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降异象
北成21年，天大雨，雷骤鸣。
北成与大吴两国交战在即，两国君臣均在大殿之上，焦灼地商量着如何应对战事。
虽为邻国，两国君王气性却截然不同，一个霸气侧漏，野心昭昭，一个仁善大度，心较比干多一窍。
大吴临水而建，是个十全的水上之国，水战经验丰富，国富民强。
北成地处大吴北边，地界狭长，经济虽稍落后于大吴，但胜在人才济济，将士们骁勇善战，才能抵挡得住泱泱大吴的屡次侵犯。
北成皇宫，文英殿。
“陛下，北成经不起长年累月的折腾，这战事不可再兴！”
南宫丞相正触鳞谏言，尽管北成王向来主张以和为贵，但他深知吴王此人，一向崇尚胜为王，败为寇，如今北成已因敌国强大，退无可退，要不是大吴此次又发起攻击，否则谁会想再生战事，致生灵涂炭？
“臣附议。”
文英殿里一众臣子附和道。
“你们以为朕不知吗？大吴屡次侵犯，哪一次不是劳民伤财？可要是敌国兵临城下，我军龟缩不出，以后怎免得了任人鱼肉？”
赵靖怎会不知战争的残酷？可他是一国之君，万事考虑需以天下为主，先不论战事一起，民不聊生，如今要派何人前往应战，又是一道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君臣气氛剑拔弩张，战事在即，人心惶惶。
然，此刻的南宫府，正经历着另一场“腥风血雨”，全府上下正为丞相夫人骤然临盆而忙乱不堪。
丞相得知夫人产女，匆匆议完战事，就往回赶。
子时三刻，婴啼。
“老爷，你可回来了！恭喜老爷，喜得千金！”麻婆子见大事已成，急忙出来向丞相讨喜。
“夫人呢？夫人如何了？”丞相关切地问道。
“无碍，夫人无碍。”麻婆子欲言又止，眼神闪躲，似有所隐瞒，脸上的麻子似乎也隐约起来。
“祁安，带去领赏。”
此刻的丞相也顾不上麻婆子的左右闪躲，抱着啼哭的婴儿，径直向夫人房中走去。
“老爷，见着瑜儿可还欢喜？”
此时的丞相夫人王清岚，脸色煞白，气息微弱。她半躺在床上，神情有些许忧伤，但即便是刚刚生产完，依然掩盖不住她当家主母的气势。
“怎会不欢喜？夫人，辛苦了，这些时日你尽管好生修养，别的事都交给下人。”
“嗯，按老爷说的办。”
南宫瑜生得浓眉大眼，丞相自是喜上眉梢，他今天是忙完政事、忙家事，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
尽管，他其实也捕捉到了夫人脸上今日不同寻常的表情，但他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夫人第一胎，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会尽力呵护。
这丞相夫人喜获千金，南宫府上下呈一派祥和之气，下人们也因保了母女的安全，得了相应的打赏，阖府一团和气。
唯独南宫娉一人躲在房间里啜泣，她知妹妹出生之日，便是她失宠之时。
可怜南宫娉娘亲早逝，丞相虽待她不薄，但当家夫人王夫人一向对她不冷不热，现在又有了自己的女儿，更不会对她多加怜悯。
“娘亲，娉儿好想你。”
南宫娉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先前伺候她的奶娘和侍女，都让王夫人以‘晦气’为由，给撵了出去。
她如今在这府里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她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娘亲一般疼爱她，即使她也曾幻想过，是不是只要自己足够乖巧，就能换来继母的一点点关爱？
所以，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平日里，尤其是当着丞相的面，王夫人对她倒是鲜少苛责，不过，也不甚亲近，只是南宫娉那时还不知道，亲疏终有别。
“小姐，你以后就有妹妹了。”惜月满脸笑意地走过来，告诉南宫娉，顺便看看她是否本分。
“那母亲可还好？”南宫娉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夫人现下还很虚弱，老奴替夫人谢谢小姐的关心，早些歇息去吧。”见南宫娉本本分分地待在院子里，惜月匆匆看了一眼，便回去了。
“惜月姑姑……”
没等南宫娉说完话，惜月的背影早不见了踪影，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今日，府里忙出忙外，皆为着王夫人生产，哪有人顾得上她呢？
同日，远在南边的大吴，同样电闪雷鸣，皇宫里正上演着“弄璋之喜”。
“陛下，此乃不祥之兆，要早作论断啊！”
孙太医正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向吴王催促着接生的决定。
“孤怎不知？虎毒不食子。”
吴王面露难色，虽是双生子，但因此导致德嫔气血两虚，恐耽搁下去，命不久矣。
此时的德嫔，面色惨白，汗如雨下，她已经痛了一天一夜，热水是一盆接一盆的换着。自古女子生产，如过鬼门关，更何况是双生子，比起寻常女子来，生产更是难上加难。
“我要见陛下！”德嫔好似吊着最后一口气，大声呼喊着。
“都是我儿，不可放弃啊，陛下。”
德嫔大口大口喘着气，鲜血染红了被褥，她手里攥着的褥单早已不成形，可这一刻，再虚弱的身体也抵不过她顽强的心智。
“陛下，您就可怜可怜妾身吧！”她宁愿舍弃自己性命，也要护儿周全，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一旁的邱皇后，神情倒是自若，“好了，还不如省点力气，你这鬼哭狼嚎的，不是惹得圣上心烦吗？”
许是在门外听见了德嫔的悲号，或是不忍“骨肉相残”，吴王最终还是让太医接生了德嫔的双生子。
子时一刻，稳婆抱着两位皇子，匆忙赶来向吴王报喜。
“恭喜陛下，是小皇子，恭喜陛下双喜临门！”
“曹宽，吩咐太医好生照料。”
吴王一边瞅着怀中的小皇子，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一边让亲信的曹公公，准备安抚德嫔一事，给她晋了位份，升为德妃。
邱皇后见事态已稳，便自请离开了。
这边好不容易母子安全，吴王眉头刚刚舒展开来，那边太史令便披星戴月赶来，附在吴王的耳旁小声说道：
“陛下，臣夜观星象，四皇子恐不能留于宫中。”
“为何？”
“闻娘娘临盆在即，卑职接连几日夜观星象，偏今夜异常，进宫得知娘娘产下双生子，正是验证了卑职的想法。敢问两位皇子是否有异样？”
“煜儿体弱，可有不妥？”吴王闻之，忧心忡忡。
“陛下，小皇子送往城外西郊，尚可活命，卑职已安排妥当。”
“可怜这孩子了。”
吴王其实内里并不是封建迷信之人，但涉及到自己的命格与孩子的命数，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邱皇后寝殿。
“痛了这么久，居然还能活命，算她走运。”邱皇后心有不甘，忿忿地对其心腹杜鹃说道。
“运气再好又有何用？还不知有没有以后呢？”杜鹃阴阳怪气地媚着主子逢迎道。
“那倒也是，我量她一介孤女，也成不了气候，更何况。”邱皇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得意的嘴角，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主子英明，要是她知道自己又少了孩子，还不知怎么闹腾呢。”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有商有量，倒是好不快活。
想来小皇子一出生，便要远离家人，甚是可怜。
但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北成与大吴两国交战在即，两国君臣均在大殿之上，焦灼地商量着如何应对战事。
虽为邻国，两国君王气性却截然不同，一个霸气侧漏，野心昭昭，一个仁善大度，心较比干多一窍。
大吴临水而建，是个十全的水上之国，水战经验丰富，国富民强。
北成地处大吴北边，地界狭长，经济虽稍落后于大吴，但胜在人才济济，将士们骁勇善战，才能抵挡得住泱泱大吴的屡次侵犯。
北成皇宫，文英殿。
“陛下，北成经不起长年累月的折腾，这战事不可再兴！”
南宫丞相正触鳞谏言，尽管北成王向来主张以和为贵，但他深知吴王此人，一向崇尚胜为王，败为寇，如今北成已因敌国强大，退无可退，要不是大吴此次又发起攻击，否则谁会想再生战事，致生灵涂炭？
“臣附议。”
文英殿里一众臣子附和道。
“你们以为朕不知吗？大吴屡次侵犯，哪一次不是劳民伤财？可要是敌国兵临城下，我军龟缩不出，以后怎免得了任人鱼肉？”
赵靖怎会不知战争的残酷？可他是一国之君，万事考虑需以天下为主，先不论战事一起，民不聊生，如今要派何人前往应战，又是一道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君臣气氛剑拔弩张，战事在即，人心惶惶。
然，此刻的南宫府，正经历着另一场“腥风血雨”，全府上下正为丞相夫人骤然临盆而忙乱不堪。
丞相得知夫人产女，匆匆议完战事，就往回赶。
子时三刻，婴啼。
“老爷，你可回来了！恭喜老爷，喜得千金！”麻婆子见大事已成，急忙出来向丞相讨喜。
“夫人呢？夫人如何了？”丞相关切地问道。
“无碍，夫人无碍。”麻婆子欲言又止，眼神闪躲，似有所隐瞒，脸上的麻子似乎也隐约起来。
“祁安，带去领赏。”
此刻的丞相也顾不上麻婆子的左右闪躲，抱着啼哭的婴儿，径直向夫人房中走去。
“老爷，见着瑜儿可还欢喜？”
此时的丞相夫人王清岚，脸色煞白，气息微弱。她半躺在床上，神情有些许忧伤，但即便是刚刚生产完，依然掩盖不住她当家主母的气势。
“怎会不欢喜？夫人，辛苦了，这些时日你尽管好生修养，别的事都交给下人。”
“嗯，按老爷说的办。”
南宫瑜生得浓眉大眼，丞相自是喜上眉梢，他今天是忙完政事、忙家事，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
尽管，他其实也捕捉到了夫人脸上今日不同寻常的表情，但他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夫人第一胎，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会尽力呵护。
这丞相夫人喜获千金，南宫府上下呈一派祥和之气，下人们也因保了母女的安全，得了相应的打赏，阖府一团和气。
唯独南宫娉一人躲在房间里啜泣，她知妹妹出生之日，便是她失宠之时。
可怜南宫娉娘亲早逝，丞相虽待她不薄，但当家夫人王夫人一向对她不冷不热，现在又有了自己的女儿，更不会对她多加怜悯。
“娘亲，娉儿好想你。”
南宫娉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先前伺候她的奶娘和侍女，都让王夫人以‘晦气’为由，给撵了出去。
她如今在这府里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她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娘亲一般疼爱她，即使她也曾幻想过，是不是只要自己足够乖巧，就能换来继母的一点点关爱？
所以，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平日里，尤其是当着丞相的面，王夫人对她倒是鲜少苛责，不过，也不甚亲近，只是南宫娉那时还不知道，亲疏终有别。
“小姐，你以后就有妹妹了。”惜月满脸笑意地走过来，告诉南宫娉，顺便看看她是否本分。
“那母亲可还好？”南宫娉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夫人现下还很虚弱，老奴替夫人谢谢小姐的关心，早些歇息去吧。”见南宫娉本本分分地待在院子里，惜月匆匆看了一眼，便回去了。
“惜月姑姑……”
没等南宫娉说完话，惜月的背影早不见了踪影，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今日，府里忙出忙外，皆为着王夫人生产，哪有人顾得上她呢？
同日，远在南边的大吴，同样电闪雷鸣，皇宫里正上演着“弄璋之喜”。
“陛下，此乃不祥之兆，要早作论断啊！”
孙太医正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向吴王催促着接生的决定。
“孤怎不知？虎毒不食子。”
吴王面露难色，虽是双生子，但因此导致德嫔气血两虚，恐耽搁下去，命不久矣。
此时的德嫔，面色惨白，汗如雨下，她已经痛了一天一夜，热水是一盆接一盆的换着。自古女子生产，如过鬼门关，更何况是双生子，比起寻常女子来，生产更是难上加难。
“我要见陛下！”德嫔好似吊着最后一口气，大声呼喊着。
“都是我儿，不可放弃啊，陛下。”
德嫔大口大口喘着气，鲜血染红了被褥，她手里攥着的褥单早已不成形，可这一刻，再虚弱的身体也抵不过她顽强的心智。
“陛下，您就可怜可怜妾身吧！”她宁愿舍弃自己性命，也要护儿周全，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一旁的邱皇后，神情倒是自若，“好了，还不如省点力气，你这鬼哭狼嚎的，不是惹得圣上心烦吗？”
许是在门外听见了德嫔的悲号，或是不忍“骨肉相残”，吴王最终还是让太医接生了德嫔的双生子。
子时一刻，稳婆抱着两位皇子，匆忙赶来向吴王报喜。
“恭喜陛下，是小皇子，恭喜陛下双喜临门！”
“曹宽，吩咐太医好生照料。”
吴王一边瞅着怀中的小皇子，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一边让亲信的曹公公，准备安抚德嫔一事，给她晋了位份，升为德妃。
邱皇后见事态已稳，便自请离开了。
这边好不容易母子安全，吴王眉头刚刚舒展开来，那边太史令便披星戴月赶来，附在吴王的耳旁小声说道：
“陛下，臣夜观星象，四皇子恐不能留于宫中。”
“为何？”
“闻娘娘临盆在即，卑职接连几日夜观星象，偏今夜异常，进宫得知娘娘产下双生子，正是验证了卑职的想法。敢问两位皇子是否有异样？”
“煜儿体弱，可有不妥？”吴王闻之，忧心忡忡。
“陛下，小皇子送往城外西郊，尚可活命，卑职已安排妥当。”
“可怜这孩子了。”
吴王其实内里并不是封建迷信之人，但涉及到自己的命格与孩子的命数，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邱皇后寝殿。
“痛了这么久，居然还能活命，算她走运。”邱皇后心有不甘，忿忿地对其心腹杜鹃说道。
“运气再好又有何用？还不知有没有以后呢？”杜鹃阴阳怪气地媚着主子逢迎道。
“那倒也是，我量她一介孤女，也成不了气候，更何况。”邱皇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得意的嘴角，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主子英明，要是她知道自己又少了孩子，还不知怎么闹腾呢。”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有商有量，倒是好不快活。
想来小皇子一出生，便要远离家人，甚是可怜。
但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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