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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梦里相识

    冯玉耳久病痊愈,四面八方的人前来祝贺,先到的是亲戚,后离开的是朋友。

    亲戚朋友散去之后,燕门玉和冯华山已经累趴在沙发里,冯玉耳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连一向皮实的燕门关也回房歇息去了。

    墨掉虽然没接待什么人,也没有说什么话,过去过来的亲戚朋友把他看得头晕眼花,情绪低落地朝地下室走去。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迎面走出来一个大美女,站在面前,把他吓一大跳。

    客人走完了,怎么还有一个美人?

    墨掉看着她,以为是到了地府,撞见了美丽的柳丝丝,等他眨眼缓过神的时候,那个大美女向他点头问好。

    “墨先生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墨掉是个粗人,不知见了美女要有礼貌,张嘴就问,“你是哪一个,我咋不认得你呢?”

    “我叫--。”

    “你先别说出来,”墨掉脑子里一闪,想起一个人,于是看着美女的脸,双手剪在腹前,“让我来猜一猜?”

    美女两手环抱在胸,美如凝脂,目不转睛地看着墨掉,发出善之光。

    墨掉确实长得丑,但他喜欢看美女的脸。他想通过看美女的脸悦自己的目,从而赏自己的心,至于这是什么道理,没人弄明白。

    美女那对红色的耳坠,让墨掉记忆深刻。西门欢请冯华山夫妇去见林正义和西门乐的那天晚上,冯玉耳带着死鬼漂洋过海,看望的那位朋友,不正是面前这位美女吗?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应该是夕冰。”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夕冰很开心的样子又问了一句,“是玉耳小姐告诉你的吗?”

    “不是,”墨掉摇头说道,“她没有对我描述过你。”

    夕冰那张美丽的脸一下子安静下来,暗暗在心里想,“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到三天,既没走亲访友,也没出门逛街,两天半时间哪里都没去,要不是冯玉耳大病新愈,同学群发起探望邀请函,我还不会出门的,除非…。”

    思绪至此,于是问道,“你刚才听人叫过我的名字?”

    “钓鱼回家,我一直在房间里。”

    “我们在那里见过吗?”

    “见过,”墨掉补充道,“我们在梦里见过。”

    此话一出,夕冰有一种被搭讪的感觉,美丽的脸阴沉沉地:金子?应该是痞子!

    顿时觉得好没劲,因为是玉耳小姐的朋友,夕冰保持微笑,看着墨掉一动不动。

    中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两个人在院子里手拉手说的那番话,就是表明他们是一对不可分开的恋人,谁也不要打他的主意。

    思索至此,夕冰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真会开玩笑。”

    “不!”墨掉一本正经地说,“要不这样,我们到前面书房里坐着说如何?”

    夕冰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比冯布启和中天意强多了,她爽气地答应下来,是想进一步了解玉耳小姐口里的这个男人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却说冯玉耳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墨掉,上午他去钓鱼,就没有跟他碰面,中午回来人多,两个人又没说上几句话,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就特别想他。

    再就是热闹过后,屋子里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感觉大病又要来临一样。

    冯玉耳爬起来,衣服都未穿齐整,就来到地下室。却见墨掉跟一个穿紫色长衣裙的女子面对面坐在书房里聊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就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过去,看见夕冰的脸,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地府西门欢的样子,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子,难道是柳丝丝出土回到人间了?

    所以她脑海里有一连串问号,“她怎么来了?来干什么?不会是--?墨掉一直坚持住在地下室,不肯搬上楼跟我住,原来是为了离地府更近见她吧?”

    来到书房门口,墨掉和夕冰才察觉她。

    他们看见玉耳小姐吃惊地站在那里,赶紧起身,快速走过去。

    冯玉耳却一边后退,一边挥舞着手,“你们不要靠近我。”

    墨掉有农民功,一眼就看出了冯玉耳小姐的心思,于是指着夕冰说,“玉耳小姐,你看看她是谁?”

    冯玉耳不管她是谁,只摆着手说,“你们不要走过来,不要走过来。”

    夕冰当时吓惨了,以为玉耳小姐受到刺激,病又犯了,脸上有一种极为不安的歉意感。

    墨掉用农民功控制住玉耳小姐的情绪,让她安静下来之后,才问道,“玉儿小姐,你看看她是谁?”

    冯玉耳眨了眨眼睛,再一看,“这,这不是--。”

    “她是谁呀?”墨掉紧着问,“你说啊。”

    夕冰静静地看着冯玉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久违的老同学老闺蜜,八年病痛,四年留学海外,十二年生死,再此重逢,于是展开双臂,朝冯玉耳敞开了怀抱。

    冯玉耳像块木头一样倒在夕冰怀里,大哭一场。

    “夕冰,你知道吗,我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

    “你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只是不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在这八年里,我死了又活过来,活过来又死了,生生死死千百次,不成人形。”

    “亲爱的,你受苦了。”夕冰抹去玉耳小姐的眼泪,“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原谅我没能及时出现。”

    “一个人没有健康,就没了容颜,所有的朋友都离我远去,我就像一只孤魂野鬼,躲在一九五八号山庄哭泣---。”

    “对不起玉耳,不是我不来看你,是我家里没有那个钱给我买往返机票,失去你的帮助,我只得靠勤工俭学完成学业---。”

    “你不容易,我也是死里逃生。”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哭得昏天黑地。

    夕冰觉得没有第一时间来看玉耳小姐,深表歉意。

    她说,“玉耳,不瞒你说,我三天前的晚上就回来了,我母亲说你的病很严重,没人敢靠近,就不要我来看你。昨儿个在高中同学群看到消息,说你好了,今儿个都要来看你,我就来了。”

    “由于我家住在河东,一路堵过来,就看见你拉住墨先生的手,在院子里说出那番感人肺腑的话时候,我冲过去见你,见你迎接这个,答谢那个,没能挤到你身边。”

    “几次我都快要见到你的时候,你总是被那些朋友拉住说话,我当时就想,人这么多,你也累了,决定等大家散了再来见你,还没有等到大家散去,你体力不支,便进屋休息去了,我想你身体刚恢复健康,不能太劳累,决定明儿个再来---。”

    “我有你这样的挚友足矣。”

    “走,”冯玉耳拉起夕冰的手,“我们到客厅坐着说话如何?”

    “要得嘛,”夕冰爽气地说,“我巴巴地想跟你好好叙叙。”

    两个人走出书房,墨掉还坐在凳子上看着夕冰想,“一点也没有变--。”

    冯玉耳回头见墨掉坐在那儿发呆,没有跟上来,于是走过去,推了一下墨掉的头。

    “你娃儿这双眼睛在看哪里?想啥子?”

    “我在想夕冰。”

    “人站在你面前干想干啥子?有话对她说嘛。”

    女人的话那是话里有话,千万莫当真,切莫乱说。墨掉是个新手,没有经验,却神神秘秘地说,“跟我见到的一模一样,一点也没有变。”

    冯玉耳见墨掉失魄痴呆的样子,就拉起手,“走,跟我们上楼吹一下儿壳子。”

    “你们多年不见好好聊聊,我就不去了。”

    “不行。”冯玉耳噘着嘴对墨掉说,“今天你还没有陪我呢!”

    墨掉没有办法,就跟着她们来到客厅。

    冯华山夫妇见玉耳手里拉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就坐直身体,抬头看着夕冰,知道这是玉耳的好友。

    但半天没有认出她是玉耳的闺蜜夕冰,于是站起来迎接。夕冰赶紧走上前,见过礼之后,挨着玉耳坐在一起。

    墨掉坐在夕冰左侧。

    “爸,妈,你们认不得她了?”冯玉耳挽住夕冰的手补充道,“夕老师的女儿。”

    “想起来了,想起来。”燕门玉眼珠子一转,“冰冰嘛。”

    “她的车在停车库点不着火了。”

    “哦,”燕门玉说,“叫人来修呗。”然后怪有意思地看着墨掉说,“你去打电话。”

    墨掉起身,夕冰却冲着他笑,“谢啦墨先生。”

    墨掉微微一笑,算是回礼,然后转身走出去。

    冯玉耳小姐一口气说道,“爸,妈,夕冰早就来了,见我们忙,就没有见到你们,本想挨到大家散了,再去见你们,没想到你们累了,进屋歇息。考虑到我久病新愈,需要休息,决定明天再来看我们,可是神灵有眼,留不住人,把她的车留下,不让我见到她,那车子就点不着火,开不出去,古话怎么说来着?”

    “人不留客天留客——天意。”

    “欢迎,欢迎。”燕门玉欢天喜地说,“冰冰,玉耳没有病前,朋友多,如今啊,好些朋友不见来了。如今你们长大了,以后要多走动,别把这条路忘了。”

    “要得,”夕冰爽快地回道,“只要你们不烦我,我会常来的。”

    “我们巴巴地喜欢,”燕门关从电梯里走出来说,“我们这个家啊,就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吵吵闹闹。”

    “姥姥,”夕冰赶紧起身施礼。

    燕门关挨着夕冰坐下,冯玉耳马不停蹄地说,“爸,妈,姥姥,你们知道吗,墨掉在电梯口一眼就认出了夕冰。”

    “是这样吗?”燕门玉睁大了眼睛,暗示冯华山和母亲,玉耳终于可以解脱出来了。

    “是的。”夕冰解释说,“我的车坏了,想来找你们帮忙,在电梯口碰见墨先生,他看着就问:你是夕冰吗?”

    “我还以为玉耳常念叨我的名字让他记住了。可是一想也不对啊,他没有见过我本人,怎么把人和名字对上号了?难道他是神仙下凡,不同凡响,于是问道:我们认识吗?”

    “小墨怎么回答你?”

    “不认识。”

    “你在哪儿见过我?还是看过照片?”

    “小墨怎么回你?”

    “你们猜猜他怎么说?”

    大家摇头,表示不知。

    “他说在梦里见过我。”

    “这小子,”燕门玉一只手握住冯华山的手,一手指着墨掉去的方向说,“他看你长得漂亮,油嘴滑舌……。”

    冯华山自然理解燕门玉的心思,话里话外地说,“小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我嘴上既没抹油,也不是什么大恩人,”墨掉打完电话走过来坐在沙发上说,“我真的在梦里见过夕冰。”

    这话背着他们说说也无妨,男人嘛,看见美女说几句好听的话,志在四方,现在居然当着玉耳的面一本正经地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冯华山慢条斯理地问,“小墨,你说说看,在梦里怎么认识夕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