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唐门小虎（2）
被挟持的老头浑身是血，他的颈脖被这些瞎子从背后用手紧紧钳住，眼神涣散，全身不住地抖动，他已经快要死了。
六扇门人的每一波围攻，都被瞎子们轻易地化解。
他们的配合和动作简直妙到毫巅。
地上已经一圈圈地倒下了数十个六扇门的人。
一道凌厉的刀光突如雷霆般劈向这六个瞎子组成的防御圈，两个持铁棍的瞎子只得变换身形，铁棍舞作转轮，正要先挡住这道快而急的刀气。
刀气却突然一分为二。
第一道刀气与瞎子的铁棍相接，如打铁花般击出耀目的星火。
第二道刀气却直直劈向被挟持的老头颈脖！
血花飞溅，被紧随而至催发刀气的内力冲击，蒸腾作一片血雾，散在每个瞎子苍白的面上。
老头的脖子还在。
脖子上那只苍白的手也在。
但这只手却并没有连着瞎子的身体，它已被斩断了！
一条红色的身影立在瞎子与老头的中间——
冲天而立的头发，还有那抹略带讥诮的笑容，他手中的三尺寒刃，竟然连一丝的血迹都没有沾上。
这少年的刀竟能如此之快！
断手的瞎子愤怒地嚎叫着，其余五个瞎子也向他聚拢过来，变换了站位，这是强攻的架势，目标正是这个面带笑容的红衣少年。
这六个瞎子，任意一个在江湖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六人合力，且彼此配合如此默契，能敌过的怕是放眼天下也没几个。
红衣少年的刀虽快，却也绝不是六个瞎子合力一击的对手。
他已落入瞎子们的攻击网，无路可逃。
奇怪的是，红衣少年却似乎没有一点要抵挡的意思，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六个瞎子的动作却突然同时停住了。
六件不同的兵器也同时落在了地上。
六个人同时喷出了六口血。
他们灰白一片的眼里突然流露出了某种惊恐的神色，脸部的肌肉也因强烈的恐惧而变得极其的扭曲。
“寄魂针！”
他们的头同时扭向一个地方——
茶摊上，老二仍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闻那一点香气也没有的茶水，他的姿势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过。
但是瞎子们那双早已瞎了的眼睛却的的确确都在“看”着他。
老二却似乎仍沉醉在这茶水的香气里，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瞎子们“对视”了一眼，似有了某些默契，迅速聚拢一起，伸手摸向怀中，往六扇门人聚集处撒去，断手的瞎子趁势跃起，踏在其余五个瞎子肩上，另五个瞎子同时出掌将其向前送出。
瞎子们撒出的黑色珠子爆裂开来，火星四射，随即又化作一团爆燃的火球，烧得六扇门人纷纷在地上打滚以灭掉火势。
那断手的瞎子早已借势飞跃出数十丈外。
反应过来的六扇门人欲追击上去，却被这留下的五个瞎子用身体拼死挡下。
但瞎子们却似已没了气力，刚才送出断手瞎子的那一掌似是他们用尽的最后一丝内力，此刻已七窍流血地挂在六扇门人身上，没了任何生息。
断手的瞎子也已没了踪影。
一个六扇门人指着红衣少年大骂道：“六扇门的家事，何时轮到你这外人插手？！”
红衣少年讥讽道：“我倒是只想看看热闹，要是你们稍微中用一些的话。”
“你！好大的胆子！”
言罢便要拿下这个红衣少年。
“放肆！滚开！”
六扇门大门后传出一把洪亮的喝骂声，围拢的六扇门人纷纷散开让道。
一个身着白底金丝暗纹服，黄色描边袖领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宽额重目，仪表不凡。两侧的六扇门人都低头颔首道：“大门主。”
这正是六扇门的代门主诸葛晗。
他走到仍在茶摊品茶的老二身前，抱拳道：“六扇门的这些小小家贼，却要唐二先生来帮忙解决，实在是令诸葛晗赧颜汗下。”
唐二先生？！
其余的六扇门人都大惊失色，尤其是刚才正准备犯难的那几人。
——唐门，唐尔。这个并不比姜断离之传奇失色多少的名字，尤其是在六扇门，姜断离自己曾不止一次地对六扇门人说过，他的成功，唐尔的功劳至少占了一半。
而唐尔实际上也是姜断离心目中六扇门副门主的最佳人选，但六扇门创立后，唐尔却突然辞别，孤身一人遍地游历，踪影不定。
有人说唐尔闲散惯了，不喜欢被一些身份困住自己，对唐门如此，对六扇门也是如此。
作为唐门掌教门主唐弃的亲二弟，唐尔的天资是历代唐门子弟中最高的，却也是生性最淡泊和散漫的，更是最叛逆的。
唐门的所有暗器手法，唐尔早在十六岁时便已全部精通，整个唐门，无出其右，但他偏不喜欢用毒也不喜欢机括更不喜欢所有传统的暗器法门，于是，再三年，在内力更为精进后，他创出了独一无二的寄魂针。
——以气驭丝，以丝驭“针”。
仅发丝二分粗细无色无形的霜芒蛛丝与蛛牙，以内力催发，全无击发动作，更无法看见及预测蛛牙蛛丝的来势，刺入对手体内后，再以独门内力使之真气溃散，再无抵抗之力。
如寒蛛噬魂，虽无毒，却更甚于天下至毒。
此技既出，天下再无对手，便是姜断离，也别无他法，仅能以自身更强劲的内力将其排出。
唐门老二，曾经的六扇门老二，也是武功、声名仅次于姜断离的天下第二。
所以唐尔总被江湖人尊称为唐二先生。
唐尔终于打开了眼睛，看着诸葛晗，道：“诸葛门主别误会，我只是为了救我这本领不到家却总是爱救人爱出头的小徒弟，并非想要干涉六扇门的家事。”
一旁的红衣少年大喊道：“我可是你的儿子，不是徒弟！”
唐尔道：“你看看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儿子吗？总是老二老二的叫自己的老子？”
红衣少年道：“这样不是更亲切一些嘛。”
诸葛晗笑道：“话说起来，唐二先生其实也并非外人，若是先生当初不走，如今的大门主之位，定非先生不可。”
唐尔抬眼看了诸葛晗一眼，笑道：“诸葛门主舍得吗？”
诸葛晗干笑道：“诸葛只是暂代门主之位，若得更有能者，自然是乐于让贤的。实不敢瞒先生，这位置诸葛也是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唐尔大笑起来：“那实在是辛苦诸葛门主了，我这一介散人无能为力，告辞了。”
诸葛晗道：“先生行踪飘忽，有幸得见一面，诸葛想请先生入内稍坐，薄酒小菜，一来多谢先生今日之功，二来诸葛也有诸多问题请教先生。”
唐尔摆摆手道：“多谢诸葛门主之邀，只是唐某另有酒约在身，只得下次再行叼扰。”
红衣少年小声嘟囔道：“又吹牛，今天的晚饭都还没着落呢。”
诸葛晗笑道：“无妨，无妨，总有机会的。唉，你看诸葛这失礼的，还未请教令郎大名？”
红衣少年抬头道：“我叫唐小虎。”
……
……
在唐小虎忍不住拔刀出手的时候，秦咸便悄悄离开了茶摊。
他暂时改变了主意。
瞎子们撒出火弹的瞬间，他已趁乱混入六扇门人之中，取下了白发老头后脖断手上的一小块袖口碎片。
正要继续趁乱离去时，却听到了唐尔的名字，秦咸也是心下一惊。
谁都想不到之前茶摊里那个穷极落魄的中年人，居然会是另一个传说级的大人物。
——他会是大人物吗？
秦咸已不及多想，一路疾驰入青龙山密林，并确认没有人在跟着自己后，他抽出腰间的小隼笛，用力吹了起来。
不到片刻工夫，红隼已拍翅而来，秦咸拿出那袖口碎布，在隼喙前摇了摇，红隼咿地鸣叫一声，便飞了出去。
秦咸也即刻施展轻功，全速跟上红隼飞行的方向。
六扇门人的每一波围攻，都被瞎子们轻易地化解。
他们的配合和动作简直妙到毫巅。
地上已经一圈圈地倒下了数十个六扇门的人。
一道凌厉的刀光突如雷霆般劈向这六个瞎子组成的防御圈，两个持铁棍的瞎子只得变换身形，铁棍舞作转轮，正要先挡住这道快而急的刀气。
刀气却突然一分为二。
第一道刀气与瞎子的铁棍相接，如打铁花般击出耀目的星火。
第二道刀气却直直劈向被挟持的老头颈脖！
血花飞溅，被紧随而至催发刀气的内力冲击，蒸腾作一片血雾，散在每个瞎子苍白的面上。
老头的脖子还在。
脖子上那只苍白的手也在。
但这只手却并没有连着瞎子的身体，它已被斩断了！
一条红色的身影立在瞎子与老头的中间——
冲天而立的头发，还有那抹略带讥诮的笑容，他手中的三尺寒刃，竟然连一丝的血迹都没有沾上。
这少年的刀竟能如此之快！
断手的瞎子愤怒地嚎叫着，其余五个瞎子也向他聚拢过来，变换了站位，这是强攻的架势，目标正是这个面带笑容的红衣少年。
这六个瞎子，任意一个在江湖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六人合力，且彼此配合如此默契，能敌过的怕是放眼天下也没几个。
红衣少年的刀虽快，却也绝不是六个瞎子合力一击的对手。
他已落入瞎子们的攻击网，无路可逃。
奇怪的是，红衣少年却似乎没有一点要抵挡的意思，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六个瞎子的动作却突然同时停住了。
六件不同的兵器也同时落在了地上。
六个人同时喷出了六口血。
他们灰白一片的眼里突然流露出了某种惊恐的神色，脸部的肌肉也因强烈的恐惧而变得极其的扭曲。
“寄魂针！”
他们的头同时扭向一个地方——
茶摊上，老二仍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闻那一点香气也没有的茶水，他的姿势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过。
但是瞎子们那双早已瞎了的眼睛却的的确确都在“看”着他。
老二却似乎仍沉醉在这茶水的香气里，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瞎子们“对视”了一眼，似有了某些默契，迅速聚拢一起，伸手摸向怀中，往六扇门人聚集处撒去，断手的瞎子趁势跃起，踏在其余五个瞎子肩上，另五个瞎子同时出掌将其向前送出。
瞎子们撒出的黑色珠子爆裂开来，火星四射，随即又化作一团爆燃的火球，烧得六扇门人纷纷在地上打滚以灭掉火势。
那断手的瞎子早已借势飞跃出数十丈外。
反应过来的六扇门人欲追击上去，却被这留下的五个瞎子用身体拼死挡下。
但瞎子们却似已没了气力，刚才送出断手瞎子的那一掌似是他们用尽的最后一丝内力，此刻已七窍流血地挂在六扇门人身上，没了任何生息。
断手的瞎子也已没了踪影。
一个六扇门人指着红衣少年大骂道：“六扇门的家事，何时轮到你这外人插手？！”
红衣少年讥讽道：“我倒是只想看看热闹，要是你们稍微中用一些的话。”
“你！好大的胆子！”
言罢便要拿下这个红衣少年。
“放肆！滚开！”
六扇门大门后传出一把洪亮的喝骂声，围拢的六扇门人纷纷散开让道。
一个身着白底金丝暗纹服，黄色描边袖领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宽额重目，仪表不凡。两侧的六扇门人都低头颔首道：“大门主。”
这正是六扇门的代门主诸葛晗。
他走到仍在茶摊品茶的老二身前，抱拳道：“六扇门的这些小小家贼，却要唐二先生来帮忙解决，实在是令诸葛晗赧颜汗下。”
唐二先生？！
其余的六扇门人都大惊失色，尤其是刚才正准备犯难的那几人。
——唐门，唐尔。这个并不比姜断离之传奇失色多少的名字，尤其是在六扇门，姜断离自己曾不止一次地对六扇门人说过，他的成功，唐尔的功劳至少占了一半。
而唐尔实际上也是姜断离心目中六扇门副门主的最佳人选，但六扇门创立后，唐尔却突然辞别，孤身一人遍地游历，踪影不定。
有人说唐尔闲散惯了，不喜欢被一些身份困住自己，对唐门如此，对六扇门也是如此。
作为唐门掌教门主唐弃的亲二弟，唐尔的天资是历代唐门子弟中最高的，却也是生性最淡泊和散漫的，更是最叛逆的。
唐门的所有暗器手法，唐尔早在十六岁时便已全部精通，整个唐门，无出其右，但他偏不喜欢用毒也不喜欢机括更不喜欢所有传统的暗器法门，于是，再三年，在内力更为精进后，他创出了独一无二的寄魂针。
——以气驭丝，以丝驭“针”。
仅发丝二分粗细无色无形的霜芒蛛丝与蛛牙，以内力催发，全无击发动作，更无法看见及预测蛛牙蛛丝的来势，刺入对手体内后，再以独门内力使之真气溃散，再无抵抗之力。
如寒蛛噬魂，虽无毒，却更甚于天下至毒。
此技既出，天下再无对手，便是姜断离，也别无他法，仅能以自身更强劲的内力将其排出。
唐门老二，曾经的六扇门老二，也是武功、声名仅次于姜断离的天下第二。
所以唐尔总被江湖人尊称为唐二先生。
唐尔终于打开了眼睛，看着诸葛晗，道：“诸葛门主别误会，我只是为了救我这本领不到家却总是爱救人爱出头的小徒弟，并非想要干涉六扇门的家事。”
一旁的红衣少年大喊道：“我可是你的儿子，不是徒弟！”
唐尔道：“你看看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儿子吗？总是老二老二的叫自己的老子？”
红衣少年道：“这样不是更亲切一些嘛。”
诸葛晗笑道：“话说起来，唐二先生其实也并非外人，若是先生当初不走，如今的大门主之位，定非先生不可。”
唐尔抬眼看了诸葛晗一眼，笑道：“诸葛门主舍得吗？”
诸葛晗干笑道：“诸葛只是暂代门主之位，若得更有能者，自然是乐于让贤的。实不敢瞒先生，这位置诸葛也是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唐尔大笑起来：“那实在是辛苦诸葛门主了，我这一介散人无能为力，告辞了。”
诸葛晗道：“先生行踪飘忽，有幸得见一面，诸葛想请先生入内稍坐，薄酒小菜，一来多谢先生今日之功，二来诸葛也有诸多问题请教先生。”
唐尔摆摆手道：“多谢诸葛门主之邀，只是唐某另有酒约在身，只得下次再行叼扰。”
红衣少年小声嘟囔道：“又吹牛，今天的晚饭都还没着落呢。”
诸葛晗笑道：“无妨，无妨，总有机会的。唉，你看诸葛这失礼的，还未请教令郎大名？”
红衣少年抬头道：“我叫唐小虎。”
……
……
在唐小虎忍不住拔刀出手的时候，秦咸便悄悄离开了茶摊。
他暂时改变了主意。
瞎子们撒出火弹的瞬间，他已趁乱混入六扇门人之中，取下了白发老头后脖断手上的一小块袖口碎片。
正要继续趁乱离去时，却听到了唐尔的名字，秦咸也是心下一惊。
谁都想不到之前茶摊里那个穷极落魄的中年人，居然会是另一个传说级的大人物。
——他会是大人物吗？
秦咸已不及多想，一路疾驰入青龙山密林，并确认没有人在跟着自己后，他抽出腰间的小隼笛，用力吹了起来。
不到片刻工夫，红隼已拍翅而来，秦咸拿出那袖口碎布，在隼喙前摇了摇，红隼咿地鸣叫一声，便飞了出去。
秦咸也即刻施展轻功，全速跟上红隼飞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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