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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学姐,我恋爱了吗?

    考上985完全是一个意外,我一直成绩平平,突然就考上TOP10的大学,家人自然一场惊喜,摆桌请酒,邻里亲威恭喜道贺礼尚往来的程序走了遍完后,冷静下来,父母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我知道他们的顾虑,只是大家都不说出口,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我考个本地二本师苑学校,当个人民老师,稳定可控,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生平安,老道的警言一直是他们深藏的恐惧。这所大学离家500公里之外,那地界不知会遇到什么诡异事来。

    好在我已经做完学士论文,顺利通过答辩,家训及我本人都不愿考什么研,既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老爸也希望通过关系,进个好单位,一生也便这样过了。也没什么不好,谁不是普普通通地过一生。

    即将离校,我也没有太多的眷恋,大学是人生的台阶,人是大学的过客。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女友,杨丽。她高我三届,医学院“5+3”学制的研究生,研二在读,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如果我这么说会被认为是一叶障目,情人眼中出西施的话,那就以最客观的角度去观察,她也是校花级别的,至少医学院前三是绝无问题的。

    她对我是另一场惊喜。

    那是大二开学到校第一个傍晚,我从医学院的同乡学长寝室出来,骑共享单车,经过一个巨大的榕树,树下两小鬼在玩耍,大学里可能因为大多为年轻人,阳气较旺,鬼本就少见,而他们的玩法又非常新鲜,勾起我的兴趣,只见两小鬼榕树下垃圾桶旁边,各据一方,垃圾桶垃圾倒出来,互相扔向对方,更准确的说不叫扔,而是刮向对方身上,被淋了一身垃圾,反而高兴的不得了,嘻嘻哈哈,又把自己身上的垃圾聚集起来,刮向对方,如此循环往复,平常人看着只是地面上起了一阵风把垃圾卷起来,刮来刮去,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哪个地面不刮风呢,恰恰这时,四周也没人,观众就我一个,而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两小鬼的嬉闹,如此百无聊赖,玩垃圾也能玩出这么新高度,渐渐地看入了神。

    “喂,你在看什么?”

    一转身,发现有女生骑车停在我身后。

    “哦,哦,没什么,就看那里有龙卷风吹着垃圾,卷到空中,挺好玩的。”从小看这种事总有做坏事的感觉,但也练就编谎话应急的本领。

    “你只是看龙卷风吗?”女生竟然用略带质疑的口气问我,都说刚入夜不久是最黑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她背着光,看不清楚她的脸。

    “难道不看龙卷风,看鬼?”我脱口而出,这是一种自卫式的回答,如此暗夜,阴森树下,陌生男人,一个女生,话题是鬼,她一定落荒而逃吧。

    “那你慢慢看吧。”她悻悻地骑着车走了。

    这就象你观看一个直播精彩视频,打进来一个你不得不接的电话,你又不能暂停,强行按捺兴致,尽量短时间应付几句,再接着让精彩继续。

    “你还呆这里呢?”没过一分钟,听声音又是那个女生,我回头,她就在身后,只不过车头换了一个方向。

    “嘿嘿,是啊,你怎么又回来。”

    “嗯~~~”

    “有什么事吗?”我有点不悦。

    “对了,我的车好象卡带了,帮个忙好吧?”

    “你不是骑过去又骑回来吗?”我是觉得这位女生有点没事找事,纯属破坏捣乱的。

    “可是很沉啊,我骑不动,帮我看看呗。”

    “那就下来推到前面跑灯下吧。”我一向不懂拒绝,更何况是女生,我也下了车,跟着她推车并行,这时大致看到她的倾影,中等个子,黑亮柔顺的长发及肩,身着宽松运动T恤,牛仔裤,旅游鞋,脚步轻盈,是个小美女,但她的声音实在不敢恭违,听起冷冰冰的,不带感情色彩不说,声音还有点生硬。如果是那种细声软语的娇滴滴的,我想我刚才也不会用那种态度。

    我们在路灯下停车,打了个照面,对了一个眼神,那一刻算有被惊艳到,我印象中从未见过如此肤色如此干净的女生,白的震摄人心,她不施粉黛,路灯虽不甚明亮,但依旧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两三粒如尘埃般细小斑点,又仿佛那些斑点本不应该长得她脸上,而是灰尘做暂时的停留,她眼眸清沏明亮,遗憾的是,对比起她的美貌,她的声音实在显得平淡了许多,要不然,刚刚榕树下黑暗处,我是绝不会拿鬼吓她了,这点怜香惜玉的情怀我还是有的。

    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的眼睛,声音如此冷,为什么眼神又是如此热烈呢,我被她看着有点慌乱,但也故作淡定,压低语调,让我语气看起来尽可能的平稳:

    “车子是卡带还是脱链,我来看看。”

    “我~~~”难道我有那么帅吗?看她紧张的小样,直勾勾的眼神,微微发红的小脸,话也说不利索。转念一想,但那是不可能的,长相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最多中等,远不到让陌生女孩脸红心跳的地步,那么就是另一种原因了。

    “我象坏人吗?”我微笑着看着她,尽可能使我的态度变得友善与绅士。

    “不是,不是,我~~~~”她赶快否认,看样子,她确实不是那些娇滴滴女生的模样,一点都没有作为大美女架子,在我们学校,稍有姿色的女友,使唤起男生来,那叫一个张口就来理所当然。

    “还是算了,车子只是骑起来有点沉,还能骑。”她的鼻子冒出微汗,不知道是运动过后出汗,还是见陌生人紧张,显然,她是腼腆的,不善言辞与交际,是一个比我还腼腆的女生,这就好办了。

    我换成一种顽皮的眼神看着她,她的眼神在逃避。很多时侯,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特别是男女之间。喜与恶,爱与恨,攻与守,就在方寸之间。

    “真不看了吗?那你还特别返回喊我帮忙。”

    “我还要去上班,时间来不及了,将就骑吧。”

    “那骑我的车吧,我的车子轻。”我收回我顽皮的眼神,摆出绅士姿态。

    “那~~~好吧”她又有点迟地跟我交换了车子。

    “啊!”她大概是启动时用力过猛失去平衡,从车上摔了下来,车子压在她身上,我赶紧跑过去,把车立起,她还在地上蒙圈呢,估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样,没事吧?我拉你起来。”我伸手过去,轻轻一拉就起来了,她的手软若无骨,温润如玉。

    “出丑了我,见笑了。”摔了一下后,她神色平静不少,拍了又拍身上的衣服,然后将凌乱的发丝系于耳后,嘴里在责怪自己。

    “没事,没事,人没摔到就好,我刚学车时,也是常常摔的。”我想安慰一下她,也发现自己的话并不高明。

    “风吹垃圾很好看吗?”她的眸子又一次和我正视。

    “反正也是无聊的,树下凉快,刚从文学院过来,骑了一路车,有点热。”

    “真的吗?”她的口语有点象质颖,又有点象没话搭话。

    “是啊,这鬼天气,九月份了,还象7月一样的炎热。”

    “好吧,就这样。”她这一次稳稳地骑着我的车子远去了。

    她的车子,是显得有点沉,看一下档位,挂在3档,不禁笑了,女生有时侯十分精明,某些方面简直跟白痴没有区别。

    一路慢慢悠悠的骑着车子从医学院到文学院,一路想着这位女生模样及各种搞笑,不禁美了一路,就这样到了宿舍楼下停车场,把车子推入车卒中,回了宿舍。

    躺床上掏出手机刷B站,准备刷到自然睡,大学里没有远大抱负的单身狗们大概也跟我过着差不多的生活。

    “滴”微信信息进来,提示还车已经成功,应该是那位女生把我的车还了吧。她的形象又在我脑中浮现,总感觉她有点怪怪怪的,但说不上来,难道只是传说中怪怪……怪可爱的吧,尤其是她摔倒在地的样子,和她温润如玉的小手,你看我这又是想哪去了。

    可她的样子总在我脑子里晃着,让人看不下视频,她骑车离去时有点慌乱的背影~~~~对了,她该不会在车篮里忘了什么东西吧,如此想着,便鬼使神差地下了楼去,自己也难以置信竟如此勤快。

    其实还车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半小时了,大学里共享单车使用率极高,又是新开学,大家各有事,即使有落东西,可能也被人骑走了,反正就当给自己空虚寂寞找点事做吧。

    一路小跑到停车场,凭大致记忆找到停车大致区域,架子上只停着一辆车,打开用手机手电筒,照见车篮里有躺着一笔记本,翻了一下,是一本讲义,里边尽是一长串化学公式,也看不懂,再看笔迹,大气中有些鹃秀,应是女生笔记,翻到封底,赫然写着一行字“医学院大五杨丽之讲义如有拾得,请物归原主,电话178********”一阵惊喜又是伤感,这位起看了细细嫩嫩的小女生,竟是大我三届学姐。众所周知,本校传闻,单身女生不升大二,她应该早有比我优秀百倍的男友了吧。

    既然拾到她丢的讲义,就物归原主吧,电话拔出,音乐铃声响起,也不知道歌名,歌词却听得真切:

    他会在冬日暖阳等风停

    春风万里等雨季

    也许会在某个际遇触动你的心

    他会去穿越风雨拥抱你

    披星戴月奔向你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一条短讯进来。

    “你是谁?”

    “你的讲义忘了带走”

    “哦,谢谢,给我一个徽信定位?”

    “徽信同号”

    “==”

    我就这么等到十点,也没加我,我加了她也没通过。就慢慢睡着了。凌晨三点醒来,

    徽信闪动显示对方通过我的好友请求,也没有留言,我想说点什么,这么晚打招呼说事不合适,如果有男友在身边,或许不好,迟疑片刻,还是发了个位置定位给她,并留言:“明天中午或是傍晚时都可以,约个时间,我送到大榕树下。”

    发完便接着睡觉,手机震动响起,屏幕点亮,是她回微信:

    “你这么晚还没睡吗?刚刚在实验室,手机不能带进入。”

    “我睡了一觉醒来的。”

    “我还没睡呢”

    “那你快点睡呀,都三点多了”

    “习惯了,明年三月就考研了,有点忙。”

    “那太累了,明天你好好睡吧,傍晚给你送过去吧”

    “明天下午还有用,中午可以给我送过来吗?”

    “没问题。”

    “谢谢了,睡吧,明天见”

    “晚安!”

    白天的榕树全貌甚是壮观,五条长长的石板凳围着树干成棱状,地面下根颈四通八达,奇异古博,地面上枝叶繁茂,树旁边立有树碑,上面写着“榕树,桑科,常绿大乔木,大型观赏树种,树龄102岁,与我校同寿~~”

    “来啦”还没看完碑文,她已到我身后,她走路总是轻手轻脚的,让人不易觉察。

    “嗯”我递上讲义,她穿着白色裙子,自然光下,她的肤色与衣服浑然一体,披肩的头发扎起,露出明亮的额头与细嫩的双耳,她的眉毛是画过的,这一点我非常肯定,昨晚虽是不经意间看了两眼,她淡而疏的眉毛给我的印象极为深刻,而今天她画出来的眉毛显然太浓了。

    “我回去了呀”她接过讲义,微笑地看着我,说要回去,却不移步。

    “这大热天,给你送过来,你也不跟说声谢谢吗?”跟美女多聊几句总是好的。

    “昨晚不是谢过了吗?”她似乎GET到我那点心思,从容地徽笑

    “那是在徽信里,不算。”我也笑道。

    “好啦,谢谢啦,嘿嘿”她笑起来真好看。

    “我怎么听不出一点诚意呢。”

    “你这个人有点坏,还要人家怎么样嘛”乖乖,这语气这声调虽和昨晚一样生硬,我怎么就听出了几分温柔和撒娇的感觉,让人听着有恋爱的感觉呀。

    “没事没事”搭讪,特别是跟美女搭讪,我功力太浅了,只能讪笑道:“我只是跟学姐开个玩笑。”

    “你这个傻子,谁不知道你在开玩笑。”她的妩媚在眉目间又多了几分,根本不象昨晚那个看起来单纯且有点举止无措的白雪公主,现在活象个勾人的狐狸精,这语气这表情,根本就是个狐狸精。

    “```````”这让情场小白的这回我结巴了,巨大的幸福感与恐惧感随之而来,我抵不住,逃还不行吗?“好吧,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上课了”

    “你哪个系的?几年级?”她叫住我。

    “文学系,大二。”

    “看你长得这么成熟,以为读博呢,原来是个小学弟”

    “学弟不才,长得着急点,让学姐见笑了”

    “没说你老呀,只是说你成熟,男生不都喜欢人夸成熟稳重吗?”她回到了学姐的C位。一个小小的坏心思,在我心中酝酿,我准备反击。

    “~~~~~~”

    “没话了吧,没话你就回去上课吧。”

    “有,说了你不许生气。”我在酝酿一个话题,也在权衡这话是不是合适说出口中。

    “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她大概也看出我脸红来了,这是一场属于她的胜利。

    “学姐的眉毛画得,挺好的,只是~~~”我边说边观察她的反应,以确认她是否能接受这个话题。

    “只是什么,说呀!”她催我。

    “如果不画,会更美。”她涨红了脸,一抹浓重的娇羞或说慎怒在眉目间扩散开来,这还是前一秒的学姐吗?她的防线不堪一击,我心生悔意,可能不该说这种话。

    “学姐,我没别的意思,是说你不化妆时比较有亲和力。”

    “我才不要亲和力,在你们男人眼里,亲和力有漂亮重要吗?”

    这应该是跟闺蜜和男友讨论的话题吧,这位学姐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了?

    “学姐,我的意思是你长得清新素雅,自然天成,多一笔就是累赘,少一笔是遗憾,不化妆更美。”就希望她的男友不是体育的,对方男友如果是个体育系的,要不,不把我打残废,算我命大。

    “你们文学院的男人说话就是词多,虽然我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假的,听着也挺舒服。”她虽如此说着,眼神却热烈起来,就好象听着心仪男子的表白,期待着,不怕被伤害,乖乖,看她的小眼神,她是认真的吗?没错,她的眼神骗不了人,我是他心仪那类男人吗?我马上否定,我太过普通了,这尤物般的女人该是多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或许这一切,都是来自一个女孩的虚荣。

    “学姐,我不常夸女生的”

    “谁信你,男人都是坏人”一阵轻风吹来,撩动了她的长发,你轻轻地用手把风带乱的头发系于耳后,我发现这是她的习惯,她微笑地眯起眼睛倾过脸去,眼底下的的窝藏也藏笑意,这该死的倾脸,有着邻家的女孩般地亲切,又有妲姬般的摄人心魂。

    这是一场相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男女之间该有对话氛围吗?路人经过时,该怎么看我们,女生满是笑意和娇慎,男生尽是溢美之词,谁都不会怀疑,这是一场恋爱吧。如果这是个恋爱,也太古典了吧。

    想到这里,我脸刷下涨得通红,我这该死爱脸红的毛病啥时侯不犯,这时侯犯了,这红的有点无地自容。

    “相信你啦,脸皮薄的男生,不会撒谎。”她不象刚刚时直视我,瞄了我一眼又是倾脸徽笑,我心里不服,心想她也不是爱脸红吗?只是彼此彼此。

    “学姐,我要回去了,一会还有课。”这下逃跑的该是我了。

    “被我说中了吧,嘿嘿,也好,昨晚我也没睡好,下午得补个觉。”

    我这该死的脸,从医学院出来后,好久都没褪去,撩人反被撩,真的恨自己没用的很,怪不得到大二了也交不到女朋友。这位学姐长我几岁,也不知道交了几任男友了,在这所帅哥美女泛滥成灾的大学里,注定是一个情场大染缸,莲花积压在缸底,长出来的都是淤泥。美貌也足够给人压力,加上情场老手,更非我情场小白可以驾御,罢了,罢了,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