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管家（二）
“你果然是特殊的，概念领域对你不生效。”男人淡淡地说。
他竟率先放下了手枪，完全卸除了戒备姿态，俨然一副‘有话好好说能聊就别动手’的绅士姿态。
林久不管那些，他是东方人，西方的绅士作风对他而言跟个屁也没区别，趁他病要他命才是东方式作风。他干脆利落地扭头后退两步，枪口指向男人胸膛。
这是佩儿教给他的挟持姿态，不能与目标太过接近，以免猝不及防下被空手夺枪，也不能用枪指着目标的脑袋，因为头部的体积太小，要隔着两步远的距离瞄准目标胸膛。
“什么意思？”林久冷冷地问，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手指搭住扳机，男人有任何动作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该紧张的是我吧，自己打理的庄园被杀得血流成河，身为庄园管家，当然要来看看情况。”男人微笑着说，“自我介绍一下，克莱门斯.冯.默克尔，现任白天鹅家族管家，负责白天鹅家族固定资产的打理......”
“默克尔是德裔姓氏，‘冯’字中名代表你是个贵族，一个德裔贵族会屈身来伯明翰做管家？”林久皱眉打断了他。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听人把话说完都该是最基本的礼仪吧？”
男人正了正衣领，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色金属卡，晃了晃：“异端裁判局柏林分局，情报处。霍铂.阿盖尔男爵在1891年七月向柏林分局开放了慈善通道，我是最近几年的慈善通道负责人，与霍铂先生很聊得来，顺便就兼任了白天鹅家族的管家职位......霍铂先生很慷慨，开出的年薪价格让我无法拒绝。”
林久保持着警惕同样摸出金属联络卡，默想克莱门斯的名字发送了条私信。
“C，N，M......代表什么意思？”克莱门斯茫然地念出金属卡上显示的讯息。
“没什么，问候一下你母亲的身体健康，最近年轻人里挺流行这种打招呼方式。”林久耸耸肩，枪口依然指着管家的胸膛。
“原来如此，情报处对于英伦潮流的搜集工作还是有所疏漏啊，年轻人的想法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三个字母又能代表什么呢？想要问候的话还是带着花束和伴手礼上门拜访的好，就好比爱一个人一定要亲口说出‘我爱你’......不当面说出口，又怎能表达爱意与思念？否则总有一天会在无人的夜里独自后悔。”克莱门斯感概道。
“林先生有在意的人么？爱人，情人、亲人、朋友，甚至对手......一个人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在乎的人、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话题跑偏了吧，不要试图把我带进你的节奏。”林久皱眉看着这个忽然神经质起来的男人，“跨区域行动需要提前向当地分局提交报告，可‘保险丝’特遣队没有收到关于你的跨区申请。”
克莱门斯坦然一笑。
“因为这并非任务行动，而是正当的交易往来，白天鹅家族为柏林分局开放慈善通道，作为回报，柏林分局每年都会派遣人员为白天鹅家族打理资产。情报处掌握着各种金融领域的动向，而霍铂男爵掌握着数额庞大的资金流......裁判局的规章制度里并未禁止这种互利互惠的关系，我出现在这里是以白天鹅家族管家的身份，而非柏林分局的情报专员。”
“我没有恶意，请林先生收起配枪吧，勃朗宁系列的枪械很容易走火。裁判局专员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有平民伤亡指标，但误杀同僚不包括在指标范围内，要受到严重处分的。”
“没有恶意就离开现场，妨碍专员执行任务同样会受到严重处分，我感觉这把枪马上就要走火了！”林久挑了挑眉，随时准备开枪打烂这个时而正经时而神经的精神病的心脏。
“抱歉抱歉，那可不行，干一行就要爱一行。身为白天鹅庄园的管家，怎能坐视主家的财产受损呢？”克莱门斯微微地笑了。
他微笑时真的很像一个宅邸管家，双眼微眯不露齿，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在小腹前，恭谨有仪又不显谄媚。
他透过窗栏看了看天色。
作为一个现代化的工业城市，伯明翰的夜空通常见不到星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工厂在都会区林立，倘若从高空俯瞰，根根竖起的烟筒像是一片密林。凌晨四点工厂开工，这片钢铁丛林便开始燃烧，浓厚的烟尘在高空久积不散，最终形成了笼罩整座城市的雾霾。
但今夜的伯明翰星月璀璨。
数日来的落雪净化了空气。伯明翰的降雪从来都是灰雪，天空中的水汽凝华成雪时吸附了空气中的污染物质，落雪暂停，云层散去，被雾霾遮挡的星光便如水倾洒在这片久经污染的土地。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让人想起多瑙河的春水。”克莱门斯怔怔地凝视星光，轻声细语。
林久在一旁举着枪满头雾水。
哥们你出门忘吃药了？一把上了膛开了保险的勃朗宁指着你心脏呢，你那见鬼的概念领域还对我莫名其妙地失效了，你还有心情赏月......要不要再喝杯小酒对影成三人？真不怕我是个不晓得轻重的愣头青一枪送你上天看星星么！
“你来晚啦，林先生。”克莱门斯回过头，悲伤、缅怀、骄傲、欣喜......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眼中轮流跳跃闪现。
“根据情报处档案的描述，你是个能创造奇迹的男人。没有掌握炼金概念，不能释放概念领域，却在黑巷里单枪匹马杀死了一群军伍退役的流浪汉，又凭一己之力在B级异常事件‘休医生诊所’中保下了佩儿小姐的命，甚至能豁免概念领域的效果......简直像个横空出世的救世主。在荷马系统的计算里，你的威胁程度正在逐渐向沈官子靠拢......。”
“你本有足够的时间再次创造一个奇迹，可你来得太晚啦，你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了吃喝玩乐逛街购物上......迟到的正义已经不再是正义，那迟到的奇迹还能称之为奇迹么？”
“我猜你的联络卡正在发烫。林先生，与其用枪指着一个根本没准备反抗的宅邸管家，不如先看看传来的讯息吧。”
林久的眼角抽了抽。
克莱门斯说的没错，西装里衬的联络卡正在微微发烫......
他保持着警戒姿态，缓缓掏出金属卡。这个过程中克莱门斯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双手交叉在腹前，脸上挂着经典的管家式微笑。
一行被标记为红色的小字显示在金属卡上。
‘公生先生临时调离伯明翰，放弃任务，速回Blaze俱乐部——雷娜。’
他竟率先放下了手枪，完全卸除了戒备姿态，俨然一副‘有话好好说能聊就别动手’的绅士姿态。
林久不管那些，他是东方人，西方的绅士作风对他而言跟个屁也没区别，趁他病要他命才是东方式作风。他干脆利落地扭头后退两步，枪口指向男人胸膛。
这是佩儿教给他的挟持姿态，不能与目标太过接近，以免猝不及防下被空手夺枪，也不能用枪指着目标的脑袋，因为头部的体积太小，要隔着两步远的距离瞄准目标胸膛。
“什么意思？”林久冷冷地问，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手指搭住扳机，男人有任何动作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该紧张的是我吧，自己打理的庄园被杀得血流成河，身为庄园管家，当然要来看看情况。”男人微笑着说，“自我介绍一下，克莱门斯.冯.默克尔，现任白天鹅家族管家，负责白天鹅家族固定资产的打理......”
“默克尔是德裔姓氏，‘冯’字中名代表你是个贵族，一个德裔贵族会屈身来伯明翰做管家？”林久皱眉打断了他。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听人把话说完都该是最基本的礼仪吧？”
男人正了正衣领，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色金属卡，晃了晃：“异端裁判局柏林分局，情报处。霍铂.阿盖尔男爵在1891年七月向柏林分局开放了慈善通道，我是最近几年的慈善通道负责人，与霍铂先生很聊得来，顺便就兼任了白天鹅家族的管家职位......霍铂先生很慷慨，开出的年薪价格让我无法拒绝。”
林久保持着警惕同样摸出金属联络卡，默想克莱门斯的名字发送了条私信。
“C，N，M......代表什么意思？”克莱门斯茫然地念出金属卡上显示的讯息。
“没什么，问候一下你母亲的身体健康，最近年轻人里挺流行这种打招呼方式。”林久耸耸肩，枪口依然指着管家的胸膛。
“原来如此，情报处对于英伦潮流的搜集工作还是有所疏漏啊，年轻人的想法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三个字母又能代表什么呢？想要问候的话还是带着花束和伴手礼上门拜访的好，就好比爱一个人一定要亲口说出‘我爱你’......不当面说出口，又怎能表达爱意与思念？否则总有一天会在无人的夜里独自后悔。”克莱门斯感概道。
“林先生有在意的人么？爱人，情人、亲人、朋友，甚至对手......一个人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在乎的人、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话题跑偏了吧，不要试图把我带进你的节奏。”林久皱眉看着这个忽然神经质起来的男人，“跨区域行动需要提前向当地分局提交报告，可‘保险丝’特遣队没有收到关于你的跨区申请。”
克莱门斯坦然一笑。
“因为这并非任务行动，而是正当的交易往来，白天鹅家族为柏林分局开放慈善通道，作为回报，柏林分局每年都会派遣人员为白天鹅家族打理资产。情报处掌握着各种金融领域的动向，而霍铂男爵掌握着数额庞大的资金流......裁判局的规章制度里并未禁止这种互利互惠的关系，我出现在这里是以白天鹅家族管家的身份，而非柏林分局的情报专员。”
“我没有恶意，请林先生收起配枪吧，勃朗宁系列的枪械很容易走火。裁判局专员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有平民伤亡指标，但误杀同僚不包括在指标范围内，要受到严重处分的。”
“没有恶意就离开现场，妨碍专员执行任务同样会受到严重处分，我感觉这把枪马上就要走火了！”林久挑了挑眉，随时准备开枪打烂这个时而正经时而神经的精神病的心脏。
“抱歉抱歉，那可不行，干一行就要爱一行。身为白天鹅庄园的管家，怎能坐视主家的财产受损呢？”克莱门斯微微地笑了。
他微笑时真的很像一个宅邸管家，双眼微眯不露齿，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在小腹前，恭谨有仪又不显谄媚。
他透过窗栏看了看天色。
作为一个现代化的工业城市，伯明翰的夜空通常见不到星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工厂在都会区林立，倘若从高空俯瞰，根根竖起的烟筒像是一片密林。凌晨四点工厂开工，这片钢铁丛林便开始燃烧，浓厚的烟尘在高空久积不散，最终形成了笼罩整座城市的雾霾。
但今夜的伯明翰星月璀璨。
数日来的落雪净化了空气。伯明翰的降雪从来都是灰雪，天空中的水汽凝华成雪时吸附了空气中的污染物质，落雪暂停，云层散去，被雾霾遮挡的星光便如水倾洒在这片久经污染的土地。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让人想起多瑙河的春水。”克莱门斯怔怔地凝视星光，轻声细语。
林久在一旁举着枪满头雾水。
哥们你出门忘吃药了？一把上了膛开了保险的勃朗宁指着你心脏呢，你那见鬼的概念领域还对我莫名其妙地失效了，你还有心情赏月......要不要再喝杯小酒对影成三人？真不怕我是个不晓得轻重的愣头青一枪送你上天看星星么！
“你来晚啦，林先生。”克莱门斯回过头，悲伤、缅怀、骄傲、欣喜......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眼中轮流跳跃闪现。
“根据情报处档案的描述，你是个能创造奇迹的男人。没有掌握炼金概念，不能释放概念领域，却在黑巷里单枪匹马杀死了一群军伍退役的流浪汉，又凭一己之力在B级异常事件‘休医生诊所’中保下了佩儿小姐的命，甚至能豁免概念领域的效果......简直像个横空出世的救世主。在荷马系统的计算里，你的威胁程度正在逐渐向沈官子靠拢......。”
“你本有足够的时间再次创造一个奇迹，可你来得太晚啦，你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了吃喝玩乐逛街购物上......迟到的正义已经不再是正义，那迟到的奇迹还能称之为奇迹么？”
“我猜你的联络卡正在发烫。林先生，与其用枪指着一个根本没准备反抗的宅邸管家，不如先看看传来的讯息吧。”
林久的眼角抽了抽。
克莱门斯说的没错，西装里衬的联络卡正在微微发烫......
他保持着警戒姿态，缓缓掏出金属卡。这个过程中克莱门斯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双手交叉在腹前，脸上挂着经典的管家式微笑。
一行被标记为红色的小字显示在金属卡上。
‘公生先生临时调离伯明翰，放弃任务，速回Blaze俱乐部——雷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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