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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红石头

    这一觉睡得天翻地覆,醒来已是午后,错过了两个饭点。

    杨丽不在房间,大概被叫去吃午饭还没回来,我饥肠辘辘直奔楼下,饭厅与客厅空无一人,又去敲了父母的房间,也无人应答,这一家子人大热天的跑哪去了?

    先管好肚子再说,又去了厨房,饭菜都保持温热,狼吞虎咽地大吃一顿,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楼去。

    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是李医生打的,回拔电话:

    “小林,还在学校吗?”李医生的口气明显比前天舒缓很多。

    “李医生,我听你的话,回老家了,怎么了,需要我再回去吗?”

    “不需要了,我是要通知你一声,这事私下已调解完,医院里赔了些钱,这事算是过去了。如果你不想回去,也没事。”

    “那就好,你个人没什么影响吧?”

    “我暂时不能上班,处分的结果还没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严重,都已经赔钱了。”

    “他父母前两天带着一班人,拿着牌子和小王照片在医院前面闹呢,照片都传到网上了。”

    “抱歉啊,李医生,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关你的事,我只是通知你这事情已经过了。”

    “好吧,谢谢你,李医生。”

    “你女朋友的事,如果需要心理辅导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你,李医生。”

    “就这样,再见!”

    杨丽需不需要心理辅导?我想不需要了吧,看她昨晚开心兴奋的样子,她应该只需要长辈的爱护与认同,这不,今天跟我爸妈出去,都不带我,看来很快就会融入这个家庭,我应该早把她带回家,她可能就免去这一场手术之灾。

    至于鬼对她的阴影是个隐忧,好在小王的事件已落幕,阿姝昨晚差点闹出事来,拜我机智所赐,也都小区里处理了,以后阿姝不论是修人还是修灵,都需要她潜修几百年,我和杨丽这辈子应该没有机会再看到她。

    还有那块红石头,是从小红那里得到的,今天就趁他们都不在,我且藏到一个秘密地方。

    我从笔电包夹层里掏出石头,放在手上,顿时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通过手掌遍及全身,石头光洁润滑,呈圆形,直径约有两厘米,一面隆起,一面扁平,隆起的一面中间位置还有一个小凸起,恰似一个圣诞帽子。

    我拉开窗帘,仔细端祥起来,自从接过这块石头,我没来及看,趁这时侯,家中没人,好好看一番,再收起来不迟。

    自然光透视下,这石头呈全透明状,通体鲜红,色泽明艳,摸起来硬如钢石,看起来却象一滴未凝固的鲜血。

    又细看,石头隆起的一面,有雕镂的痕迹,隆起的两倾各有一个三环同心圆,小凸起地方有两个小小的孔,代表的应是一对眼睛和鼻子,这造型应该是一个长嘴巴的动物,只是线条太过粗放写意,无法判断究竟是个动物。

    难道这会是一个人世稀有的宝贝,小红也未免太过阔气,我决定乘他们都不在家,送到当地古玩市场问问,那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说不定可以问出个眉目来。

    本地古玩市场和花鸟市场合二为一,夏天的午后,街面上冷冷清清,诺大一条街,没几个行人,摆摊的小商贩大躲进走廓里三五成群围坐聊天,单独的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打瞌睡,任凭那些古玩宝贝经受烈日煎烤。

    想来这些人不一定识货,重点观察一下两排正规店家,店里都是年轻店员无精打彩枯坐店中,看样子也不见得有学问,我既不想一群人围观,也不想做让没学问的人做无用功,又不想无功而返,如此从街头到街尾走了大约一里路,也没挑着合适的人去咨询。

    正值此时,一个摆摊大叔见我东张西望的,过来搭话:

    “小兄弟,你要买什么东西?”

    “我不买东西,有块小石头想找个懂的人看看。”

    “那我帮你看看吧。”

    我见那位大叔摊前摆些玉镯铜钱古钱币,面相和善,旁边也没有其它人,便拿出红石头来递给他。

    “哟,这可是稀罕东西,你要卖吗?”

    “我不卖的,我只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上面刻的是什么动物。”

    他又仔细看了一会,说道:

    “东西是好东西,可惜了,这做工糟塌了这块料,如果做工好点,我可以一万元收了,就现在这样,一千五最多了。”

    “我不卖,只是好奇问问,你要知道这上面雕了什么动物,什么来历,你要知道我给你钱都可以。”我从那边人手中要回石头,装进包里。

    “看不出雕的是什么物件,不过这石头也是废了,不值什么钱了。”那人讪笑道。

    “那你可知道这条街上哪家店对玉石最有研究?”我对它值不值钱倒无所谓,只想知道它的故事,虽然她是从小红那里得到的,人间未必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却总想碰碰运气。

    “二楼玉石同盟那家店最大,我看人家未必能看上这东西。”大叔手指身后的楼梯过道。

    我谢过大叔,上了二楼,果然有一家店,大门口悬挂一匾额,上书“玉石同盟”。

    我走了一进去,接待我的是一位五十来岁谢顶青男子,我说明来意,把石头递给他,仔细看了一会,又在上面滴了水观察一会,用皮擦干,拿到一台仪器观察一会,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

    “你这是哪里来的?”

    “一个朋友寄放我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想问问这东西是什么?上面图案是什么?有没有什么说法。”

    “我只知道它是一块红翡翠,而且是尚品,非常少见。可惜了,可惜了,做工太过粗糙,体型又小,不能二次加工,要不然值上百万也是有的,这来历我可说不清楚。”说罢,一直摇头感叹,大有暴珍天物之感。

    “没关系,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想把他卖钱,只是奇怪这是什么石头,既然知道它是红翡翠也就可以了,浪费你这么多时间,你们要收费吗?”我接过石头,就等他说不收费,便要回去。

    “这又不是正式鉴定,收什么费,可惜了这石头,你说谁会把顶级红翡翠加工成这样。”他还在一直摇头叹息中,我也道谢告别。

    正要走门口,他在身边喊我:

    “小兄弟,要不我带你去后院,找许师傅再看看,我感觉这其中有古怪。”

    “老板,不要打扰他了吧,我石头我也不卖,耽误你们生意不好。”

    说古怪,这石头从鬼手中接过来的,当然是古怪的,我既对这石头好奇想多了解一些,又怕他们真的能看出其中秘密。

    “不要紧的小兄弟,既然过来,就让许师傅帮你看看,他可是本市一顶一的专家,学问大的很,我是看这石头有意思,普通石头我也不敢惊动他,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

    这男子说着跟到门来,我也敌不过他的热情,便跟他去了后院。

    许师傅坐在藤椅上,八十来岁的样子,白发白眉花胡红颜,男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便让我递上石头给老人,男子又从口袋里拿出放大镜递给老人,老人用放大镜细细观察起来,足足看了四五分钟,这才放下放大镜。

    他开口说话,大概耳背的缘故,他说话声特别宏亮:

    “小张,这可不是一般的物件,稀有的很。”

    “老爷子,这是什么宝贝?”张姓男子,弯下腰来趴在老人耳边说话。

    “喝!什么宝贝,没有知道,但是历朝历代各个地方民间野史都有纪录,顶级的红翡翠配上这粗糙的作工,还有奇怪的造型,这上面雕的是猪是兔还是老鼠,没有认得。是说猪,耳朵太小,说是兔,嘴巴太长,说是老鼠,眼睛太大,你说奇怪不奇怪。”

    老人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更奇怪的是,没人找到加工的作坊,凡是玉必有加工出处,这物件没人知道它的出处,有人说他是上古时代的作品,我30年前收过一件相同的石头,看那包浆,分明是不超过百年。”

    “老爷子,咱还有这宝贝,我咋没见过。”张姓男子又趴在老人耳边说话。

    “别提了,当时我不知道啥东西,只认为是一件废品,很便宜的价卖给一位老道,十来年前才听同行说起这玉故事,想再去找老道,那老道早已去世多年,我现在也没精神研究这东西,小张,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向这位小朋友买来研究一下。”

    “老爷子,你知道这老道叫什么名字?”我也趴在老人耳边大声问道。

    “名字道号,我这记性想不起来,就住在西边合十峰上,前些年派人找他,人死了,道观也倒塌了。”

    说了半天话,老人也累了,我告道谢告别,张姓男子送我到楼下,经老人这么一说,张姓男人就对这块石头来了兴趣,一直询问我多少钱愿意出手,我推说是朋友寄放,等我回去跟朋友商量后再说,最后加了微信,留了电话,再道别回家。

    回到家中,他们三个人也刚回家不久,大包小包堆在客厅的沙发了,原来是我妈带着杨丽去购物,爸爸去当司机,给杨丽买了几套衣服,两双鞋子和一些水果。

    妈妈见我回去,就念道:

    “这女人就是要打扮,打扮出来不都是男人的面子吗,你看咱家丽丽装上这些衣服,服装店里的女孩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你们去年刚认识的时侯就该跟妈说,妈妈就把你们两个人都打扮扮地漂漂亮亮的。”

    我看见丽丽一直在看我笑,我嘴里也就“哦哦,知道了”,随口答应着,心里想着,玉石店里那老爷子说的老道,会不会是我小时侯见过的那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