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皇城危矣
大吴，江都皇宫。
吴王已经病入膏肓，但意识还算清醒。
他立下遗诏，仅有曹宽一人知道。
也许是人之将死，他想要最后再做点什么，不但破天荒地效仿北成王，大赦天下，减免了赋税，还恢复了朗煜的身份，并传召自己的儿子们从封地赶回江都。
“曹宽，孤知道自己所剩时日不多了，那道遗诏，你一定要保管好。孤一旦闭眼，朝堂必会大乱，等乾儿、烁儿回来了，你找准机会，立马宣旨。”
“是，陛下，老奴必以命护之。”
“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传孤的口谕，让乾儿他们尽快回都。”
“是，老奴遵命。”曹宽抹着泪，哽咽地说道。他跟了吴王一辈子，感情颇为深厚，既是君臣，亦是师友。
可这边曹宽刚刚安排妥当，还想和吴王一起等待着小王爷们的归来，却不承想，吴王突然暴毙而亡，没能见着他们最后一面。
“陛下，陛下……陛下。”
曹宽伤心欲绝地望着吴王冰冷的尸体，泪流不止。一听到消息的皇后和太子，立马就从殿外冲了过来。
“陛下身体有虞，现在也只能由本宫，主持一切事宜。曹宽，陛下临终前可说了什么？”
海棠见状，赶紧给他使眼色。
在皇宫里几十哉，要说这察言观色，揣测人心，曹宽是再出色不过了，他知道自己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回娘娘，陛下还未来得及交代后事，就，就咽气了。”
“好，明日，你就宣旨让太子登基。杜鹃，封锁消息，皇帝去世之事，不可外传，谁要是敢走漏消息，格杀勿论！”
曹宽吓得一哆嗦，一时慌了神，竟不知该如何面对，正当他纠结怎样答话时。
朗坤愤怒地说道：
“母后，等儿臣登基了，第一个要处死就是老五。”
太子对于老五之事，仍然耿耿于怀。曹宽见机，赶紧退下了，正当他踌躇何去何从之时，一只手从背后拉住了他。
“你以后就是皇帝了，随你，杜鹃，去秘密安排后事吧。”
翌日。
“一个太监能去哪儿？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给本宫搜。”
找不到曹宽的邱皇后，正怒火中烧，但眼瞅着就要到早朝的时间，邱皇后便只能梳妆打扮后和太子一起去了大殿。
只见邱皇后一身凤袍加身，分明就是女帝的模样，惹得大臣们是迷惑不解。
“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朗坤怀瑾握瑜，言行一致，孤今传位于其，望成明君。”
原来邱皇后，秉承着“父终子及”的继承原则，准备扶持太子登基，而她自己垂帘听政，把持朝政。
朗坤稳坐东宫多年，吴王还未来得及下旨废黜太子，各位大臣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如此仓促的宣旨，着实让人有些困惑。
“殿下，这是何意啊？为何没见着陛下和曹公公？”
还没等朗坤作出回应，邱皇后抢话道：“陛下身体抱恙，如今是强木难撑，今传位于太子，令本宫辅佐一二。尔等还不见过新王？”
虽有疑虑，但圣旨在上，文武百官只得先拜见新王。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朗坤见众人俯首称臣的样子，好不威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已经快等不及看看自己推迟的登基大典将会如何的威严。
“陛下，我朝从未有女子听政的先例啊。”
“谁说没有？当初太皇太上不也与太皇太后，共同缔造了一段佳话吗？”
“陛下既已成年，便无太后听政的道理。”
“此乃太上皇的委托，汝等要忤逆太上皇不成？”
“有何不可，陛下虽已成年，但政务处理未必能如太后得当。”国舅爷站出来替太后说道。
“臣等不敢奉诏！”除了太后的朝中势力，其他一众臣子附议道。
此时，朗坤出面为母后解围，“太后乃孤的生母，博闻强记，贤良淑德，治世之才不在你我之下，汝等当遵父皇遗旨。”
此话一出，朝堂内外，喧嚣不已。
朗坤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便说漏了嘴，这么快就捅了篓子。见大臣们议论纷纷，太后想要把持住局面：
“各位都是大吴的功臣能将，必能理解本宫的做法，先皇昨晚骤然薨逝，怕引起不必要的政乱，只等太子登基后，便会告知各位大臣，以免有心之人胡乱臆测罢了。”
晋王见状，赶紧带头示下，“父终子及乃宗法礼制，臣等奉诏！”
下了早朝，青王与长王的支持者，都觉得事有蹊跷。
“这先皇前脚才宣布大赦天下，恢复荣王的身份，昨日怎会突然离世？难道先皇早有预测？”
“今日宣旨不见曹公公，听闻先皇已有废储的心思，昨日便暴毙而亡，恐怕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只可惜，驻守江都的只有太子党晋王。”
而此时，远在青州和长洲的朗乾及朗烁、朗煜都收到了消息。
“父皇既愿公开你的身份，定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封你为荣王，应是顾念母妃的缘故。”
“我看父皇不过是觉得，有愧于我们母子罢了。”
“少主说得对，你们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并不知道真相……”季谷把当初荣国灭亡的一切原委，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荣国知道自己四面楚歌，荣王便将自己最心爱的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德妃，献给了吴王，希望大吴可以出兵支援。谁知吴王背信弃义，一边接受了这边主动送上的美女，另一边却按兵不动，迟迟未增援荣国，导致荣国被灭。
“难怪母妃总是与父皇不太亲近。”
“真是子肖其父。”朗煜指桑骂槐地说道。
“你说得是朗坤吧。”南宫瑜听着德妃的故事，唏嘘不已，也更同情起这两兄弟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回京都。”
“可父皇骤然离世，还没来及宣召。”
季谷提议道：“现下也只能先递折子，这郎坤母子，总不至于不让你们回去奔丧。”
大吴，江都太后宫殿。
“杜鹃，先皇的后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太后，先皇走得急，这很多事情还在筹备中。”
“也罢，后宫的这些妃嫔们可都清点好了？”
“按照您的吩咐，无子的嫔妃都送去了皇陵，该殉葬的一个都不会少。”
“真是便宜了马依莲那个贱人。”
“太子爷现在是皇帝了，以后还不是太后说了算。”
“那倒是，去叫坤儿过来。”
朗坤当了皇帝，更是眼睛长在天上了，现在只要他看不过眼的，就是死路一条，身边也就留下了无叶和一个侧妃。
“母后，您找我？”
“朗乾几个狼崽子的折子都看了？”
“无非就是请求回都奔丧。”
“你批示了？”
“当然没有，请母后示意。”
“你这几个庶出的兄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曹宽到现在都没个人影。他们要是真回了都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就以先皇骤逝，边关危急，驳了他们的请求。另外，你身边那个舞妓，也给打发了。”
“母后，您多虑了，不是还有舅舅和晋王他们吗？几个竖子，能翻出什么水花？更何况老五的死期到了，他们还敢回吗？至于无叶，她一直忠心耿耿，您就别管儿臣的后宫之事了，好吗？”
果不其然，一日后，朗明死在了吴王的寝殿。
朗坤对外宣称五弟是因为悲伤过度，导致猝死，惠嫔也因此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理所当然被打进了冷宫，终身不得出。
偌大的皇宫，现在是人心惶惶。
吴王已经病入膏肓，但意识还算清醒。
他立下遗诏，仅有曹宽一人知道。
也许是人之将死，他想要最后再做点什么，不但破天荒地效仿北成王，大赦天下，减免了赋税，还恢复了朗煜的身份，并传召自己的儿子们从封地赶回江都。
“曹宽，孤知道自己所剩时日不多了，那道遗诏，你一定要保管好。孤一旦闭眼，朝堂必会大乱，等乾儿、烁儿回来了，你找准机会，立马宣旨。”
“是，陛下，老奴必以命护之。”
“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传孤的口谕，让乾儿他们尽快回都。”
“是，老奴遵命。”曹宽抹着泪，哽咽地说道。他跟了吴王一辈子，感情颇为深厚，既是君臣，亦是师友。
可这边曹宽刚刚安排妥当，还想和吴王一起等待着小王爷们的归来，却不承想，吴王突然暴毙而亡，没能见着他们最后一面。
“陛下，陛下……陛下。”
曹宽伤心欲绝地望着吴王冰冷的尸体，泪流不止。一听到消息的皇后和太子，立马就从殿外冲了过来。
“陛下身体有虞，现在也只能由本宫，主持一切事宜。曹宽，陛下临终前可说了什么？”
海棠见状，赶紧给他使眼色。
在皇宫里几十哉，要说这察言观色，揣测人心，曹宽是再出色不过了，他知道自己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回娘娘，陛下还未来得及交代后事，就，就咽气了。”
“好，明日，你就宣旨让太子登基。杜鹃，封锁消息，皇帝去世之事，不可外传，谁要是敢走漏消息，格杀勿论！”
曹宽吓得一哆嗦，一时慌了神，竟不知该如何面对，正当他纠结怎样答话时。
朗坤愤怒地说道：
“母后，等儿臣登基了，第一个要处死就是老五。”
太子对于老五之事，仍然耿耿于怀。曹宽见机，赶紧退下了，正当他踌躇何去何从之时，一只手从背后拉住了他。
“你以后就是皇帝了，随你，杜鹃，去秘密安排后事吧。”
翌日。
“一个太监能去哪儿？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给本宫搜。”
找不到曹宽的邱皇后，正怒火中烧，但眼瞅着就要到早朝的时间，邱皇后便只能梳妆打扮后和太子一起去了大殿。
只见邱皇后一身凤袍加身，分明就是女帝的模样，惹得大臣们是迷惑不解。
“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朗坤怀瑾握瑜，言行一致，孤今传位于其，望成明君。”
原来邱皇后，秉承着“父终子及”的继承原则，准备扶持太子登基，而她自己垂帘听政，把持朝政。
朗坤稳坐东宫多年，吴王还未来得及下旨废黜太子，各位大臣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如此仓促的宣旨，着实让人有些困惑。
“殿下，这是何意啊？为何没见着陛下和曹公公？”
还没等朗坤作出回应，邱皇后抢话道：“陛下身体抱恙，如今是强木难撑，今传位于太子，令本宫辅佐一二。尔等还不见过新王？”
虽有疑虑，但圣旨在上，文武百官只得先拜见新王。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朗坤见众人俯首称臣的样子，好不威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已经快等不及看看自己推迟的登基大典将会如何的威严。
“陛下，我朝从未有女子听政的先例啊。”
“谁说没有？当初太皇太上不也与太皇太后，共同缔造了一段佳话吗？”
“陛下既已成年，便无太后听政的道理。”
“此乃太上皇的委托，汝等要忤逆太上皇不成？”
“有何不可，陛下虽已成年，但政务处理未必能如太后得当。”国舅爷站出来替太后说道。
“臣等不敢奉诏！”除了太后的朝中势力，其他一众臣子附议道。
此时，朗坤出面为母后解围，“太后乃孤的生母，博闻强记，贤良淑德，治世之才不在你我之下，汝等当遵父皇遗旨。”
此话一出，朝堂内外，喧嚣不已。
朗坤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便说漏了嘴，这么快就捅了篓子。见大臣们议论纷纷，太后想要把持住局面：
“各位都是大吴的功臣能将，必能理解本宫的做法，先皇昨晚骤然薨逝，怕引起不必要的政乱，只等太子登基后，便会告知各位大臣，以免有心之人胡乱臆测罢了。”
晋王见状，赶紧带头示下，“父终子及乃宗法礼制，臣等奉诏！”
下了早朝，青王与长王的支持者，都觉得事有蹊跷。
“这先皇前脚才宣布大赦天下，恢复荣王的身份，昨日怎会突然离世？难道先皇早有预测？”
“今日宣旨不见曹公公，听闻先皇已有废储的心思，昨日便暴毙而亡，恐怕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只可惜，驻守江都的只有太子党晋王。”
而此时，远在青州和长洲的朗乾及朗烁、朗煜都收到了消息。
“父皇既愿公开你的身份，定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封你为荣王，应是顾念母妃的缘故。”
“我看父皇不过是觉得，有愧于我们母子罢了。”
“少主说得对，你们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并不知道真相……”季谷把当初荣国灭亡的一切原委，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荣国知道自己四面楚歌，荣王便将自己最心爱的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德妃，献给了吴王，希望大吴可以出兵支援。谁知吴王背信弃义，一边接受了这边主动送上的美女，另一边却按兵不动，迟迟未增援荣国，导致荣国被灭。
“难怪母妃总是与父皇不太亲近。”
“真是子肖其父。”朗煜指桑骂槐地说道。
“你说得是朗坤吧。”南宫瑜听着德妃的故事，唏嘘不已，也更同情起这两兄弟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回京都。”
“可父皇骤然离世，还没来及宣召。”
季谷提议道：“现下也只能先递折子，这郎坤母子，总不至于不让你们回去奔丧。”
大吴，江都太后宫殿。
“杜鹃，先皇的后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太后，先皇走得急，这很多事情还在筹备中。”
“也罢，后宫的这些妃嫔们可都清点好了？”
“按照您的吩咐，无子的嫔妃都送去了皇陵，该殉葬的一个都不会少。”
“真是便宜了马依莲那个贱人。”
“太子爷现在是皇帝了，以后还不是太后说了算。”
“那倒是，去叫坤儿过来。”
朗坤当了皇帝，更是眼睛长在天上了，现在只要他看不过眼的，就是死路一条，身边也就留下了无叶和一个侧妃。
“母后，您找我？”
“朗乾几个狼崽子的折子都看了？”
“无非就是请求回都奔丧。”
“你批示了？”
“当然没有，请母后示意。”
“你这几个庶出的兄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曹宽到现在都没个人影。他们要是真回了都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就以先皇骤逝，边关危急，驳了他们的请求。另外，你身边那个舞妓，也给打发了。”
“母后，您多虑了，不是还有舅舅和晋王他们吗？几个竖子，能翻出什么水花？更何况老五的死期到了，他们还敢回吗？至于无叶，她一直忠心耿耿，您就别管儿臣的后宫之事了，好吗？”
果不其然，一日后，朗明死在了吴王的寝殿。
朗坤对外宣称五弟是因为悲伤过度，导致猝死，惠嫔也因此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理所当然被打进了冷宫，终身不得出。
偌大的皇宫，现在是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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