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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府鏖战(下)

    “蚀魂楼历来就被武林名门正派唾弃,面前这位想必是蚀魂楼中最为臭名昭著,被江湖冠以黑面阎罗称号的蚀魂二煞中的黑煞姬风雷,怎地学会当出头鸟嫌命长了?”聂容川站在台阶之上,一脸蔑视地朝刚才跳出人群的黑面剑客说道。

    “正是你爷爷我,今日就让你这娃娃尝尝爷爷我这对银钩的威力,看招!”说时迟那时快,姬风雷话音刚落便一对银钩朝聂容川冲将过来。

    聂容川闻声,倏地跃起,飞身挺剑而出,剑尖直指姬风雷眉心。

    黑面阎罗双钩左右挥掠,直奔聂容川下盘而来。行至堂中,聂容川突然身形一转,收剑翻身,剑锋陡转,变刺为劈,左足躲过斜攻而来一钩,足底将其踏下,迎面以剑身接住左侧银钩,剑身循钩刃而上,用力拨开,滑至钩尾变劈为上挑,顺势将黑面阎罗一只黑耳削下。

    只听啊一声,黑刀客左手银钩脱手,左手使劲捂住鲜血直流的左耳,回步后撤,欲撤回同伴身边,岂知身形过于高大,加上又一只手捂了耳朵,后撤途中,重心不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聂容川紧接着一招追蛇入洞,一剑便自黑面阎罗下身贯穿而入,将近四尺的鱼龙剑身没入大半,姬风雷下身满是鲜血,当时便昏厥过去。

    聂容川迅速拔出长剑格挡飞身过来挡这一剑的蚀魂二煞中白煞的一记破军刀。白煞费千仇,江湖人称白面鬼王。刚才黑面阎罗遇袭时,本想飞身过来用刀格挡聂容川那一剑,结果因为使的是一柄重达四十余斤的金环刀,脚下动作太慢而没能救下姬风雷。

    见自己同伴惨死,白煞费千仇瞬间暴怒,仗着重刀劲爆力道,一路挥刀碾压过来。聂容川先前两招以剑身格挡,被震得手臂生疼,便改挡为刺,专攻费千仇下盘,估计是重刀的确过于威猛,一个回合下来,白煞费千仇手中的刀明显慢了下来。

    聂容川见此情形,胸中真气提聚,将一股剑气灌注于鱼龙剑首,身体前倾,一道寒光直冲费千仇胸膛而来,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身材高大的费千仇被剑气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握住金环刀,挡在胸前,躲过刚才一剑。低头看面前重刀,已被剑气划出一道深深凹痕。

    费千仇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鱼龙剑已是这般厉害,倘若是无字剑谱,岂不是……”思量间,正欲找寻合适机会退去,却哪里来得及?聂容川顺手使出狂龙追月,手中剑如海中飞龙,脱手直扑过去,只听剑入肉里,穿过骨头划破内脏的沉闷之声,直接将白面鬼王费千仇钉在身后柱子上,口吐黑血,当场暴毙,犹如一张苍白人皮挂在柱子上,口中鲜血则像绽开的桃花,煞是凄凉!

    聂容川走近白面鬼王的尸体,欲拔出鱼龙剑给昏厥的黑面阎罗补上一刀,剑刚拔出便听到一声大喊:“大哥,小心!”

    只见一道紫光在聂容川眼前闪过,手中鱼龙剑便随手跌落在地,一阵剧烈疼痛随之而来。躲在身后的悲情三剑客中的紫金龙纹剑左子成故技重施,偷袭成功,将聂容川右臂斩断。动作之快让楚云飞都没能反应过来。就在紫光欲再次划过聂容川脖颈之时,楚云飞的天狼剑已杀到左子成面前。两把神兵在聂容川鼻尖碰撞出炸裂的声音,聂容川忍痛翻滚,躲开了这一剑必杀技,此时少林和尚也赶忙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哼……左子成,今日便是你们三条走狗的死期!江鸿卓、王琴雪,你们两条丧家犬怎么还不出手?”楚云飞一声冷笑,举剑再刺。冰冷的寒光带着凛冽剑气,嗡嗡作响。话音未落,便见人群中跃出两人,伴随而来便是剑气相撞的金石声。

    对十五年前被灭门的王朝遗孤楚云飞而言,眼前这三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仇人杀手并不可怕。熟悉是因为这十五年来,三人面孔他一直忘不掉,三人的剑法,他苟活了十五年,便研究了十五年。而陌生是因为这么多年辛苦练剑,却没有机会让他碰上这三个屠他全族的仇家,今日终于可以报仇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楚云飞跃入三人中间,手中天狼剑像风雨般挥洒过去,堂中骤然响起一连串刺耳的金属刀锋与剑刃的碰撞声,剑气在堂边柱子上劈出一道道深深的剑痕。

    四剑相撞,楚云飞身体犹如弯弓,向前弹起,双脚点地,接连错步强行插入青云、素柔剑二人之间,手腕一转剑势变刺为斩,顺着青云剑背闪电般往上斜抹而上,暗中以劲压住江鸿卓手腕,根本不给他变招的机会,待剑刃抹至剑柄,突然斜挑,噗嗤两声剑锋便划破了江鸿卓的脖子,鲜血喷射而出,青云剑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鸿卓……”见到江鸿卓突然暴毙,素柔剑王琴雪一声凄厉的喊声。

    “我杀了你!”王琴雪手中的素柔剑犹如一条青蛇直扑过来,蜿蜒回转但又凌厉骇人。

    素柔剑本是峨眉名剑之一,乃当年峨眉派教主的贴身附剑,柔软如鞭,随身携带,从未开锋。此时王琴雪手中的素柔剑,首次饮血便是十五年前南阳王府的那次屠杀,因为屠杀前一日,他们三人刚好联手屠尽了峨眉教全体教众三百余人,夺得素柔剑及峨眉剑谱。

    眼见青蛇与左子成的紫金龙纹剑已到面门,楚云飞双手紧握天狼,手腕缓缓转动,右脚往后撤半步,前腿微曲,蓄势待发,待素柔剑尖触碰天狼剑身时,他手腕一翻,以剑身画圈,将素柔缠绕在天狼剑身上,左手则以一柄神符突刺将紫金龙纹剑锋顶开,长剑径直刺入王琴雪左胸,素柔剑客口吐鲜血,手中素柔当即脱手。楚云飞原地弓身,一个翻滚躲开了左子成的一剑劈砍。

    瞬间死了两个同门的左子成,早已杀红了眼。手中龙纹剑剑气暴涨,双手紧握剑柄,提剑至胸前,以剑气灌注剑身,朝楚云飞急刺过来,只见他手中的龙纹剑被紫光包围,不断发出嗡嗡震动之声。

    以内力催动的剑身瞬间抵达楚云飞身前,楚云飞以天狼剑尖相博,瞬间炸裂开来,手握天狼的楚云飞被震退数步,手腕处隐隐作痛。面对比自己大了两倍岁数的中年剑客,楚云飞还是有些轻敌了,单以刚才龙纹剑身上的剑气来论,若不是天狼剑罡生猛且他有无字剑谱心法内功作护佑,经脉早已被震断。

    “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你是何方人士?今日却杀我两位同门!”

    占据上风的左子成乘势追击,一边口中大骂,一边挺剑再次进攻。

    “一个你杀不死的人!”楚云飞冷冷地回了一句。

    “嗯?你是……?”左子成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恐。

    收回匕首,双手握剑,聚气凝神,口中默念:“蛇伏于泥,终莫于施;龙出于中,舞剑飞斩。”俯身仰头作攻击姿态,将剑立于脸侧,朝龙纹剑左子成急冲过去。这两招是无字剑谱中的黑龙出水与飞龙舞剑,楚云飞刚才看过剑谱,决定施展出来对敌。行至龙纹剑前,楚云飞剑柄抵住龙纹剑身,将天狼如蛇般缠住龙纹剑,一个翻身跃至当空,一记飞龙斩便将左子成手中的龙纹剑劈为两段。

    待楚云飞双脚落地前,天狼剑尖点地,飞身荡剑,横劈一剑,便削去左子成半边下巴,同时剑气割破喉咙,左子成暴毙当场。

    众人满脸惊愕,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悲情谷三大高手,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全部横尸当场。眼前这个少年看年纪不过也就二十岁出头,精湛的剑术,冷静的头脑,让在场的武林前辈惊叹不已。

    楚云飞看着悲情三剑的尸体,沉默了很久,脑海中浮现出十五年前的一幕幕画面。倘若时光能够倒流那该多好,年幼时的他亲眼看到自己父母兄弟死在这三人的剑下,自己却无能为力。而今日,三个刽子手被自己斩于剑下,终于可以祭奠王府上下九十八口地下亡魂。

    他执剑站立在尸体中间,直到双臂开始慢慢颤抖起来,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剑,顿时开始感到疲惫与酸痛侵入自己的身体。

    他缓缓地走到聂容川身边,欲搀扶起这个差点跟自己一样遭遇的大哥,可是,没有一点反应,轻轻一推,聂容川整个人便扑倒在楚云飞的怀中,背上那柄金色的匕首,让楚云飞仿佛跌入谷底。

    “大哥!”楚云飞发出一声哀嚎,眼中充满了仇恨的怒火。他摸了摸聂容川的袖子,方才的黄色丝帛早已不见,变成了一个白色的锦囊,锦囊上绣着一个殷红的“素”字。

    在数十里处的关外,黄沙漫漫,两骑骆驼在沙丘之上驻足,两位身披麻布,头戴白绫的年轻人,朝着离阳城南方向,深深地磕了三个头,便消失在茫茫沙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