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没钱啊
不得不说，源耀卿身为这个时代的人，能看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但事实上，大魏朝目前的内部矛盾远远要比源耀卿看到的多，也比源耀卿想象得更尖锐，他猜得没错，在不久的将来，一场剧变将彻底将大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当然，这是后话...
几日后，长安城，长庆宫，南薰殿
几位身着紫袍、金鱼符的大臣正坐在这里等候皇帝，互相聊着天，大致是在商量一些公务，如何解决，需要谁的帮助，怎么安排等等。
这时，户部尚书连尧向兵部尚书窦农问道：“窦尚书，河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突厥人是不是彻底退出河东了？”
听到这话，其他大臣也停下了交谈，纷纷看向这边，等待窦农的回答，显然对河东的战事他们也很关注。
兵部尚书窦农看了一眼周围看向自己的同僚，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今天上午刚刚来了河东的消息，突厥已经返回草原，大军将不日返回，消息我已经送给了陛下。”
听到这话，刑部尚书宇文维城抚了抚胡子说道：“太好了，突厥人总算走了，咋们也可以消停一阵子了。”
其他人也是点了点头，自从大军惨败的消息回到长安后，陛下龙颜大怒，这两个多月一直喜怒无常，而且天天询问何时能平河东，搞的他们苦不堪言，这下河东平了，陛下又会恢复以前的样子，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只有户部尚书连尧独自摇头，语气苦恼道：“你们是轻松了，但我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呢，这次突厥人南下，河东有十一州遭殃，青壮被掳，庄家被毁，粮食被抢，光恢复这些就要花不少钱，还有无数难民要赈济，更何况这次大军出征的抚恤、奖赏又要花不少钱，可国库已经没钱了啊。”
刑部尚书宇文维城问道：“国库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吗？”
连尧苦着脸说道：“真没了，今年各地收成本就不好，为了支撑元龄出兵，国库几乎是掏空了，本指望元龄能打赢，给国库回回血，结果，唉！河东储存的粮食也被洗劫一空，后来陛下决定要发十万大军，我是各方周转才凑够了军饷，结果...后来，还是元相从勋贵那里借的钱才顺利出兵，这才仅仅两个月，国库就支撑不下去了。”
听到这，大家都沉默了，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先赈灾吧，恢复生产要紧，我记得扬州那边还有存粮，先运到河东赈灾吧，至于城池修缮和军士的奖赏先等等吧，我会向陛下说明削减今年各镇的军费。”众人像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此人独自坐在角落里，一身从一品的官服，一张国字脸，留着长髯，虽是一个人独坐，却给人一种如似深渊的感觉，正是中书令、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吏部尚书、右相——元辅
元辅是大魏宗室，高宗之子、越孝王元进的曾孙，为相十四年，权倾朝野，积威深重，他一开口，大家都点头称是。
就这样，气氛突然冷了下来，突然窦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奥，说起粮食，云州还有五十多万石粮食，在扬州的粮食运来之前，可以先用着。”
连尧皱了皱眉，奇怪的问道：“窦尚书，你没有骗我吧，云州哪来的粮食？”
窦农急忙道：“哎呀，你听我说完。在源公的奏章里写道，在这次北伐之前，元龄在云州就存了五十万石粮草，还有数万兵器物资。后来，突厥南下，元龄任命芈恒、严仲鸾、拓跋永川、庄豸娘他们四个人为都指挥使，让他们坚守云、代、蔚、朔四州，结果代、蔚两州被攻破，朔州投降，云州就断绝了消息，大家都认为云州已经陷落了，结果源公率军在晋阳与突厥人对峙时，通过俘虏得知云州还在坚守，仔细询问才知，那芈恒用不到四千残军挡住了突厥四万多人的进攻，源公便立刻派信使给云州传信希望芈恒能在突厥人撤退时将物资百姓截下来，本来源公也没饱太打期望，结果这芈恒还真就办到了，烧毁物资无数，斩敌六千，俘牛羊数万，还解救了九千百姓，源公对此人很是赞赏。”
饶是在座的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大风大浪也见了不少，仍然是被芈恒的战绩给惊到了，四千人对四万人，这是什么概念，哪怕是借了城池之利，也够牛逼的了，我大魏难道又要出一个将才吗？
而对此时的连尧来说，更重要的还是那牛羊数万、粮五十万石等词汇，心里默默计算了起来，五十万石，每日每人给少一些的话，够三十万人吃五十多天...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现在连尧是爱死芈恒了，直接就帮他解了一个大难题。
这时，从远处响起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维，众人连忙站起身来，等候皇帝驾到。随着一声“皇帝驾到！”一位身着皇色圆领龙袍的老人走了进来，这老人高个子，圆脸，头发和眉毛都已经花白了，但走路时步伐沉稳，一双眼睛就象星辰大海一样深遂，他走的很随意就仿佛一个普通的老人，但身上的气势却证明他绝不一般，如果说元辅的气势就像深渊，给人不寒而栗的话；那这位老人的气势就像是一座高山，温和而厚重，这便是如今的大魏皇帝，执掌这个帝国已经三十四年的永元天子——元季隆。而他后面还跟着一位老内侍，他面容和蔼，头发半白，身体却很强壮高大，脸上的笑容让人一眼就能产生好感，这是当今天子的贴身内侍，内侍省总管，兴庆宫令，高常士。高常士从小就跟在天子身边，是天子最信任的两个人之一。
众人弯腰行礼，齐声道：“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年。”
元季隆坐下后，扫视了众人一眼，笑着说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待众大臣起来后，元季隆笑道：“诸卿，想必已经得到消息，源耀卿已经逼退了进入河东境内的突厥人，正准备善后事宜，想必不久就能班师而归。这次叫诸卿前来，主要是商讨河东的善后及将士的封赏问题，诸卿有何见解，可畅所欲言。”
底下诸位大臣听后各自望了望，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连尧看不下去抬手说道说道：“陛下，此次突厥人南下，河东损失惨重，云、蔚、代、朔、岚、忻、太原、汾、潞、沁、晋、绛、蒲、泽，共十四周遭突厥人劫掠，除潞、泽、太原、蒲等州府和个别城池因坚守而受损较轻外，其余各州百姓被杀、粮食被毁、房屋被烧，人口损失近百万，其中三十几万青壮人口被杀或被掳往草原，预计两年之内都无力再缴纳赋税。除此之外，此前在河东存放的百十万粮草除云州和晋阳城内的大约七十万石外，全部被突厥人抢走，而河东目前还有近五十万流民急需朝廷赈济；而这次河东大军覆灭也需重新组建，还有朝廷大军的抚恤和奖赏，不算日后迁移人口充实河东的费用的话，预计需钱五百万贯，粮两百万石。”
几日后，长安城，长庆宫，南薰殿
几位身着紫袍、金鱼符的大臣正坐在这里等候皇帝，互相聊着天，大致是在商量一些公务，如何解决，需要谁的帮助，怎么安排等等。
这时，户部尚书连尧向兵部尚书窦农问道：“窦尚书，河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突厥人是不是彻底退出河东了？”
听到这话，其他大臣也停下了交谈，纷纷看向这边，等待窦农的回答，显然对河东的战事他们也很关注。
兵部尚书窦农看了一眼周围看向自己的同僚，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今天上午刚刚来了河东的消息，突厥已经返回草原，大军将不日返回，消息我已经送给了陛下。”
听到这话，刑部尚书宇文维城抚了抚胡子说道：“太好了，突厥人总算走了，咋们也可以消停一阵子了。”
其他人也是点了点头，自从大军惨败的消息回到长安后，陛下龙颜大怒，这两个多月一直喜怒无常，而且天天询问何时能平河东，搞的他们苦不堪言，这下河东平了，陛下又会恢复以前的样子，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只有户部尚书连尧独自摇头，语气苦恼道：“你们是轻松了，但我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呢，这次突厥人南下，河东有十一州遭殃，青壮被掳，庄家被毁，粮食被抢，光恢复这些就要花不少钱，还有无数难民要赈济，更何况这次大军出征的抚恤、奖赏又要花不少钱，可国库已经没钱了啊。”
刑部尚书宇文维城问道：“国库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吗？”
连尧苦着脸说道：“真没了，今年各地收成本就不好，为了支撑元龄出兵，国库几乎是掏空了，本指望元龄能打赢，给国库回回血，结果，唉！河东储存的粮食也被洗劫一空，后来陛下决定要发十万大军，我是各方周转才凑够了军饷，结果...后来，还是元相从勋贵那里借的钱才顺利出兵，这才仅仅两个月，国库就支撑不下去了。”
听到这，大家都沉默了，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先赈灾吧，恢复生产要紧，我记得扬州那边还有存粮，先运到河东赈灾吧，至于城池修缮和军士的奖赏先等等吧，我会向陛下说明削减今年各镇的军费。”众人像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此人独自坐在角落里，一身从一品的官服，一张国字脸，留着长髯，虽是一个人独坐，却给人一种如似深渊的感觉，正是中书令、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吏部尚书、右相——元辅
元辅是大魏宗室，高宗之子、越孝王元进的曾孙，为相十四年，权倾朝野，积威深重，他一开口，大家都点头称是。
就这样，气氛突然冷了下来，突然窦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奥，说起粮食，云州还有五十多万石粮食，在扬州的粮食运来之前，可以先用着。”
连尧皱了皱眉，奇怪的问道：“窦尚书，你没有骗我吧，云州哪来的粮食？”
窦农急忙道：“哎呀，你听我说完。在源公的奏章里写道，在这次北伐之前，元龄在云州就存了五十万石粮草，还有数万兵器物资。后来，突厥南下，元龄任命芈恒、严仲鸾、拓跋永川、庄豸娘他们四个人为都指挥使，让他们坚守云、代、蔚、朔四州，结果代、蔚两州被攻破，朔州投降，云州就断绝了消息，大家都认为云州已经陷落了，结果源公率军在晋阳与突厥人对峙时，通过俘虏得知云州还在坚守，仔细询问才知，那芈恒用不到四千残军挡住了突厥四万多人的进攻，源公便立刻派信使给云州传信希望芈恒能在突厥人撤退时将物资百姓截下来，本来源公也没饱太打期望，结果这芈恒还真就办到了，烧毁物资无数，斩敌六千，俘牛羊数万，还解救了九千百姓，源公对此人很是赞赏。”
饶是在座的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大风大浪也见了不少，仍然是被芈恒的战绩给惊到了，四千人对四万人，这是什么概念，哪怕是借了城池之利，也够牛逼的了，我大魏难道又要出一个将才吗？
而对此时的连尧来说，更重要的还是那牛羊数万、粮五十万石等词汇，心里默默计算了起来，五十万石，每日每人给少一些的话，够三十万人吃五十多天...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现在连尧是爱死芈恒了，直接就帮他解了一个大难题。
这时，从远处响起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维，众人连忙站起身来，等候皇帝驾到。随着一声“皇帝驾到！”一位身着皇色圆领龙袍的老人走了进来，这老人高个子，圆脸，头发和眉毛都已经花白了，但走路时步伐沉稳，一双眼睛就象星辰大海一样深遂，他走的很随意就仿佛一个普通的老人，但身上的气势却证明他绝不一般，如果说元辅的气势就像深渊，给人不寒而栗的话；那这位老人的气势就像是一座高山，温和而厚重，这便是如今的大魏皇帝，执掌这个帝国已经三十四年的永元天子——元季隆。而他后面还跟着一位老内侍，他面容和蔼，头发半白，身体却很强壮高大，脸上的笑容让人一眼就能产生好感，这是当今天子的贴身内侍，内侍省总管，兴庆宫令，高常士。高常士从小就跟在天子身边，是天子最信任的两个人之一。
众人弯腰行礼，齐声道：“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年。”
元季隆坐下后，扫视了众人一眼，笑着说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待众大臣起来后，元季隆笑道：“诸卿，想必已经得到消息，源耀卿已经逼退了进入河东境内的突厥人，正准备善后事宜，想必不久就能班师而归。这次叫诸卿前来，主要是商讨河东的善后及将士的封赏问题，诸卿有何见解，可畅所欲言。”
底下诸位大臣听后各自望了望，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连尧看不下去抬手说道说道：“陛下，此次突厥人南下，河东损失惨重，云、蔚、代、朔、岚、忻、太原、汾、潞、沁、晋、绛、蒲、泽，共十四周遭突厥人劫掠，除潞、泽、太原、蒲等州府和个别城池因坚守而受损较轻外，其余各州百姓被杀、粮食被毁、房屋被烧，人口损失近百万，其中三十几万青壮人口被杀或被掳往草原，预计两年之内都无力再缴纳赋税。除此之外，此前在河东存放的百十万粮草除云州和晋阳城内的大约七十万石外，全部被突厥人抢走，而河东目前还有近五十万流民急需朝廷赈济；而这次河东大军覆灭也需重新组建，还有朝廷大军的抚恤和奖赏，不算日后迁移人口充实河东的费用的话，预计需钱五百万贯，粮两百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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