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二）
自从那日生辰宴后，北冥悠总会想着理由邀枫离夜来弹琴听，起初碍于他质子的身份总是拘谨，后来也慢慢熟络起来了，在琴艺上相谈甚欢，秋猎时北冥悠还邀请了他一同参加。
北冥悠同枫离夜走得近了，玉都的许多才俊都很不高兴，尤其是护国大将军家的二公子景蔚辰，那个每年为北冥悠折梅的少年。说起景蔚辰，印象都是玉都仅次于太子北冥旭的优秀男儿，太子连侧妃都不纳，直接断绝了京中贵女的念头，使得景蔚辰成为了玉都最好的适婚男儿，可悲的是景二公子眼中只有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
北冥悠与景蔚辰算是青梅竹马，七八岁就在一起玩了，第一次见还是去折梅时，也就是北冥悠夜里所梦的那次。之后他每年都会特意去折梅花给北冥悠，春猎，秋猎，逢年过节，总是要一道的，两小无猜，是玉都中的佳话，甚至玉都很多人人都觉得景蔚辰会成为北冥悠的驸马……
十四岁那年的梅花依旧是景蔚辰折来的，像往年一样，但……北冥悠及笄礼的夜晚她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一盒放干的梅花，色泽虽不及盛开时的梅花那般娇艳，但馨香更胜一筹。
那夜月色很美，枫离夜约她出来为她弹琴，以此作贺礼，拿出了那盒梅花给她，轻轻笑着，俊郎的脸上带着些歉意“夜身无长物，只能以琴音和这些梅花作贺礼了！”
北冥悠欢喜收下，梅花处理的很好，在那漫天的珍宝中这份贺礼显得朴实无华却别出心裁，算是极好的礼物了。
枫离夜看着北冥悠的笑颜抿唇沉默，半晌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他说：“公主，我心悦你，想成为陪你上月抚琴一直陪着你的人！”
他在月光下诉说心意，许下诺言，北冥悠措愣迷茫不知所措，第一次生在云端的公主生出迷茫的情绪，很无力，不知身处何地。
枫离夜仍旧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小心翼翼满怀失落，只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强颜欢笑说着自己只是抱着一丝妄念而来，早已预料结局，愿北冥悠莫为他的这番鲁莽行为坏了心情，惨然转身欲要离去。
“没，你别多想，我只是，只是不确定……”北冥悠终究是不忍心，出声叫住他，脸色有些红，她很少作出不确定的答案，有些难说出口，但论起来她对枫离夜是有好感的，也许有一些喜欢。
枫离夜却很高兴，脚步急促的转回到她面前，离得有些近，陌生的又熟悉的气息让北冥悠感到很别扭，但她的性格让她面上坦然半步不退，强势的迎着枫离夜的目光。枫离夜与她对视都有些遭不住，大概是心机太深吧，他仍旧是深情的，深情得让人沦陷，他说可以等到她确定的那天，北冥悠答应了，他高兴到眼中带着光，她信了他的深情……
他们开始走得更近了，不常出门的质子每日都去热闹的集市找寻各种各样的东西，吃的玩的，也自己动手做些小玩意，然后献宝一样送到北冥悠手里，认真记下北冥悠的喜好。北冥悠起初时觉得别扭，不过也没有拒绝，毕竟枫离夜很会挑东西，总能带些有趣的东西给她。
有一次他脸上挂着彩来，笑容仍旧灿烂，眼中全是她。北冥悠问他，他只说是路上摔的，可是北冥悠想要了解什么该有多少人上赶着来告知啊，单是问了没出一盏茶时间消息就有人递到了她面前——枫离夜是让玉都的世家子弟打了，刚去外面摘的果子被打烂了一地，枫离夜挨完了打又重新去城外摘了给她送来。
北冥悠很不高兴，当即气势冲冲地出了宫门去寻那些打了枫离夜的人，她的贴身婢女冰雨有些想拦，没能说出口……
北冥悠这一趟并没费力气，刚出宫门就见着景蔚辰身边的书童在那里等着，然后被领着到了一家酒楼，包厢里面，那些打了枫离夜的人都在，景蔚辰坐在那里，他低着头，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抬起了头，看着北冥悠。丫鬟小厮都被留在了门外，只有北冥悠和枫离夜进了门。
景蔚辰站起身，同其他人一起朝北冥悠行礼，请她落座，包厢很大，景蔚辰和他的朋友站一边，枫离夜站在北冥悠身后，场面很僵，北冥悠此时也不知该怎么说话，心绪乱了……景蔚辰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是她很在意的人，她有些不想面对了。
“是我看不过他献殷勤，带人截住了他，也是我动的手，阿伟他们不过帮我拦了他，现在我等来请罪！”景蔚辰先开了口，礼数仍旧到位，只是他的目光从未从北冥悠身上挪开过，怕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惩罚他们？连同景蔚辰一起？
北冥悠神情有些挣扎，几乎要绷不住原本气势汹汹的模样，最后强行镇定，迎着景蔚辰的目光，说：“你不必因为和他们关系好就……”揽责。
“是我做的就是，请殿下责罚！”景蔚辰打断了北冥悠，他在赌，赌北冥悠的选择，说的大声些怕自己会忍不住退下，不忍心去逼他捧在心尖的人……
“你来说罚什么吧。”北冥悠很无措，她做不到，沉默许久后将这烫手的问题丢给了枫离夜。
“这……我只是点小伤不碍事的，其实并不用这般，不如，揭过……”枫离夜很为难，连连摆手，说话声音也很小，带着一点点委屈。
“犯错了当罚，我景蔚辰敢打你就不怕被追责挨罚，你不说也罢，我自将打你的赔给你！”景蔚辰不是个墨迹的人，直接拦了他的话，他不想听枫离夜再那般说话。
“一拳，一脚，我加倍赔给你！”景蔚辰是看着北冥悠说的话，然后握紧拳对着自己的脸打过去，力道很大，第一拳就嘴角溢出了血，看伤势比打在枫离夜脸上的更重些。北冥悠不禁握了拳，有些坐不住，想要叫停他，可他第二拳已经落在了脸上，他啐了一口血。
“够了！”北冥悠站起身喊道，同时走近他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北冥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心里酸酸的。她有些慌了，只得骗着自己说那是已经还完了，可是后文呢，不知道说什么，景蔚辰却笑了起来，眼中的光似乎灭了。
半晌，北冥悠松开了手，用着她骄傲的面孔，带着刻薄说：“想来你也没本事自己踹自己，就此揭过吧！”
北冥悠说完推开门离开，脚步仓促，大抵落荒而逃就是这个样子吧。
“公主为我出头了，心里也有我吧……”枫离夜跟在北冥悠身后，似有意似无意的嘀咕了一句，把控在北冥悠刚好能听见的尺度。
北冥悠没做声，只是走得更快了……
北冥悠同枫离夜走得近了，玉都的许多才俊都很不高兴，尤其是护国大将军家的二公子景蔚辰，那个每年为北冥悠折梅的少年。说起景蔚辰，印象都是玉都仅次于太子北冥旭的优秀男儿，太子连侧妃都不纳，直接断绝了京中贵女的念头，使得景蔚辰成为了玉都最好的适婚男儿，可悲的是景二公子眼中只有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
北冥悠与景蔚辰算是青梅竹马，七八岁就在一起玩了，第一次见还是去折梅时，也就是北冥悠夜里所梦的那次。之后他每年都会特意去折梅花给北冥悠，春猎，秋猎，逢年过节，总是要一道的，两小无猜，是玉都中的佳话，甚至玉都很多人人都觉得景蔚辰会成为北冥悠的驸马……
十四岁那年的梅花依旧是景蔚辰折来的，像往年一样，但……北冥悠及笄礼的夜晚她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一盒放干的梅花，色泽虽不及盛开时的梅花那般娇艳，但馨香更胜一筹。
那夜月色很美，枫离夜约她出来为她弹琴，以此作贺礼，拿出了那盒梅花给她，轻轻笑着，俊郎的脸上带着些歉意“夜身无长物，只能以琴音和这些梅花作贺礼了！”
北冥悠欢喜收下，梅花处理的很好，在那漫天的珍宝中这份贺礼显得朴实无华却别出心裁，算是极好的礼物了。
枫离夜看着北冥悠的笑颜抿唇沉默，半晌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他说：“公主，我心悦你，想成为陪你上月抚琴一直陪着你的人！”
他在月光下诉说心意，许下诺言，北冥悠措愣迷茫不知所措，第一次生在云端的公主生出迷茫的情绪，很无力，不知身处何地。
枫离夜仍旧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小心翼翼满怀失落，只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强颜欢笑说着自己只是抱着一丝妄念而来，早已预料结局，愿北冥悠莫为他的这番鲁莽行为坏了心情，惨然转身欲要离去。
“没，你别多想，我只是，只是不确定……”北冥悠终究是不忍心，出声叫住他，脸色有些红，她很少作出不确定的答案，有些难说出口，但论起来她对枫离夜是有好感的，也许有一些喜欢。
枫离夜却很高兴，脚步急促的转回到她面前，离得有些近，陌生的又熟悉的气息让北冥悠感到很别扭，但她的性格让她面上坦然半步不退，强势的迎着枫离夜的目光。枫离夜与她对视都有些遭不住，大概是心机太深吧，他仍旧是深情的，深情得让人沦陷，他说可以等到她确定的那天，北冥悠答应了，他高兴到眼中带着光，她信了他的深情……
他们开始走得更近了，不常出门的质子每日都去热闹的集市找寻各种各样的东西，吃的玩的，也自己动手做些小玩意，然后献宝一样送到北冥悠手里，认真记下北冥悠的喜好。北冥悠起初时觉得别扭，不过也没有拒绝，毕竟枫离夜很会挑东西，总能带些有趣的东西给她。
有一次他脸上挂着彩来，笑容仍旧灿烂，眼中全是她。北冥悠问他，他只说是路上摔的，可是北冥悠想要了解什么该有多少人上赶着来告知啊，单是问了没出一盏茶时间消息就有人递到了她面前——枫离夜是让玉都的世家子弟打了，刚去外面摘的果子被打烂了一地，枫离夜挨完了打又重新去城外摘了给她送来。
北冥悠很不高兴，当即气势冲冲地出了宫门去寻那些打了枫离夜的人，她的贴身婢女冰雨有些想拦，没能说出口……
北冥悠这一趟并没费力气，刚出宫门就见着景蔚辰身边的书童在那里等着，然后被领着到了一家酒楼，包厢里面，那些打了枫离夜的人都在，景蔚辰坐在那里，他低着头，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抬起了头，看着北冥悠。丫鬟小厮都被留在了门外，只有北冥悠和枫离夜进了门。
景蔚辰站起身，同其他人一起朝北冥悠行礼，请她落座，包厢很大，景蔚辰和他的朋友站一边，枫离夜站在北冥悠身后，场面很僵，北冥悠此时也不知该怎么说话，心绪乱了……景蔚辰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是她很在意的人，她有些不想面对了。
“是我看不过他献殷勤，带人截住了他，也是我动的手，阿伟他们不过帮我拦了他，现在我等来请罪！”景蔚辰先开了口，礼数仍旧到位，只是他的目光从未从北冥悠身上挪开过，怕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惩罚他们？连同景蔚辰一起？
北冥悠神情有些挣扎，几乎要绷不住原本气势汹汹的模样，最后强行镇定，迎着景蔚辰的目光，说：“你不必因为和他们关系好就……”揽责。
“是我做的就是，请殿下责罚！”景蔚辰打断了北冥悠，他在赌，赌北冥悠的选择，说的大声些怕自己会忍不住退下，不忍心去逼他捧在心尖的人……
“你来说罚什么吧。”北冥悠很无措，她做不到，沉默许久后将这烫手的问题丢给了枫离夜。
“这……我只是点小伤不碍事的，其实并不用这般，不如，揭过……”枫离夜很为难，连连摆手，说话声音也很小，带着一点点委屈。
“犯错了当罚，我景蔚辰敢打你就不怕被追责挨罚，你不说也罢，我自将打你的赔给你！”景蔚辰不是个墨迹的人，直接拦了他的话，他不想听枫离夜再那般说话。
“一拳，一脚，我加倍赔给你！”景蔚辰是看着北冥悠说的话，然后握紧拳对着自己的脸打过去，力道很大，第一拳就嘴角溢出了血，看伤势比打在枫离夜脸上的更重些。北冥悠不禁握了拳，有些坐不住，想要叫停他，可他第二拳已经落在了脸上，他啐了一口血。
“够了！”北冥悠站起身喊道，同时走近他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北冥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心里酸酸的。她有些慌了，只得骗着自己说那是已经还完了，可是后文呢，不知道说什么，景蔚辰却笑了起来，眼中的光似乎灭了。
半晌，北冥悠松开了手，用着她骄傲的面孔，带着刻薄说：“想来你也没本事自己踹自己，就此揭过吧！”
北冥悠说完推开门离开，脚步仓促，大抵落荒而逃就是这个样子吧。
“公主为我出头了，心里也有我吧……”枫离夜跟在北冥悠身后，似有意似无意的嘀咕了一句，把控在北冥悠刚好能听见的尺度。
北冥悠没做声，只是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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