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马贼袭来
危机暂时离去，商队穿越戈壁的艰辛旅程仍要继续，在炙热的阳光下，行商、护卫们都是汗流浃背，但无人吭声，都是沉默着前行，马匹的蹄声在沙地上回荡。
得益于通往西域的这条“丝绸之路”的开通，大魏除大量出口丝绸之外，还输出铁器、瓷器、漆器等精美物品，而西域也是通过此路输入中原贵重的毛织品、玻璃、宝石、香料等，特别还有从大宛输入的汗血马。
这往来的商品利润可达数十倍。这便是商人们拿命在这条道路上跑商的理由了。
大魏朝强大的武力打通了整个西域，并几乎占据了这条西域之路周边的所有城池，并仍在向前扩张。但草原太广阔了，她天生就是游牧民族的家园，大魏铁骑可以击败他们，甚至屠灭几个强盛的部族，但却无法统治他们，即使占领广袤的土地，也无法长期占有，最后只能放弃，被新的部族占领。而以强者为尊的游牧民族，总会在广阔无边的草原上重新孕育、融合出强大的部族。
这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两种文明形式的对抗，几乎无解。
当西落的日头挂到远方的山头上时，商队堪堪到达了行至一座废弃的墩堡，商队头领康永安很有经验，这条路他走了至少十数次，但这次不同，陇右乱起来了，这意味着很多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于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马牵到高坡上栓好！”
“马车首尾相接，对，沿着那个缺口！”
“护卫队！分组探查地形，老地方放哨，今晚轮流守夜！”
康永安眉宇上有些焦躁，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安置着商队扎营。
行商们搭帐的搭帐，喂马的喂马，造饭的造饭，井然有序。
夜幕渐渐降临，大地逐渐被黑暗所覆盖，在这漆黑的夜晚里，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遥远的守护者。月亮也隐约地露出了她的颜容，洒下一缕柔光，将一切映照得朦胧而神秘。
楚离掀开帐帘，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北地向来昼夜温差极大，这节气，正午时，烈日像要把人晒掉一层皮，傍晚时，却是冰凉透骨的寒意。
黑暗中，人的感觉也变得敏锐起来。每一个声音都倍感清晰，他轻步几个飞跃便来到了围墙的豁口处，静静地向黑暗中凝视。
楚离感觉到马贼的探子就在沙漠的边缘潜伏着，眼睛紧盯着墩堡内商队的一举一动。这些马贼精通沙漠的地势，潜行而来。外面的哨岗还未探查到危险，他们也露宿在隐蔽的地点，而且在数十步的地方燃了篝火，伪造了哨点。
楚离犹豫了一下，既然无法避免，何不将此事挑明。于是悄然翻身滑出土墙，一闪而过，遁入了黑暗里。
一会功夫后，楚离已悄无声息的绕到了马贼探子的身后，剑光轻轻一点，接着一闪，两个马匪便失去了力气，在地上无力的挣扎，血像风吹的丝丝声流淌，片刻，寂静无声。
他翻了翻马贼身上的东西，拿起一个掉落在地上的桑木弓和箭囊悄然离去。
但这似乎没能打消马贼劫掠的决心，两个探子的被杀，让他们认为商队已经做好了准备，于是他们打算选择强攻。
接天雪峰老虎口内一处僻静的山洞内：“娘的，这群腌臜行商，敢杀老子的弟兄，要让老子捉到，老子一个个剁死他们……”
山洞不算很大，因为他们是强盗、不是反贼。他们走的少而精的路数，只有五六十个亡命之徒为主，还有几十个是过不下去日子，拉帮结伙才入行的新手。
“老大，看来这班行商不好对付啊”
说话的是个裹着羊皮袄子，满脸匪气的中年壮汉。
“是啊，豹子和二愣也算好手了！”有人附和道，“就这么没了”
“是啊，连窝都没来及挪，这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杀了！”
马贼头子一拍大腿，吆喝道：“那又怎样？就算是他娘有高手。浑身又能打几根钉，我看这狗屁商队我们杀的那些也没什么两样嘛！”
“这次不是死了两个兄弟了吗？”下首道：“娘的，今年那狗日的凉州都尉戚志行来了以后，兄弟们就没顺过！”
贼首一愣，又想到那两个死掉的兄弟，装模作样的嚎叫：“我可怜的兄弟啊，等着哥哥们给你们报仇！”
心里却在暗暗思量：
狗娘养的，屋漏便逢连夜雨啊！这狗日的戚志行，打的老子们折了好多弟兄，到如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这世道，没个靠山看来是不成了。
抬头揉揉干涩的眼角：“兄弟们，吃饱喝足，整队午夜出发。全部出动，剁了这伙狗日的商人，分了财货咱去投夜叉王。”
这次不用楚离做什么了，马贼喊杀喊打的声势在远处就已经惊动了放哨的护卫，一阵阵急速锣声敲响，响彻整个营地。
商队成员们纷纷被铜锣声惊醒。在混乱中，他们立即集结起来，迅速组成了防御。
这是一只约百十人的马贼队伍，带队的马贼头子抓起手边的牛角号，呜呜吹响。旋即，所有强盗一哄而上。或者骑马，或者步行，试探着接近喧嚣的的墩堡。
从衣着和兵器上看，这就是一帮普通强盗。可商队除了车队护卫队的十数人，其余的行商，都是一伙不折不扣的乌合之众。他们没有四下而逃的原因仅仅是怕死的更快。事已临头，无法避免。行商们全都拿起了武器，形形色色，弓、刀、盾、矛无一不全，在这陇西道上跑，谁还没两把吃饭的家伙什呢！
在大魏朝，兵器分为两类：一类准许私家据有，用以保护个人生命安全及家庭私有财产的弓、箭、刀、楯、短矛等五种短小轻型武器。实际上，弓和箭可以说是民间使用最广泛、最典型的武器，即使拥有不过用于自卫防身而已。
另一类则禁止私家存藏和制造，如甲、弩、矛、矟、具装等，称为禁兵器。弩射程远、威力大，矛、矟等长兵器杀伤力很大，一旦官府允许民间扩散，不法之人就有可能借此发动内乱，危害安全，从而危及统治。具装、旗幅等虽然不具备杀伤力，但是可以成为谋反谋叛的工具，所以大魏以法明文规定禁止私人拥有，违者严惩。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十成九的行商只想着保住自己的命与财货，如果确定可以跑掉，那他们最优先的选择一定是逃跑。这就导致，如果能将来袭者阻挡在墩堡之外，也许士气还能保持不溃逃。一旦被敌人跳进营垒贴身近战，非立刻炸了营不可。
楚离持剑静静地站在列成圆阵的马车旁，事实上，以他现在的实力，倚靠地形优势，将对面的马贼斩杀大半也并非难事。
只是他不觉得出这个风头是有意义的。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而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得益于通往西域的这条“丝绸之路”的开通，大魏除大量出口丝绸之外，还输出铁器、瓷器、漆器等精美物品，而西域也是通过此路输入中原贵重的毛织品、玻璃、宝石、香料等，特别还有从大宛输入的汗血马。
这往来的商品利润可达数十倍。这便是商人们拿命在这条道路上跑商的理由了。
大魏朝强大的武力打通了整个西域，并几乎占据了这条西域之路周边的所有城池，并仍在向前扩张。但草原太广阔了，她天生就是游牧民族的家园，大魏铁骑可以击败他们，甚至屠灭几个强盛的部族，但却无法统治他们，即使占领广袤的土地，也无法长期占有，最后只能放弃，被新的部族占领。而以强者为尊的游牧民族，总会在广阔无边的草原上重新孕育、融合出强大的部族。
这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两种文明形式的对抗，几乎无解。
当西落的日头挂到远方的山头上时，商队堪堪到达了行至一座废弃的墩堡，商队头领康永安很有经验，这条路他走了至少十数次，但这次不同，陇右乱起来了，这意味着很多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于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马牵到高坡上栓好！”
“马车首尾相接，对，沿着那个缺口！”
“护卫队！分组探查地形，老地方放哨，今晚轮流守夜！”
康永安眉宇上有些焦躁，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安置着商队扎营。
行商们搭帐的搭帐，喂马的喂马，造饭的造饭，井然有序。
夜幕渐渐降临，大地逐渐被黑暗所覆盖，在这漆黑的夜晚里，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遥远的守护者。月亮也隐约地露出了她的颜容，洒下一缕柔光，将一切映照得朦胧而神秘。
楚离掀开帐帘，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北地向来昼夜温差极大，这节气，正午时，烈日像要把人晒掉一层皮，傍晚时，却是冰凉透骨的寒意。
黑暗中，人的感觉也变得敏锐起来。每一个声音都倍感清晰，他轻步几个飞跃便来到了围墙的豁口处，静静地向黑暗中凝视。
楚离感觉到马贼的探子就在沙漠的边缘潜伏着，眼睛紧盯着墩堡内商队的一举一动。这些马贼精通沙漠的地势，潜行而来。外面的哨岗还未探查到危险，他们也露宿在隐蔽的地点，而且在数十步的地方燃了篝火，伪造了哨点。
楚离犹豫了一下，既然无法避免，何不将此事挑明。于是悄然翻身滑出土墙，一闪而过，遁入了黑暗里。
一会功夫后，楚离已悄无声息的绕到了马贼探子的身后，剑光轻轻一点，接着一闪，两个马匪便失去了力气，在地上无力的挣扎，血像风吹的丝丝声流淌，片刻，寂静无声。
他翻了翻马贼身上的东西，拿起一个掉落在地上的桑木弓和箭囊悄然离去。
但这似乎没能打消马贼劫掠的决心，两个探子的被杀，让他们认为商队已经做好了准备，于是他们打算选择强攻。
接天雪峰老虎口内一处僻静的山洞内：“娘的，这群腌臜行商，敢杀老子的弟兄，要让老子捉到，老子一个个剁死他们……”
山洞不算很大，因为他们是强盗、不是反贼。他们走的少而精的路数，只有五六十个亡命之徒为主，还有几十个是过不下去日子，拉帮结伙才入行的新手。
“老大，看来这班行商不好对付啊”
说话的是个裹着羊皮袄子，满脸匪气的中年壮汉。
“是啊，豹子和二愣也算好手了！”有人附和道，“就这么没了”
“是啊，连窝都没来及挪，这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杀了！”
马贼头子一拍大腿，吆喝道：“那又怎样？就算是他娘有高手。浑身又能打几根钉，我看这狗屁商队我们杀的那些也没什么两样嘛！”
“这次不是死了两个兄弟了吗？”下首道：“娘的，今年那狗日的凉州都尉戚志行来了以后，兄弟们就没顺过！”
贼首一愣，又想到那两个死掉的兄弟，装模作样的嚎叫：“我可怜的兄弟啊，等着哥哥们给你们报仇！”
心里却在暗暗思量：
狗娘养的，屋漏便逢连夜雨啊！这狗日的戚志行，打的老子们折了好多弟兄，到如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这世道，没个靠山看来是不成了。
抬头揉揉干涩的眼角：“兄弟们，吃饱喝足，整队午夜出发。全部出动，剁了这伙狗日的商人，分了财货咱去投夜叉王。”
这次不用楚离做什么了，马贼喊杀喊打的声势在远处就已经惊动了放哨的护卫，一阵阵急速锣声敲响，响彻整个营地。
商队成员们纷纷被铜锣声惊醒。在混乱中，他们立即集结起来，迅速组成了防御。
这是一只约百十人的马贼队伍，带队的马贼头子抓起手边的牛角号，呜呜吹响。旋即，所有强盗一哄而上。或者骑马，或者步行，试探着接近喧嚣的的墩堡。
从衣着和兵器上看，这就是一帮普通强盗。可商队除了车队护卫队的十数人，其余的行商，都是一伙不折不扣的乌合之众。他们没有四下而逃的原因仅仅是怕死的更快。事已临头，无法避免。行商们全都拿起了武器，形形色色，弓、刀、盾、矛无一不全，在这陇西道上跑，谁还没两把吃饭的家伙什呢！
在大魏朝，兵器分为两类：一类准许私家据有，用以保护个人生命安全及家庭私有财产的弓、箭、刀、楯、短矛等五种短小轻型武器。实际上，弓和箭可以说是民间使用最广泛、最典型的武器，即使拥有不过用于自卫防身而已。
另一类则禁止私家存藏和制造，如甲、弩、矛、矟、具装等，称为禁兵器。弩射程远、威力大，矛、矟等长兵器杀伤力很大，一旦官府允许民间扩散，不法之人就有可能借此发动内乱，危害安全，从而危及统治。具装、旗幅等虽然不具备杀伤力，但是可以成为谋反谋叛的工具，所以大魏以法明文规定禁止私人拥有，违者严惩。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十成九的行商只想着保住自己的命与财货，如果确定可以跑掉，那他们最优先的选择一定是逃跑。这就导致，如果能将来袭者阻挡在墩堡之外，也许士气还能保持不溃逃。一旦被敌人跳进营垒贴身近战，非立刻炸了营不可。
楚离持剑静静地站在列成圆阵的马车旁，事实上，以他现在的实力，倚靠地形优势，将对面的马贼斩杀大半也并非难事。
只是他不觉得出这个风头是有意义的。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而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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