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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王府鏖战(上)

    只见殷红的血液自天狼剑剑身喷溅而出,黑衣刺客闷哼一声,突然将强大的痛苦换做可怕的意志力,弃剑以双手死死扣住了楚云飞的天狼剑,并欲伸手过来环抱他。与此同时,另一名黑衣刺客从门外飞速冲入,手持两柄短匕寒光乍现,呈左右夹攻之势,直扑楚云飞后颈。

    此时天狼剑被黑衣刺客满是血污的双手死死扣住。楚云飞急中生智,身体突然下沉,右手腕陡然发力,用力旋转剑柄,将天狼剑在刺客的身体中旋转了一圈,随着一阵痛苦狰狞和一大口鲜血喷出,天狼剑被猛的拔出,吐血的黑衣刺客哼都没多哼一声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双腿一软跪在楚云飞面前。

    抽出长剑后,楚云飞已知躲闪不及,便手腕一转,调转剑柄,反手一记回马枪,天狼剑锋便刺穿了双匕刺客的左胸。由于刺客跑步急冲而来,力道巨大,加上天狼剑本就锋利无比,长剑瞬间便洞穿了刺客胸膛没至剑柄。黑衣刺客手中的两把匕首在空中戛然而止,并随着瘫软倒地的身体和最后发出的那一声闷哼应声坠落。

    “小心屋顶!”

    刚包扎好伤口的聂容川,正用牙咬紧包伤口的布条,就突然见飞檐上又落下一名黑衣刺客,便大声喊出了四个字。

    听到聂容川焦急的大喊,楚云飞正要拔出刺客身上的天狼剑,嘴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丫的,找死!”

    便猛地往后一个翻滚,顺势带出了没入刺客胸膛的长剑,左掌击地,原地腾空转身,右手挥剑,剑尖划过地板,全身力量灌注剑锋,一记剑转龙回,劈向飞檐落下的黑衣刺客。

    拔剑、翻身、跃起、抡剑四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剑长了眼睛。全力挥出的一剑准确地劈中急速下落的黑衣人,锋利刀锋伴随着凌冽的剑气,直接削去了黑衣刺客的双臂,只听一声哀嚎,黑衣人手中长刀与两只鲜血淋淋的断臂一起掉落,溅了满地的血。失去双手的黑衣刺客,面目狰狞,见情势不妙便欲夺门而逃,被楚云飞一个掠身,一招白鹤展翅,横劈一剑,天狼剑气再次穿透了刺客的脖颈,鲜血喷出,黑衣刺客头颅被一剑斩落,滚落在天井之中。

    楚云飞将剑上的鲜血在第三名刺客的衣服上拭去,问道:“大哥有没有事?”

    手中拿着短匕的聂容川,此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吃力地回了一句:“无碍!”

    他起身看着眼前被溅了满身血水的楚云飞。

    见他执剑站立,蹙眉望着几乎都是被他一剑斩杀的三名刺客尸体,沉默了许久,身体始终保持战斗的姿态。

    自从十五年前王府那一夜,躲在暗格中的小殿下,亲眼见父亲楚萧被从未在江湖上公开出现过的第四剑客左子成一记阴刀害了性命之后,他便时刻准备着提防所有可能出现的袭击,打羊皮裘老头教他武功开始,便一直左右手同时训练,后来更是得到左手剑痴聂白奎左手剑的绝世真传。

    十几年来,也一直是天狼和短匕伴身。刚才天狼剑被第二名刺客双手扣住时,本可以短匕解困,可匕首给了大哥聂容川。方才斩杀第二名刺客时,楚云飞便已听到屋顶的脚步声,故意留后颈给飞檐上的刺客,以引其落地以天狼剑斩杀,只是没想到刺客以双手锁天狼,足见这是一帮不要命的死士。

    聂容川此时的神情有些复杂,眼神当中有震撼,更有欣慰。

    他还记得,五年前聂白奎将他从崖下背回家时,一身伤痕的少年,虽然体格强于常人,却还是无法掩饰他那一脸的稚气。两年的细心照顾,三年的习剑相伴,二人如手足一般。

    聂白奎教授他左手剑法时,楚云飞便已展现出非凡的天赋与悟性。但对于剑术剑道略知一二的聂容川看来,楚云飞虽天赋不错,但相较于当下武林排名前十的那些老前辈的天资与慧根来讲,还是差点意思的。像武当王重阳当年十四岁便剑术入了初玄;三十岁剑术便已达第五层天玄境界,是为数不多的举世难得的剑术奇才。就以武林排名第二十三的左手剑痴聂白奎来说,当年也是不到四十岁便进入了第四层中玄境,可以左手剑十丈外剑气取人性命。

    与楚云飞练剑三年,他也从未听父亲提过任何说这小子根骨奇佳、悟性极好,定能成武林剑宗泰斗之类的言语,顶多也是说楚云飞这小子悟性较自己好上一些,学起剑来入门快些之类不痛不痒的字眼,并没有觉得他可以成为一个惊世骇俗的剑术奇才,可刚才的三剑,的确让他刮目相看。

    三招杀三人,天狼出手之快,剑招狠辣、角度刁钻、时机准确,战斗中更是沉着冷静,尤其是临战时冰冷外表下那颗冷静超然的心。出奇的预判能力和杀伐果断的剑招,特别是斩杀第三名刺客的两剑,出色的临变反应和一招制敌的果敢让人心惊胆寒。

    聂容川走到楚云飞身旁,将匕首还给了他。楚云飞接过匕首时,感到刀柄处丝帛的棉滑,看到聂容川用力的一握,他便心领神会,缓缓将匕首塞入怀中。又见聂容川伸手入怀中掏出一方黄色的丝帛,对着楚云飞诡秘地一笑,便往早已杀声震天的大厅外走去。

    地上刺客尸体旁的北阳刀告诉他俩,这帮打头阵的死士只是幕后主使人的敲门砖。只作敲开聂府大门之用,至于打不打得开便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死士的背后有更加强大的刀和剑。筹划这场阴谋的人既然敢祭出这只有北阳军中士卒才能手执的北阳军刀,再动用几个魔宗邪派的走狗恶奴又有何妨,毕竟在离阳城中名声鼎赫,剑术超群并且又有一众忠义侠士追随且与之肝胆相照的聂白奎换几个不值一文的死卒,肯定是一笔赚钱的买卖。

    二人穿过飞廊,来到大堂。

    大厅内人声嘈杂,哀嚎一片。灵堂前白色挽联上已被鲜血染红,中午摆开的酒桌板凳四处散落,地上到处都是吃剩的饭菜。几个无名的丐帮弟子横尸堂中,死状甚惨。大堂尽头,三位白衣装束的蒙面女子,右手持剑并排站立,眼中杀意泛起,对面,却是那位年长的少林和尚。只见他左臂上鲜血直流,额头上满是汗珠,正努力支撑着身体,气息有些紊乱。

    少林和尚操着一口中原口音骂道:“奶奶个腿的玉蟾三宗,今日左手剑痴头七开丧,你们这帮不带把的鳖孙子居然来大开杀戒。我佛以慈悲为怀,丐帮兄弟念剑痴聂白奎豪杰英雄,邀请帮众来吊唁,岂知尔等竟是棺中无头身的始作俑者,不仅大开杀戒,还欲以头换得无字剑谱,所行之事,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今日便由我来为武林除掉你们三个妖妇!”

    说罢少林和尚干瘦的身躯忽然在地上弹起,瞬间飘至三个女剑客面前,一声爆喝,双掌如蒲扇猛扑当中一位妖妇,气势威猛,仿佛一掌便可轻易将女剑客拍成肉泥。当中女剑客没想到左臂受伤的和尚这一掌来得如此突然,正欲闪退,结果身体被脚下丐帮弟子尸体给绊倒,左胸重重地挨了和尚一掌,整个人向沙包一样飞出三丈开外,身体撞在堂前的大柱之上,口吐鲜血而亡。

    其余二人见状,面色苍白,一脸惊恐地望着刚刚被一掌拍死的同伴,侧身双剑合并攻向少林和尚面门。和尚刚才一掌拍出用尽全力,此时又敌双剑,虽然掌风嗤嗤,但气势早不如刚才。二位妖女剑招狠辣,左挑右刺,上劈下斩,招招取和尚的命门,加上刚才左臂受伤,几个回合下来,便呈力竭之势。

    二女剑锋急刺,直扑和尚而来,就在两剑欲刺向和尚脖颈之时,只听见铮地一声刀剑碰撞的金石之声,聂容川手执聂家鱼龙剑纵身一跃,落入三人当中,一个上挑,将两剑拨开,右剑横劈,将其中一位妖妇当场削去左臂,紧接着身体弓步前倾,一招直捣黄龙,剑直刺入妖女胸膛,当场击杀。

    瞬间被斩杀两名同伴的女剑客暴怒,脚下步伐凌乱,腾空抵剑便朝刚刚缓过劲的少林和尚直冲而来,少林和尚曲身躲过剑刺,右腿一记羚羊挂角,朝女剑客腹部狠狠一脚,顺势趁机一记重掌拍出,直接将妖女拍在地上,口吐鲜血,闷哼两声便断了气。

    聂容川走到一位女剑客身旁,翻开压在她身下的一个灰色包裹,提到灵堂中的棺木旁,打开包裹,双手捧起聂白奎的头颅放入棺中。

    一切妥当之后,聂容川提剑走出灵堂,眼神冷若寒霜,指着人群的几人说道:

    “蚀魂双煞,你们与悲情谷的几个鹰犬要佝偻到何时?何不出来杀个痛快!”

    “哈哈哈,聂家大少爷果然英雄豪杰,今日便由我先来会会聂家鱼龙剑!”随着一声大笑,一位满脸络腮胡的魁梧剑客从人丛中跳出,手中提着一对银钩,眼神轻蔑地望着聂容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