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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

    “喝了一晚上的风,真忍得了?”赵大麻子朝黑夜里喊了一声。两条人影就到了桌前,毫不客气开了封泥,喝了酒。

    “好酒,暖和。”

    “肉也不错。”

    “你们俩,舍得露脸了?”赵大麻子笑得诡异。

    “早就闻名,名不虚传。赵大麻子的肉,跳墙的佛。”

    “要说和尚我这里没有,光头的倒有一个,只不过他是个假和尚。他敲的不是木鱼而是别人的脑袋。”赵大麻子寒碜道。

    没有人看贾和尚,尴尬的贾和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赵大麻子。

    “可人家毕竟有了名号,千面佛。”

    “那又能怎么样?”

    一个稚嫩的声音,一个漂亮的姑娘,一对明眸,透着鬼机灵的秀气。

    “灵秀!”

    “想你姑奶奶了?”灵秀毫不忌讳道对着东方来道。

    “你也来了。”赵大麻子道。

    “你认识我?”灵秀看着赵大麻子问道。

    “千手观音,无敌手。钟灵毓秀,天地灵秀的灵秀。”赵大麻子道。

    灵秀望了望千真,千真笑而不语。

    “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灵秀道。

    “因为你总这样介绍自己,而江湖本就是个透风的墙。”赵大麻子道。

    “他被你灌醉了?”灵秀道。

    “有本灌醉他的人,只有他自己。”赵大麻子道。

    “唉,何苦来哉。”灵秀叹息道。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低下头钻进桌子下瞧个明白。

    “他练什么功夫,一动不动。睡梦吗?”灵秀灵动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解。

    “他又不是罗汉,要练也该是醉拳。”赵大麻子道。

    “可却是个单身汉。”灵秀道。

    “小姑娘,有办法?”赵大麻子道。

    “有办法也不管用呀。痴心妄想谁都可以,可他从不是癞蛤蟆。他是缺了条腿的吞金兽。”灵秀讽刺道。

    “三条腿的蛤蟆的确不好找,可,你还是找来了。”赵大麻子道。

    “谁叫我有鹰的眼睛,狗的鼻子。看不到,闻着味来了。”灵秀道。拉着千真坐了下去,拿起筷子递给千真,自己嘴里的肉已经开始享用。

    “你们不吃吗?还是说要等人发话?”灵秀看着贾和尚和那个邪魅的女人道。赵大麻子只是微微一笑。

    “这肉是你定的!?”贾和尚不再拧巴,也开了坛酒,喝了一碗,疑问道。

    “有得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刚才你不是还吵吵闹闹说肚饿,吃不着还想砸人铺子。这会儿就有屁了?”灵秀话里话外都看不上。

    “好个牙尖嘴利的姑娘。也不知道你们山主是不是和你一样厉害。”邪魅的女人,慢悠悠扭着她迷人的臀,优雅的坐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夹了块肉,细嚼慢咽的品尝着。

    “听说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看样子的确不假,邪魅的很。”灵秀开门见山道。

    “你认识我?”邪魅的女人道。

    “不认识。可你身后的人我认识。”灵秀道。

    “我身后只有影子,哪里来的人呢?”邪魅的女人邪魅的笑。

    “的确是影子。形影不离。既然是影子,自然是见不得光的。没成为影子之前,他也是见光死的人。蛇鼠一窝,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灵秀道。

    隐隐发作的邪魅女人笑着……

    “司空摘星,你要是再不醒来。桌子可就要被人给掀了。女人的脾气可是说来就来的。”灵秀道。

    “真热闹。难怪这守城的将士口口相传说这城西街里的临二十四巷里有个卖肉的,烧的狗肉能令人醉一宿。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吃不过三斤狗啊。”

    “六扇门总捕头!?”

    “傅玉?”

    “你也来了。”赵大麻子风轻云淡道。

    “你在我的地头做买卖,我怎么能不来呢!我入得了殿宇,自然也来得寒舍。不欢迎?”傅玉道。

    赵大麻子想说什么,眼尖看到司空摘星已经抬起了头。伸了伸懒腰,揉搓着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看着落座的魏子兴,东方来,灵秀,千真,贾和尚,傅玉,以及对面的邪魅女人,朱红。

    “人齐了?”赵大麻子道。

    “辛苦了。”司空摘星道。赵大麻子又拿了十几坛好酒堆叠在桌面上,是女人红。琥珀色的上好女人红。可他们用的碗,已经不是白玉碗。因为只有一对,而这碗,只陪知己喝。赵大麻子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躺在他的破藤椅上,睡下。

    “听说你请还了个死人,还没从棺材里爬出来?”千真突然道。

    “死人,就该待在棺材里,爬出来只能吓人。我看还是不必了。”司空摘星道。

    “请我们来,总该有个说法。真的只为这一口?”朱红阴阳怪气道。

    “我请的自然不是鸿门宴。你不是沛公,我也不是项庄。”司空摘星道。

    “可你的确是在舞剑,锋芒毕露,剑血封喉。”朱红道。

    “剑拔弩张的是你吧?”灵秀稚嫩的声音,杀人诛心道。

    “你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别忘了你们可是在我的地界。身为公门之人,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可闭上眼,也可以睁着眼。”傅玉声音低沉。若是点拨手底下的人,拥有绝对的震慑力。可他的话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遮眼为凡,睁人杀人,那是关圣人。你,我,她,都不是。所以我们是睁眼瞎,时不时还要眨巴眨巴大小眼。”灵秀人小鬼大,怼人可不怕事大。

    “那你,什么意思?”傅玉有了杀意。

    “我是鬼,你也是鬼,吓唬谁呢?”灵秀可不吃他这一套。

    “讨厌鬼,你闭嘴。大人说话少插嘴,吃你的狗腿。”司空摘星道。果真夹了一块唯一一大块狗腿子肉给她。

    “我可不是你的狗腿子,别想这么轻易的收买我。”灵秀吃着肉,说着话,杏目圆睁想刀人。

    “酒也喝了,肉也吃了。该说点什么你就快点,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朱红,摆了摆自己的葱葱玉手,欣赏了起来。

    “要说的我已经说了。请。”司空摘星道。没有挽留,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众人看着那诱人的扭臀消失在夜色里。

    “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魏子云死了。喝死的。想来不是一个令人开心的事,可我有必要让你知道。既然没什么说的那我也不叨扰了。”

    傅玉来时晚,走时快。毫无眷恋的走了,似乎他的到来,只是因为她的到来。那个邪魅女人,的确能把人的魂给勾走。

    “总捕头等等我,一块儿走走。”贾和尚心惊肉跳,心中不安跟了上去。

    “这是什么意思?”司空摘星问道。

    “见鬼了呗。你是要命的鬼,我是鬼得要命。你们俩说是不是?”灵秀深思熟虑道。

    “可惜能陪着喝酒的,只有朋友。也只有朋友才会一起喝酒。”灵秀叹道。

    “丫头高见。你能喝多少?”赵大麻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下来,看着灵秀笑盈盈道。

    “那要看跟谁喝咯。”灵秀挑了挑眉毛,看着司空摘星道。赵大麻子来了兴趣,“我。”

    “千杯不倒翁。”灵秀道。

    “呵呵呵呵,有意思。司空摘星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有趣的丫头片子你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呢?”赵大麻子责怪道。

    “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脚底时常抹油。见上你一面,要到庙里求签。看样子的确有缘。”司空摘星无奈道。

    慵懒总是惬意的,惬意却不慵懒。人在拥拥簇簇的时候,稀里糊涂是可以过完一生的。一生也不那么长,因为许多的时候我们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做些熟悉的事,已经习以为常,早已经没有了闲情去区分,记怀时间所赋予的新奇和陈旧。

    思绪却是万千。看着破晓,夜幕,还是会生出情愫来。有的是思念,有的是惆怅,有的是欢声笑语,有的是彻夜难眠……

    司空摘星回味着过往云烟。时常回忆,是为了加深印象,还是刻骨铭心呢,无从得知,唯一的答案是值得再次去感受。

    司空摘星没有醉,因为醉的是拼酒的人。曾几何时他也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谁道事与休,休是事不休。

    春日,原野,一望无垠的墨绿,如诗如画的美景,尽收眼底。湖光,掠影,荡漾,心之动念,一念心荡漾。

    司空摘星湖中楼阁喝着酒,看着弯弯曲曲的路,看着幽深的密林触及远山的苍劲。风,微风,微风徐徐。脸,笑脸,湖中的笑脸,是个迷人的笑脸。那身飘逸轻盈的衣裳在风中摇曳。白里透红,与众不同。鲜明而柔和,出俗而不凡。肌肤如莲,桃红脸。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那是个仙子,是个落在凡尘里的谪仙,偏偏她还有个令人神往令人舒适的名字,温柔香。

    她的确很温柔,也很香。如荷花一样,岂非她就是荷花仙子?

    司空摘星却没有看她的意思,司空见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