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禁忌重现
“这扇侧门只能作为最后的退路。御书房通常只有一个出入口，进不进那扇门都无所谓；朝殿里大概会有武将和带刀侍卫，我们俩没一个能打的，这个选项也暂时排除，那么就剩下御膳房。”
林久看向逆刻着‘御膳’两个小篆体字的牌匾：“御膳房分为茶房和膳房，前者是皇帝的私厨，位于养心殿最内侧，后者是宫女、太监、和进宫办事的大臣们的临时餐厅，位于位于皇宫门外。”
“也就是说，我们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可以通过这个房间脱困！”佩儿搓了搓手，后退几步，跃跃欲试地开始活动脚腕。
林久揉了揉眉心：“概率不能这么五五开，要把休医生这个不稳定因素也算在内。他肯定希望我们打开那道青铜门，完成升天祭典，换做是我就不会......”
话未说完，一个大黑耗子从身边凶猛地窜了出去。
佩儿助跑加速。她的体质明显异于常人，跑起来像是一阵风，专业的短跑运动员也无法在短短几米的距离内加速到超过十米每秒。
佩儿凶狠凌厉地向木制门板发起飞踹，威武得让人想起向风车冲锋的堂吉诃德！
佩儿以极具观赏性的暴力美学击穿了木制门板，在门板上开了一个大洞！
佩儿的腿卡在了洞里拔不出来，向林久投来求助的目光！
堂吉诃德骑士终究未能击溃风车，佩儿也终究在脆弱的木制门板面前败下阵来。废狗还是那条废狗，就算燃起来了也是条燃起来的废狗。
林久揉了揉眉心，对佩儿的废狗程度上升到了一个新的认知。
他想佩儿如果有外号那就叫‘堂吉诃德’好了。堂吉诃德看多了骑士小说，觉得自己也是个骑士，到处行侠仗义却把所有事都搞砸；佩儿呆在异端裁判局里，觉得自己也是个无所不能的执行专员，搞东搞西最后也一件事都没办好，异曲同工之妙。
“这玩意叫辅首，就是门把手，这扇门是往外开的......”
林久拉动门板上的铜环，佩儿也随着门板的开合单腿跳着。他掰掉逆折的木刺，帮佩儿把腿解放出来，好在这个过程中御膳房里没有窜出什么危险的东西袭击他们。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发泄一下！”某条废狗振振有词：“警告你不要用那种看废狗的眼神看我啊，怀揣系统还流落街头的废狗有什么资格鄙视另一条废狗，同为废狗就别再互相伤害了！”
林久噎了一下。
这句话他还真没法反驳，别管什么客观因素和过程，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林久当了个面黄肌瘦饱受欺负的流浪汉。
“说起来，你还要拿着那个猥琐的东西到什么时候......”佩儿一脸嫌弃地看着林久手中拎着的金胸衣。
“这是我送货的报酬，十盅司黄金做的，要穿么？”林久面无表情地晃了晃胸衣。
“要的要的，你怎么知道我没穿内衣！”佩儿立马变了脸色，喜滋滋地伸手。
“丢弃节操的人不配穿上它。”林久又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他试探着摸了摸御膳房内部的墙壁，碰到了几根嵌在墙上的蜡烛，招呼佩儿用火机点燃了。
这些蜡烛都是燃烧过半的，底座却没有蜡油的堆积，燃烧的光亮也不太正常，朦胧的火光均匀散布在每一个角度，形成了无影灯效应，看样子也属于某种炼金产品。
从形制来看，这个房间应该归属于病房。几十架病床占据了全部的空间，每一架病床上都躺着一具傀儡，床头柜上摆放着瓶瓶罐罐，制成标本的器官在瓶罐中漂浮。
佩儿随手拿起一只罐子，打开后闻了闻，又仔细对一具傀儡进行检查，然后皱起眉头。
“生体炼金。”她低声说。
“那是什么？”
“一种被归为禁忌的炼金技术，或者说，这才是炼金学正确的发展方向，现代炼金学只是异端裁判局发展出来的歧路。最初的理论是杀死一个活体，再通过炼金技术赋予死去的活体‘生命力’，也就是将‘生命’的概念重新注入尸体，使之成为永生不死的兵器，听说过古波斯的不朽者军团么？”
林久点了点头：“波斯宫廷的禁卫军，又称不死军，大流士一世靠着这支军队横扫了欧亚非三大洲，最著名的一役就是温泉关之战。传说不死军的容貌都是上佳，浑身都配饰无数黄金，他们的精英战士受伤后会以极快的速度愈合，重新投入战场，所以战无不胜。”
“不死军就是生体炼金技术的产物，容貌上佳是因为它们生前都是百里挑一的宫廷守卫，就像你们清国选拔探花，条件之一就是相貌得体；所谓快速愈合其实是产品构件的更换，胳膊断了就换一条胳膊，脑袋掉了就换一个脑袋。历代波斯君主都太过依赖不死军，忽视了普通军队的建设，而制作这些产品的代价极其高昂，最终耗空了波斯帝国的国力，所以波斯才会覆灭。”佩儿说。
“继大流士一世之后，第二代生体炼金理论其实是由东方人发明的，也就是所谓的‘仙人’和‘炼丹’，剔除了第一代产品只能拥有‘生命’概念的缺陷。虽然活体死亡率不是百分百，但也同样极高，因为‘概念’这种东西是人体所不能承受的，体内那种粒子含量极高的人才能生存下来。”
“这种技术虽然会造就很强大的个体，但太不人道，宗教裁判所成立后就废弃了这种技术，转而将研究领域拓展到‘物品炼金’，异端裁判局也贯彻了这个思想。”
佩儿最后说到：“我们的宗旨是阻止神明复苏，维持人类文明的稳定，这一点从未变过。”
林久对此倒是深信不疑。
真实历史与大众的想象之间存在着一条可悲的鸿沟，真实的历史中，被送进宗教裁判所的人中只有不到百分之一被执行了死刑，都是些不可饶恕的重罪者，宗教裁判所也从未烧死过异教徒，他们的审判代表着当时欧洲最先进的法律实践。
把异教徒定为死罪的是世俗统治者，不是教会，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拯救了无数无辜的人，而那些人本来可能会成为各种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新约.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
“说起来，你好像不讨厌我......你们不讨厌清国人么？”林久轻声问道。
佩儿大咧咧地拍了拍林久的肩膀。
“说的什么话，裁判局虽然剔除了宗教信仰，但还是很包容的啊，你看我这么废分局长都没有开除我，我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她颇为自豪地挺起胸脯：“话说我本来想救你来着，谁知道你突然暴起......持有辅助类系统的人，这样做的代价会很大吧，回头跟我去局里检查检查，目前就由我来负责安全问题。”
“虽然不会打架，但我跑得很快哦！”
依然是废狗般的发言，可林久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微微跳了跳。
被整个世界讨厌了那么久欺负了那么久，突然有人拍着你的肩膀告诉你，这个世界还是有个人有个地方不讨厌你，虽然她是个只擅长跑路的金毛废狗，但真遇到危险了她会带着你一起跑......
他侧过头，不让佩儿看到湿红的眼眶。
林久看向逆刻着‘御膳’两个小篆体字的牌匾：“御膳房分为茶房和膳房，前者是皇帝的私厨，位于养心殿最内侧，后者是宫女、太监、和进宫办事的大臣们的临时餐厅，位于位于皇宫门外。”
“也就是说，我们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可以通过这个房间脱困！”佩儿搓了搓手，后退几步，跃跃欲试地开始活动脚腕。
林久揉了揉眉心：“概率不能这么五五开，要把休医生这个不稳定因素也算在内。他肯定希望我们打开那道青铜门，完成升天祭典，换做是我就不会......”
话未说完，一个大黑耗子从身边凶猛地窜了出去。
佩儿助跑加速。她的体质明显异于常人，跑起来像是一阵风，专业的短跑运动员也无法在短短几米的距离内加速到超过十米每秒。
佩儿凶狠凌厉地向木制门板发起飞踹，威武得让人想起向风车冲锋的堂吉诃德！
佩儿以极具观赏性的暴力美学击穿了木制门板，在门板上开了一个大洞！
佩儿的腿卡在了洞里拔不出来，向林久投来求助的目光！
堂吉诃德骑士终究未能击溃风车，佩儿也终究在脆弱的木制门板面前败下阵来。废狗还是那条废狗，就算燃起来了也是条燃起来的废狗。
林久揉了揉眉心，对佩儿的废狗程度上升到了一个新的认知。
他想佩儿如果有外号那就叫‘堂吉诃德’好了。堂吉诃德看多了骑士小说，觉得自己也是个骑士，到处行侠仗义却把所有事都搞砸；佩儿呆在异端裁判局里，觉得自己也是个无所不能的执行专员，搞东搞西最后也一件事都没办好，异曲同工之妙。
“这玩意叫辅首，就是门把手，这扇门是往外开的......”
林久拉动门板上的铜环，佩儿也随着门板的开合单腿跳着。他掰掉逆折的木刺，帮佩儿把腿解放出来，好在这个过程中御膳房里没有窜出什么危险的东西袭击他们。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发泄一下！”某条废狗振振有词：“警告你不要用那种看废狗的眼神看我啊，怀揣系统还流落街头的废狗有什么资格鄙视另一条废狗，同为废狗就别再互相伤害了！”
林久噎了一下。
这句话他还真没法反驳，别管什么客观因素和过程，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林久当了个面黄肌瘦饱受欺负的流浪汉。
“说起来，你还要拿着那个猥琐的东西到什么时候......”佩儿一脸嫌弃地看着林久手中拎着的金胸衣。
“这是我送货的报酬，十盅司黄金做的，要穿么？”林久面无表情地晃了晃胸衣。
“要的要的，你怎么知道我没穿内衣！”佩儿立马变了脸色，喜滋滋地伸手。
“丢弃节操的人不配穿上它。”林久又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他试探着摸了摸御膳房内部的墙壁，碰到了几根嵌在墙上的蜡烛，招呼佩儿用火机点燃了。
这些蜡烛都是燃烧过半的，底座却没有蜡油的堆积，燃烧的光亮也不太正常，朦胧的火光均匀散布在每一个角度，形成了无影灯效应，看样子也属于某种炼金产品。
从形制来看，这个房间应该归属于病房。几十架病床占据了全部的空间，每一架病床上都躺着一具傀儡，床头柜上摆放着瓶瓶罐罐，制成标本的器官在瓶罐中漂浮。
佩儿随手拿起一只罐子，打开后闻了闻，又仔细对一具傀儡进行检查，然后皱起眉头。
“生体炼金。”她低声说。
“那是什么？”
“一种被归为禁忌的炼金技术，或者说，这才是炼金学正确的发展方向，现代炼金学只是异端裁判局发展出来的歧路。最初的理论是杀死一个活体，再通过炼金技术赋予死去的活体‘生命力’，也就是将‘生命’的概念重新注入尸体，使之成为永生不死的兵器，听说过古波斯的不朽者军团么？”
林久点了点头：“波斯宫廷的禁卫军，又称不死军，大流士一世靠着这支军队横扫了欧亚非三大洲，最著名的一役就是温泉关之战。传说不死军的容貌都是上佳，浑身都配饰无数黄金，他们的精英战士受伤后会以极快的速度愈合，重新投入战场，所以战无不胜。”
“不死军就是生体炼金技术的产物，容貌上佳是因为它们生前都是百里挑一的宫廷守卫，就像你们清国选拔探花，条件之一就是相貌得体；所谓快速愈合其实是产品构件的更换，胳膊断了就换一条胳膊，脑袋掉了就换一个脑袋。历代波斯君主都太过依赖不死军，忽视了普通军队的建设，而制作这些产品的代价极其高昂，最终耗空了波斯帝国的国力，所以波斯才会覆灭。”佩儿说。
“继大流士一世之后，第二代生体炼金理论其实是由东方人发明的，也就是所谓的‘仙人’和‘炼丹’，剔除了第一代产品只能拥有‘生命’概念的缺陷。虽然活体死亡率不是百分百，但也同样极高，因为‘概念’这种东西是人体所不能承受的，体内那种粒子含量极高的人才能生存下来。”
“这种技术虽然会造就很强大的个体，但太不人道，宗教裁判所成立后就废弃了这种技术，转而将研究领域拓展到‘物品炼金’，异端裁判局也贯彻了这个思想。”
佩儿最后说到：“我们的宗旨是阻止神明复苏，维持人类文明的稳定，这一点从未变过。”
林久对此倒是深信不疑。
真实历史与大众的想象之间存在着一条可悲的鸿沟，真实的历史中，被送进宗教裁判所的人中只有不到百分之一被执行了死刑，都是些不可饶恕的重罪者，宗教裁判所也从未烧死过异教徒，他们的审判代表着当时欧洲最先进的法律实践。
把异教徒定为死罪的是世俗统治者，不是教会，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拯救了无数无辜的人，而那些人本来可能会成为各种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新约.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
“说起来，你好像不讨厌我......你们不讨厌清国人么？”林久轻声问道。
佩儿大咧咧地拍了拍林久的肩膀。
“说的什么话，裁判局虽然剔除了宗教信仰，但还是很包容的啊，你看我这么废分局长都没有开除我，我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她颇为自豪地挺起胸脯：“话说我本来想救你来着，谁知道你突然暴起......持有辅助类系统的人，这样做的代价会很大吧，回头跟我去局里检查检查，目前就由我来负责安全问题。”
“虽然不会打架，但我跑得很快哦！”
依然是废狗般的发言，可林久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微微跳了跳。
被整个世界讨厌了那么久欺负了那么久，突然有人拍着你的肩膀告诉你，这个世界还是有个人有个地方不讨厌你，虽然她是个只擅长跑路的金毛废狗，但真遇到危险了她会带着你一起跑......
他侧过头，不让佩儿看到湿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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