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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血祭

    这洛阳城在最后一通暮鼓敲响之后,各坊间的通道已全部关闭。街上实行宵禁,不再有人员往来,只有全副武装的兵士在巡逻。

    坊间的通道关闭对阿酥来讲也不算什么,在房子上,树上行走,阿酥已是平平常常。

    阿酥没练过轻功,奔跑跳跃远超常人,好像本身具足,也没使过全力,也不知道使出全力会是什么样子。好像随着记忆的恢复自己的力量、速度也在不断的增长。

    “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此去不远,依稀非常熟悉,从房子上下看,这是一个五进的大宅,(以前来过)是杨家大宅。

    在第五进的院子上空,这群秃鹫在上空盘飞。

    “嗯,有情况!”爬在第五进院子边的围墙上,向内院张望,院中浓雾重重,看不清晰,这院子极大。院子中的浓雾既不是水雾也不是烟雾,阿酥明显感觉到这是一个阵法。是屏蔽五识的,怪不得看不清。

    紧贴墙壁向内潜行。有一假山正好掩身。轻易穿过阵法结界,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群狗狂吠夹着这一两声狼嚎。

    “什么情况?”见大院正中有一祭台,应该使用木头搭建的,祭台正中有一大圆台,圆台后侧有一吊斗旗杆,上有一黑一白两只灯笼发散幽光。满地、满祭台全部都是各种气味的鲜血,两个少年一黑一白,轮流牵着鸡猪马羊到祭台上宰杀。

    雪后的天气温度极低,冒着热气的血洒满祭台,散发出极强烈的难闻的气息,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血腥,这二人也溅满鲜血,浑身狼狈。

    祭台外围挖了一圈深沟,有百多条各种大型犬被拴在沟中。众狗双目血红,向祭台狂吠,涎水横流,显然被饿了太长时间了!状若疯狂!铁链被挣得哗哗直响…

    阿酥被惊呆了,从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疯狂的场面,被宰杀的鸡畜放净了血就被拽走,故意被群狗看见,群狗就更加疯狂了。

    过了一会儿,阿酥看到的就已经杀了百多只各种猪马鸡羊,这时又出来了一人,穿着黑白两色的长袍,带着狰狞的面具,怀抱一大坨鲜肉,像抱着婴儿一样。

    而这一大坨肉却套着一件明黄色的,像马甲一样的织锦,轻放在祭台上。拿笔蘸着周围的鲜血在明黄色的织锦上写了两个字,看笔法和下笔顺序,阿酥认不出是什么,倒像是道家画的符?接着开始跳一种奇怪的舞,口中自语,又像梦呓又像呻吟···

    阿酥想起来这黑白少年是谁了,可台上戴面具的人是谁呢?听声音是朱建平,可明明这人腿是好的,还能跳舞呢?

    在阿酥一头雾水中,只听戴面具的舞者一声大喝,祭台上那一坨肉中飞起一黑色的像眼罩一样的东西。舞者迅速退出祭台,同时见黑白少年从地沟两头挥刀猛砍狂吠的狗头。

    厚背大刀磨得飞快,每一刀都有一只狗头飞起。说也奇怪,这狗头像自己长的翅膀一样,在空中划出一弧线飞向祭台,飞向祭台上的那坨肉上,张口死死咬住。狗头双目血红,表情狰狞,好像带着极大的怨念,并发出渗人的“呜呜”声···

    两少年身手极快,不一会儿百余只狗头,齐齐咬住那坨肉,并发出呜呜声。有后来的没地方咬肉,就咬在前一个狗头上,场面惊悚,惨不忍睹···

    阿酥手心都是汗,我去!这是干什么?这应该是一种巫术,太血腥、太野蛮、太残忍了!怪不得秃鹫群在此间徘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儿,两少年开始打扫冲刷,阿酥轻手轻脚地退出大院,浑身有一种虚脱的无力感。这巫术太霸道了,阿酥从没有这种感觉,置身其中,好像被压迫住,不能自主,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不爽!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头。

    不知不觉天都要亮了···

    虎贲寺僧众的早课已经开始了,大殿传来了合唱般的诵经声。看到小陶熟睡的表情恬静,阿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股疲累感涌上全身。好累呀,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不管不顾了,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醒来已是下午时分,感觉神清气爽,浑身飘轻,充满了力量,有一种突破的感觉。

    想起昨夜的事情,感觉像一久远的传说,哈哈一笑毫不介意。对了,那释迦来的番僧怎么样了?我得去看看他。

    刚出房门,虎贲寺上空盘旋了两只秃鹫,突然发出了一声紧似一声的鸣叫,好像已经等急了。叫声也吸引了老和尚和妙空以及竺伽蓝扶着那受伤的番僧。那番僧表情疲惫,但精神尚佳,只是也有些关切着急的样子。阿酥回头冲众人一笑,大声道:

    “放心!”然后低喝一声,那两只兀鹰展翅飞走,阿酥在后,展开身形疾追,三道身影片刻消失···

    洛阳城在洛阳平原的偏西北部分,洛阳平原南有伏牛山,东有嵩山,北靠北邙山,西有熊耳山。洛阳城西南接近熊耳山的余脉方向,两只兀鹰飞得不快,可能是怕阿酥跟不上。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老远看到天空有兀鹰在盘旋,只是数量很少也就十几只,有几只还不时俯冲、飞起。阿酥加速来到近前,一只特大号狸猫正在扑打秃鹫,有两只已倒在血泊中。

    远处几十只秃鹫站在地上发抖,狸猫脚下是一大片新鲜泥土,与周围的覆盖的白雪对比明显。秃鹫是食腐的鸟类,捕猎却是弱项,本来就不是狸猫的对手,可能也是疲劳的不行,已经无力反抗了!

    阿酥气往上冲,还是那只丑恶的狸猫。阿酥速度极快,在狸猫惊愕的目光中脖颈被扭断,“啪!”的一声丢在了地上那一秃鹫群中。

    众鸟一阵欢呼,想是饿极了,瞬间那狸猫被啄得血肉横飞,毛、血、碎肉,空中乱舞···

    阿酥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土里埋的是什么,双手用力,土块翻飞,很快露出了大量的死狗、死马、死羊、死鸡。死狗身首分离,就没有死猪,没等阿酥全部挖开,众鸟已迫不及待的飞扑上来。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喝:“起开!”声震山谷,树上积雪纷纷下落,众鸟有一大片被震晕在地,声音回荡久久不绝,阿酥回头,两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迅速接近。

    这一声大喝把阿酥震得心神激荡,头晕目眩。

    “何方妖孽!还不束手就擒?”这二人均身着儒服,其中一人面目不清,像是带了个水雾面具,另一个人长身玉立、目如朗星,身背长剑,面现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