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黑山老妖（三）

    是的，我可耻地当了逃兵，虽然这并非我的本意。在开战前，我本来幻想着自己能杀敌报国，一往无前，最好能立个战功之类的光宗耀祖，最差也要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时的我正是年少冲动，满腔的热血，期待着无限的可能，憧憬着自己能手握一切。

    但是呢，我现在居然当了逃兵。我只看见黑压压的一帮自己人挤在一起，个个慌不择路，平日里的骄横、威风统统去见了鬼。我们被裹挟在人群中，就像待宰的羔羊，被敌人屠戮着，驱赶着......应该说我和小顺子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我们总算是逃了出来。随着鬼哭狼嚎的杀喊声渐渐低了下去，我们一颗恐惧的心灵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我们一路上也跌了好几个跟头，但好在并无大碍。刘队长早已不见了踪影，唉，我们现在该到哪里去呢？

    我和小顺子相视苦笑一声。“大旺哥，我们回老家吧。”小顺子抹了一把被烟火熏黑的脸庞。

    我眉头一紧，知道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因为平日里刘队长就教导我们，要我们奋勇杀敌，绝不能临阵脱逃。否则就要军法处置，是要砍脑袋的。我虽然也想报国，但可不想就这么再跑回去被砍掉脑袋。毕竟我还很年轻，我还没有娶媳妇生几个小崽子，要是就这么完蛋了，实在是让我不愿意的。

    没办法，我和小顺子继续商议着回老家的打算。因为担心被人发现我们是逃兵，我们就脱掉了军衣，计划着先走小道，等过了这一地界，再从大路走。我们走着走着，拐进了一道山坳。接下来，我们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声，这声音在空旷的山林中显得特别的诡异和瘆人。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便不顾小顺子的阻拦想顺着声音的方向去看个究竟。小顺子也没法子，只能跟着我，朝着声音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接下来，我看到了超级变态的一幕。

    四个上身赤裸的男子被抽得血淋淋的，跪在地上，一边爬一边用手在地上挖坑。旁边站立着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女子，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看不清容貌。旁边还有一顶轿子，虽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人物，但从这轿子的华丽外形来看，其主人绝不是一般人物。可能是嫌那几名男子挖坑太慢。稍不留神，那几名女子手中的皮鞭便用力挥下，直抽的那些男人个个杀猪一般惨叫。太可怕了，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人。虽然我并不知道那几名男子究竟犯了什么过错，要遭受此种境遇，但就算是他们犯了过错需要挖坑，至少也要给他们铁锹之类的工具吧。

    那些男人虽不时遭受皮鞭之苦，但个个温顺之极，畏畏缩缩，显然是受到了非人的待遇，致使受到极大的创伤而不敢反抗。

    “挖好了没有啊？”轿子里传来一声公鸭叫是的嗓音。没错，就是那种很粗很粗的音质，但我听得出来，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而且，这名女子的年纪应该不大。

    “要是还没挖好，把他们几个给我剁了喂狗。”轿子里继续发出低哑的声音。

    那几个男子显然因为这句话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立马磕头如捣蒜，嘴里不住声地喊道：“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

    我不禁诧异，这轿子中坐的究竟是谁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