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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负责人

    除夕夜在我们家吃了年夜饭之后,父亲没有再上门来过。我在一种奇怪的氛围里过了这个年,母亲整个人变得快乐了很多,总是带着正在热恋中的人特有的甜蜜表情,而我却不知道应该以怎么样的一种心态来接受或者拒绝这样的一种奇怪的家庭关系。好在寒假很短,母亲年一过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我得以较快地摆脱这样的氛围,回到相对轻快的学校里。

    林避寒在学校的时间已经不多,往常放假学校人少的时候,家在学校附近的他总是会时不时回来喂学校里的流浪猫,这个寒假也不例外。但是他很快就毕业了,担心以后没人照顾流浪猫的他,提出了要在学校里成立一个专门关爱流浪猫的社团的想法,这个寒假里,他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计划一开学就去学校申请成立这样的一个社团。

    又是提前回学校的我,收拾好东西就去到他经常喂猫的地方找他,寒假没结束前的学校比暑假没结束前的学校人还要少。一路走来,我几乎没在路上看到什么人,远远地就看到橘子和另外一只狸花猫靠在一起晒太阳,但周围并没有看到林避寒,于是我蹲下来摸着橘子的头问它:“橘子,你哥呢?”

    因为见得多了,熟悉我味道的橘子见到我靠近依然呆在原地并任我摸,另外一只狸花猫却吓得往草丛里跑。随着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狸花猫逃跑的方向冒出一个人影,林避寒抱着狸花猫站了起来,对着我挥手,喊着:“周汐,你过来看看。”

    我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橘子在我后边跟着,看见林避寒蹲在草丛边上的一个箱子旁边,指着里边对我说:“你看,这里有几只没出生多久的猫。”

    我顺着箱口望进去,看到棉布上有几只很小的蓝膜都没褪的猫咪,三只橘猫一只狸花,它们的妈妈另外一只狸花猫咪就蹲在旁边警惕地看着我。

    “这是橘子的孩子吗?”我看着几只橘猫问。

    “当然不是了,”闻言,林避寒笑出声,“橘子两年前就被我抓去绝育了,学校还有一只很壮的橘猫老大,天天欺负别的猫,跑得又快,我估计是它。”

    “哦。”林避寒对于学校里的猫几乎都很熟悉,我却只认识橘子。此时几只小猫咪好像饿了,开始喵喵叫着围住它们的妈妈要喝奶,林避寒退了出来,往一个一次性塑料碗里倒罐头,我问他:“那这些小猫咪要怎么办,过几天开学了估计不适合再呆这里了。”

    “我想着先带到我宿舍去,等这些小猫咪再大一点再帮它们找领养。不过要是社团申请成功,就能在学校申请场地来安置这种情况的猫了。”林避寒说着,一边将塑料碗放到猫妈妈身旁,放好之后跟我一起走了出来,我们坐在了刚刚橘子和另外一只猫晒太阳的台阶上。

    “这些流浪猫的生活环境真的太恶劣了,除了时不时地挨饿受冻,有的还可能会被车轧死、被狗咬死,更恶劣的是……”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些人以虐猫为乐甚至以此博关注。”

    我大感震惊,问他:“学校里也会有虐猫的吗?”

    “有的,不是说接受了高等教育的群体中就没有败类的。”他咬着牙用极度痛恨且又难过的语气说,“前阵子,我在人工湖附近发现了一只被勒死的猫,是经常在冬存食堂附近玩的那只奶牛猫,你知道我有多震惊吗,那只奶牛猫的死状很惨,而且很明显,它不只是被勒死了,我不想再回忆也不想影响你,它生前遭遇了什么我们没法想象……那时候我就知道学校对于这些流浪猫来说也不安全,虽然我之前对于建立一个流浪猫社团一直只是设想,但我现在明白,这件事我现在非做不可了,我很惭愧,我应该早点付诸行动,再早一点可能奶牛猫就不会遭遇那些事情,这几天我一直都待在学校里,想着每天都看看它们,可能会好一些……但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我也叹了一口气,那只奶牛猫我有点印象,暑假在冬存食堂每次吃饭下楼,都能看到它躺在门口跟过路学生互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对这样一只灵性可爱的、对人类充满信任的猫咪痛下杀手呢?我觉得林避寒说的对,确实是需要有一个组织或者说是社团来凝聚大家对力量,为这些猫提供保护、帮助。想到这,我又问他:“你离毕业只剩下一学期,现在申请创建社团还符合条件吗?”

    “不符合啊。”他突然盯着我,“所以我需要以一个大二或者大三学生的名义去申请,具体材料可以由我来准备,我只需要一个名义、一个对外的符合条件的发言人。”

    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需要我去做申请者。但对于大学,我本来的想法只是平稳地、平凡地度过,甚至一开始加入外联部都只是为了让林避寒教我吹笛子,如今要我去做一个社团的创建申请人,好像有点不符合我本来的打算。

    见我迟迟没有回复,善解人意的林避寒马上说:“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要勉强哈,如果实在不方便我再问问其它师弟师妹。我之所以先来问你,是因为第一面橘子就愿意凑近你,橘子是一只很聪明的猫,它一定是觉得你很值得信任所以才这么快就靠近你。后来相处起来,我也确认了你确实很值得信赖。”

    这是我第一次被别人用“值得信赖”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但我知道对于这件事我还是需要考虑,做任何事情我都应该要确定我愿意也能够负责我才能去做。而林避寒也没再继续说这件事情,他已经岔开话题在问我关于刘一点的事情了,他问我:“跟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我想到的不是我和刘一点在一起的场景,想到的是最近的母亲和父亲,想到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对着他笑的样子,我说:“就是就算不能见到,但只要想到已经在一起了这件事也会笑吧。”

    他用起哄似的语气拖长着音“哟”了一声,又伤感地说:“真好,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种感觉了吧。”

    我突然就想起前不久见到的那个朋友圈,那张图片上时泽为的手紧紧牵着另外一个女生的手,他以这样的形式宣布自己脱单了。那只手不是于雯丽的,也永远不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