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图书馆鬼故事
殷少辰被她吓得心脏跳漏一拍。
这名少女身上似乎有某种天赋，能悄无声息地隐藏住自己，在场三人都是高手，进来这么长时间，竟然谁也没有发现房间里还存在第四个活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本书。”她起身从书架间钻出来，抖了抖发皱的裙子，“其实你们进来之前我就先到了，一直没敢出声怕打扰到你。”
说罢她笑道：“本来我以为今天晚上不会有人来呢。”
听着薇诺蒂几乎是有些惊喜的声音，殷少辰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不知道吗？”这回倒是换薇诺蒂惊讶了，“血腥小丑啊！”
“……啊？”
“天呐，他们居然连这个也不告诉你们，真的太过分了。”她毛躁地抓抓头发，“和韦恩同病房的那个同学就是昨晚在图书馆被砍伤的！”
“呃，好像是看到过。”他回忆起上午在医务室瞥见的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伤人的家伙抓到了吗？”
薇诺蒂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小丑不是人……”
“少辰你在跟谁讲话呢？”托雷抄完作业，听到动静好奇地探身看过来。
“是薇诺蒂！”他高声回了一句，顺手隔着袖子牵起卷发少女的手腕就将她从成排的书架后面带了出来，站到灯光明亮的地方，丝毫不顾后者羞红了脸。
“大家晚上好。”她略显拘谨地轻轻挥手打招呼。
黑樱拍拍旁边的位置，大方地邀请同学坐过来，薇诺蒂见状连忙抱书一溜小跑挨到她身边坐下，临坐前还低头淑女地理了理鬓发。
“她说昨晚在图书馆有人被袭击了，所以今天大家都不敢来，而且伤人的……似乎是鬼怪一类东西。”殷少辰也回来挨着托雷坐下。
薇诺蒂正色道：“之前只是偶尔有人看见掠过窗棂的影子，还有盥洗室镜子里映出的惨白笑脸，直到昨天晚上，有同学在图书馆落下东西回来找，结果酿成惨剧，浑身被小丑用镰刀割成了一
块一块三厘米深的网格，就跟棋盘一样。”
“镰刀？”托雷不由想起在火车上玩过的抽鬼牌游戏，大鬼正是手持镰刀的小丑形象。
“那名同学所受的伤并不致命，用魔药治疗完全可以恢复到看不出痕迹，但他在精神上却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据他醒来后语无伦次的描述，小丑只是恶作剧般一刀刀切割着他的皮肤，享受凌虐他的快感，咧着血腥诡异的大嘴发出叽叽叽的笑声，驱赶他一直在地上爬行，直到将地板都染成红色……”
眼看薇诺蒂越说越惊悚，殷少辰不由问：“既然这么可怕，那你怎么还独自一人过来？”
他们是因为被同学排挤而毫不知情，说不定那些人正巴不得小丑能以毒攻毒，干脆直接干掉他们三个算了，但薇诺蒂非但不避讳，还大晚上主动往最危险的地方凑，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我说想来探险抓鬼，结果她们都不肯跟我一起。”她沮丧地垂下头。
“……”
这姑娘思维委实和常人不太一样。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传闻中的小丑出现，我就想翻书看看能不能从黑暗物种里找到些线索，或许还有克制的方法。”她将怀中的大部头硬壳书放到桌面上。
这时三人才发现她抱着的是一本《黑暗生物图鉴》。
看到封面上彩绘的人首蝎形生物，托雷的瞳孔瞬间缩小了一圈。
“这是……”他指着封面。
“哦，它叫‘高喰’。”薇诺蒂翻开书，找到相对应介绍的那一页，“它们的习性是喜欢把猎物叼到高处享用，所以如果遇见一定要尽量往低处跑。”
托雷脑海中闪过小时候在井口看到的那张脸。
还有挂在高处的，父母的尸骨。
“在魔界，高喰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等兵类生物了，比浮游怪要难对付得多，甲壳硬得连普通符文子弹都很难穿透。”
“那为什么要执着于攀高进食？在地面上应该没有多少东西能对它们造成威胁吧。”殷少辰不解地提出。
“嗯——或许是某种爱好？”薇诺蒂托着下巴思考。
托雷阅读着插图后面所记载的多起真实袭击案例，发生灾难的地点多为村庄或贫民窟，据生还者口述，他们亲眼看到早已死去的旧日亲朋好友变成怪物，但已然不具备人类的意识，只是凭借本能残杀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活物。
愿望。死人的愿望。
隐隐地，托雷猜出了这种行为背后的动机：“生前地位卑微的人，死后想要站在高处……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人心头都泛起一阵寒意，进而又觉得悲凉。薇诺蒂在眼神黯然了一下之后，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速记本，唰唰把托雷刚才的灵光一闪记录下来。
“这是很宝贵的研究方向，说不定可以顺着这个思路找出其它黑暗生物的成因，比如播种者和魅垩女王。”她合上本子，郑重地说。
瞧薇诺蒂如此认真的模样，殷少辰莞尔道：“看来你对灵异现象和黑暗生物很感兴趣。”
“是的！我一直梦想将来去各地遗迹考古，从事黑暗方面的研究，揭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未解之谜。其实光在金斯莱德里就流传着不少怪谈，最高的那座钟楼十几年前跳楼摔死过一个学生，
据说他的幽灵一直在钟塔附近徘徊，而学校底下还藏有一座通往海底的神秘地宫呢，我真想找同伴陪我一起去……”谈到感兴趣的话题，女孩碧绿的大眼睛瞬间闪亮起来，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激情。
紧接着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捂嘴收敛道：“你们会不会觉得我神神叨叨的？”
“不会啊。”三人摇头。
薇诺蒂叹了口气：“其他同学都觉得我是个怪人，净对一些可怕的幽灵啊鬼魂啊之类的东西感兴趣，连姐妹会也不参加，每天疯疯癫癫的。可是我真的感觉跟她们玩不到一起。”
“鬼魂有什么可怕的？”托雷觉得莫名其妙，人都死了还怕个屁。
他从来不怕鬼，概因乌桓那些贵族杀了那么多人，也不见有怨魂前来索命，吃得好睡得香，要不是外来势力闯进来给他们突突了，活到老都未必有报应。当然按梵教的说法，他们这些底层受苦的人都是上辈子造了孽，今生轮回前来赎罪的，因果业障自有其缘法，无论遭到多么残忍的对待都是上天的安排。
“小丑是不是鬼魂还另说，只有亲眼见过才能确定。但我们有必要卷入这件事当中吗，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应该更明智吧，比如教廷？”殷少辰对这种副本式的展开比较敏感，往往沾上就代表后面还要面临一连串的麻烦。
“奇怪的点就在这里，调查队来过之后，只是草草走了个过场就结案了，后续也是低调处理，连个舆论水花都没翻起来，只有学生之间在私下传播。”薇诺蒂作为教会高层的家属，对事故调查的程序比较熟悉，因此一眼看出了里面的猫腻，“真相肯定涉及到一个大秘密！”
“这倒是有意思了。”黑樱翘起二郎腿，表示感兴趣。
“如何，你们也来跟我一起调查吧，会很——刺激的！”眼见说动了其中一人，羊毛卷少女立刻充满期待地看向余下两名男生。
殷少辰当即头大，委婉地小声建议尝试打消她们的危险念头：“我觉得咱们学生还是应当以学习为重。”
“我无所谓。”托雷朝后一靠枕着胳膊。
“二比一加一个弃权，多票通过，那就这么定下喽！”薇诺蒂兴奋地鼓掌宣布。
轻快的掌声余音还在空气中回响，图书馆头顶的灯光却突然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啊啊啊啊啊！！！！！”一片漆黑中，女生刺耳的尖叫划裂苍穹。
托雷双手堵上耳朵。
好在令人窒息的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30秒不到的功夫就恢复了光明，似乎只是短暂的故障或停电。
三人满脸无语地看着那个刚才还放出豪言壮语要探秘灵异调查真相的少女，此刻正哆哆嗦嗦地埋在黑樱肩头，一副受到惊吓的小鸟模样。
真是人菜瘾还大。
“恢……恢复了吗？呼，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么快就来了呢。”她拍拍胸口。
“所以你干嘛非要勉强自己去调查啊……”
“可我真的克制不住好奇心嘛。”
几人说话的声音空旷地回荡在穹顶下，托雷却突然感觉到了一束窥伺的视线。
他猛然回头，朝高处某个无人的角落望去，却只看见了一尊座钟，玻璃盖子里的黄铜表盘指向九点。
“怎、怎么了？”看他表情严肃，薇诺蒂又开始害怕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看这边。”托雷转回身，“现在不在了。”
黑樱也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目光窥视，冷笑着勾起唇角，紫眸中透露出自信与霸气：“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敢出现，捏爆它就好。”
薇诺蒂被她的自信感染，也挺了挺腰杆，从怀中掏出短魔杖，闭眼默念了一句咒语。
只见魔杖顶端冒出一缕碧烟，越来越浓，从烟雾中跳出一只眼睛碧绿的漂亮蓝色虎斑猫来。它步点轻巧地落在桌面上，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胡子高高翘起。
“喵~？”猫咪乖巧地蹲坐下来，仰头望着小主人。
“佩佩，拜托了，上去看看！”薇诺蒂一指三楼座钟方向，对虎斑猫发出请求，“等回宿舍就给你吃小鱼干！”
猫咪舔舔爪子，应声跃出，无视重力般飞檐走壁，顺着墙面几下子跳上了三楼走廊。
她捂起左眼，将视野与魔宠猫咪的视神经连接起来，同时监控着两边的动向。
左侧视角迅速上移，画面晃动着，在来到三楼后平静下来。
空荡荡的走廊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装饰用的石膏半身像静静排列，并未雕刻瞳仁的眼睛望向虚无处，透出一种诡异的静谧。红地毯延伸向尽头的花窗，肉垫踩在上面发不出半点声音，佩佩四下转悠了一会儿，最后来到那座大钟前。
滴答，滴答，滴答……
红木制大座钟恪尽职守地记录着时间，内部精美的天使雕像鎏金溢彩，用张开的翅膀去触摸太阳，背后钟摆沉沉晃动，给人以庄严圣洁的华美之感，可天使手中怀抱的七弦琴前，却不知何时被人放入了一张纸牌，牌面上黑色小丑嚣张地挥舞着巨镰，露出极致血腥的微笑。
向他们打了一个无声的招呼。
佩佩将湿润的粉红色鼻头凑近大钟，嗅到了些许残留的黑暗气息。
“啊！”薇诺蒂悚然一惊，立即将猫眼所见告诉三人。
惊讶于这名看上去不甚靠谱的少女还有这样实用的侦察技能，托雷顺口道：“既然都打招呼了，就上去看看吧。”
几人很文明地顺着楼梯一起走上去，殷少辰来到座钟前打开盖子，取出了那张纸牌。
质量很好，不是普通的牌，微微捏弯时表面在灯下会泛起金属暗花光泽，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是宫廷扑克。”薇诺蒂识货，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么明晃晃地留下线索，简直就是在积极勾引鼓励他们来寻找自己。
像个缺乏关注，极度想引人注意从而恶作剧的孩子。
“会是黑暗生物作祟吗？可它的行事风格……怎么说呢，感觉带有很浓重的人性气息。”殷少辰将手中纸牌举到高处端详。
“不清楚，我在图鉴上从没见过类似的东西，也许是新物种？毕竟我们对黑暗世界的了解太少太少了……”薇诺蒂摇摇头，“现在大人们都只关注战争和经济，只有四公主殿下领衔的学术团队还在主持黑暗方向的研究，好像末日离他们很遥远，完全不用担心一样。”
“末日？”托雷疑惑道。
“先知哲素早就预言过，黑暗会吞没全世界，甚至连太阳都难逃厄运。”
这名少女身上似乎有某种天赋，能悄无声息地隐藏住自己，在场三人都是高手，进来这么长时间，竟然谁也没有发现房间里还存在第四个活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本书。”她起身从书架间钻出来，抖了抖发皱的裙子，“其实你们进来之前我就先到了，一直没敢出声怕打扰到你。”
说罢她笑道：“本来我以为今天晚上不会有人来呢。”
听着薇诺蒂几乎是有些惊喜的声音，殷少辰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不知道吗？”这回倒是换薇诺蒂惊讶了，“血腥小丑啊！”
“……啊？”
“天呐，他们居然连这个也不告诉你们，真的太过分了。”她毛躁地抓抓头发，“和韦恩同病房的那个同学就是昨晚在图书馆被砍伤的！”
“呃，好像是看到过。”他回忆起上午在医务室瞥见的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伤人的家伙抓到了吗？”
薇诺蒂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小丑不是人……”
“少辰你在跟谁讲话呢？”托雷抄完作业，听到动静好奇地探身看过来。
“是薇诺蒂！”他高声回了一句，顺手隔着袖子牵起卷发少女的手腕就将她从成排的书架后面带了出来，站到灯光明亮的地方，丝毫不顾后者羞红了脸。
“大家晚上好。”她略显拘谨地轻轻挥手打招呼。
黑樱拍拍旁边的位置，大方地邀请同学坐过来，薇诺蒂见状连忙抱书一溜小跑挨到她身边坐下，临坐前还低头淑女地理了理鬓发。
“她说昨晚在图书馆有人被袭击了，所以今天大家都不敢来，而且伤人的……似乎是鬼怪一类东西。”殷少辰也回来挨着托雷坐下。
薇诺蒂正色道：“之前只是偶尔有人看见掠过窗棂的影子，还有盥洗室镜子里映出的惨白笑脸，直到昨天晚上，有同学在图书馆落下东西回来找，结果酿成惨剧，浑身被小丑用镰刀割成了一
块一块三厘米深的网格，就跟棋盘一样。”
“镰刀？”托雷不由想起在火车上玩过的抽鬼牌游戏，大鬼正是手持镰刀的小丑形象。
“那名同学所受的伤并不致命，用魔药治疗完全可以恢复到看不出痕迹，但他在精神上却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据他醒来后语无伦次的描述，小丑只是恶作剧般一刀刀切割着他的皮肤，享受凌虐他的快感，咧着血腥诡异的大嘴发出叽叽叽的笑声，驱赶他一直在地上爬行，直到将地板都染成红色……”
眼看薇诺蒂越说越惊悚，殷少辰不由问：“既然这么可怕，那你怎么还独自一人过来？”
他们是因为被同学排挤而毫不知情，说不定那些人正巴不得小丑能以毒攻毒，干脆直接干掉他们三个算了，但薇诺蒂非但不避讳，还大晚上主动往最危险的地方凑，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我说想来探险抓鬼，结果她们都不肯跟我一起。”她沮丧地垂下头。
“……”
这姑娘思维委实和常人不太一样。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传闻中的小丑出现，我就想翻书看看能不能从黑暗物种里找到些线索，或许还有克制的方法。”她将怀中的大部头硬壳书放到桌面上。
这时三人才发现她抱着的是一本《黑暗生物图鉴》。
看到封面上彩绘的人首蝎形生物，托雷的瞳孔瞬间缩小了一圈。
“这是……”他指着封面。
“哦，它叫‘高喰’。”薇诺蒂翻开书，找到相对应介绍的那一页，“它们的习性是喜欢把猎物叼到高处享用，所以如果遇见一定要尽量往低处跑。”
托雷脑海中闪过小时候在井口看到的那张脸。
还有挂在高处的，父母的尸骨。
“在魔界，高喰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等兵类生物了，比浮游怪要难对付得多，甲壳硬得连普通符文子弹都很难穿透。”
“那为什么要执着于攀高进食？在地面上应该没有多少东西能对它们造成威胁吧。”殷少辰不解地提出。
“嗯——或许是某种爱好？”薇诺蒂托着下巴思考。
托雷阅读着插图后面所记载的多起真实袭击案例，发生灾难的地点多为村庄或贫民窟，据生还者口述，他们亲眼看到早已死去的旧日亲朋好友变成怪物，但已然不具备人类的意识，只是凭借本能残杀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活物。
愿望。死人的愿望。
隐隐地，托雷猜出了这种行为背后的动机：“生前地位卑微的人，死后想要站在高处……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人心头都泛起一阵寒意，进而又觉得悲凉。薇诺蒂在眼神黯然了一下之后，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速记本，唰唰把托雷刚才的灵光一闪记录下来。
“这是很宝贵的研究方向，说不定可以顺着这个思路找出其它黑暗生物的成因，比如播种者和魅垩女王。”她合上本子，郑重地说。
瞧薇诺蒂如此认真的模样，殷少辰莞尔道：“看来你对灵异现象和黑暗生物很感兴趣。”
“是的！我一直梦想将来去各地遗迹考古，从事黑暗方面的研究，揭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未解之谜。其实光在金斯莱德里就流传着不少怪谈，最高的那座钟楼十几年前跳楼摔死过一个学生，
据说他的幽灵一直在钟塔附近徘徊，而学校底下还藏有一座通往海底的神秘地宫呢，我真想找同伴陪我一起去……”谈到感兴趣的话题，女孩碧绿的大眼睛瞬间闪亮起来，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激情。
紧接着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捂嘴收敛道：“你们会不会觉得我神神叨叨的？”
“不会啊。”三人摇头。
薇诺蒂叹了口气：“其他同学都觉得我是个怪人，净对一些可怕的幽灵啊鬼魂啊之类的东西感兴趣，连姐妹会也不参加，每天疯疯癫癫的。可是我真的感觉跟她们玩不到一起。”
“鬼魂有什么可怕的？”托雷觉得莫名其妙，人都死了还怕个屁。
他从来不怕鬼，概因乌桓那些贵族杀了那么多人，也不见有怨魂前来索命，吃得好睡得香，要不是外来势力闯进来给他们突突了，活到老都未必有报应。当然按梵教的说法，他们这些底层受苦的人都是上辈子造了孽，今生轮回前来赎罪的，因果业障自有其缘法，无论遭到多么残忍的对待都是上天的安排。
“小丑是不是鬼魂还另说，只有亲眼见过才能确定。但我们有必要卷入这件事当中吗，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应该更明智吧，比如教廷？”殷少辰对这种副本式的展开比较敏感，往往沾上就代表后面还要面临一连串的麻烦。
“奇怪的点就在这里，调查队来过之后，只是草草走了个过场就结案了，后续也是低调处理，连个舆论水花都没翻起来，只有学生之间在私下传播。”薇诺蒂作为教会高层的家属，对事故调查的程序比较熟悉，因此一眼看出了里面的猫腻，“真相肯定涉及到一个大秘密！”
“这倒是有意思了。”黑樱翘起二郎腿，表示感兴趣。
“如何，你们也来跟我一起调查吧，会很——刺激的！”眼见说动了其中一人，羊毛卷少女立刻充满期待地看向余下两名男生。
殷少辰当即头大，委婉地小声建议尝试打消她们的危险念头：“我觉得咱们学生还是应当以学习为重。”
“我无所谓。”托雷朝后一靠枕着胳膊。
“二比一加一个弃权，多票通过，那就这么定下喽！”薇诺蒂兴奋地鼓掌宣布。
轻快的掌声余音还在空气中回响，图书馆头顶的灯光却突然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啊啊啊啊啊！！！！！”一片漆黑中，女生刺耳的尖叫划裂苍穹。
托雷双手堵上耳朵。
好在令人窒息的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30秒不到的功夫就恢复了光明，似乎只是短暂的故障或停电。
三人满脸无语地看着那个刚才还放出豪言壮语要探秘灵异调查真相的少女，此刻正哆哆嗦嗦地埋在黑樱肩头，一副受到惊吓的小鸟模样。
真是人菜瘾还大。
“恢……恢复了吗？呼，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么快就来了呢。”她拍拍胸口。
“所以你干嘛非要勉强自己去调查啊……”
“可我真的克制不住好奇心嘛。”
几人说话的声音空旷地回荡在穹顶下，托雷却突然感觉到了一束窥伺的视线。
他猛然回头，朝高处某个无人的角落望去，却只看见了一尊座钟，玻璃盖子里的黄铜表盘指向九点。
“怎、怎么了？”看他表情严肃，薇诺蒂又开始害怕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看这边。”托雷转回身，“现在不在了。”
黑樱也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目光窥视，冷笑着勾起唇角，紫眸中透露出自信与霸气：“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敢出现，捏爆它就好。”
薇诺蒂被她的自信感染，也挺了挺腰杆，从怀中掏出短魔杖，闭眼默念了一句咒语。
只见魔杖顶端冒出一缕碧烟，越来越浓，从烟雾中跳出一只眼睛碧绿的漂亮蓝色虎斑猫来。它步点轻巧地落在桌面上，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胡子高高翘起。
“喵~？”猫咪乖巧地蹲坐下来，仰头望着小主人。
“佩佩，拜托了，上去看看！”薇诺蒂一指三楼座钟方向，对虎斑猫发出请求，“等回宿舍就给你吃小鱼干！”
猫咪舔舔爪子，应声跃出，无视重力般飞檐走壁，顺着墙面几下子跳上了三楼走廊。
她捂起左眼，将视野与魔宠猫咪的视神经连接起来，同时监控着两边的动向。
左侧视角迅速上移，画面晃动着，在来到三楼后平静下来。
空荡荡的走廊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装饰用的石膏半身像静静排列，并未雕刻瞳仁的眼睛望向虚无处，透出一种诡异的静谧。红地毯延伸向尽头的花窗，肉垫踩在上面发不出半点声音，佩佩四下转悠了一会儿，最后来到那座大钟前。
滴答，滴答，滴答……
红木制大座钟恪尽职守地记录着时间，内部精美的天使雕像鎏金溢彩，用张开的翅膀去触摸太阳，背后钟摆沉沉晃动，给人以庄严圣洁的华美之感，可天使手中怀抱的七弦琴前，却不知何时被人放入了一张纸牌，牌面上黑色小丑嚣张地挥舞着巨镰，露出极致血腥的微笑。
向他们打了一个无声的招呼。
佩佩将湿润的粉红色鼻头凑近大钟，嗅到了些许残留的黑暗气息。
“啊！”薇诺蒂悚然一惊，立即将猫眼所见告诉三人。
惊讶于这名看上去不甚靠谱的少女还有这样实用的侦察技能，托雷顺口道：“既然都打招呼了，就上去看看吧。”
几人很文明地顺着楼梯一起走上去，殷少辰来到座钟前打开盖子，取出了那张纸牌。
质量很好，不是普通的牌，微微捏弯时表面在灯下会泛起金属暗花光泽，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是宫廷扑克。”薇诺蒂识货，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么明晃晃地留下线索，简直就是在积极勾引鼓励他们来寻找自己。
像个缺乏关注，极度想引人注意从而恶作剧的孩子。
“会是黑暗生物作祟吗？可它的行事风格……怎么说呢，感觉带有很浓重的人性气息。”殷少辰将手中纸牌举到高处端详。
“不清楚，我在图鉴上从没见过类似的东西，也许是新物种？毕竟我们对黑暗世界的了解太少太少了……”薇诺蒂摇摇头，“现在大人们都只关注战争和经济，只有四公主殿下领衔的学术团队还在主持黑暗方向的研究，好像末日离他们很遥远，完全不用担心一样。”
“末日？”托雷疑惑道。
“先知哲素早就预言过，黑暗会吞没全世界，甚至连太阳都难逃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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