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红的绝望
“你说的没错，我曾经把一切美好的想象都寄托给人，我厌卷鬼世界的阴暗和沉郁，脱离了聚居，寄身在这个没有人迹也无鬼魂的荒凉之地，花费百年时间修成我心向往的女体颜色，再用百年清修换来真正的肉体之躯，我想真正的融入人群，就象普通女子一般，在人群中生活，和你们混为一体，成为你们中的一员，找几个姐妹结为金兰，找个男子相儒以沫，结婚生子，相夫教子，共享天伦，哪怕是肉体几十年后腐败了，也不枉为生灵一场。”
她说的慢，我听得真切，听入迷，也为自己生而为人感觉幸运，小红要历经两百年的孤单与寂寞，才能修成一个实体的的人，而我们人类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好象就需要一声啼哭，多么简单的事。鬼修成人体后，还有一个被人接纳的问题，而我们每个人，生来都会受到最好的保护与关爱，再慢慢教育成人，有亲人有慢慢扩大的交际圈，最后才自然而然的融入社会，这相差何其大。一个完全没有社会根基的人真的能融入人群吗？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先打断她的话，问道：
“如你所说，两百年如果能修成人体的话，人类社会何其漫长，就一定有象你这样的同类，修成人体，生活在我们人当中，对吗？”
“应该是有，但非我亲眼所见，小时侯跟我师傅学法时，师傅跟我讲过，冥越地界有一女鬼修成女体，穿越阴阳两界，曾经在阳世和一男子结为夫妻，后因触及阴律，被抓回阴朝地府。”我打断她的故事叙述，她稍有不开心，但还是耐心的给我解释。
“何必要花两百年去苦修呢，去投胎便是？”我忍不住再问
“你好生愚蠢，天下哪有这么般好事，这鬼界投胎都定数的，再说投胎便一定成人吗？猪牛羊鸡鸭飞禽走兽，都有可能，何况鬼虽不堪，但仍是为灵中之灵，灵性与情感不逊于人，不是万不得已，谁又去冒那个风险。”小红掩嘴笑了起来。
“你说你们修成人体后，可以通行阴阳两界，可你知道，为何有人天生可以看到阴阳两界。”这是关系到我的和杨丽，急切需要答案。。
“鬼修行后虽然有肉体但仍然是鬼，通行阴阳两界乃天经地义，如果人天生如此，我也不甚明了，大约是鬼股胎或是人鬼结为夫妻后产下的婴儿吧，普通人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
小红的话让极度不适，难道我和杨丽是鬼投胎，甚至是人鬼结合的代后吗？虽然作为文科生的我，不太相信人仅仅是精子与孵子的产物，因为人不仅继承了肉体，还继承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情感以及使命，但如果说我是鬼的后代，或本身就是人鬼，这也太荒唐了。
“这六道轮回之事，也是说不清道不明，我们都需要活在当下，且听我把故事讲完吧。”她已经没有耐心再给一个问题少年科普了。且听她接着说：“直到遇见王哥，打破了我的清修，我过早的付出感情，也让我看清人世的藏污纳垢的一面，人也并不象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美好，为何如此美好的七尺大丈夫，却不见容于这个人间，爹爹不爱，后妈不亲，小时侯困苦倒也无妨，长大后，生活工作在最底层也就罢了，还要忍受领导的谩骂与污辱，工作不顺也就罢了，连女人也看不起他，玩弄了他的身体骗取他的爱情，象扔垃圾一样把他扔掉，他甚至找不到一个述说的朋友，心中的苦闷只能借烟酒排解，对着晚亭嚎哭，好不容易有了我们的爱情，你们却把他当成疯子扔进疯人院，世界这么大，竟无他容身之地，这人世还有公理吗？”
本已平静的她，越说越激动，蓝色的泪水又有夺眶而出的迹象，我急忙安慰；
“其实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般悲惨。作为人生，最神彩的之处于在变化无穷，就象八卦里说的，处于最低谷时，就是触底反弹之日，何况，才二十几岁，只要自我放逐，机会还是很多的。想当初明朝开国皇帝，朱重八伦为乞丐，最后不也翻身，位居九五之尊？比如~~”
“你闭嘴，他已经完全没有机会。”她厉声喝斥我。
那一声唱斥，就象一阵惊雷轰在静谧安祥的滨海公园，让原本散发着滋润泥草芳香空气中，爆发出烟雾硝石的味道，那是一种真正地绝望地死亡地气息。
她白里透红的颜色不见了，她的脸渐渐苍白，她的神采她的妩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她在笑，那是一种冷笑，从未有一个笑容让我感觉如此寒冷。
“你，不是他朋友，你，不了解他，你，不知道一个人真正绝望的境地，你的话，充满虚情假意，我怀疑，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说的话。”她用一字一顿的语态轻声说着，却字字象刀尖一样，刺激着我。或许我真的不了解王哥，我生活阅历也非常有限，但我相信，小红情感是真实的，那种情绪，那种语境，不是一个濒临绝境的人，绝说不出来。我无言以对。
“这世上男人，哪怕有一定希望，谁会找一个鬼做情人，抱不到，亲不着，更别提鱼水之欢，他只能看着我，听我说话，用内心之激荡与我神交，消耗他青春的肉体，他的爱情就象点着的腊烛，为了那一点人世求之不可得的光明，耗尽元气。”
原来是这样，我不禁为王哥感觉深深的悲哀。这时，小红的语调提高了：
“我的绝望，比王哥更甚，我想给王哥天下最完美的女人，我的要求每一个毛孔都是完美的，这就极大消耗了我的功力，每一场约会，都消耗我几个月的积累，每一场的约会，我都精疲力尽，一年下来，我的功力已经所剩无几，接下来我该怎么面对他，我是活在这世上唯一一根支柱，没有了我，他该怎么活下去。”
她的脸上是迷惘和深深的不安，又接下去说道：
“更让人绝望的是，我对人世的百年追逐，是不是还有继续的必要，你梦中的圣地，转眼间发现只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我该何去何从？回归不了过去，又看不到前面希望，难道我只能一直做孤魂野鬼吗？人可以自绝生命，鬼却不能自我了断，自行魂飞魄散，要就此自暴自弃吗？从此放浪形骇，在这荒郊野领之地，以恐吓游客以乐吗？”
“使不得，使不得。”我急忙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小红问我。
“我一时也没办法，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鬼，不会做那些伤天害死的事。”我想了一会，这两个问题哪一个都无解，只能照好听的说。
“善恶一念间，师傅当年说过，这六道轮回里，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切莫如此悲观，总要从长计议。””我也理解不了她这话的意思，只怕她行恶，只能劝说，给她一点希望总是好的。
“好吧，看你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时侯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也乏了，”
她的身影在虚化，颜色渐渐变淡，这才看出点鬼气来，这让我想起阿姝，她也在堂口练功，是不是和小红练的一样的功，到时也修出个人体来。
这人体对鬼们来说，应该是用意念吧，那确实很累，想到这，就对小红说：
“你下次见我的话，可以不用人体相见，我有阴阳眼。”
小红有些惊讶，有可能太累了，也没多想，只是说：
“原以为你是王哥的朋友，要给王哥长脸，看来是没必要了。”
“也算是朋友，一面之交，就纯属想帮帮他。”
“那他的事，就拜托你了。”
“喂！喂！喂！”
说着，一道影子滑动，就消失在涵洞口，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一路疾行回家，已是凌晨三点多，这个晚上的经历实在匪夷所思，兴奋地没有一点睡意，如果有人分享是最好不过，杨丽在医院里，应该是熟睡状态吧，我想起刘哥的妹妹，她应该还没睡，而且她是当事人之一，也应该知道她哥发生的事。
我给她拔出语音电话。
她说的慢，我听得真切，听入迷，也为自己生而为人感觉幸运，小红要历经两百年的孤单与寂寞，才能修成一个实体的的人，而我们人类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好象就需要一声啼哭，多么简单的事。鬼修成人体后，还有一个被人接纳的问题，而我们每个人，生来都会受到最好的保护与关爱，再慢慢教育成人，有亲人有慢慢扩大的交际圈，最后才自然而然的融入社会，这相差何其大。一个完全没有社会根基的人真的能融入人群吗？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先打断她的话，问道：
“如你所说，两百年如果能修成人体的话，人类社会何其漫长，就一定有象你这样的同类，修成人体，生活在我们人当中，对吗？”
“应该是有，但非我亲眼所见，小时侯跟我师傅学法时，师傅跟我讲过，冥越地界有一女鬼修成女体，穿越阴阳两界，曾经在阳世和一男子结为夫妻，后因触及阴律，被抓回阴朝地府。”我打断她的故事叙述，她稍有不开心，但还是耐心的给我解释。
“何必要花两百年去苦修呢，去投胎便是？”我忍不住再问
“你好生愚蠢，天下哪有这么般好事，这鬼界投胎都定数的，再说投胎便一定成人吗？猪牛羊鸡鸭飞禽走兽，都有可能，何况鬼虽不堪，但仍是为灵中之灵，灵性与情感不逊于人，不是万不得已，谁又去冒那个风险。”小红掩嘴笑了起来。
“你说你们修成人体后，可以通行阴阳两界，可你知道，为何有人天生可以看到阴阳两界。”这是关系到我的和杨丽，急切需要答案。。
“鬼修行后虽然有肉体但仍然是鬼，通行阴阳两界乃天经地义，如果人天生如此，我也不甚明了，大约是鬼股胎或是人鬼结为夫妻后产下的婴儿吧，普通人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
小红的话让极度不适，难道我和杨丽是鬼投胎，甚至是人鬼结合的代后吗？虽然作为文科生的我，不太相信人仅仅是精子与孵子的产物，因为人不仅继承了肉体，还继承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情感以及使命，但如果说我是鬼的后代，或本身就是人鬼，这也太荒唐了。
“这六道轮回之事，也是说不清道不明，我们都需要活在当下，且听我把故事讲完吧。”她已经没有耐心再给一个问题少年科普了。且听她接着说：“直到遇见王哥，打破了我的清修，我过早的付出感情，也让我看清人世的藏污纳垢的一面，人也并不象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美好，为何如此美好的七尺大丈夫，却不见容于这个人间，爹爹不爱，后妈不亲，小时侯困苦倒也无妨，长大后，生活工作在最底层也就罢了，还要忍受领导的谩骂与污辱，工作不顺也就罢了，连女人也看不起他，玩弄了他的身体骗取他的爱情，象扔垃圾一样把他扔掉，他甚至找不到一个述说的朋友，心中的苦闷只能借烟酒排解，对着晚亭嚎哭，好不容易有了我们的爱情，你们却把他当成疯子扔进疯人院，世界这么大，竟无他容身之地，这人世还有公理吗？”
本已平静的她，越说越激动，蓝色的泪水又有夺眶而出的迹象，我急忙安慰；
“其实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般悲惨。作为人生，最神彩的之处于在变化无穷，就象八卦里说的，处于最低谷时，就是触底反弹之日，何况，才二十几岁，只要自我放逐，机会还是很多的。想当初明朝开国皇帝，朱重八伦为乞丐，最后不也翻身，位居九五之尊？比如~~”
“你闭嘴，他已经完全没有机会。”她厉声喝斥我。
那一声唱斥，就象一阵惊雷轰在静谧安祥的滨海公园，让原本散发着滋润泥草芳香空气中，爆发出烟雾硝石的味道，那是一种真正地绝望地死亡地气息。
她白里透红的颜色不见了，她的脸渐渐苍白，她的神采她的妩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她在笑，那是一种冷笑，从未有一个笑容让我感觉如此寒冷。
“你，不是他朋友，你，不了解他，你，不知道一个人真正绝望的境地，你的话，充满虚情假意，我怀疑，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说的话。”她用一字一顿的语态轻声说着，却字字象刀尖一样，刺激着我。或许我真的不了解王哥，我生活阅历也非常有限，但我相信，小红情感是真实的，那种情绪，那种语境，不是一个濒临绝境的人，绝说不出来。我无言以对。
“这世上男人，哪怕有一定希望，谁会找一个鬼做情人，抱不到，亲不着，更别提鱼水之欢，他只能看着我，听我说话，用内心之激荡与我神交，消耗他青春的肉体，他的爱情就象点着的腊烛，为了那一点人世求之不可得的光明，耗尽元气。”
原来是这样，我不禁为王哥感觉深深的悲哀。这时，小红的语调提高了：
“我的绝望，比王哥更甚，我想给王哥天下最完美的女人，我的要求每一个毛孔都是完美的，这就极大消耗了我的功力，每一场约会，都消耗我几个月的积累，每一场的约会，我都精疲力尽，一年下来，我的功力已经所剩无几，接下来我该怎么面对他，我是活在这世上唯一一根支柱，没有了我，他该怎么活下去。”
她的脸上是迷惘和深深的不安，又接下去说道：
“更让人绝望的是，我对人世的百年追逐，是不是还有继续的必要，你梦中的圣地，转眼间发现只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我该何去何从？回归不了过去，又看不到前面希望，难道我只能一直做孤魂野鬼吗？人可以自绝生命，鬼却不能自我了断，自行魂飞魄散，要就此自暴自弃吗？从此放浪形骇，在这荒郊野领之地，以恐吓游客以乐吗？”
“使不得，使不得。”我急忙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小红问我。
“我一时也没办法，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鬼，不会做那些伤天害死的事。”我想了一会，这两个问题哪一个都无解，只能照好听的说。
“善恶一念间，师傅当年说过，这六道轮回里，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切莫如此悲观，总要从长计议。””我也理解不了她这话的意思，只怕她行恶，只能劝说，给她一点希望总是好的。
“好吧，看你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时侯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也乏了，”
她的身影在虚化，颜色渐渐变淡，这才看出点鬼气来，这让我想起阿姝，她也在堂口练功，是不是和小红练的一样的功，到时也修出个人体来。
这人体对鬼们来说，应该是用意念吧，那确实很累，想到这，就对小红说：
“你下次见我的话，可以不用人体相见，我有阴阳眼。”
小红有些惊讶，有可能太累了，也没多想，只是说：
“原以为你是王哥的朋友，要给王哥长脸，看来是没必要了。”
“也算是朋友，一面之交，就纯属想帮帮他。”
“那他的事，就拜托你了。”
“喂！喂！喂！”
说着，一道影子滑动，就消失在涵洞口，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一路疾行回家，已是凌晨三点多，这个晚上的经历实在匪夷所思，兴奋地没有一点睡意，如果有人分享是最好不过，杨丽在医院里，应该是熟睡状态吧，我想起刘哥的妹妹，她应该还没睡，而且她是当事人之一，也应该知道她哥发生的事。
我给她拔出语音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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