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化学之王
卯石营，内堂。
姜守诚悠哉喝茶，看了眼桌上摆着的漏壶。
还有三刻。
他又抬头看了眼月色，心中暗道，看来还是得斩。
索性放下茶杯，唤来甲兵：“去把人给我……”
“都尉都尉！”
一名甲兵小跑着奔入内堂，气喘吁吁地禀报：“启禀都尉，死囚钱不举称已破案，请您去现场观摩。”
“现场观摩？！”
姜守诚骤然大惊：“观摩什么？”
甲兵低头答道：“某也不知，只见钱不举找刘寺丞要了苦卤，还有几个木桶，外加从县衙里借来几袋面粉，以及各种零散杂物。”
“嗯？？”
姜守诚一个头比两个大，单听这么多物件，若不是查案，他还以为是要搞宵夜。
想到这，他啧了一声，冷笑道：“本将倒要看看，此獠能玩什么把戏。”
他又看向身旁甲兵：“你且将刀洗净，若有异动，抽刀便斩。”
“喏！”
……
不多时，姜守诚携一众甲兵来到营中，远远就瞧见钱不举盘腿坐地，面朝一堆杂物，不停摆弄。
身旁还坐着大理寺丞刘义康，俩人一唱一和似的，同时左转头，同时右转头。
“贼娘惹！搞什么名堂？”
姜守诚立时恼怒，紧了紧山文甲的护腕，大步走到近前，本想质问钱不举，却脸色一变。
只见，钱不举怀里捧着一颗硕大的南瓜，用勺子不停㧟动，往嘴里塞的满满当当。
刘寺丞也一样，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而那南瓜上还冒着热气，显然刚刚蒸熟不久。
“你这厮……”
姜守诚刚想发怒，钱不举反倒抢先手指月亮：“都尉，还有两刻，咱们可有言在先。”
身为四品武将的姜守诚，虽然不悦，但还是强忍住抽刀砍人的冲动，问道：“你二人，在耍什么鬼把戏？”
说话间，钱不举已然吃完一颗南瓜，他拍拍手，恢复了诸多力气，缓缓起身。
随之拿出一颗黑色的石头，递到姜守诚面前：“都尉，此乃墨石，也称‘电石’。”
姜守诚虽粗狂武人，文化不精，但电石他还是认识的，毕竟常年跟在“安西都护大将军”——盖家运身边，他亲眼见过盖将军将墨石捣成粉，再与其他物质掺入墨中，以增色泽。
他继而眉头大皱：“胆敢暗讽本将不通文墨？”
“不不不，都尉别误会。”
钱不举赶忙解释：“电石虽常用作给墨水增黑，但它还有另一个用处。”
“什么用处？”姜守诚问。
二人说话间，刘寺丞恰好也吃完南瓜，抹了抹嘴，将南瓜摆到爆炸点正中央。
他自从听到钱不举说，想从黄源县衙借几颗南瓜，就觉得此人大放厥词。
毕竟在刘义康的认知里，你破案，关南瓜什么事？
但钱不举以死相求，他也只得同意，便让仆僮连夜去敲县太爷的门。
吓的县令还以为大理寺丞想查旧账，当听到只是要一些南瓜，以及墨石之类的日用品，他才把准备好的银子又塞了回去。
“至于电石还有什么用处，都尉一瞧便知。”
钱不举亦步亦趋的走到南瓜旁，将电石放入掏空的南瓜中，又拿起水桶，将水灌入。
且听“滋滋”几声轻响，众人虽不见有何异变，空气中却飘出一股刺鼻味道。
姜守诚鼻腔耸动：“什么味儿，嫩地难闻？！”
钱不举笑道：“此乃‘乙炔’。”
“乙炔？”
不光姜守诚，连带着在场所有人，都楞了。
乙炔为何物啊？
便是纵观整个大理寺案牍库，也从未登记过此等异物啊？
刘寺丞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静等下文。
钱不举不敢怠慢，忙从杂物中拿出一块圆饼。
当他提起来，姜守诚才看清，竟是一块南瓜盖。
便是将南瓜切开一个大圆口，吃净其中的南瓜瓤，再把切开的盖子，给盖回去。
这一番操作，搞得众人愈发迷惑。
反观钱不举，始终胸有成竹，他掐着手指，大概估算了时间，约莫一分钟后，朝身旁甲兵道：
“兵爷，劳烦借个火折子。”
那甲兵率先看向姜守诚，见后者点头，他掏出火折子递给钱不举。
“呼呼~”
钱不举吹燃火折子，然后伸长了胳膊，将火折子靠近南瓜盖的缝隙处。
就在所有人全神贯注，不知所云的下一刻。
“嘭！”
一声巨响，如闷雷般划破夜空。
伴随一股灼眼火光，那充满乙炔的去瓤南瓜，竟被炸的粉碎。
跟着钱不举吃了整整一颗南瓜的刘寺丞，呆了。
俩眼瞪的比铜铃还大的姜守诚，也呆了。
而那些没读过几年书，只知道都尉让我砍人我便砍人，都尉让我骑人我便骑人的甲兵。
也呆了。
“这这……”
刘义康率先反应过来，指着碎了满地的南瓜说道：“难不成，当夜爆炸，竟是因此物而起？！”
但转念一想，又摇头道：“不对，南瓜爆炸之威虽惊厥于耳，但要想引爆一整座粮仓……”
钱不举眉梢一扬，右手提起《转运录》：“可若是一百颗呢？”
“怎，怎么可能？！”
虽然万般不信，然而《转运录》中所记“去瓤南瓜”，实实在在是一百颗。
再加上钱不举当日值守粮仓，以及受伤卯夫之口供，此数只怕更多，而绝不会更少。
姜守诚在短暂错愕后，很快提出了异见：“不对。”
钱不举追问：“敢问都尉，哪里不对？”
“即便真是南瓜引爆粮仓，可是火源从何而来？”
这话一出口，刘寺丞当即恍然：
“对啊！粮仓本身便有‘守仓符’阵法守护，若有火焰靠近其结界范围，则当场熄灭。”
刘寺丞又指着《转运录》：“再加辎重转运之搜身制，尔等在交接辎重时，便会提前搜身，若是有人携带火器，则必然搜出。”
最后，他环视爆炸现场：“本官在前日已查明，爆炸绝非高品修士引发，因‘守仓符’防的不止走水隐患，亦是针对火源和术法，形成防御结界，无论火源或术法，一旦靠近范围，则立即失效！”
“还有一点。”姜守诚揉着下巴，做出补充：“这南瓜再多，即使有两百颗，要说烧毁粮草，我还信。可要想炸毁整座砖石垒砌的粮仓，怎么看都有所不力吧？”
随着二人联合质疑，所有人再次望向钱不举。
“二位说的没错，的确非火引燃，也无高手隔空摧毁。因为。”
钱不举拿起地上的另一个物件，与姜守诚直直对视：“这根本就不是因火燃爆！”
“休得放肆！”
刘义康第一个不同意，他急声道：“本官在大理寺折狱十年，经手的走水案，没有五十起也有三十起，其中不乏爆炸案。”
他又拿起火折子，指给众人：“但无一例外，皆是因火燃爆，如火源靠近油罐，火源靠近硝粉，皆可燃爆，从未听闻爆炸不需要火，本官可提醒你，莫要因耍了一手傩戏，而信口开河！”
哎，跟古人聊科学，真特么费劲。
钱不举苦笑两声，环伺身前众人，问道：
“诸位，可否听闻过粉尘爆炸？”
粉尘爆炸？
刘寺丞与姜守诚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茫然。
“这粉尘爆炸，也被称作二级爆炸，具体原理为，若将面粉撒向火苗，则会由一颗颗粉尘传导热量，继而点燃一团粉尘。”
钱不举同时转身，抬手比划粮仓：“若处于一个密封环境中，点燃的热量无法散发，便会瞬间累积，从而发生难以预估的强烈燃爆。”
说话间，钱不举点燃一根蜡烛，又随手在面袋中，抓了一把白净面粉。
在刘寺丞与姜守诚的注视中，他顺势一挥。
只见一团白色粉雾，在落到火苗的一瞬间，轰地一声燃爆成一团火球，旋即炸散。
亲眼所见这一幕，似产生联想的刘寺丞，咽了口唾沫。
而姜守诚看着钱不举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凝重。
不过，钱不举心有预料，每当自己推理到关键环节，肯定会有个愣头青，配合似的插一嘴：
“那么问题来了！”
果不其然，身旁甲兵忍不住心中惊疑，突然问道：
“那不还是得用火吗？南瓜里的乙炔，得用火点燃，还有你说的这，这所谓的面粉爆炸，也要用火引燃，可是，既然两位上峰都说了，守仓符没有发动，那又如何来的火呢？”
钱不举长舒一口气，问的正好！
他搓搓双手，正准备要大显神威，揭晓最终谜底。
怎料姜守诚冷不丁追问：
“你这些把戏，是从何处学得？”
钱不举愣了一愣，心中吐槽：
从哪学的？
难不成要我告诉你，我是从飞机火箭满天飞的21世纪，穿越过来教你们这帮古人侦查破案，顺便给你们做化学物理实验的转世天才吗？
但他肯定不能说实话，而是随口说：
“跟着一个人学的。”
刘寺丞接上话茬：“此人姓甚名甚？”
钱不举没急着答话，而是弯下腰，用右手隔着布，拿起一块暗黄色卤冰。
再用左手捡起装满红砂的小袋子。
“他叫。”钱不举抬起头来，微微勾起嘴角：
“化学之王。”
姜守诚悠哉喝茶，看了眼桌上摆着的漏壶。
还有三刻。
他又抬头看了眼月色，心中暗道，看来还是得斩。
索性放下茶杯，唤来甲兵：“去把人给我……”
“都尉都尉！”
一名甲兵小跑着奔入内堂，气喘吁吁地禀报：“启禀都尉，死囚钱不举称已破案，请您去现场观摩。”
“现场观摩？！”
姜守诚骤然大惊：“观摩什么？”
甲兵低头答道：“某也不知，只见钱不举找刘寺丞要了苦卤，还有几个木桶，外加从县衙里借来几袋面粉，以及各种零散杂物。”
“嗯？？”
姜守诚一个头比两个大，单听这么多物件，若不是查案，他还以为是要搞宵夜。
想到这，他啧了一声，冷笑道：“本将倒要看看，此獠能玩什么把戏。”
他又看向身旁甲兵：“你且将刀洗净，若有异动，抽刀便斩。”
“喏！”
……
不多时，姜守诚携一众甲兵来到营中，远远就瞧见钱不举盘腿坐地，面朝一堆杂物，不停摆弄。
身旁还坐着大理寺丞刘义康，俩人一唱一和似的，同时左转头，同时右转头。
“贼娘惹！搞什么名堂？”
姜守诚立时恼怒，紧了紧山文甲的护腕，大步走到近前，本想质问钱不举，却脸色一变。
只见，钱不举怀里捧着一颗硕大的南瓜，用勺子不停㧟动，往嘴里塞的满满当当。
刘寺丞也一样，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而那南瓜上还冒着热气，显然刚刚蒸熟不久。
“你这厮……”
姜守诚刚想发怒，钱不举反倒抢先手指月亮：“都尉，还有两刻，咱们可有言在先。”
身为四品武将的姜守诚，虽然不悦，但还是强忍住抽刀砍人的冲动，问道：“你二人，在耍什么鬼把戏？”
说话间，钱不举已然吃完一颗南瓜，他拍拍手，恢复了诸多力气，缓缓起身。
随之拿出一颗黑色的石头，递到姜守诚面前：“都尉，此乃墨石，也称‘电石’。”
姜守诚虽粗狂武人，文化不精，但电石他还是认识的，毕竟常年跟在“安西都护大将军”——盖家运身边，他亲眼见过盖将军将墨石捣成粉，再与其他物质掺入墨中，以增色泽。
他继而眉头大皱：“胆敢暗讽本将不通文墨？”
“不不不，都尉别误会。”
钱不举赶忙解释：“电石虽常用作给墨水增黑，但它还有另一个用处。”
“什么用处？”姜守诚问。
二人说话间，刘寺丞恰好也吃完南瓜，抹了抹嘴，将南瓜摆到爆炸点正中央。
他自从听到钱不举说，想从黄源县衙借几颗南瓜，就觉得此人大放厥词。
毕竟在刘义康的认知里，你破案，关南瓜什么事？
但钱不举以死相求，他也只得同意，便让仆僮连夜去敲县太爷的门。
吓的县令还以为大理寺丞想查旧账，当听到只是要一些南瓜，以及墨石之类的日用品，他才把准备好的银子又塞了回去。
“至于电石还有什么用处，都尉一瞧便知。”
钱不举亦步亦趋的走到南瓜旁，将电石放入掏空的南瓜中，又拿起水桶，将水灌入。
且听“滋滋”几声轻响，众人虽不见有何异变，空气中却飘出一股刺鼻味道。
姜守诚鼻腔耸动：“什么味儿，嫩地难闻？！”
钱不举笑道：“此乃‘乙炔’。”
“乙炔？”
不光姜守诚，连带着在场所有人，都楞了。
乙炔为何物啊？
便是纵观整个大理寺案牍库，也从未登记过此等异物啊？
刘寺丞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静等下文。
钱不举不敢怠慢，忙从杂物中拿出一块圆饼。
当他提起来，姜守诚才看清，竟是一块南瓜盖。
便是将南瓜切开一个大圆口，吃净其中的南瓜瓤，再把切开的盖子，给盖回去。
这一番操作，搞得众人愈发迷惑。
反观钱不举，始终胸有成竹，他掐着手指，大概估算了时间，约莫一分钟后，朝身旁甲兵道：
“兵爷，劳烦借个火折子。”
那甲兵率先看向姜守诚，见后者点头，他掏出火折子递给钱不举。
“呼呼~”
钱不举吹燃火折子，然后伸长了胳膊，将火折子靠近南瓜盖的缝隙处。
就在所有人全神贯注，不知所云的下一刻。
“嘭！”
一声巨响，如闷雷般划破夜空。
伴随一股灼眼火光，那充满乙炔的去瓤南瓜，竟被炸的粉碎。
跟着钱不举吃了整整一颗南瓜的刘寺丞，呆了。
俩眼瞪的比铜铃还大的姜守诚，也呆了。
而那些没读过几年书，只知道都尉让我砍人我便砍人，都尉让我骑人我便骑人的甲兵。
也呆了。
“这这……”
刘义康率先反应过来，指着碎了满地的南瓜说道：“难不成，当夜爆炸，竟是因此物而起？！”
但转念一想，又摇头道：“不对，南瓜爆炸之威虽惊厥于耳，但要想引爆一整座粮仓……”
钱不举眉梢一扬，右手提起《转运录》：“可若是一百颗呢？”
“怎，怎么可能？！”
虽然万般不信，然而《转运录》中所记“去瓤南瓜”，实实在在是一百颗。
再加上钱不举当日值守粮仓，以及受伤卯夫之口供，此数只怕更多，而绝不会更少。
姜守诚在短暂错愕后，很快提出了异见：“不对。”
钱不举追问：“敢问都尉，哪里不对？”
“即便真是南瓜引爆粮仓，可是火源从何而来？”
这话一出口，刘寺丞当即恍然：
“对啊！粮仓本身便有‘守仓符’阵法守护，若有火焰靠近其结界范围，则当场熄灭。”
刘寺丞又指着《转运录》：“再加辎重转运之搜身制，尔等在交接辎重时，便会提前搜身，若是有人携带火器，则必然搜出。”
最后，他环视爆炸现场：“本官在前日已查明，爆炸绝非高品修士引发，因‘守仓符’防的不止走水隐患，亦是针对火源和术法，形成防御结界，无论火源或术法，一旦靠近范围，则立即失效！”
“还有一点。”姜守诚揉着下巴，做出补充：“这南瓜再多，即使有两百颗，要说烧毁粮草，我还信。可要想炸毁整座砖石垒砌的粮仓，怎么看都有所不力吧？”
随着二人联合质疑，所有人再次望向钱不举。
“二位说的没错，的确非火引燃，也无高手隔空摧毁。因为。”
钱不举拿起地上的另一个物件，与姜守诚直直对视：“这根本就不是因火燃爆！”
“休得放肆！”
刘义康第一个不同意，他急声道：“本官在大理寺折狱十年，经手的走水案，没有五十起也有三十起，其中不乏爆炸案。”
他又拿起火折子，指给众人：“但无一例外，皆是因火燃爆，如火源靠近油罐，火源靠近硝粉，皆可燃爆，从未听闻爆炸不需要火，本官可提醒你，莫要因耍了一手傩戏，而信口开河！”
哎，跟古人聊科学，真特么费劲。
钱不举苦笑两声，环伺身前众人，问道：
“诸位，可否听闻过粉尘爆炸？”
粉尘爆炸？
刘寺丞与姜守诚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茫然。
“这粉尘爆炸，也被称作二级爆炸，具体原理为，若将面粉撒向火苗，则会由一颗颗粉尘传导热量，继而点燃一团粉尘。”
钱不举同时转身，抬手比划粮仓：“若处于一个密封环境中，点燃的热量无法散发，便会瞬间累积，从而发生难以预估的强烈燃爆。”
说话间，钱不举点燃一根蜡烛，又随手在面袋中，抓了一把白净面粉。
在刘寺丞与姜守诚的注视中，他顺势一挥。
只见一团白色粉雾，在落到火苗的一瞬间，轰地一声燃爆成一团火球，旋即炸散。
亲眼所见这一幕，似产生联想的刘寺丞，咽了口唾沫。
而姜守诚看着钱不举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凝重。
不过，钱不举心有预料，每当自己推理到关键环节，肯定会有个愣头青，配合似的插一嘴：
“那么问题来了！”
果不其然，身旁甲兵忍不住心中惊疑，突然问道：
“那不还是得用火吗？南瓜里的乙炔，得用火点燃，还有你说的这，这所谓的面粉爆炸，也要用火引燃，可是，既然两位上峰都说了，守仓符没有发动，那又如何来的火呢？”
钱不举长舒一口气，问的正好！
他搓搓双手，正准备要大显神威，揭晓最终谜底。
怎料姜守诚冷不丁追问：
“你这些把戏，是从何处学得？”
钱不举愣了一愣，心中吐槽：
从哪学的？
难不成要我告诉你，我是从飞机火箭满天飞的21世纪，穿越过来教你们这帮古人侦查破案，顺便给你们做化学物理实验的转世天才吗？
但他肯定不能说实话，而是随口说：
“跟着一个人学的。”
刘寺丞接上话茬：“此人姓甚名甚？”
钱不举没急着答话，而是弯下腰，用右手隔着布，拿起一块暗黄色卤冰。
再用左手捡起装满红砂的小袋子。
“他叫。”钱不举抬起头来，微微勾起嘴角：
“化学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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