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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冯华山绕过三个女人,走到玉耳面前,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叫了一声,“女儿”。

    然后招手说,“小墨,你来吧。”

    燕门关、杨淑珍、燕门玉疑惑地看着冯华山、再看着冯玉耳、瞪着眼看墨掉。

    墨掉阔步走上前,身子紧靠着实心紫檀红木床。

    此时杨淑珍、燕门关和燕门玉均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让墨掉与玉耳相会。

    冯玉耳与墨掉初进门时见到的冯玉耳截然不同了。

    也就是说,雷阵雨之后,冯玉耳好像瘦了一圈,脸上还冒着汗珠。

    墨掉暗中启动嗅觉大法,从她身上气味中分辨出那人是不是人类。

    但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可能是他的功力不足。

    但是他发现冯玉耳刚有过房事,因为她身上的荷尔蒙味道很浓,跟医院里说的异物完全吻合。

    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墨掉单膝跪地,连忙向冯玉耳打招呼,“玉耳,我叫墨掉。”

    冯玉耳面部无肉,则血色全无,丧失了女性的光彩与明亮,整副人像被一层薄膜包裹着一堆白骨!

    特别是她那溜圆眼珠子,深深凹下去了,仿佛随时会坠落一样。

    嘴唇包不住白牙,完全暴露在外面,整个脸就是牙齿,因而面目狰狞。

    见到墨掉,冯玉耳像一只枯猴,十分害怕,赶紧拉被子把脸遮住,只留一把乌黑的头发露在外面。

    冯华山一面说,“玉耳,不怕,不怕,他是我们家找来的男保姆,”一面将被子移开,鼓励她说,“玉耳,这个小伙子人不错,住在我们家已经一个月了。今儿个,我把他带进来和你认识一下。你们交个朋友,让他陪你说话聊天。”

    冯玉耳这才允许把被子挪开,动了动筷子似的指头。

    墨掉犹豫了两秒钟,却不敢多想,生怕他们说他嫌弃患者,就亲切地抓住她的手,像抓了根冰棍儿。

    他心里一颤,“为什么不是刚才那个温度?透心凉啊。”

    但他还是十分镇静地说,“玉耳,我可以做您的朋友吗?”

    燕门关和杨淑珍见墨掉那般看着玉耳,他们都哭了。

    她们羡慕别人家孩子健康,而她们家的玉耳为什么要遭受病痛的折磨呢?

    因而,她们站在旁边失声痛哭起来。

    冯玉耳见姥姥和奶奶哭了,就跟着流眼泪。

    她流眼泪墨掉仿佛看到支教冯玉耳老师流眼泪一样。

    冯玉耳老师流泪,墨掉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站在一旁的冯华山和燕门玉见墨掉都下了泪,让两人很是为难。

    当父母的应该比那个更难过,更伤心流泪不是吗?

    所以,他们一起哭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流眼泪了,冯玉耳顿时没有眼泪流出来。

    而是异样的眼神看着冯华山和燕门玉,并大声叫道:

    “你们哭啥子?我又没死。就是死了,也不允许你们流泪。”

    “玉耳,”燕门玉说,“我们很爱你。”

    “滚。”

    “为什么要和母亲这么说呢?”

    “你又不是我妈。”

    “玉耳,原谅老爸老妈,咱们没办法了。一有时间我们就回来看你了。现在小墨来了,就能陪你说话聊天。我们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滚出去,”冯玉耳说,“我不愿意见到你们。”

    当他们开口争吵时,墨掉赶紧闭合农民功、阴阳眼和嗅觉大法,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

    这才说道,“玉耳,我能成为您的朋友吗?”

    “你就不怕我有怪病?”

    “我也有病,”墨掉低着头说,“每个人都有病,只是没你的表现得这么激烈。”

    “你很会说话,我很喜欢会哄女人开心的人,你不缺少女性朋友。但是我这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会要人命。”

    “其实吧,我死过好几次,并不关心再次死亡的问题。”

    “是为情,还是为财?”

    “我们先不说这个可以吗?”

    “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有。”

    “如果你是为了钱的话,那就赶紧离开,如果你是为了人……。”

    “不!我什么都不为。”

    “你就是一个笑话。”

    “什么意思?”

    “有人说你时傻时聋,有时是再平常不过的人。如今这个时代,你不为财不为情,就是不为自己,一个不为自己的男人还能为别人吗?”

    “我不在乎这些。”

    “但我很在意。”

    “那么,为什么不宽恕自己的妈妈?她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你。”

    “他们抛弃了我。”

    “要想不被抛弃,你强大起来啊。”

    “你在刺激我。”

    墨掉无法和生病的女人说太多的话,特别是冯玉耳此刻心情还没有安定下来,由于冯华山夫妇就在身边,心里总是很难受。于是他松开冯玉耳的手,站了起来,“玉耳,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然后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你有门上的钥匙吗?”冯玉耳说,“没有钥匙你打不开门。”

    墨掉看了看燕门关和杨淑珍,不知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要给他钥匙?

    杨淑珍和燕门关赶紧衣袖抹泪,便不再哭泣。

    而冯华山、燕门玉一起回头,拿手巾抹泪再回头,便安静地站在那里倾听。

    刚犯过病的冯玉耳第一次讲了那么多话,而且还是第一次亲密地接触陌生人,因此他们很有感触。

    墨掉不希望和他们这样干耗着,就走到大门口,把铜锁拿下来,握在手上,走回来,站在原处,望着铜锁说,“奶奶,姥姥,你们能不能给我一把钥匙?”

    燕门关说,“想要钥匙做什么?”

    “一有空闲,便上来陪玉耳聊聊天。”

    “这是不允许的,”杨淑珍坚定地说,“我们只有一把钥匙。”

    “门不上锁可以吗?”墨掉大胆地提议说,“或者将钥匙交给我,或者放到大家都能拿到的地方。”

    燕门关与杨淑珍侧过身看了冯华山和燕门玉一眼,意思是询问他们是否合适。

    而燕门玉、冯华山则定睛看着两位妈妈,逆向征求意见。

    他们这种做法是不是互推责任,还是发自内心的不信任墨掉?应该是好人不好当!

    突然,冯玉耳叫起来,“不把门锁上,他们怕我出门害人。墨掉,你从哪里来就赶快回哪里去,你留在这里我会害死你的。”

    “我不怕!”墨掉蹲下来,抓住冯玉耳的手说,“你别激动。”

    “重点是他们害怕呀!”冯玉耳看看他们说,“我很丢脸。”

    “玉耳,”燕门玉双手捂住脸哭起来,“你是咱们的女儿,咱们从没有这种认为。”

    冯玉耳好像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燕门玉的话似的,而是指着墨掉的胡须问道,“你年纪轻轻的,为何留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