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漫步
周一的视频例会托尼给莫雷简单汇报了上周的工作后，就坐在电脑边发呆走神，直到会后莫雷单独呼他才反应过来。“怎么？被这边的妞儿迷得魂不守舍了？”莫雷开玩笑道，不过领导就是领导，开了玩笑后马上收起笑容谈起工作来：“说正事，这周怎么样？对韦尔科技的机器人有了解了吗？”
“有一些，但还不深，粗看来差别不大，要整合应该没什么问题。”托尼含糊其辞的回答着。
“一些，不大，应该没问题。这些不是我想听到的词，这也不是你该说的词。”莫雷的语气严厉了些，“不过才一周，我也不强求你，只是希望在通信机制和交互机制上能给出些具体的数据、协议细节差异，这周希望你在这块继续加强。”
这是莫雷第三次强调通信机制和交互机制，托尼的脑袋里闪现过艾伦说的话，莫非这真的和政府有关？于是就试探着问：“后面还会和其他公司的协议对接整合吗？”
“这不知道，不过不太有这种可能，这可是需要董事会那层决定的。”头儿反应很快，不像是在说假话：“总之目前只是和韦尔整合，总部的研究院负责整体框架，但是需要你这里反馈实际应用中的各种细节。”莫雷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周晚些时候，公司会将法老科技两台机器人送到疗养院，然后你和尼克一起想办法把这两台和韦尔的服务器对接上，找个地方用起来，问题都是在使用过程中发现的。”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托尼心想：“其实也没必要去臆想政府会怎么样，到时候如果真的安插政府的服务器，不可能瞒过自己。”
托尼深吸一口，努力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来。一边仔细查看韦尔科技通信协议代码和文档，一边尝试着写些测试代码与韦尔的服务器通信，忙乎了一整天。“差别确实不大，不过具体有哪些地方不兼容，还是得把机器人拿来对接了才知道。”托尼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去茶水间弄杯咖啡，路过尼克房间时发现没有人，才想起尼克刚才给自己打过招呼已经下班了。
再忙了一段时间，弄明白了一个安全方面的通信子协议后，托尼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工作室，现在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站在门口放眼一望，满天星光璀璨月华如水，疗养院里安详静谧，只有蛙鸣虫唱。安妮现在在做什么呢？又在想着怎么破坏机器人？一闲下来，脑海又是安妮，托尼既心酸又无力。呆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上了互助平台，看看安妮有没有发新的需求。
没有需求，一个都没有，甚至之前发出的都撤掉了。自己就那么讨人厌吗？深深的挫败感让托尼开始怀疑自己，这时突然很想吃颗逍遥派，让自己忘却这该死的悲伤。
“想什么呢？”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托尼一跳，回过头看，是伊丽莎白。
“没什么。你还没走啊？”托尼应付着问道。
“嗯，有个小区发生点事，刚回来。”伊丽莎白今天没穿工作服，而是一套精致休闲装，上半身穿着一件带花边的白色小衬衣，下半身是一条海蓝色短裙，看着特别青春充满活力。
“你可真漂亮。”托尼由衷赞叹道。“方便吗？陪我走走？”托尼心想有个人陪着散散心也好，还可以问问她关于疗养院的各种事情。
“好啊。你稍等，我把东西放了就来。”伊丽莎白眼睛亮了一下，看得出来也很乐意。
路灯柔和温暖，微风轻轻拂过脸面，带来伊丽莎白淡淡的绿茶香水气味，托尼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你到这里多久了？”托尼问道。
“快四年了，毕业就来了。”伊丽莎白似乎有点局促，“当时听说有这么个地方，很好奇，所以……”
“喜欢吗？我是说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人。”
“刚开始还是有点后悔，现在么，谈不上喜不喜欢吧，只是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回到市里不知道还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伊丽莎白看了一眼托尼，继续说道：“你呢？怎么答应到这里来了？后悔了吗？”
“一样，好奇呗。”托尼苦笑了下，“后不后悔倒没想过，不过冲击还是蛮大的，这里的人貌似都很有个性。”
“你是说安妮吧。”伊丽莎白开玩笑道：“伤还没好么？”
明知道伊丽莎白是开玩笑，但托尼的心还是又一次刺痛。“不止是她，还有埃尔顿，迈克。对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吗？”
“这里是疗养院啊，当然是心理都有些障碍的人，比如人最多的小区是希望小区，他们都是患有空心病的人，或者说无所事事吧，在这里他们通过互助社区能找到些事做，有些存在感。据说韦尔先生建疗养院的初衷就是收留这些人。”
托尼又想起埃尔顿，不由得感叹道：“是啊，这个社会人的存在感确实越来越低了。那安妮，迈克他们呢？他们怎么也来这里？”
“迈克有狂躁症，情绪激动就会发作，所以他爸妈把他送到这里来，还让一台机器人二十四小时看着。至于安妮，好像很小就来了，据说是因为同学们都叫她生化人，心理承受不了，所以……”
原来是这样，托尼心想。“为什么叫她生化人呢？”
“这就不清楚了。我们不谈这些了好么？市里现在有什么变化呢？我除了偶尔去逛逛街，都想不起那里的日常生活了。”
“谈不上什么变化，不就是年轻人越来越少，机器人越来越多了呗。非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今年州议会刚通过了《机器人保护法案》，搞得机器人和人更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我听说了，这个法案对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不但要修机器人，还要接受机器人的被袭击的投诉，这哪是我该干的活啊，既要当保姆还要当警察，我都快成机器人爸爸了。”
伊丽莎白听了托尼的诉苦，莞尔一笑。“这里倒不需要你当警察。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呢？”伊丽莎白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托尼问道，眼神里似乎藏着期待。
“不知道啊，莫雷说待满一年就给我两个月假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那时候。”
“熬？有那么痛苦么？”伊丽莎白撇了撇嘴，“时间不早了，感谢你的邀请，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往回走了。
托尼诧异地看着伊丽莎白远去的背影，心想女人都这么善变么？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莫名其妙不高兴了。
“有一些，但还不深，粗看来差别不大，要整合应该没什么问题。”托尼含糊其辞的回答着。
“一些，不大，应该没问题。这些不是我想听到的词，这也不是你该说的词。”莫雷的语气严厉了些，“不过才一周，我也不强求你，只是希望在通信机制和交互机制上能给出些具体的数据、协议细节差异，这周希望你在这块继续加强。”
这是莫雷第三次强调通信机制和交互机制，托尼的脑袋里闪现过艾伦说的话，莫非这真的和政府有关？于是就试探着问：“后面还会和其他公司的协议对接整合吗？”
“这不知道，不过不太有这种可能，这可是需要董事会那层决定的。”头儿反应很快，不像是在说假话：“总之目前只是和韦尔整合，总部的研究院负责整体框架，但是需要你这里反馈实际应用中的各种细节。”莫雷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周晚些时候，公司会将法老科技两台机器人送到疗养院，然后你和尼克一起想办法把这两台和韦尔的服务器对接上，找个地方用起来，问题都是在使用过程中发现的。”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托尼心想：“其实也没必要去臆想政府会怎么样，到时候如果真的安插政府的服务器，不可能瞒过自己。”
托尼深吸一口，努力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来。一边仔细查看韦尔科技通信协议代码和文档，一边尝试着写些测试代码与韦尔的服务器通信，忙乎了一整天。“差别确实不大，不过具体有哪些地方不兼容，还是得把机器人拿来对接了才知道。”托尼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去茶水间弄杯咖啡，路过尼克房间时发现没有人，才想起尼克刚才给自己打过招呼已经下班了。
再忙了一段时间，弄明白了一个安全方面的通信子协议后，托尼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工作室，现在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站在门口放眼一望，满天星光璀璨月华如水，疗养院里安详静谧，只有蛙鸣虫唱。安妮现在在做什么呢？又在想着怎么破坏机器人？一闲下来，脑海又是安妮，托尼既心酸又无力。呆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上了互助平台，看看安妮有没有发新的需求。
没有需求，一个都没有，甚至之前发出的都撤掉了。自己就那么讨人厌吗？深深的挫败感让托尼开始怀疑自己，这时突然很想吃颗逍遥派，让自己忘却这该死的悲伤。
“想什么呢？”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托尼一跳，回过头看，是伊丽莎白。
“没什么。你还没走啊？”托尼应付着问道。
“嗯，有个小区发生点事，刚回来。”伊丽莎白今天没穿工作服，而是一套精致休闲装，上半身穿着一件带花边的白色小衬衣，下半身是一条海蓝色短裙，看着特别青春充满活力。
“你可真漂亮。”托尼由衷赞叹道。“方便吗？陪我走走？”托尼心想有个人陪着散散心也好，还可以问问她关于疗养院的各种事情。
“好啊。你稍等，我把东西放了就来。”伊丽莎白眼睛亮了一下，看得出来也很乐意。
路灯柔和温暖，微风轻轻拂过脸面，带来伊丽莎白淡淡的绿茶香水气味，托尼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你到这里多久了？”托尼问道。
“快四年了，毕业就来了。”伊丽莎白似乎有点局促，“当时听说有这么个地方，很好奇，所以……”
“喜欢吗？我是说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人。”
“刚开始还是有点后悔，现在么，谈不上喜不喜欢吧，只是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回到市里不知道还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伊丽莎白看了一眼托尼，继续说道：“你呢？怎么答应到这里来了？后悔了吗？”
“一样，好奇呗。”托尼苦笑了下，“后不后悔倒没想过，不过冲击还是蛮大的，这里的人貌似都很有个性。”
“你是说安妮吧。”伊丽莎白开玩笑道：“伤还没好么？”
明知道伊丽莎白是开玩笑，但托尼的心还是又一次刺痛。“不止是她，还有埃尔顿，迈克。对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吗？”
“这里是疗养院啊，当然是心理都有些障碍的人，比如人最多的小区是希望小区，他们都是患有空心病的人，或者说无所事事吧，在这里他们通过互助社区能找到些事做，有些存在感。据说韦尔先生建疗养院的初衷就是收留这些人。”
托尼又想起埃尔顿，不由得感叹道：“是啊，这个社会人的存在感确实越来越低了。那安妮，迈克他们呢？他们怎么也来这里？”
“迈克有狂躁症，情绪激动就会发作，所以他爸妈把他送到这里来，还让一台机器人二十四小时看着。至于安妮，好像很小就来了，据说是因为同学们都叫她生化人，心理承受不了，所以……”
原来是这样，托尼心想。“为什么叫她生化人呢？”
“这就不清楚了。我们不谈这些了好么？市里现在有什么变化呢？我除了偶尔去逛逛街，都想不起那里的日常生活了。”
“谈不上什么变化，不就是年轻人越来越少，机器人越来越多了呗。非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今年州议会刚通过了《机器人保护法案》，搞得机器人和人更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我听说了，这个法案对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不但要修机器人，还要接受机器人的被袭击的投诉，这哪是我该干的活啊，既要当保姆还要当警察，我都快成机器人爸爸了。”
伊丽莎白听了托尼的诉苦，莞尔一笑。“这里倒不需要你当警察。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呢？”伊丽莎白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托尼问道，眼神里似乎藏着期待。
“不知道啊，莫雷说待满一年就给我两个月假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那时候。”
“熬？有那么痛苦么？”伊丽莎白撇了撇嘴，“时间不早了，感谢你的邀请，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往回走了。
托尼诧异地看着伊丽莎白远去的背影，心想女人都这么善变么？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莫名其妙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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