑的时候，导员王舒推门走进来，打量一圈，说道：“这么热闹？”
“呦，女神来了。”平日里只敢私下称呼的称谓，这会也正大光明的喊出来了。
“女神”是王舒的绰号，最早出自于追求者李普口中，渐渐被大家接受。
能被心高气傲的大学生冠以“女神”之名，王舒显然不是盖的，她比绝大多数女同学更成熟、知性、漂亮，也不仅仅是漂亮，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整个滨海理工，暗恋女神导员王舒的，不只李普，也不止于李普，曾经一度，卢卡也对王舒萌动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不过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追求王舒的仅李普一例，哪怕他留给后来者的只有教训。
王舒对着角落里的男同学笑道：“再叫两声，我爱听，一会卢卡的对象来了，我这女神的地位可保不住了。”
气氛越来越热闹，大伙把王舒请到了最中间的位置，蔡丽萍开门示意服务员上菜。
不知谁提议：“王老师，讲两句！”
王舒摆手婉拒，解释道：“我就不露怯了，再说我可没有卢卡同学觉悟高，要讲也是卢卡讲。”
“对，卢卡整两句。”
卢卡同样拒绝，厚着脸皮说道：“不讲，我的话太甜，只跟我对象讲。”
男同学们扇着鼻子做呕吐状，女同学们则是期待又好奇的看着这个往常存在感并不太强的卢卡同学。
在以学习成绩论成败的班级氛围里，眼前这个干净自信的男同学并不突出，哪怕他篮球打得好，哪怕他的帅气让人眼前一亮。
但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男生怎么就被食品工程自恋到只爱自己的小辣椒看上？
这种反常的黑天鹅事件应该有支撑它的底层逻辑，卢卡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优点，这就是理科生严谨的思维。
酒过三巡，垂头丧气的李普从角落的位置挪到卢卡旁边，顶着通红的眼睛看了王舒一眼，这才闷头对卢卡说：“吹了，彻底吹了！”
卢卡觉得李普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都没成过，何来的吹了？
“什么情况？女神封你号还是禁你言了？”
李普愣了一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卢卡说的是什么，随后觉得卢卡这个比喻形象，他吸溜着鼻子，强笑道：“别提了，学校给我退稿了。”
他的留校申请毫不意外的没通过。
“哪怕让我当个保安也是好的呀！”
卢卡说：“你就是太贪了，其实从一开始你对留校申请就不应该抱有希望，你是知道的。”
“说着容易，可结果下来了我还是不甘心。”狠狠的拍着自己的大腿，李普说：“你带上我吧，我也跟你去二厂。”
这个伤心地，他一秒钟都不想多留了。
“这个不着急，以后再说。”其实从卢卡的角度出发，带上李普会好得多，但他不想坑李普，因为时至今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计划就一定能成功，只能安慰自己，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李普非要去，他也希望李普不是冲动，不是脑子一热，而是权衡过利弊，认真考虑过。
他想要的是一个支持自己的左膀右臂，不是隔三差五跟他求安慰求开解的拖油瓶。
也就是说，李普选择去二厂的理由可能不同，但目标必须和自己保持一致，否则免谈。
正巧此时，王舒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视线相交的时候，王舒不自然的拿起酒杯遮掩过去。
卢卡觉得，李普或许还是有希望的，一个女人如果关心你，总好过你在他眼里活成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某种意义上欧阳和王舒是同一种人，理性又现实，但王舒比欧阳更矫情，女神范儿端久了不是那么容易放下来的。
他举杯遥遥示意了一下，相信王舒应该能看到，他也想看看李普到底能不能撕破王舒高傲的伪装，将女神拉下凡尘。
撂下酒杯，跟大伙告罪，他要去接他的欧豆豆学姐了，为此，他今早特意刷了两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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