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守夜的大冤种
查干巴拉被禁食的第六天晚上7点，我端着餐盘准时出现在他的蒙古包门口。
查干巴拉依旧不愿意接过我的送来的食物。
哈，无所谓，反正挨饿的人又不是我，谁胃里难受谁自己知道。
既然他不吃，那我只好给自己加餐了。
我坐在查干巴拉蒙古包门口宽敞的台阶上，把餐盘放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瓶米酒。
这米酒是我自己酿的。
之前买了好多小瓶酒，喝光里面的酒之后，我并没有把空瓶子扔掉，而是洗干净、晾干。
在此过程中，我开始按照陆过曾经工作过的消防大队所在的朝鲜族自治州老乡教的方法，酿制米酒。
没办法，这里的马奶酒经过蒸馏工艺后，度数高的不得了，阿爸他们最常喝的一款马奶酒，高达48度。
我觉得按照我自己的饮酒量每天这么喝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嘎掉的。
一口酒一口手把肉，眼前是草原上的落日余晖，简直不要太爽。
查干巴拉就躲在门后，拉了一条门缝，眼睁睁看着我把他的晚饭都吃掉。
按理说，我背对着他，不会察觉他的偷窥才是。
可是查干巴拉咽口水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有被吵到。
消灭干净后，我舔了舔手指，掏出湿巾把手擦干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因为我看到离查干巴拉蒙古包不远的餐厅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晃悠、观望。
是阿古达木。
呵呵，今天能让查干巴拉吃上饭，算我输。
我一边守着查干巴拉的蒙古包，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悄悄靠近，一边复盘着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这里的蒙古包真的是过于先进。
每个人的房间规格都能达到智能酒店的水准，除了阿爸、额吉，和两个叔叔婶子的大蒙古包外，我们小辈这几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规格很大的蒙古包。一个用来会客，平时家中有重大事情需要商议，也在这里进行；一个用来囤粮，里面放满了各种肉蛋奶、粮食、蔬菜和应急饮用水；还有一个，就是日常餐厅了，里面带有天然气、抽油烟机、炉灶、冰箱冰柜、操作台等设备，所以也不是每天每顿都吃蒙餐，这让我萌生了有机会一定要给大家做一顿西餐吃的想法。
确保了一大家子的吃住后，还有一些闲置的蒙古包是做客房用的，阿古达木带我进去过，条件都还不错，这也是高云的主意，草原上每家每户都有标准差不多的客房，挂在旅游出行的app上，供游客们订房。
这样一来，人们的出游就方便很多了。不像我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想去草原玩得跟着团队走才能联系到住处，而且很多蒙古包的设施没有这么齐全，睡的都是炕，一个团的人吃喝玩住都是在那一个炕上，厕所也都是旱厕。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我想家的时候，哈森、苏合和诺敏三个小鬼头出现在我眼前。
“额各其~”他们仨撒娇地拽住我的手和衣角，来回晃悠着，小嘴就像抹了蜜，用蒙语一口一口地喊着我姐姐。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表面装出亲和地样子问他们有什么事吗？
苏合以一副小男子汉的气概，诚恳的向我道了歉，并保证以后多向我和阿古达木学习，不会再捣乱了。
吼，真的会有这么好心？
苏合是他们仨里年纪最大的孩子，6月初刚参加完高考，过了今年9月份才刚满18岁，正是没有作业一身轻的暑假。
也难怪整天游手好闲，跟着二哥不学好，看来小孩子假期作业适量多一点也不是坏处。
这三个小崽子正是树立正确三观的好时候，必须得有人把他们往正道上掰一掰。
诺敏嗲嗲地说道：“额各其，我们的经幡写完啦，额吉叫我们给你看看。”
一想到诺敏的额吉乌兰图娅和蔼可亲的样子，就对她没那么讨厌了，我也想被她拉起的小手拽到房间里去看看她们用蒙文写的经幡，可是我知道，我这前脚一走，阿古达木后脚就会把饭送到查干巴拉的蒙古包里。
还好我早有防范。不光守着前门，后窗户的缝隙间也被我用强力胶灌满。
我轻轻地把三个少年往怀间拢了拢，极有耐心地说道：“额各其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还走不开哦~”
哈森：“额各其，我和苏合可以帮你守着门口，你可以和诺敏回房间去检查我们的罚写。”
还真有你的哈？
我摇摇头：“额各其绝对相信你们。但是查干巴拉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敢作敢当才算得上是男子汉，不是吗？就像你们一样，做错了事情，接受了惩罚，承认了错误，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过往的一切额各其都可以不追究。对于查干巴拉来说也一样，你们也不想他一个做哥哥的，连小孩子敢作敢当的勇气都没有吧？”
三个小孩懵懂地点点头，我继续说道：“苏合的高考成绩马上就要出来了，额各其希望你能和我一样，走到大城市里去，学成归来，到时候咱俩一起联手，为草原做贡献好吗？”
苏合使劲地点点头，眼里含泪道：“额各其真的不再怪我了吗？”
我笑了，小孩子们终归还是善良的，我摸着头：“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聪明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今年那达慕我们一起为阿爸们争光，好吗？”
三个孩子齐声答应着：“好！”
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离开地背影，我长舒一口气，高云的公敌解决了一大半，就差门后头这个家伙了。
查干巴拉听到了我们对话的全过程，在三小只离开后，打开门，不服气地说道：“可以啊高云，真有你的，你不过是阿爸和额吉半路捡回来的野孩子，现在倒好，野孩子跟家里人打成一片，我倒像个局外人了？”
野孩子？我明明有爹妈的好吧？本来就很想家的我，听到他说我是野孩子，一股火从心头燃起。
我站起身，狠狠的把他推回房间里，查干巴拉没有防范，被我推倒在地。
看着他要起身和我较量一番，我迅速把门关上，在外面把提前准备好的大长棍，从门框斜上方插进门把手内，呈对角方式卡在斜下方的门框外，这样一来，查干巴拉在里面肆意地推拉，门都不会被打开。
阿古达木从远处向我望来，依旧是皱成川字的大脑袋。
我没有理他，带上耳机，听着小曲，丝毫不在乎门里疯狗的喊叫，和远处投来的焦灼目光。
家人们看我这样守在门口，不敢说也不好说什么。
从落日余晖到星辰遍布，四周吵闹的环境慢慢安静了下来。
摘下耳机，屋里传出查干巴拉蒙汉交替地骂着国粹。
点起一根烟，我估算起查干巴拉的空腹时间。
不确定昨晚在我离开后，阿古达木和其他人有没有再次进入到他的蒙古包给他送饭。
那就从今天一早开始算起，白天大家都在各自忙着营生，没人顾得上给他送饭，查干巴拉也不出门，所以白天他没有进食我是可以肯定的。
正常人别说饿三天了，回想起之前为备婚减肥的日子，光是吃沙拉每天都饿得狼掏心一样，更别说查干巴拉闷在屋里只喝水了，看他暴躁的样子，应该是这几天没有摄入碳水导致的。
两小时后，屋里的咆哮渐渐没了声音。
阿古达木给我拿来了一条毛毯：“他饿急了自然会求你，你冻坏了阿爸和额吉又要心疼了。”
我点点头：“谢谢。”
阿古达木心虚的看了我一眼，朝查干巴拉蒙古包后方的窗户走去。
我喊住了他：“我劝你还是不要心软，窗户已经被我封死了，除了强拆，没别的办法。”
我靠在阿古达木的臂膀，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是在帮高云化解关系，如果你捣乱，我有权推迟高云回到这边世界的日子哦！”
阿古达木握紧了拳头：“你不要太过分，查干巴拉是我亲弟弟。”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会帮高云搞定查干巴拉，也会帮她守住鹿图腾。”
阿古达木走后，我裹着毛毯继续守在门口，除了草原上的风声，我什么都听不到，此刻我好像那个大怨种一样，大家都在睡觉，只有我在守夜。
查干巴拉应该也睡了，或者是饿昏过去了。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是日晒三杆了，门缝处，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高云，有种你就饿死我。”
我笑着回应他：“不错嘛，还有精力犟嘴哈？”
查干巴拉：“你......欺人太甚！”
我：“是吗？和你之前对我的态度比起来，甘拜下风。”
我听见他拖着自己无力的脚步走回到屋里，重重地倒在床上。
我也没闲着，把毛毯往门口一铺，平躺了上去。
一晚上没好好睡着，身体还真是受不了，我也该展展腰了。
不一会，困意袭来，我打算眯一觉，如果有人来必定会从我身上跨过去，而且很难落脚，一定会被我察觉。
中午，我耳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睁开眼，额吉试图拔出大长杆的手停在半空。
我问她在干嘛。
额吉难掩尴尬，收回双手在腰的两侧擦了擦，说是来叫我吃饭。
我摆摆手，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牛肉干啃了起来。
下午，查干巴拉敲了敲门：“我要吃饭！给我吃饭！”
语气里明显还带着恨意，我打算再拖一拖，便没再理会，继续躺在毛毯上晒太阳。
查干巴拉用力的拍了好几下门，听我没有任何动静就收手了。
我心里盘算着，今晚，就是和他谈判的最佳时机了，再耐心等一等。
傍晚六点多，我走进餐厅，在众人注视下囫囵吞了几口饭，端起盛满肉和菜的餐盘走了出去。
来到查干巴拉门口，把毯子一收，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和这头不知悔改的倔驴谈一谈。
咚......咚......咚
里面传来虚弱的敲门声。
“高云，求你了，给我喝碗奶茶也行。”查干巴拉央求道，我分辨出声音是从门缝靠下传出来的，应该是趴在门口说的吧，看来已经饿到极致了。
我拔出大长杆，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果不其然，查干巴拉趴在地上，面色惨白。
走进房间，抬高右腿，跨过横在过道上的查干巴拉，把餐盘放在他的书桌前，又把他搀扶坐在椅子上。
查干巴拉被饿到拿筷子的手都发抖。
我：“如果你不想让我喂你的话，我不介意看着你用手抓饭吃。”
查干巴拉应该是被饿迷糊了，听到我给出的建议后，用手抓着肉和菜往嘴里塞。
看着他的体力慢慢恢复起来，我给他接了一杯热水递到他手边，不慌不满的说道：“我们谈谈吧。”
查干巴拉抬起有气无力的双眼看向我，定了三秒，接过水杯点点头。
看着他此刻毫无算计的眼神，我知道，今晚不管谈话结果是好是坏，对于高云和查干巴拉的关系来说都将是一个转折。
最起码，从今往后，不论我是向他示好也罢、不断地提出和解也罢，都有合理的说法了。
查干巴拉依旧不愿意接过我的送来的食物。
哈，无所谓，反正挨饿的人又不是我，谁胃里难受谁自己知道。
既然他不吃，那我只好给自己加餐了。
我坐在查干巴拉蒙古包门口宽敞的台阶上，把餐盘放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瓶米酒。
这米酒是我自己酿的。
之前买了好多小瓶酒，喝光里面的酒之后，我并没有把空瓶子扔掉，而是洗干净、晾干。
在此过程中，我开始按照陆过曾经工作过的消防大队所在的朝鲜族自治州老乡教的方法，酿制米酒。
没办法，这里的马奶酒经过蒸馏工艺后，度数高的不得了，阿爸他们最常喝的一款马奶酒，高达48度。
我觉得按照我自己的饮酒量每天这么喝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嘎掉的。
一口酒一口手把肉，眼前是草原上的落日余晖，简直不要太爽。
查干巴拉就躲在门后，拉了一条门缝，眼睁睁看着我把他的晚饭都吃掉。
按理说，我背对着他，不会察觉他的偷窥才是。
可是查干巴拉咽口水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有被吵到。
消灭干净后，我舔了舔手指，掏出湿巾把手擦干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因为我看到离查干巴拉蒙古包不远的餐厅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晃悠、观望。
是阿古达木。
呵呵，今天能让查干巴拉吃上饭，算我输。
我一边守着查干巴拉的蒙古包，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悄悄靠近，一边复盘着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这里的蒙古包真的是过于先进。
每个人的房间规格都能达到智能酒店的水准，除了阿爸、额吉，和两个叔叔婶子的大蒙古包外，我们小辈这几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规格很大的蒙古包。一个用来会客，平时家中有重大事情需要商议，也在这里进行；一个用来囤粮，里面放满了各种肉蛋奶、粮食、蔬菜和应急饮用水；还有一个，就是日常餐厅了，里面带有天然气、抽油烟机、炉灶、冰箱冰柜、操作台等设备，所以也不是每天每顿都吃蒙餐，这让我萌生了有机会一定要给大家做一顿西餐吃的想法。
确保了一大家子的吃住后，还有一些闲置的蒙古包是做客房用的，阿古达木带我进去过，条件都还不错，这也是高云的主意，草原上每家每户都有标准差不多的客房，挂在旅游出行的app上，供游客们订房。
这样一来，人们的出游就方便很多了。不像我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想去草原玩得跟着团队走才能联系到住处，而且很多蒙古包的设施没有这么齐全，睡的都是炕，一个团的人吃喝玩住都是在那一个炕上，厕所也都是旱厕。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我想家的时候，哈森、苏合和诺敏三个小鬼头出现在我眼前。
“额各其~”他们仨撒娇地拽住我的手和衣角，来回晃悠着，小嘴就像抹了蜜，用蒙语一口一口地喊着我姐姐。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表面装出亲和地样子问他们有什么事吗？
苏合以一副小男子汉的气概，诚恳的向我道了歉，并保证以后多向我和阿古达木学习，不会再捣乱了。
吼，真的会有这么好心？
苏合是他们仨里年纪最大的孩子，6月初刚参加完高考，过了今年9月份才刚满18岁，正是没有作业一身轻的暑假。
也难怪整天游手好闲，跟着二哥不学好，看来小孩子假期作业适量多一点也不是坏处。
这三个小崽子正是树立正确三观的好时候，必须得有人把他们往正道上掰一掰。
诺敏嗲嗲地说道：“额各其，我们的经幡写完啦，额吉叫我们给你看看。”
一想到诺敏的额吉乌兰图娅和蔼可亲的样子，就对她没那么讨厌了，我也想被她拉起的小手拽到房间里去看看她们用蒙文写的经幡，可是我知道，我这前脚一走，阿古达木后脚就会把饭送到查干巴拉的蒙古包里。
还好我早有防范。不光守着前门，后窗户的缝隙间也被我用强力胶灌满。
我轻轻地把三个少年往怀间拢了拢，极有耐心地说道：“额各其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还走不开哦~”
哈森：“额各其，我和苏合可以帮你守着门口，你可以和诺敏回房间去检查我们的罚写。”
还真有你的哈？
我摇摇头：“额各其绝对相信你们。但是查干巴拉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敢作敢当才算得上是男子汉，不是吗？就像你们一样，做错了事情，接受了惩罚，承认了错误，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过往的一切额各其都可以不追究。对于查干巴拉来说也一样，你们也不想他一个做哥哥的，连小孩子敢作敢当的勇气都没有吧？”
三个小孩懵懂地点点头，我继续说道：“苏合的高考成绩马上就要出来了，额各其希望你能和我一样，走到大城市里去，学成归来，到时候咱俩一起联手，为草原做贡献好吗？”
苏合使劲地点点头，眼里含泪道：“额各其真的不再怪我了吗？”
我笑了，小孩子们终归还是善良的，我摸着头：“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聪明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今年那达慕我们一起为阿爸们争光，好吗？”
三个孩子齐声答应着：“好！”
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离开地背影，我长舒一口气，高云的公敌解决了一大半，就差门后头这个家伙了。
查干巴拉听到了我们对话的全过程，在三小只离开后，打开门，不服气地说道：“可以啊高云，真有你的，你不过是阿爸和额吉半路捡回来的野孩子，现在倒好，野孩子跟家里人打成一片，我倒像个局外人了？”
野孩子？我明明有爹妈的好吧？本来就很想家的我，听到他说我是野孩子，一股火从心头燃起。
我站起身，狠狠的把他推回房间里，查干巴拉没有防范，被我推倒在地。
看着他要起身和我较量一番，我迅速把门关上，在外面把提前准备好的大长棍，从门框斜上方插进门把手内，呈对角方式卡在斜下方的门框外，这样一来，查干巴拉在里面肆意地推拉，门都不会被打开。
阿古达木从远处向我望来，依旧是皱成川字的大脑袋。
我没有理他，带上耳机，听着小曲，丝毫不在乎门里疯狗的喊叫，和远处投来的焦灼目光。
家人们看我这样守在门口，不敢说也不好说什么。
从落日余晖到星辰遍布，四周吵闹的环境慢慢安静了下来。
摘下耳机，屋里传出查干巴拉蒙汉交替地骂着国粹。
点起一根烟，我估算起查干巴拉的空腹时间。
不确定昨晚在我离开后，阿古达木和其他人有没有再次进入到他的蒙古包给他送饭。
那就从今天一早开始算起，白天大家都在各自忙着营生，没人顾得上给他送饭，查干巴拉也不出门，所以白天他没有进食我是可以肯定的。
正常人别说饿三天了，回想起之前为备婚减肥的日子，光是吃沙拉每天都饿得狼掏心一样，更别说查干巴拉闷在屋里只喝水了，看他暴躁的样子，应该是这几天没有摄入碳水导致的。
两小时后，屋里的咆哮渐渐没了声音。
阿古达木给我拿来了一条毛毯：“他饿急了自然会求你，你冻坏了阿爸和额吉又要心疼了。”
我点点头：“谢谢。”
阿古达木心虚的看了我一眼，朝查干巴拉蒙古包后方的窗户走去。
我喊住了他：“我劝你还是不要心软，窗户已经被我封死了，除了强拆，没别的办法。”
我靠在阿古达木的臂膀，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是在帮高云化解关系，如果你捣乱，我有权推迟高云回到这边世界的日子哦！”
阿古达木握紧了拳头：“你不要太过分，查干巴拉是我亲弟弟。”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会帮高云搞定查干巴拉，也会帮她守住鹿图腾。”
阿古达木走后，我裹着毛毯继续守在门口，除了草原上的风声，我什么都听不到，此刻我好像那个大怨种一样，大家都在睡觉，只有我在守夜。
查干巴拉应该也睡了，或者是饿昏过去了。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是日晒三杆了，门缝处，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高云，有种你就饿死我。”
我笑着回应他：“不错嘛，还有精力犟嘴哈？”
查干巴拉：“你......欺人太甚！”
我：“是吗？和你之前对我的态度比起来，甘拜下风。”
我听见他拖着自己无力的脚步走回到屋里，重重地倒在床上。
我也没闲着，把毛毯往门口一铺，平躺了上去。
一晚上没好好睡着，身体还真是受不了，我也该展展腰了。
不一会，困意袭来，我打算眯一觉，如果有人来必定会从我身上跨过去，而且很难落脚，一定会被我察觉。
中午，我耳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睁开眼，额吉试图拔出大长杆的手停在半空。
我问她在干嘛。
额吉难掩尴尬，收回双手在腰的两侧擦了擦，说是来叫我吃饭。
我摆摆手，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牛肉干啃了起来。
下午，查干巴拉敲了敲门：“我要吃饭！给我吃饭！”
语气里明显还带着恨意，我打算再拖一拖，便没再理会，继续躺在毛毯上晒太阳。
查干巴拉用力的拍了好几下门，听我没有任何动静就收手了。
我心里盘算着，今晚，就是和他谈判的最佳时机了，再耐心等一等。
傍晚六点多，我走进餐厅，在众人注视下囫囵吞了几口饭，端起盛满肉和菜的餐盘走了出去。
来到查干巴拉门口，把毯子一收，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和这头不知悔改的倔驴谈一谈。
咚......咚......咚
里面传来虚弱的敲门声。
“高云，求你了，给我喝碗奶茶也行。”查干巴拉央求道，我分辨出声音是从门缝靠下传出来的，应该是趴在门口说的吧，看来已经饿到极致了。
我拔出大长杆，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果不其然，查干巴拉趴在地上，面色惨白。
走进房间，抬高右腿，跨过横在过道上的查干巴拉，把餐盘放在他的书桌前，又把他搀扶坐在椅子上。
查干巴拉被饿到拿筷子的手都发抖。
我：“如果你不想让我喂你的话，我不介意看着你用手抓饭吃。”
查干巴拉应该是被饿迷糊了，听到我给出的建议后，用手抓着肉和菜往嘴里塞。
看着他的体力慢慢恢复起来，我给他接了一杯热水递到他手边，不慌不满的说道：“我们谈谈吧。”
查干巴拉抬起有气无力的双眼看向我，定了三秒，接过水杯点点头。
看着他此刻毫无算计的眼神，我知道，今晚不管谈话结果是好是坏，对于高云和查干巴拉的关系来说都将是一个转折。
最起码，从今往后，不论我是向他示好也罢、不断地提出和解也罢，都有合理的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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