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灾祸的预兆
利亚姆只哭了一小会儿，很快抹掉了眼泪，挣开了艾丽莎夫人的怀抱。
他重新裹住自己，抱着脚，让脸上的热度退散。
艾丽莎夫人转身咳嗽了两下，问他：“利亚姆，你是不是碰到了魔法师？”
“可能……我现在也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利亚姆怕给艾丽莎夫人添麻烦，不想细说。
他道：“所有看到我眼睛的人，都喊我恶魔。”
“孩子，你绝不是什么恶魔。”艾丽莎夫人立刻反驳，“听我奶奶说，在魔兽潮爆发的地方，不少人会变成红眼睛。很久很久以前，旧都周围的贵族里，也有人变成了红眼睛。”
“真的吗？”利亚姆抬头。
“是真的。”艾丽莎夫人的语气和她砍价时一样坚定。
“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听老人说，红眼睛是魔法导致的灾祸。法师塔的法师滥用光明神赐予的权力，将无辜的平民变成了施展魔法的祭品。”艾丽莎夫人回忆。
祭品……听上去像是那么回事。利亚姆心想。
老瞎子的仪式确实是把自己当祭品的。
“光明神标记出那些无辜的可怜人，向帝王发出警示：当红眼睛的人越来越多，帝国将遭遇大祸。咳咳……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
艾丽莎夫人说完，将双手叠在胸口，默默祈祷。
“也就是说，传闻我这样的红眼睛，是灾祸的预兆？”利亚姆确认道。
这个世界有很多离奇的传闻，比如每隔几年帝都教会都能收到光明神的神谕，某个月份出生的孩子魔法天赋更强，来自裂隙的灭世预言之类。利亚姆一直都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虽然‘灾祸的预兆’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总比不是恶魔或什么邪恶力量的象征好些，他心里松了口气。
艾丽莎夫人迟疑了一下，立刻否认：“不，你不是什么灾祸的预兆。你肯定是碰到了黑魔法师，被他施展的魔法影响了。听着利亚姆，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明白吗？这不是你的错。”
利亚姆知道她想让自己好受些，跟着点了点头。
他重新考虑起艾丽莎夫人说的传闻。
法师塔的法师滥用光明神赐予的权力……
光明神标记出那些无辜的可怜人，向帝王发出警示……
听上去，像是法师塔，教会，和皇室三者间矛盾啊。如果红眼睛是魔法的灾祸，教会和皇室要联合起来控制法师塔，不能让它的势力过于强盛。
利亚姆觉得这个传闻不是空穴来风，还是挺站得住脚的。
这样的话，他的处境应该不会很糟糕？起码不会真像过街老鼠一样人见人嫌。
想通之后，利亚姆把此事放到一旁。
他对艾丽莎夫人简单说了下自己的经历：“格罗兄弟帮诬赖我偷了一个叫寒岩之心的东西，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夫人，您和亚瑟以后听到格罗兄弟帮，寒岩之心两个词，千万要离远些。”
“寒岩……之心？”艾丽莎夫人疑惑地重复，“是什么珠宝吗？”
“我也不知道。”利亚姆摊手，“应该是个贵族玩意儿。是有个厉害的贵族委托格罗老大找这东西的，他们的势力很强大。”
艾丽莎夫人回忆道：“寒岩之心…寒岩……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夫人听说过吗？”
“像是很久以前，驻扎在旧都的大商人会用的词……”艾丽莎夫人想了想，又捂着脸猛烈咳嗽起来。
利亚姆急忙给她递水，又拍了拍她的背。
“艾丽莎夫人，还是去教堂看看吧？”
“没事的，去年春天我也是这样，过两天，报春花开了就不咳了。”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利亚姆没办法，只能点头。
艾丽莎夫人又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说着，她苍绿色的眼睛又湿润起来。
“我真的没事啦夫人。”利亚姆让她放心，“只是惹了个大麻烦罢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您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他开了个玩笑。
艾丽莎夫人叹了口气：“利亚姆，据说红眼睛的人都活不长，你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利亚姆给艾丽莎夫人一个大大的笑脸：“哇，三十岁？我从没想过能活那么久！”
“利亚姆……”
“守灯人老迪克今年四十了，看上去像棵快死的老树，好丑。我才不想活到他那把年纪呢。”利亚姆又做了个鬼脸。
贫民窟和部分下城区的人都活不长，大都都会在三四十岁之间离开人世。算算年龄，艾丽莎夫人现在才三十出头。
艾丽莎夫人咳了两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物，不忍道：“我希望你永远健康。利亚姆，你知道的，我还希望你能和亚瑟做兄弟。”
“我心里一直把亚瑟当弟弟。”利亚姆双手叉腰，大言不惭地说。
这个世界的语言里，兄弟一词本身没有长幼之分。利亚姆特意加上修饰词，把比他大两岁的亚瑟称作弟弟，逗得艾丽莎夫人笑了笑。
“好啊利亚姆，你是哥哥，亚瑟才是弟弟。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帮我照顾好他。”她说着，抓住利亚姆的两只手，郑重道。
利亚姆第一次听到艾丽莎夫人说这种话，立刻变了脸色。
“夫人你——”
“谁要和他做兄弟！”门口传来一声大叫。
是亚瑟回来了，他甩开门口的布帘，握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利亚姆翻了个白眼，扭过头，毫无顾忌地瞪向他。
亚瑟有着少见的金色软发，和艾丽莎夫人一样的苍绿色眼眸。他看到利亚姆的双眼，吓得立刻后退两步，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切，瞧你那样，胆小鬼。”利亚姆嘲讽，“乔斯林看到我时可没有后退，还护在其他小孩前头呢。”
“你是，你是利亚姆？”亚瑟又大叫起来。
“小点声！”利亚姆皱眉。
“亚瑟，过来吧。”艾丽莎夫人向儿子招手。
亚瑟慌忙跑到自己母亲身边，又瞪眼看向利亚姆：“你来我家干嘛？等等，你刚哭鼻子了？”
“谁哭鼻子了！”利亚姆别过头去，站起身去拿火炉边的衣服。
“怎么回事，拉夫特的那帮人欺负你了？”亚瑟开始怪叫，“我早就说过，你一个人在他们那儿讨不了好的。等他们不需要你出主意了，很快就会扔掉你……”
利亚姆换上了半干的衣服：“我要走了。”
艾丽莎夫人：“利亚姆，你不留下来吃午饭吗？”
利亚姆向她行礼：“不用了夫人，能让我烤干衣服就足够了。”
和中二少年打交道特别累人，利亚姆懒得把格罗兄弟酒馆的事再和亚瑟说一遍，反正艾丽莎夫人会和他说的。
他有心再叮嘱两句，看着亚瑟那张欠揍的脸，话说出口就成了：“你最近小心点，别给我找事。”
“你以为你谁？”亚瑟又开始瞪眼。
利亚姆摆摆手，掀起布帘，离开了艾丽莎夫人的屋子。国王酒馆下午2点开门，他要先溜进去藏好。
该去找哪个家伙卖情报呢？
利亚姆走在巷子里，思索着午饭和下一步行动。
“喂！”身后传来亚瑟的声音。
利亚姆回头：“什么事？”
亚瑟挑衅地看着他，他一直都这样，越是打不过越是要硬上，越菜越爱跳。
“你走那么快干嘛，是不是有人在找你？”
“是又怎么样？”
亚瑟一手叉腰，一手食指指着利亚姆，得意的喊：“利亚姆，你肯定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你喊什么喊？”利亚姆皱起眉，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是你妈妈有话要你转达吗，不是的话我先走了。”他快速说道。
亚瑟给了他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他突然仰起头，对天空大喊：“骑——士——姐——姐——，他在这里！”
顺着亚瑟的眼神，利亚姆立刻扭头，看向自己身后。
两三栋房子后的屋顶上，那个暴力女骑士正幽幽地看着他。
他重新裹住自己，抱着脚，让脸上的热度退散。
艾丽莎夫人转身咳嗽了两下，问他：“利亚姆，你是不是碰到了魔法师？”
“可能……我现在也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利亚姆怕给艾丽莎夫人添麻烦，不想细说。
他道：“所有看到我眼睛的人，都喊我恶魔。”
“孩子，你绝不是什么恶魔。”艾丽莎夫人立刻反驳，“听我奶奶说，在魔兽潮爆发的地方，不少人会变成红眼睛。很久很久以前，旧都周围的贵族里，也有人变成了红眼睛。”
“真的吗？”利亚姆抬头。
“是真的。”艾丽莎夫人的语气和她砍价时一样坚定。
“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听老人说，红眼睛是魔法导致的灾祸。法师塔的法师滥用光明神赐予的权力，将无辜的平民变成了施展魔法的祭品。”艾丽莎夫人回忆。
祭品……听上去像是那么回事。利亚姆心想。
老瞎子的仪式确实是把自己当祭品的。
“光明神标记出那些无辜的可怜人，向帝王发出警示：当红眼睛的人越来越多，帝国将遭遇大祸。咳咳……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
艾丽莎夫人说完，将双手叠在胸口，默默祈祷。
“也就是说，传闻我这样的红眼睛，是灾祸的预兆？”利亚姆确认道。
这个世界有很多离奇的传闻，比如每隔几年帝都教会都能收到光明神的神谕，某个月份出生的孩子魔法天赋更强，来自裂隙的灭世预言之类。利亚姆一直都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虽然‘灾祸的预兆’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总比不是恶魔或什么邪恶力量的象征好些，他心里松了口气。
艾丽莎夫人迟疑了一下，立刻否认：“不，你不是什么灾祸的预兆。你肯定是碰到了黑魔法师，被他施展的魔法影响了。听着利亚姆，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明白吗？这不是你的错。”
利亚姆知道她想让自己好受些，跟着点了点头。
他重新考虑起艾丽莎夫人说的传闻。
法师塔的法师滥用光明神赐予的权力……
光明神标记出那些无辜的可怜人，向帝王发出警示……
听上去，像是法师塔，教会，和皇室三者间矛盾啊。如果红眼睛是魔法的灾祸，教会和皇室要联合起来控制法师塔，不能让它的势力过于强盛。
利亚姆觉得这个传闻不是空穴来风，还是挺站得住脚的。
这样的话，他的处境应该不会很糟糕？起码不会真像过街老鼠一样人见人嫌。
想通之后，利亚姆把此事放到一旁。
他对艾丽莎夫人简单说了下自己的经历：“格罗兄弟帮诬赖我偷了一个叫寒岩之心的东西，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夫人，您和亚瑟以后听到格罗兄弟帮，寒岩之心两个词，千万要离远些。”
“寒岩……之心？”艾丽莎夫人疑惑地重复，“是什么珠宝吗？”
“我也不知道。”利亚姆摊手，“应该是个贵族玩意儿。是有个厉害的贵族委托格罗老大找这东西的，他们的势力很强大。”
艾丽莎夫人回忆道：“寒岩之心…寒岩……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夫人听说过吗？”
“像是很久以前，驻扎在旧都的大商人会用的词……”艾丽莎夫人想了想，又捂着脸猛烈咳嗽起来。
利亚姆急忙给她递水，又拍了拍她的背。
“艾丽莎夫人，还是去教堂看看吧？”
“没事的，去年春天我也是这样，过两天，报春花开了就不咳了。”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利亚姆没办法，只能点头。
艾丽莎夫人又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说着，她苍绿色的眼睛又湿润起来。
“我真的没事啦夫人。”利亚姆让她放心，“只是惹了个大麻烦罢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您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他开了个玩笑。
艾丽莎夫人叹了口气：“利亚姆，据说红眼睛的人都活不长，你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利亚姆给艾丽莎夫人一个大大的笑脸：“哇，三十岁？我从没想过能活那么久！”
“利亚姆……”
“守灯人老迪克今年四十了，看上去像棵快死的老树，好丑。我才不想活到他那把年纪呢。”利亚姆又做了个鬼脸。
贫民窟和部分下城区的人都活不长，大都都会在三四十岁之间离开人世。算算年龄，艾丽莎夫人现在才三十出头。
艾丽莎夫人咳了两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物，不忍道：“我希望你永远健康。利亚姆，你知道的，我还希望你能和亚瑟做兄弟。”
“我心里一直把亚瑟当弟弟。”利亚姆双手叉腰，大言不惭地说。
这个世界的语言里，兄弟一词本身没有长幼之分。利亚姆特意加上修饰词，把比他大两岁的亚瑟称作弟弟，逗得艾丽莎夫人笑了笑。
“好啊利亚姆，你是哥哥，亚瑟才是弟弟。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帮我照顾好他。”她说着，抓住利亚姆的两只手，郑重道。
利亚姆第一次听到艾丽莎夫人说这种话，立刻变了脸色。
“夫人你——”
“谁要和他做兄弟！”门口传来一声大叫。
是亚瑟回来了，他甩开门口的布帘，握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利亚姆翻了个白眼，扭过头，毫无顾忌地瞪向他。
亚瑟有着少见的金色软发，和艾丽莎夫人一样的苍绿色眼眸。他看到利亚姆的双眼，吓得立刻后退两步，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切，瞧你那样，胆小鬼。”利亚姆嘲讽，“乔斯林看到我时可没有后退，还护在其他小孩前头呢。”
“你是，你是利亚姆？”亚瑟又大叫起来。
“小点声！”利亚姆皱眉。
“亚瑟，过来吧。”艾丽莎夫人向儿子招手。
亚瑟慌忙跑到自己母亲身边，又瞪眼看向利亚姆：“你来我家干嘛？等等，你刚哭鼻子了？”
“谁哭鼻子了！”利亚姆别过头去，站起身去拿火炉边的衣服。
“怎么回事，拉夫特的那帮人欺负你了？”亚瑟开始怪叫，“我早就说过，你一个人在他们那儿讨不了好的。等他们不需要你出主意了，很快就会扔掉你……”
利亚姆换上了半干的衣服：“我要走了。”
艾丽莎夫人：“利亚姆，你不留下来吃午饭吗？”
利亚姆向她行礼：“不用了夫人，能让我烤干衣服就足够了。”
和中二少年打交道特别累人，利亚姆懒得把格罗兄弟酒馆的事再和亚瑟说一遍，反正艾丽莎夫人会和他说的。
他有心再叮嘱两句，看着亚瑟那张欠揍的脸，话说出口就成了：“你最近小心点，别给我找事。”
“你以为你谁？”亚瑟又开始瞪眼。
利亚姆摆摆手，掀起布帘，离开了艾丽莎夫人的屋子。国王酒馆下午2点开门，他要先溜进去藏好。
该去找哪个家伙卖情报呢？
利亚姆走在巷子里，思索着午饭和下一步行动。
“喂！”身后传来亚瑟的声音。
利亚姆回头：“什么事？”
亚瑟挑衅地看着他，他一直都这样，越是打不过越是要硬上，越菜越爱跳。
“你走那么快干嘛，是不是有人在找你？”
“是又怎么样？”
亚瑟一手叉腰，一手食指指着利亚姆，得意的喊：“利亚姆，你肯定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你喊什么喊？”利亚姆皱起眉，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是你妈妈有话要你转达吗，不是的话我先走了。”他快速说道。
亚瑟给了他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他突然仰起头，对天空大喊：“骑——士——姐——姐——，他在这里！”
顺着亚瑟的眼神，利亚姆立刻扭头，看向自己身后。
两三栋房子后的屋顶上，那个暴力女骑士正幽幽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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