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好活着

    宇文衷不再理会，向府内叫了一声：“章家嫂子可还好？我宇文衷来了。”

    墙内一阵欢呼，宇文衷飞身跃过围困章府的翔阳士卒头顶，落入府内。

    狄清云调笑道：“好轻功啊好轻功，去送死也这般潇洒迅速。”

    章府内聚集了不下百名士卒，有府内卫兵，也有被打散了来此寻找主将的。所幸府外敌军只是包围，并未强攻，章志中之妻吴氏和六岁的儿子虽然颇受惊吓，脸色惨白，但无大碍。

    吴氏见宇文衷浑身浴血孤自前来，料想丈夫已遭不测，不过仍要亲耳听到才甘心：“少城主，我听说是翔阳城的人来攻打我们，不是刚刚答应联姻吗？志中去支援东门，敌兵势大，现在。。。怎么样了？”

    宇文衷道：“翔阳城垂涎我辉洲丝织机已久，借口城主澹台彻府内惨案是辉洲所为，发兵入侵，现在。。。城已经破了。”

    吴氏追问道：“我是问。。。志中怎么样了？他是已经。。。”说着泪水滚滚而下，宇文衷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要的答案。

    宇文衷哽咽道：“东门守城儿郎，已全部战死。章将军为救我逃离，也壮烈。。。”

    捐躯二字还未出口，吴氏踉跄几步，几欲摔倒，儿子章海量连忙扶住，他人小力微，却不甘示弱，听闻到父亲死讯，如五雷轰顶，仍强忍不哭。

    宇文衷稳住心神，坚声道：“嫂子，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他们所要的不过我辉洲的港口和丝织技艺，不会多伤无辜，大不了我一命换一命，无论如何也要把海量救出去。”

    章海量挣脱母亲的手，向墙外叉腰怒骂道：“外面这些王八蛋，我艹你们祖宗，我爹章志中给你们杀了，我是不怕死的，老子若是能长大，也要一个一个把你们全都杀光。”

    大家被章海量悍勇之气所激，直欲打开府们冲出去拼个鱼死网破，墙外狄清云慢悠悠说道：“章将军虎父龙子，可喜可贺，只可惜，等明晨三通鼓响，就再也长不大了。但。。。宇文衷若是肯和我家二小姐婚配，继任这辉洲城主，你们便是得救了，非但得救，兵卒还可以加入我骑兵营，征战四方建功立业，这辉洲城也还依然是宇文家的辉洲城。宇文衷，你若是想救人，可得赶快了，莫要让全城的兵卒为你陪葬。你现在出来，和我一起巡城，那些负隅顽抗的或可活命。”

    宇文衷长叹一声，高呼道：“澹台彻，我何德何能，蒙受你如此手段，你不杀我，可与杀我何异，你不杀我，来日我也要杀你。狄清云，我答应你了。”

    围绕在宇文衷周围的士卒都惨呼了一声：“少城主。。。”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宇文衷道：“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你们都是我辉洲的好士兵，好百姓，都好好活着。我也好好活着，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可是奇英第一的大美女，你们该为我高兴。”

    宇文衷打开府门，狄清云已经备好了两匹快马在门口等候，见宇文衷出来，便踏上马镫，准备翻身上马。宇文衷嫌他太慢，直接跳上马背，右手执缰，左手去抓他手臂，将他提起，放在另一匹马上，再抓过缰绳，一齐攥在右手里，猛踢一脚马腹，两马一齐窜出。

    狄清云知道他心急如焚，也不以为意，任由两马并驰。一路上流血飘戟、尸相枕藉，亡者多是辉洲士卒。宇文衷脸色铁青，纵马越来越快，狄清云心里害怕，去握他执缰的手：“你不要太急，这样莽莽撞撞，让人以为你绑架了我，给你一箭，你还怎样救人。”

    宇文衷只是一味纵马飞奔，毫不理会，远远望见一圈翔阳骑士正在围攻辉洲士卒，后者阵容严整死战不退，原来是为掩护满地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