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云碧霄闻异动（二）
余生听得，似有所悟，轻声问：“师尊，那您又是如何破的旧病？”
白天寿似有庆幸，微叹：“灵机巧运所使。”
“功法又该如何修呢？”
白天寿伸手一指自己的醪糟鼻子，严肃道：“待你何时将我鼻头糟痘数完，便是大成了。”
余生一怔，面露难色。白天寿旋即哈哈大笑。
“果然！是个正经不经逗的小子！聪明归聪明，但是缺了慧根呐！你小子，还是多吃些苦头罢！”
白天寿看了眼余生，提醒道：“行了，你该安心做那件事了罢？”
余生反应过来，随即点点头，躬身一拜，退下。
不过一二分，余生再次走上来。他捧着一红布的盖住一个小盒，余生右手托住，戴戒指的左手压住红布，送上与白天寿。
白天寿左右看罢，小心翼翼道：“你倒是心大，敢在这里做这些？不怕皇帝知晓宰了你？”
余生一笑，笑得令白天寿背脊悚然，平淡之际却令人稍感疯癫的笑容，“您都不怕，我怕做甚？”
白天寿摇头，连连摆手，“理不是这么个理儿，躲起来再给我不成？老道不急的、老道不急的。”
余生无奈揉了揉眉心，说来：“您有您那禁制，又有何不可放心？”
白天寿眼睛眯起，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青年，眼神骤变，突然伸手，按向余生脑门。
余生根本没有机会躲闪，刹那觉察脑中有一团雾水融入，好像千尺深潭上漂浮的雾气，经久不散，烦躁至极。
这团雾水张狂肆虐，不痛不痒，但是却令他感到难以冷静思考。
片刻，这般烦楚便自以天灵漫据全身，将他心脏也团团蒙住。
“师尊，这是什么厉害法术？”余生控制神色不变，右手捧着红盖布遮的盒子，戴戒指左手继续按住红布，身体发颤，勉强镇定问。
“拘神咒！
“哼哼……此乃我七隐仙山独创的御魂之术，以防你——欺我老道年老体衰，见识浅薄！你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异动，我便可引动拘神线，牵动你神中隐线，让你七窍闭塞，足足窒息而死！所以你小子，最好别诓老道！”说完，白天寿手指掐诀，往头顶罩子甩了一手，像是甩水珠子，罩子更加凝实几分。
余生听闻，脸色吓得惨白，双手发抖地将盒子递上。
白天寿得意地抓住盒子，不过此时他还没有轻易让余生松手。
他先极为警惕地用神魂扫了周遭一圈。
神魂乃玄道修者除了拥有大神通、与天齐寿之外的一种普遍之能，玄者可凭此法将思维外放，窥探外物，同时也可于神魂之中容纳藏物。
神魂之存，弱则间幕闻秘，壶中累黍；强则山河锦绣，朝菌晦朔，尽收眼底，海纳百川。且神魂等阶一如玄道大境，亦可通过修为诸法提升巩固。
见无异状后，白天寿令余生揭开红布。红布揭开，其中正是一隽丽锦盒。他发现之上有其他玄者所下禁咒，抬眸，看向余生，且说：“手指借我一用。”
余生空出的左手立时被抓来，他感到指尖有寒芒掠过，瞬间，一滴血液流出，滴在那锦盒上。
锦盒上金色波纹闪动，有四象之图闪过，四势骤散，核心四分，锦盒大开。
其中，安然躺有一拳大玉珠。
白天寿却不知，此刻，余生左手戒上蛇头，那赤红眼睛，微微亮了起，趁白天寿抓过他手的一瞬，口张信丝，令一道极为隐蔽的灰线游进了白天寿腕中。
白天寿再次用神识扫了眼珠子，又抬眼扫了遍那害怕发抖的余生，又看向四周，用神魂扫了遍周遭，确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再次垂眸，看向那珠子。
“夜阑珠，是么？”
“是……过些日子便是过京祭礼了，我们做皇商的，便要加紧去往雷洲溟洲地界加紧采买这些当地特色宝物，以供……大礼顺利。”
白天寿有些狐疑的再三打量余生，“你应当知晓，一枚夜阑珠便可让普通人延年益寿，令修者修为大涨，看这品质，算是上品夜阑珠罢！你果然早有打算！”
余生又笑，令白天寿第二次感到莫名瘆然，“师尊喜欢，便送与师尊，只求师尊可授我多些玄道内外心诀！”
白天寿想了想，便道：“那老道就勉强教你句罢！”他转身，光芒一显，收夜阑珠于神魂之中。一边抱着葫芦，一边悠然往舵处慢走，余生于后静听。
“一音六爻，七合自遣。五觉固封，四象抽却，奇通八悟。
“三缄其口，独慎而行，扶摇青天，雨打浮萍，烟波平生。
“空境无礼，弦瑟灯彩，昙花捞月。
“先为己，后为他，再虑天地，其后再顾我他。
“看山，望水，听风，闻自然。”
白天寿说完这段，顿了良久，才说：“修玄嘛！开始就要先修个心！老道这般说罢，我固然理解尚浅，但可以大致告知你如何理解这心诀。你便先考虑着，抽离、清心寡欲，少些对世俗的欲望，对这段口诀，你不日便能入门了！”
余生点了点头，似有明悟，又有不解。
白天寿看出了他这徒儿不解，但也没问。
……
青骢在天际空中且行了两炷香，霍然间，白天寿感到一丝异样。
还有些话想要问的余生被白天寿一个抬手打断。
“等等再说。”
余生立刻闭了嘴，他注意到，白天寿此时正往天空看去，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
余生默默后退一步，但是没有拉开与白天寿的距离。
此时，左手蛇戒妖异红光绽放。
白天寿看了眼余生，注意到了那蛇戒，却也没多管，只道是个漂亮无用物戒。
他突然一腾身，白虹贯日，天际，一挂白云自船板而起，腾挪而出。
那些巡逻的士兵纷纷一惊，他们看到这玄者如此大显神通之象，不禁纷纷怔愣，但也是片刻，就反应过来，他们迅速整顿，每一处的龙首豹环火炮都被操控，调转抬高，对准了船头白天寿飞去的天空。
余生勉强用肉眼望向天空，但那白影已立然不见。
黑云掩抑，堪堪压至众人头顶。
——雷鸣电闪，顷刻，黑乌鸦由阴郁之中撕裂鱼贯，满天鸦潮像是咬开了一个口子，将在场所有人耳畔蒙上，狠狠地盖上了一片漆黑。
那几个神行青骢已经惊慌失措，强行挣开此船，四散惊逃。刹那，舟船坠落。
那几匹青骢虽逃，却没能幸免，鸦群掠过，犹如蝗虫洗劫稻田，便只剩零散大马尸架，倒散坠去。
转瞬，船上就已有几个重甲同那青骢一致成了尸骨架子，骨肉被成百的乌鸦包裹掠过，轰然倒地。
大炮稀疏叠响，穿过鸦群，但只响了几下便被恐惧与活生生的鸦肉堵住了炮口，就此哑火。
鸦群惊恐疯狂的锐叫声刺耳，眼前动乱的海洋，是一片完全无法找到缝隙的地底，而他们就是被活埋在地底的人俑。
无数哀嚎惨痛嘶叫，船只倾倒，这长达三十余丈的巨舟脱了缰绳，毫不受控地急剧下坠。
余生还在原处，由于白天寿于此地所留禁制仍在，他仍可站稳，周遭鸦潮经掠他身旁之时，也似是撞击到无法穿过的障壁一样，只能颠叫着从一边冲过。
然而余生注意到，还是有极多的乌鸦在疯狂不休止地冲撞着他所在的外部障壁，以余生此时凡人的肉眼都可看到，那障壁似乎已经隐隐有了裂缝。
他甚至可透过缝隙闻见那种，一类焦糊气味——这是焚烧尸首以后常有的气味，余生曾闻过的。
这气味，他此生万不会忘。
他紧蹙眉头，盯住那些乌鸦，这些乌鸦都非完满之物，翅膀稀疏短薄，身体纤细，浑身都是焦炭般的皮肉，只因数量庞大，才显得一片黑。他隐约可见到，这些乌鸦都是只有一只左眼，它们的右眼似乎都是瞎了。并且它们的左眼血红，一团团漩涡形成山呼海啸。
这些乌鸦张大嘴巴嘶叫，哀嚎响彻。纵是一百个村中游荡的井底死婴亡魂啼哭百年之余韵，也不及这一只乌鸦啁哳半晌婉转动听。
余生有些躁了，他低头，看到已经可以见到地面的景象，那一片碧波海洋，以及其中鱼跃奔驰的凶恶洋兽，它们此时已然觉察到天空异象，纷纷昂扬血口，长向天空，亟待捕食。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
此时此刻，他左手的那蛇戒双眼的猩红已经与先前相较淡了几分。
“想逃？那可不行。”余生嘴角抽动，表情变化极小。他伸手转动了一下戒上蛇头，蛇头逆时针转动，突然一如活物，张开了它那吞象大口，似乎在吸纳着某物。
鸦群似被惊动。
“轰！”
一道裂缝被凭空撕开，其中顿时呼啸奔涌。
保护罩被这蛇头撕开的裂缝余波爆开，余生虽未受伤被裂缝吸入其中，但由于保护罩消失，立刻就站不住，从船上跌落出去。
“生儿！生儿！”
余生此时听到一个声音，他从鸦潮当中掉出来，竟看到船舍边缘处，正扒着一个隐约还有肥胖人形的躯体。
这躯体已经浑身是吊挂的肉块，血肉模糊，周遭有着几十只乌鸦在啃食他的身体，但是他似乎太过于难啃，乌鸦来来往往，他依旧没有似那些甲兵一般立刻成了躯壳。
他双手满是血，死死嵌在边缘，回转过已经看不清脸的脑袋和只剩皮口的大嘴，翕合抖动，冲掉将出去的余生大叫！
余生眼看就要落地，先他们一步落入洋兽之口，但此时，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余生耳边也同时痛苦大喊！
“余家竖子！你怎敢算计我！！”
白天寿似有庆幸，微叹：“灵机巧运所使。”
“功法又该如何修呢？”
白天寿伸手一指自己的醪糟鼻子，严肃道：“待你何时将我鼻头糟痘数完，便是大成了。”
余生一怔，面露难色。白天寿旋即哈哈大笑。
“果然！是个正经不经逗的小子！聪明归聪明，但是缺了慧根呐！你小子，还是多吃些苦头罢！”
白天寿看了眼余生，提醒道：“行了，你该安心做那件事了罢？”
余生反应过来，随即点点头，躬身一拜，退下。
不过一二分，余生再次走上来。他捧着一红布的盖住一个小盒，余生右手托住，戴戒指的左手压住红布，送上与白天寿。
白天寿左右看罢，小心翼翼道：“你倒是心大，敢在这里做这些？不怕皇帝知晓宰了你？”
余生一笑，笑得令白天寿背脊悚然，平淡之际却令人稍感疯癫的笑容，“您都不怕，我怕做甚？”
白天寿摇头，连连摆手，“理不是这么个理儿，躲起来再给我不成？老道不急的、老道不急的。”
余生无奈揉了揉眉心，说来：“您有您那禁制，又有何不可放心？”
白天寿眼睛眯起，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青年，眼神骤变，突然伸手，按向余生脑门。
余生根本没有机会躲闪，刹那觉察脑中有一团雾水融入，好像千尺深潭上漂浮的雾气，经久不散，烦躁至极。
这团雾水张狂肆虐，不痛不痒，但是却令他感到难以冷静思考。
片刻，这般烦楚便自以天灵漫据全身，将他心脏也团团蒙住。
“师尊，这是什么厉害法术？”余生控制神色不变，右手捧着红盖布遮的盒子，戴戒指左手继续按住红布，身体发颤，勉强镇定问。
“拘神咒！
“哼哼……此乃我七隐仙山独创的御魂之术，以防你——欺我老道年老体衰，见识浅薄！你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异动，我便可引动拘神线，牵动你神中隐线，让你七窍闭塞，足足窒息而死！所以你小子，最好别诓老道！”说完，白天寿手指掐诀，往头顶罩子甩了一手，像是甩水珠子，罩子更加凝实几分。
余生听闻，脸色吓得惨白，双手发抖地将盒子递上。
白天寿得意地抓住盒子，不过此时他还没有轻易让余生松手。
他先极为警惕地用神魂扫了周遭一圈。
神魂乃玄道修者除了拥有大神通、与天齐寿之外的一种普遍之能，玄者可凭此法将思维外放，窥探外物，同时也可于神魂之中容纳藏物。
神魂之存，弱则间幕闻秘，壶中累黍；强则山河锦绣，朝菌晦朔，尽收眼底，海纳百川。且神魂等阶一如玄道大境，亦可通过修为诸法提升巩固。
见无异状后，白天寿令余生揭开红布。红布揭开，其中正是一隽丽锦盒。他发现之上有其他玄者所下禁咒，抬眸，看向余生，且说：“手指借我一用。”
余生空出的左手立时被抓来，他感到指尖有寒芒掠过，瞬间，一滴血液流出，滴在那锦盒上。
锦盒上金色波纹闪动，有四象之图闪过，四势骤散，核心四分，锦盒大开。
其中，安然躺有一拳大玉珠。
白天寿却不知，此刻，余生左手戒上蛇头，那赤红眼睛，微微亮了起，趁白天寿抓过他手的一瞬，口张信丝，令一道极为隐蔽的灰线游进了白天寿腕中。
白天寿再次用神识扫了眼珠子，又抬眼扫了遍那害怕发抖的余生，又看向四周，用神魂扫了遍周遭，确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再次垂眸，看向那珠子。
“夜阑珠，是么？”
“是……过些日子便是过京祭礼了，我们做皇商的，便要加紧去往雷洲溟洲地界加紧采买这些当地特色宝物，以供……大礼顺利。”
白天寿有些狐疑的再三打量余生，“你应当知晓，一枚夜阑珠便可让普通人延年益寿，令修者修为大涨，看这品质，算是上品夜阑珠罢！你果然早有打算！”
余生又笑，令白天寿第二次感到莫名瘆然，“师尊喜欢，便送与师尊，只求师尊可授我多些玄道内外心诀！”
白天寿想了想，便道：“那老道就勉强教你句罢！”他转身，光芒一显，收夜阑珠于神魂之中。一边抱着葫芦，一边悠然往舵处慢走，余生于后静听。
“一音六爻，七合自遣。五觉固封，四象抽却，奇通八悟。
“三缄其口，独慎而行，扶摇青天，雨打浮萍，烟波平生。
“空境无礼，弦瑟灯彩，昙花捞月。
“先为己，后为他，再虑天地，其后再顾我他。
“看山，望水，听风，闻自然。”
白天寿说完这段，顿了良久，才说：“修玄嘛！开始就要先修个心！老道这般说罢，我固然理解尚浅，但可以大致告知你如何理解这心诀。你便先考虑着，抽离、清心寡欲，少些对世俗的欲望，对这段口诀，你不日便能入门了！”
余生点了点头，似有明悟，又有不解。
白天寿看出了他这徒儿不解，但也没问。
……
青骢在天际空中且行了两炷香，霍然间，白天寿感到一丝异样。
还有些话想要问的余生被白天寿一个抬手打断。
“等等再说。”
余生立刻闭了嘴，他注意到，白天寿此时正往天空看去，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
余生默默后退一步，但是没有拉开与白天寿的距离。
此时，左手蛇戒妖异红光绽放。
白天寿看了眼余生，注意到了那蛇戒，却也没多管，只道是个漂亮无用物戒。
他突然一腾身，白虹贯日，天际，一挂白云自船板而起，腾挪而出。
那些巡逻的士兵纷纷一惊，他们看到这玄者如此大显神通之象，不禁纷纷怔愣，但也是片刻，就反应过来，他们迅速整顿，每一处的龙首豹环火炮都被操控，调转抬高，对准了船头白天寿飞去的天空。
余生勉强用肉眼望向天空，但那白影已立然不见。
黑云掩抑，堪堪压至众人头顶。
——雷鸣电闪，顷刻，黑乌鸦由阴郁之中撕裂鱼贯，满天鸦潮像是咬开了一个口子，将在场所有人耳畔蒙上，狠狠地盖上了一片漆黑。
那几个神行青骢已经惊慌失措，强行挣开此船，四散惊逃。刹那，舟船坠落。
那几匹青骢虽逃，却没能幸免，鸦群掠过，犹如蝗虫洗劫稻田，便只剩零散大马尸架，倒散坠去。
转瞬，船上就已有几个重甲同那青骢一致成了尸骨架子，骨肉被成百的乌鸦包裹掠过，轰然倒地。
大炮稀疏叠响，穿过鸦群，但只响了几下便被恐惧与活生生的鸦肉堵住了炮口，就此哑火。
鸦群惊恐疯狂的锐叫声刺耳，眼前动乱的海洋，是一片完全无法找到缝隙的地底，而他们就是被活埋在地底的人俑。
无数哀嚎惨痛嘶叫，船只倾倒，这长达三十余丈的巨舟脱了缰绳，毫不受控地急剧下坠。
余生还在原处，由于白天寿于此地所留禁制仍在，他仍可站稳，周遭鸦潮经掠他身旁之时，也似是撞击到无法穿过的障壁一样，只能颠叫着从一边冲过。
然而余生注意到，还是有极多的乌鸦在疯狂不休止地冲撞着他所在的外部障壁，以余生此时凡人的肉眼都可看到，那障壁似乎已经隐隐有了裂缝。
他甚至可透过缝隙闻见那种，一类焦糊气味——这是焚烧尸首以后常有的气味，余生曾闻过的。
这气味，他此生万不会忘。
他紧蹙眉头，盯住那些乌鸦，这些乌鸦都非完满之物，翅膀稀疏短薄，身体纤细，浑身都是焦炭般的皮肉，只因数量庞大，才显得一片黑。他隐约可见到，这些乌鸦都是只有一只左眼，它们的右眼似乎都是瞎了。并且它们的左眼血红，一团团漩涡形成山呼海啸。
这些乌鸦张大嘴巴嘶叫，哀嚎响彻。纵是一百个村中游荡的井底死婴亡魂啼哭百年之余韵，也不及这一只乌鸦啁哳半晌婉转动听。
余生有些躁了，他低头，看到已经可以见到地面的景象，那一片碧波海洋，以及其中鱼跃奔驰的凶恶洋兽，它们此时已然觉察到天空异象，纷纷昂扬血口，长向天空，亟待捕食。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
此时此刻，他左手的那蛇戒双眼的猩红已经与先前相较淡了几分。
“想逃？那可不行。”余生嘴角抽动，表情变化极小。他伸手转动了一下戒上蛇头，蛇头逆时针转动，突然一如活物，张开了它那吞象大口，似乎在吸纳着某物。
鸦群似被惊动。
“轰！”
一道裂缝被凭空撕开，其中顿时呼啸奔涌。
保护罩被这蛇头撕开的裂缝余波爆开，余生虽未受伤被裂缝吸入其中，但由于保护罩消失，立刻就站不住，从船上跌落出去。
“生儿！生儿！”
余生此时听到一个声音，他从鸦潮当中掉出来，竟看到船舍边缘处，正扒着一个隐约还有肥胖人形的躯体。
这躯体已经浑身是吊挂的肉块，血肉模糊，周遭有着几十只乌鸦在啃食他的身体，但是他似乎太过于难啃，乌鸦来来往往，他依旧没有似那些甲兵一般立刻成了躯壳。
他双手满是血，死死嵌在边缘，回转过已经看不清脸的脑袋和只剩皮口的大嘴，翕合抖动，冲掉将出去的余生大叫！
余生眼看就要落地，先他们一步落入洋兽之口，但此时，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余生耳边也同时痛苦大喊！
“余家竖子！你怎敢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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