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事（四）
夜里，离国的人驻扎在城外，欣赏着那座被烈焰吞噬的城池，烧了好久，终于下雨了，雷电轰鸣大雨滂沱，熄灭了烈焰，但城也烧的差不多了。
惯来被教育的仪态得体的公主，此时披头散发，穿着沾了血污泥渍的红嫁衣，端坐在草草搭建的木床上，像失了魂的人偶。只有冰雨还在她身边了，在她去城门口的期间，有个离国的将领寻过来了，要带走她和冰兰，由于枫离夜发话说要留一个，那个人只带走了相貌更美艳些的冰兰。她抹着眼泪，也不敢哭出声，不知说什么。
有人进来了，是那个带头屠城的离国四皇子，冰雨像惊弓之鸟，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但还是倔强的挡在北冥悠身前。北冥悠盯着他，双眸充了血变得赤红，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杀了他。
四皇子兴味十足的看着北冥悠，用龌龊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夸她漂亮，做作的说不忍心砍掉她的双脚。她生气，被仇恨与愤怒冲昏了头，仰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功夫，握紧匕首冲了上去，可，出其不备也只划破了敌人的皮肉罢了。
手腕被攥住，武器也被夺走了，被控制住挣脱不得，越是挣扎四皇子神情就越显兴奋，伤口流血他也不在意。
他让他身边的两个士兵抓住了冰雨，当着北冥悠的面凌辱折磨，而他则强行掰着北冥悠的头让她看。她哭喊，叫骂，恳求，却什么用都没有，她眼睁睁的看着从小陪伴她的冰雨被凌虐而死。
后悔，绝望。
她不该一意孤行，答应枫离夜嫁去离国，该听父亲和哥哥的话早日远离枫离夜；她不该冲动，反害了冰雨，害了，十万玉都百姓……
冰雨没有气息了，可凌辱她的人还未停下，四皇子让人按住北冥悠，挑断了她的脚筋，让她从此只能在轮椅上生活。然而，这一切还未完，北冥悠痛到脸色惨白叫不出声，四皇子却兴奋的开始撕扯她的衣物，幸而，枫离瑞赶回来了。
枫离瑞去了城内，去帮她寻找未出城在家照看生病的小侄子北冥池的嫂嫂，也去为他们下葬。消息是枫离夜身边的人送去的，不知他抱着怎样的想法，是怕闯进去会被这个“有功”又有宗亲支持的四皇子记恨？还是自愧无言面对北冥悠？
枫离瑞浑身湿透，不停地滴着水，心情也似外面的天气一般，阴沉到极点，雷雨交加。大概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那般生气，或是说暴怒，他闯进来径直将四皇子拎开，丢垃圾一般丢在地上，他身边的晋申则直接将四皇子按死在地上，他很克制，只将北冥悠的安危放在首位，安排了医师和照顾北冥悠的人后才去处理四皇子。
没有打扰到北冥悠，将人提到雨地里，亲自让这个同父异母的好兄弟断子绝孙，没能要了他的命，因为躲在角落里的枫离夜冲出来拦住了他。枫离夜似乎很胆小，面对性情残暴甚至有些变态的四皇子时唯唯诺诺，话都不敢说几句；可是他又很胆大，敢做离帝的内应，让玉国灭国，也敢当面顶撞枫离瑞为四皇子求情……
他成功了，枫离瑞没杀了四皇子，让他活着到了离都，因为不该让四皇子轻易死了得到解脱。
北冥悠大病了一场，几乎要断绝了生机，可是又硬生生被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枫离瑞告诉她她的小侄子北冥池可能还活着。
枫离瑞那日进城见了很多，遍地是尸体，血汇成小水洼，百姓的尸体凌乱的躺在地上，妙龄少女当街被凌辱致死；武将府门前男儿拼死搏杀，世家女眷自尽以免去受辱……
东宫里没有任何活口，房屋烧毁了近半，死去的人不幸的被火烧焦，幸运的被雨水洗去血污。太子妃是服毒自尽的，很安详，如以往一样端庄得体，躺在床上；枫离瑞带人翻遍了东宫，没能找到还病着的北冥池，不过找到了好几个换上了北冥池衣物的孩子，但愿北冥池能成功逃掉。
他还去过景蔚辰家，景蔚辰的哥哥是死在家门口的，手中死死握着他杀敌的大刀，一家老小则自尽在祠堂里，他也没看到景蔚辰，也许不在玉都吧。
回到离都那天枫离夜是激动的，他被封了王赐下了府邸，甚至还有了实权，不大，却是肥差；四皇子的赏赐也不少，同样封了王赐了权；怪的是枫离瑞，他什么也没干，还废了四皇子，离帝没过问一句，还送了不少稀奇物件给他，大概这就是那离帝唯一的亲情所系吧。
不过枫离瑞向来说到做到，哪怕四皇子封了王有了实权，他也不会放过他，于是四皇子只当了三天王爷就好日子到头，削爵流放，至于之后会经历什么就全由枫离瑞说了算了。
那晚枫离夜面见了离帝，那个他阔别多年的父亲，不过他没感觉到一丁点血缘至亲的感觉，有的只是上位者的压迫感。他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的，他见过玉国皇帝将北冥悠捧在手心里宠爱呵护，也幻想过此次归来也许能感受到哪怕一丝的父爱，然而什么都没有，一如从前，他的母亲身份低，生下了皇子也不过抬了美人位份，从小没见过几次离帝，他和母亲受了欺负也从没有人挂念过。
他满怀期待的说想要见母亲一面，离帝却只云淡风轻的告诉他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三年了，想去随时都可以。枫离夜那一瞬间几乎要疯掉，他的所有质问，离帝都回答的波澜不惊——三年前他筹划了覆灭玉国的计划，要枫离夜去配合，枫离夜的母亲不同意，拼死恳求他，可惜这个人血是冷的，直接杀掉了不听话的人，让一个听话的人去代表枫离夜的母亲去回信，一骗三年。
离帝倒是不想丢了枫离夜这个棋子，拿出了新的威胁筹码——北冥悠，他用北冥悠的命换枫离夜听话。
枫离夜妥协了，他已经喜欢北冥悠了，后悔自己做的一切，每日都很愧疚，可是不知该做什么。
离帝是攻于心计的高手，将身边的人玩弄与股掌之中，他几乎杀尽了玉国皇室，却留了一个北冥悠，也用一个被废去了双脚的天真的公主拴住了枫离夜和枫离瑞。另外还顺手除掉了四皇子一脉，由枫离瑞送上来的证据，在朝堂公之于众，一举扳倒四皇子身后的徐家门阀。
北冥悠成了离帝手中最可爱的棋子，离帝也坚信北冥悠还会有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惯来被教育的仪态得体的公主，此时披头散发，穿着沾了血污泥渍的红嫁衣，端坐在草草搭建的木床上，像失了魂的人偶。只有冰雨还在她身边了，在她去城门口的期间，有个离国的将领寻过来了，要带走她和冰兰，由于枫离夜发话说要留一个，那个人只带走了相貌更美艳些的冰兰。她抹着眼泪，也不敢哭出声，不知说什么。
有人进来了，是那个带头屠城的离国四皇子，冰雨像惊弓之鸟，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但还是倔强的挡在北冥悠身前。北冥悠盯着他，双眸充了血变得赤红，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杀了他。
四皇子兴味十足的看着北冥悠，用龌龊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夸她漂亮，做作的说不忍心砍掉她的双脚。她生气，被仇恨与愤怒冲昏了头，仰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功夫，握紧匕首冲了上去，可，出其不备也只划破了敌人的皮肉罢了。
手腕被攥住，武器也被夺走了，被控制住挣脱不得，越是挣扎四皇子神情就越显兴奋，伤口流血他也不在意。
他让他身边的两个士兵抓住了冰雨，当着北冥悠的面凌辱折磨，而他则强行掰着北冥悠的头让她看。她哭喊，叫骂，恳求，却什么用都没有，她眼睁睁的看着从小陪伴她的冰雨被凌虐而死。
后悔，绝望。
她不该一意孤行，答应枫离夜嫁去离国，该听父亲和哥哥的话早日远离枫离夜；她不该冲动，反害了冰雨，害了，十万玉都百姓……
冰雨没有气息了，可凌辱她的人还未停下，四皇子让人按住北冥悠，挑断了她的脚筋，让她从此只能在轮椅上生活。然而，这一切还未完，北冥悠痛到脸色惨白叫不出声，四皇子却兴奋的开始撕扯她的衣物，幸而，枫离瑞赶回来了。
枫离瑞去了城内，去帮她寻找未出城在家照看生病的小侄子北冥池的嫂嫂，也去为他们下葬。消息是枫离夜身边的人送去的，不知他抱着怎样的想法，是怕闯进去会被这个“有功”又有宗亲支持的四皇子记恨？还是自愧无言面对北冥悠？
枫离瑞浑身湿透，不停地滴着水，心情也似外面的天气一般，阴沉到极点，雷雨交加。大概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那般生气，或是说暴怒，他闯进来径直将四皇子拎开，丢垃圾一般丢在地上，他身边的晋申则直接将四皇子按死在地上，他很克制，只将北冥悠的安危放在首位，安排了医师和照顾北冥悠的人后才去处理四皇子。
没有打扰到北冥悠，将人提到雨地里，亲自让这个同父异母的好兄弟断子绝孙，没能要了他的命，因为躲在角落里的枫离夜冲出来拦住了他。枫离夜似乎很胆小，面对性情残暴甚至有些变态的四皇子时唯唯诺诺，话都不敢说几句；可是他又很胆大，敢做离帝的内应，让玉国灭国，也敢当面顶撞枫离瑞为四皇子求情……
他成功了，枫离瑞没杀了四皇子，让他活着到了离都，因为不该让四皇子轻易死了得到解脱。
北冥悠大病了一场，几乎要断绝了生机，可是又硬生生被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枫离瑞告诉她她的小侄子北冥池可能还活着。
枫离瑞那日进城见了很多，遍地是尸体，血汇成小水洼，百姓的尸体凌乱的躺在地上，妙龄少女当街被凌辱致死；武将府门前男儿拼死搏杀，世家女眷自尽以免去受辱……
东宫里没有任何活口，房屋烧毁了近半，死去的人不幸的被火烧焦，幸运的被雨水洗去血污。太子妃是服毒自尽的，很安详，如以往一样端庄得体，躺在床上；枫离瑞带人翻遍了东宫，没能找到还病着的北冥池，不过找到了好几个换上了北冥池衣物的孩子，但愿北冥池能成功逃掉。
他还去过景蔚辰家，景蔚辰的哥哥是死在家门口的，手中死死握着他杀敌的大刀，一家老小则自尽在祠堂里，他也没看到景蔚辰，也许不在玉都吧。
回到离都那天枫离夜是激动的，他被封了王赐下了府邸，甚至还有了实权，不大，却是肥差；四皇子的赏赐也不少，同样封了王赐了权；怪的是枫离瑞，他什么也没干，还废了四皇子，离帝没过问一句，还送了不少稀奇物件给他，大概这就是那离帝唯一的亲情所系吧。
不过枫离瑞向来说到做到，哪怕四皇子封了王有了实权，他也不会放过他，于是四皇子只当了三天王爷就好日子到头，削爵流放，至于之后会经历什么就全由枫离瑞说了算了。
那晚枫离夜面见了离帝，那个他阔别多年的父亲，不过他没感觉到一丁点血缘至亲的感觉，有的只是上位者的压迫感。他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的，他见过玉国皇帝将北冥悠捧在手心里宠爱呵护，也幻想过此次归来也许能感受到哪怕一丝的父爱，然而什么都没有，一如从前，他的母亲身份低，生下了皇子也不过抬了美人位份，从小没见过几次离帝，他和母亲受了欺负也从没有人挂念过。
他满怀期待的说想要见母亲一面，离帝却只云淡风轻的告诉他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三年了，想去随时都可以。枫离夜那一瞬间几乎要疯掉，他的所有质问，离帝都回答的波澜不惊——三年前他筹划了覆灭玉国的计划，要枫离夜去配合，枫离夜的母亲不同意，拼死恳求他，可惜这个人血是冷的，直接杀掉了不听话的人，让一个听话的人去代表枫离夜的母亲去回信，一骗三年。
离帝倒是不想丢了枫离夜这个棋子，拿出了新的威胁筹码——北冥悠，他用北冥悠的命换枫离夜听话。
枫离夜妥协了，他已经喜欢北冥悠了，后悔自己做的一切，每日都很愧疚，可是不知该做什么。
离帝是攻于心计的高手，将身边的人玩弄与股掌之中，他几乎杀尽了玉国皇室，却留了一个北冥悠，也用一个被废去了双脚的天真的公主拴住了枫离夜和枫离瑞。另外还顺手除掉了四皇子一脉，由枫离瑞送上来的证据，在朝堂公之于众，一举扳倒四皇子身后的徐家门阀。
北冥悠成了离帝手中最可爱的棋子，离帝也坚信北冥悠还会有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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