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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不得已而为之

    冯布启和钟天意回来的那天中午就去拜望李灯!

    李灯毕竟是老祖宗,起码的尊重不能少。

    再说,那两小子囊中羞涩,已无路可去,来到李灯家里,算是投石问路,解燃眉之急。

    西门欢对李灯再大的仇恨都是另外一回事,长幼尊卑这个规矩不能乱。

    所以给足李灯面子,让他的身体健康,精神抖擞,接受后人来见!

    见到后生,李灯便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让仆人为他按摩大腿,揉捏肩膀,好似黑帮老大。

    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嘴里哼着流行小曲,活得相当滋润。

    两个年轻人敲门走进书房,见“大哥”舒服地享受着,赶紧跪在李灯脚下,规规矩矩叫了一声高祖父。

    李灯这才低下头问道,“你们是哪一个?”

    “我是你重孙冯布启,”

    “钟天意。”

    听到这话李灯感到奇耻大辱,扶着椅把站起来,“你们叫我什么?说什么来着?”

    “高祖父,我们是你重孙,”钟天意大声说,“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李灯嘴里“哎哟哟,”打滚,随后慢慢坐在椅子里,话里有话地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两个小家伙打扮像外国人,细皮嫩肉的,但还是听得懂母语。他们是国内小姐所生,定居在国外假妈养大,精瘦如同猴孩儿,极其聪明精怪。

    当然啦,世代顽固不化、惟我独尊的风流样貌只增不减。

    见高祖父怀疑他们的身份,自己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难受至极。

    因而冯布启上前一步,再次自报家门。

    “高祖父,我叫冯布启,他是我同父异母兄弟钟天意,我们相差半岁。刚从国外回来。”

    “你们爹叫个啥字?”

    家长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李灯这样问确实具有蛮大的讽刺意义!

    两个娃娃长到一米七八,二十来岁了,居然没有人给他报备。

    不过突然冒出现两个大小伙子在眼前,李灯心里很是激动,但即使是他李灯的后人,也不敢轻易相认!

    毕竟那时候社会上到处是拜干爹、爷爷、高祖,攀亲的人如攀崖,奋不顾身。

    今拜高祖父是不是高攀了?骗钱的事在李灯眼里那是低俗,攀亲才是侮辱!

    李灯最怕这个要认他为爹,那个要认他为干爷爷,高祖父是不是太过分了?

    因而拒不答应!

    不过世代出奇迹,拜高祖父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王大众死了,就剩下李灯一个老怪物,消息传出去,这两个骗子就来认祖归宗,是不是急了点?

    既然是奔着继承庞大的家业而来的,那就得好好盘问一番。

    没想到两个孩子不分青红皂白双双跪在李灯膝下,趴在地上哭泣。

    李灯当时抬脚踢腿,要将其踹翻在地。

    心里却暗暗想,“老子人都认不得你们,你们就跪在我面前哭泣,这是几个意思?年纪大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何不逗着开心?”

    李灯迅速起身,围着太师椅转一圈,瞪着两个臭小子继续想,“这不是哭我死吗?不吉利,不吉利啊!”

    老怪物一屁股坐在太师椅里,把抬起的脚又放下了,改用拐杖杵地,咚咚响。

    “干啥子,干啥子?给我唱悲伤计啊?”

    “高祖父,我们的爹是王大众……。”

    “你们的爹是王大众?”李灯的手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平稳了,“我咋不知道呢?”

    “我们得知父亲病故之后,就回来奔丧,刚赶到这里,”钟天意指着门口说,“出租车还在下面等着呢!”

    “奔丧去奔你们的爹啊,跑到我家里来干啥子?”

    “高祖父,我们一言难尽…。”

    “你们哭啥子?在国外没混好,回来找高祖,我就这么错吗?有啥事找你们的爹去。”

    李灯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要走。

    “我们的爸爸已经驾鹤西去,高祖父,高祖父……。”

    钟天意见冯布启哽噎说不出话,于是说道,“高祖父,出租车还等着付钱呢!”

    “啥子?”李灯转身看着两个小家伙,“搞半天你们是回来问我要车钱哟?在国外混得如此惨吗?不是说国外好赚钱吗?怎么连车费都…。”

    思至此,李灯摇头摆手,连说三个,“莫得。”

    隔了一会儿,那钟天意才稍稍抬起头,见李灯望着天花板发呆,于是说道,“高祖父,你老人家要是没有钱,这省市就没有人有钱了。”

    “我有钱跟你们没有关系嘛。”

    李灯把拐杖在地上杵了杵,弄得山响,嘴唇不停地颤抖,眼泪也流出来了。依然耿耿于怀:

    “国外不是钱多吗?怎么连出租车费都没有?骗子厉害啊,路飞…。”

    冯布启站起身,走到老怪物跟前,“高祖父…。”

    “先别叫我高祖父,”李灯伸出拐杖阻止道,“有可能我不是你们的高祖父。”

    钟天意见哥哥站起来,就跟着站起身,并与哥哥并排站在一起。

    “你们站在这儿看着我干啥?准备打劫?我没有钱!找你们的爹去,他有钱。”

    古语在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个后生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就那么干站着,算是走投无路!

    李灯侧目而视,“这两个年轻人是要跟我干耗啰?那好,我们就看谁耗得过谁。你们的父亲王大众,你们的爷爷李人才都被我耗死了,我还怕跟你们两个小家伙瞪眼?”

    思至此,于是把脸朝向海滩,看着那白花花的海浪,至于在想什么,只有死鬼知道。

    这时候门铃响了,那个出租车司机等急了,就进来敲门。因为车上还有行李做抵押,车师傅是进退不得,不得不进屋催要。

    这时,一位年轻而漂亮的女子走过去低声说道,“两位公子哥,先去把行李搬进来吧!”

    兄弟二人不说话也不动,就看了一下那美女姐姐细腿长腰,圆脸圆眼,圆臀圆胸,长得十分圆滑。

    美女跟他们的年纪相差无几,长得又好看,尤其那双眼睛钻男人心窝,格外舒服。

    “别站着了,”年轻而漂亮的女子催促道,“先把东西搬下来吧,我给你们垫付车资。”

    “哎哟哟,”钟天意暗暗想,“这妹子真漂亮,你是谁呀?蛮会做人嘛,等老子认祖归宗发达了,非把你办了不可……!”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居然还想入非非?”在一旁的冯玉耳接过话说道,“不过那女子心想兄弟二人认祖归宗之后必有钱,一定不会忘记她的好,故而难中救人毋需迟疑!对了,她是谁?”

    “你想知道?”

    冯玉耳看看大家,“我们都想知道。”

    “杨淑珍。”

    “杨淑珍?”冯玉耳努力地回忆说,“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怎么一时想不起?”

    墨掉在沙发下一惊,“杨淑珍不是冯玉耳小姐的奶奶吗?住在花园别墅8号!如今跟黄秘书结婚,正享受生活呢。”

    西门欢没再搭理冯玉耳,而是根据自己的回忆继续讲述。

    兄弟二人把东西搬进屋,李灯心里那口气在杨淑珍的劝说下,终于缓和下去了。

    杨淑珍见两兄弟二人还是那么规规矩矩地站着,就看看李灯老爷子,然后吩咐兄弟二人说,“你们都坐着说话吧!”

    他们入座之后,杨淑珍端来咖啡,兄弟二人接过去放在桌面上,就那么规规矩矩地坐着。

    哥哥不说话也不喝茶,弟弟也就只有静静地想着,思考着自己的心事。

    “你们的父亲怎么没有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呢?”李灯斜着眼问兄弟二人。

    “高祖父,我爸爸说…。”

    “他说啥子?”

    “他说不要告诉你。”

    “为啥子?”

    冯布启想了又想,实在不敢说实话,要真是按照父亲的话原原本本对高祖父讲了,还不要出人命?

    所以再三思虑之后,看了一眼弟弟,低着头说,“爸爸要我们长大之后,要是有出息呢,自己回家向您老人家报喜,要是--。”

    “要是没有出息就不回来认祖归宗?李灯拿拐杖指着门口,“现在就给我滚!”

    不过,他心里明白得很,这小子犹豫那么久,不是没有话说,而是避开了他爹说的那一套话。

    尽管那些话伤人,但是事实,李灯还是喜欢冯布启这么回答,让他们滚,也只不过是认祖归宗心切,说的一句气话。

    如果连这句话都不能忍受,将来怎么承担大任?再说做买卖的哪一个不奸不诈?

    不奸不诈就不能立行业之巅!

    思至此,李灯点头说,“见到你们我确实很开心。”

    两兄弟二人赶紧再次跪下去磕头拜祖,“高祖父…。”

    “起来吧,这里又不是皇宫,我活不到一万岁,”李灯冷冰冰地说,“起来吧。”

    两兄弟相视一眼,心里想起父亲在世时说的那些话:“高祖父是家里的财神爷之外,还是家里的克星。”

    “他的命比石头硬,比钢铁硬,年轻人都活不过他!如今说自己活不过万岁,那就是要活过千岁啊?”

    “这不是个小数目,看来是要克死我们的。这老怪物的命怎么这么硬啊!”

    李灯见兄弟二人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以为是自己太严肃吓到他们了,于是笑着说道:

    “你们怕啥子?赶紧给我站起来坐着说话!”

    兄弟二人这才站起身入坐,但还是那么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小声话也没有,低着头静静地坐着。

    李灯心想,“这两个家伙记仇啊,记恨我说他们混得连回家的车资都没有,责怪他们无能,不过记仇的小子有--。”

    思至此,于是说道,“你们要是要死不活的样子见我的话,那就赶紧去见你们的父亲,看完之后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两兄弟二人心想,“我们要是有那本事回去还来给你要车资?”

    因而冯布启说道,“高祖父,你莫生气。我们兄弟二人第一次见你心里确实害怕。”

    “我有那么可怕吗?”

    “爸爸说过你老人家对后人的要求比较严格,想必也是恨铁不成,才严厉的。我们在国外无拘无束惯了的,又混得一塌糊涂,自然无脸见父亲,更无脸面见您…。”

    “你爹不是娶了洋媳妇了吗?不是生的混血儿吗?”

    兄弟二人一听这话,不但骂他们是骗子,还明显怀疑他们的身世!他们长的是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一看就是个国货,不是混血儿。

    所以冯布启又说,“高祖父,你要是愿意听,我可以给您汇报一下我们的身世--。

    “你们谁先说?”李灯饶有兴趣地坐正身体问,“快说来让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