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道路
艾尔莎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从城寨大厅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内，眼前意外地出现了不是切斯特，而是伊莱恩的身影。
“你醒了。”他说，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待在角落的修尔，轻叹一声：“我已经从切斯特先生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火之烙印只不过会燃烧烙印者的灵魂，可我有灵魂之火，能够减轻这种燃烧对灵魂的损害。”艾尔莎简单解释道，看上去并不在意：“这是哪里？”
“这是……我在祝火村的家，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们已经从那座叛教者城寨回到了村子里。”伊莱恩的表情有些僵硬，下意识移开了注视着眼前修女的视线，“希望你不要介意......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到艾琳的房间......”
艾尔莎不知道眼前少年为什么要说这些意义不明的话，忍不住打断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说，活下来的村民们，这个村子，还有叛教者？”
伊莱恩微微一愣，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上去又恢复了正常，思考了一会后向艾尔莎讲述道：
“被关在上层的村民都没事，艾琳也醒过来了，除了我和她之外……没有人患上失心病。
“叛教者抢走了村子里大部分的物资，吃的东西是个问题，所幸我们还有足够的圣灵石储备，至少能度过接下来的夜晚。
“我们检查了地牢内，被关在下层的村民们都没能活下来......其他人都很伤心，我......不想多说什么，只好到这里来。
“至于叛教者，大部分叛教者都死在了伯格的审判仪式上，还有一小部分就我所知，在很早之前就离开了城寨，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们将那座城寨里还剩下的东西拿了回来，包括叛教者的武器、防具......虽然不多，但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
“这就是如今村子里的情况，谈不上多好，但至少......我们都活了下来。”
一口气说完这些，伊莱恩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是啊，至少我们都活下来了，这就是最好的消息。”听完他的讲述，艾尔莎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向他露出笑容：
“那你呢，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是打算离开村子，继续以前的生活，还是留下，和那些依然对你抱有或多或少敌意的村民待在一起？”
“当然是——”伊莱恩张了张嘴，注意到眼前少女殷切的目光，又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低下头：“......我打算留下。”
“哦？”艾尔莎眨了眨眼，凑上前去，像是对少年此刻的反应感到好奇。
可伊莱恩却好像被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缩：“尽、尽管他们还对我抱有敌意，我也不会奢求他们的原谅，可是......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他咬了咬牙，直起身子看向艾尔莎，神情坚定：“我会向他们证明，叛教者和圣灵教会都是错的，在如今这个时代，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路呢？”艾尔莎理所当然地说。
“属于……我自己的路？”
“嗯……”艾尔莎沉吟了一会，边想边道：“建立属于你的教会，制定属于你的教义，然后招募那些认同你理念的人，一起为活下去而努力……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那，我们要信仰什么呢？”伊莱恩完全被她太过大胆的想法震住了。
“当然是自己呀！”艾尔莎被眼前少年的反应逗乐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是都说了嘛，要向他们证明，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那不信仰自己还能信仰什么呢？”
“……没有神明？”
“谁说信仰的只能是神明？”艾尔莎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注视着眼前仍有些犹豫的少年，无比认真地说：
“听我说伊莱恩，我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过虚无缥缈的神明，一直以来靠的都是自己。
“当我唯一一次向神明祈祷，换来的却是圣火修道院的覆灭，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所谓神明，那祂也早就将我们都抛弃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伊莱恩，靠信仰自己走下去吧，就像你一直在做的那样，或许你真的可以带领那些认同你理念的人，走出一条属于这个时代的正确的路。”
伊莱恩被眼前少女的话深深吸引住了。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那些依旧坚信圣火可以重燃的圣灵教徒，也想到了那些妄图颠覆、背叛一切的叛教者。
对于前者，他不得不承认，圣火即便熄灭，也依旧在每一个曾目睹其光辉的人心中燃烧，以至于让他们宁愿抱着过去的信仰苟延残喘，也不愿为了生存做出改变。
而对于后者，他曾打算认同他们颠覆旧秩序的理念，可知晓了火之烙印的真相后，他才明白，这些叛教者不过是想将整个艾兰德化为他们的猎场，在这场无止境的杀戮中不断向上攀登，直到成为站在顶端的最后一人。
没有哪一方可以真正做到让绝大多数人在这个魔物横行的黑暗时代活下来，他们都只想着自己。
那属于我的路呢？
不依靠对圣火的信仰，也不借助火之烙印的力量，而是为了那个每每想到便能让心灵感到炽热的目标，把它当做新的信仰，去燃起属于自己的灵魂之火？
伊莱恩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不算清晰，甚至只是一个模糊的念头，可其中直指核心的理念却足以让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叛教”，他想，这才是对圣火最彻底的亵渎。
“我明白了，艾尔莎。”伊莱恩激动地说，目光闪烁，“我会去做的……虽然现在的我还不太清楚该怎么做，可我会去思考，去尝试，直到找到那条真正正确的路。”
说完，他又带着期盼地看向她：“你……”
“那就好。”艾尔莎微微一笑，故意没让伊莱恩继续说下去，“既然这样，我也该离开了。”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想说什么，可她不能留下，尽管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修尔身上寄宿着的圣火火种会不断引来魔物，这会让这个本就脆弱的村子遭受灭顶之灾，就是为了村民们的安全着想，她也不能留下。
更何况，她还需要去找到罗蕾塔……一念至此，艾尔莎只觉得自己本已经麻木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样啊……”伊莱恩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望着眼前少女正要离去的背影，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等等，艾尔莎！”
艾尔莎有些疑惑地回过头。
“有一个人，我想你应该去见见她。”伊莱恩看向她，“她是地牢内唯一活下来的神职人员，和你一样，也是来自圣火修道院的修女。”
……
艾尔莎撞开客厅的门，从这间位于祝火村边缘的老旧屋子里冲了出去，头上的布饰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可她无暇去管，仍由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喂，艾尔莎！”
伊莱恩跟在她身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布饰，望着已经远去的少女背影，目瞪口呆。
这不修边幅的样子是一位来自圣火修道院的修女该有的吗？
他摇了摇头，看到修尔的身影从自己身边掠过，也跟着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艾尔莎听到了他的呼喊，只是继续加快脚步向前冲去，她心急如焚，紧张与期盼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是她......一定是她......
她在心中哽咽，泪水模糊视线，被她用袖子粗暴地拭去。
很快，村子里那座破败教堂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
“圣、圣女大人？！”
正在教堂外清理杂物的村民们一脸错愕地注视着眼前风风火火赶来的少女，还没来得及向她询问发生了什么，就已经看到她推开门朝教堂内冲了进去。
教堂内同样有不少人，都在从事着教堂内部的清洁和修缮，此刻看到有人跑了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朝这位狼狈的修女投去讶异的目光。
不是她......也不是她......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艾尔莎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可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切斯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尔莎小姐？你没事吧？”
“修女嬷嬷，切斯特先生。”在场的村民看到来人之后纷纷向他们问好。
而听到“修女嬷嬷”四个字，艾尔莎一怔，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陌生而又熟悉的灵魂之火波动，颤抖着转过身去。
“我看到你很着急地跑了进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切斯特走上前来，关切地问，“忘了告诉你了，我和法尔科正在这位修女嬷嬷地帮助下，清理那些上次战斗后剩下的魔化村民的尸体呢。”
艾尔莎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切斯特，落在了他身后那位身着灰白长袍，佝偻着身子，眼部缠着一圈布条的盲眼的老修女上面。
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泪水从眼眶决堤。
“啊呀，是艾尔莎吗？”盲眼的老修女似乎认出了她的声音，脸上顿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不要哭，过来让嬷嬷看看，我的小艾莎变成什么样啦？”
“修女嬷嬷......”艾尔莎哭着叫出了老修女的名字，忍不住走上前去扑进对方的怀中，一如十年前被她从难民堆里找出，带到圣火修道院里的那个夜晚。
“你醒了。”他说，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待在角落的修尔，轻叹一声：“我已经从切斯特先生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火之烙印只不过会燃烧烙印者的灵魂，可我有灵魂之火，能够减轻这种燃烧对灵魂的损害。”艾尔莎简单解释道，看上去并不在意：“这是哪里？”
“这是……我在祝火村的家，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们已经从那座叛教者城寨回到了村子里。”伊莱恩的表情有些僵硬，下意识移开了注视着眼前修女的视线，“希望你不要介意......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到艾琳的房间......”
艾尔莎不知道眼前少年为什么要说这些意义不明的话，忍不住打断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说，活下来的村民们，这个村子，还有叛教者？”
伊莱恩微微一愣，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上去又恢复了正常，思考了一会后向艾尔莎讲述道：
“被关在上层的村民都没事，艾琳也醒过来了，除了我和她之外……没有人患上失心病。
“叛教者抢走了村子里大部分的物资，吃的东西是个问题，所幸我们还有足够的圣灵石储备，至少能度过接下来的夜晚。
“我们检查了地牢内，被关在下层的村民们都没能活下来......其他人都很伤心，我......不想多说什么，只好到这里来。
“至于叛教者，大部分叛教者都死在了伯格的审判仪式上，还有一小部分就我所知，在很早之前就离开了城寨，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们将那座城寨里还剩下的东西拿了回来，包括叛教者的武器、防具......虽然不多，但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
“这就是如今村子里的情况，谈不上多好，但至少......我们都活了下来。”
一口气说完这些，伊莱恩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是啊，至少我们都活下来了，这就是最好的消息。”听完他的讲述，艾尔莎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向他露出笑容：
“那你呢，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是打算离开村子，继续以前的生活，还是留下，和那些依然对你抱有或多或少敌意的村民待在一起？”
“当然是——”伊莱恩张了张嘴，注意到眼前少女殷切的目光，又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低下头：“......我打算留下。”
“哦？”艾尔莎眨了眨眼，凑上前去，像是对少年此刻的反应感到好奇。
可伊莱恩却好像被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缩：“尽、尽管他们还对我抱有敌意，我也不会奢求他们的原谅，可是......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他咬了咬牙，直起身子看向艾尔莎，神情坚定：“我会向他们证明，叛教者和圣灵教会都是错的，在如今这个时代，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路呢？”艾尔莎理所当然地说。
“属于……我自己的路？”
“嗯……”艾尔莎沉吟了一会，边想边道：“建立属于你的教会，制定属于你的教义，然后招募那些认同你理念的人，一起为活下去而努力……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那，我们要信仰什么呢？”伊莱恩完全被她太过大胆的想法震住了。
“当然是自己呀！”艾尔莎被眼前少年的反应逗乐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是都说了嘛，要向他们证明，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那不信仰自己还能信仰什么呢？”
“……没有神明？”
“谁说信仰的只能是神明？”艾尔莎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注视着眼前仍有些犹豫的少年，无比认真地说：
“听我说伊莱恩，我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过虚无缥缈的神明，一直以来靠的都是自己。
“当我唯一一次向神明祈祷，换来的却是圣火修道院的覆灭，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所谓神明，那祂也早就将我们都抛弃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伊莱恩，靠信仰自己走下去吧，就像你一直在做的那样，或许你真的可以带领那些认同你理念的人，走出一条属于这个时代的正确的路。”
伊莱恩被眼前少女的话深深吸引住了。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那些依旧坚信圣火可以重燃的圣灵教徒，也想到了那些妄图颠覆、背叛一切的叛教者。
对于前者，他不得不承认，圣火即便熄灭，也依旧在每一个曾目睹其光辉的人心中燃烧，以至于让他们宁愿抱着过去的信仰苟延残喘，也不愿为了生存做出改变。
而对于后者，他曾打算认同他们颠覆旧秩序的理念，可知晓了火之烙印的真相后，他才明白，这些叛教者不过是想将整个艾兰德化为他们的猎场，在这场无止境的杀戮中不断向上攀登，直到成为站在顶端的最后一人。
没有哪一方可以真正做到让绝大多数人在这个魔物横行的黑暗时代活下来，他们都只想着自己。
那属于我的路呢？
不依靠对圣火的信仰，也不借助火之烙印的力量，而是为了那个每每想到便能让心灵感到炽热的目标，把它当做新的信仰，去燃起属于自己的灵魂之火？
伊莱恩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不算清晰，甚至只是一个模糊的念头，可其中直指核心的理念却足以让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叛教”，他想，这才是对圣火最彻底的亵渎。
“我明白了，艾尔莎。”伊莱恩激动地说，目光闪烁，“我会去做的……虽然现在的我还不太清楚该怎么做，可我会去思考，去尝试，直到找到那条真正正确的路。”
说完，他又带着期盼地看向她：“你……”
“那就好。”艾尔莎微微一笑，故意没让伊莱恩继续说下去，“既然这样，我也该离开了。”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想说什么，可她不能留下，尽管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修尔身上寄宿着的圣火火种会不断引来魔物，这会让这个本就脆弱的村子遭受灭顶之灾，就是为了村民们的安全着想，她也不能留下。
更何况，她还需要去找到罗蕾塔……一念至此，艾尔莎只觉得自己本已经麻木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样啊……”伊莱恩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望着眼前少女正要离去的背影，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等等，艾尔莎！”
艾尔莎有些疑惑地回过头。
“有一个人，我想你应该去见见她。”伊莱恩看向她，“她是地牢内唯一活下来的神职人员，和你一样，也是来自圣火修道院的修女。”
……
艾尔莎撞开客厅的门，从这间位于祝火村边缘的老旧屋子里冲了出去，头上的布饰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可她无暇去管，仍由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喂，艾尔莎！”
伊莱恩跟在她身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布饰，望着已经远去的少女背影，目瞪口呆。
这不修边幅的样子是一位来自圣火修道院的修女该有的吗？
他摇了摇头，看到修尔的身影从自己身边掠过，也跟着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艾尔莎听到了他的呼喊，只是继续加快脚步向前冲去，她心急如焚，紧张与期盼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是她......一定是她......
她在心中哽咽，泪水模糊视线，被她用袖子粗暴地拭去。
很快，村子里那座破败教堂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
“圣、圣女大人？！”
正在教堂外清理杂物的村民们一脸错愕地注视着眼前风风火火赶来的少女，还没来得及向她询问发生了什么，就已经看到她推开门朝教堂内冲了进去。
教堂内同样有不少人，都在从事着教堂内部的清洁和修缮，此刻看到有人跑了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朝这位狼狈的修女投去讶异的目光。
不是她......也不是她......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艾尔莎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可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切斯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尔莎小姐？你没事吧？”
“修女嬷嬷，切斯特先生。”在场的村民看到来人之后纷纷向他们问好。
而听到“修女嬷嬷”四个字，艾尔莎一怔，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陌生而又熟悉的灵魂之火波动，颤抖着转过身去。
“我看到你很着急地跑了进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切斯特走上前来，关切地问，“忘了告诉你了，我和法尔科正在这位修女嬷嬷地帮助下，清理那些上次战斗后剩下的魔化村民的尸体呢。”
艾尔莎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切斯特，落在了他身后那位身着灰白长袍，佝偻着身子，眼部缠着一圈布条的盲眼的老修女上面。
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泪水从眼眶决堤。
“啊呀，是艾尔莎吗？”盲眼的老修女似乎认出了她的声音，脸上顿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不要哭，过来让嬷嬷看看，我的小艾莎变成什么样啦？”
“修女嬷嬷......”艾尔莎哭着叫出了老修女的名字，忍不住走上前去扑进对方的怀中，一如十年前被她从难民堆里找出，带到圣火修道院里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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