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周 （1）

    然而第一门我就考砸了。

    作文题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刚看到的时候我是有些窃喜的，因为高二的时候看过这方面的科普书。借着看过的科普书的知识储备，一开始我就往说明文的方向去写了。写了将近一半发现储备并不足以支撑起一篇800字的作文，然后开始紧张，这时脑袋才转过弯来觉得出题人或许是想让考生写科幻文而不是科普文。

    我一边转笔一边数完剩下的格子，不到600个，已经不够我重新写一篇了，我感到头上开始冒汗了。

    然后我硬是就着说明文的前半截续了个记叙文的后半截，字数限制下记叙文的部分还写得很简陋，但总算是在交卷前把最后一个句号给圆上了。

    考完我就觉得这作文起码要比平时少得十几二十分，想到这走路都有些乏力，走到楼下的时候飘飘已经在池塘边等着了。

    “这么久，没写完？”她的音调有些高，听起来应该是考得不算坏。

    “差不多，作文应该写砸了。”我无精打采地回她，然后我们一边往教室走我一边把我写作文的历程告诉她。

    “傻掉了，高考作文什么让你写过高中知识以外的说明文？”她也有点焦急起来，语速比平常快了一些。

    “得意忘形了属于是，到半路才反应过来，希望不要扣太多分，前面的题我感觉都还行，古诗词也都对完了，前面比平时多拿10分，作文少拿20分，一进一出相当于比平时少10分，还可以挽救。”我开始自我安慰。

    “比平时少10分，那也就平均分多一点点，600分估计悬了。”飘飘给我估起标准分来了。

    “或许前面多得几分，作文少扣几分，那就可以到600。”我继续自我安慰。

    “别想语文了，你想想下午数学吧，数学考好了你啥都好办。”飘飘没有接过话，或许她也觉得可能性不大吧。

    回教室放了文具拿了饭盒我们就去饭堂，打完饭就各回宿舍。

    宿舍里聒噪得很，多数人都是兴奋的，毕竟寒窗十二载为的就是这两天半，而现在已经考完第一门了。

    我突然觉得第一门考语文真是最正确的安排了，因为再难也不至于哀鸿遍地。占比最多的作文，也是一个很主观的打分项，即使最后出来的分很低，但起码在多数考生考完的时候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对接下来的科目心理影响不大。如果第一门就考数理化，再摊上一份很难的试题，那可能有些人都没心思考后面的几门了吧。

    然而我偏偏就成为了考完语文垂头丧气的少数派。

    我默不作声地坐回床边吃着饭，无视着周围的聒噪，李家明倒是马上又过来抢肉了。

    “别怪我，叶红飘叫你肉偿的。”没想到堂堂高考这人生大事也不妨碍他记得这茬鸡毛小事。

    “要点脸，别太过分。”我盯着他的勺伸过来一次，两次，三次，第四次的时候我把碗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