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队列
爱娜听懂了，玛琪小姐是在解释她在教堂的失常反应，向自己示好。
但爱娜下意识想维护自己的家乡：“除了帝都的修道院，教会没有义务养孤儿的。我想，古丽安娜修女她们也很难办吧。”
玛琪眼神暗了暗：“我明白，所以后来我什么都没说。”
爱娜琢磨了一会儿，很快把流氓三兄弟的事抛到了脑后。
她透过披风，挽住玛琪的手臂：“拉夫特的孩子们都挺坚强的。玛琪小姐，现在时间还早，格罗酒馆的事估计还查不出什么。我刚听人说小骑士团就在前面，马上要走到裁判所门口了。您要是感兴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他们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往前走去。
裁判所在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处，中央主干道的尽头。
它最大的特点是拥有一片围起来的训练场，有喷泉广场的一半大，足够整个裁决骑士团的人每日操练。
爱娜和玛琪赶到裁判所前，发现道路被人群堵住了。一群小孩们围在门口，拉着一个眼熟的人说话。
“骑士哥哥，你的盔甲是银的吗？”
“你的盔甲有多硬啊，我可以戳一戳吗？”
“为什么你的盔甲和别人不一样，哥哥是不是圣骑士啊？”
被孩子们围着的，正是胸口皮甲比别人多了块金属板的安德鲁。
“不我不是圣骑士……孩子们，能不能让让？”
安德鲁想走，但那么多小孩都围在他腿边，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安德鲁根本迈不开腿。
“骑士哥哥，陪我们一起去抓坏人吧！”有小孩喊。
“拉夫特的孩子们，我还有事要处理呢。”安德鲁无奈摆手。
他被孩子们簇拥着，又不敢强行推搡，只好看向孩子们身后：“列昂，让他们让开？”
列昂低下了头：“对不起，大家看到真正的骑士，都很兴奋。”
安德鲁意识到不对，列昂绝对是故意的。
“骑士大哥哥，您能和我们一起去红舞鞋酒馆吗？”一个只到他腰的女孩仰着小脸，两眼汪汪地看着他，“不需要您做什么，只要您跟过去，帮我们做个见证。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只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够了。”
安德鲁：“额让我想想……”
围观的市民很多，安德鲁不得不重视孩子们的请求。他四处张望，想让附近的队友来代替自己。
他看到了人群中，面色冷肃的玛琪小姐，和一脸看好戏的爱娜。
他看到玛琪小姐对他点了点头。
“…………”安德鲁看向列昂，“那你们先排好队走着，我跟在你们后面。”
孩子们欢呼起来。
列昂眼神明亮地道了谢，行了个不太标准的骑士礼。
然后，他吹了个口哨，围在安德鲁身边的孩子堆立刻重新开始整队。
“咦？”玛琪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看着一群小孩子们，以违反孩童天性的纪律性，快速排成了面向高个男孩的四列队伍。
“报数！”那个叫列昂的男孩大喊。
“1！”
“2！”
“3！”
……
每一排的孩子们从高到矮，一一报数。前一个报完，立刻转过头看后一个人。
玛琪瞪大了眼睛。
她很快理解了这样做的好处——有了转头的动作，挨个报数时不容易漏人。
待队尾的孩子报数完成，一个站在队尾附近，小麦色皮肤的男孩喊道：“八大骑士报数，1！”
旁边另一个男孩举起手臂：“2！”
一个队伍前头的女孩举臂：“3！”那是玛琪在教堂里见过的，叫布兰妮的女孩。
又有其他孩子，按某种外人不知道的顺序举臂报数，直到8为止。他们都在13岁左右，没有站在四列队伍里，而是站在外侧护卫。
待报数结束，小麦色皮肤的男孩跑到队伍前：“报告列昂骑士长。拉夫特骑士团全员，应到77人，实到77人。报告完毕！”
“这些就是拉夫特的孩子们了。”爱娜兴致勃勃地介绍，“玛琪小姐你看，领头最高的男孩就是列昂，今年满15了，孤儿院的事都是他在管。玛琪小姐？”
爱娜转过头，看到玛琪脸上少有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一杯酒的时间都没到，他们就理好了队伍。这是怎么做到的？”玛琪喃喃。
“他们喜欢扮演骑士，就按他们心目中骑士团的样子来做咯。”爱娜道。
玛琪看了看周围，围观的市民们都和爱娜一样，看着孩子们的眼里带着鼓励和慈爱。
他们都见惯了孩子们这么做，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不是有人教过他们怎么整队？”玛琪问。
爱娜困惑地想了想：“裁判所的骑士们也是这么整队的啊，可能是孩子们看到了，偷偷学的吧？”
玛琪摇了摇头：“我没教过卡尔这个。旧都裁判所在卡尔上任前就是这么整队的？”
“额……”爱娜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不是……天哪，总不会是卡尔队长偷偷学了孩子们的方法吧……”
“……”玛琪下意识按上了剑鞘。
另一边，列昂大喊：“全体向左转！”
四排队伍里，每个孩子都同时左转。
列昂又喊：“我们要往下城区前进！大家准备！”
队伍中所有的女孩都拿出了破旧的布巾，蒙住了自己的头发和侧脸。
见她们这么做，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赞许的声音。
玛琪眯起眼睛：“他们有七十多人，却能在短时间内排成整齐的队伍，还能统一听号令。荆棘蔷薇的军士都做不到这一点。”
荆棘蔷薇，是皇家骑士团的别名。
爱娜：“额，因为他们一起长大，非常团结？”
爱娜不是骑士，她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玛琪知道，如果这些孩子们长大后，依然像今天这样团结，给他们配上刀兵稍加训练，很快能得到一支出色的军士队伍。
“卡尔见过这幅场面吗？”玛琪又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爱娜想了想：“我记得安德鲁好像说过……卡尔队长说，拉夫特的孩子们这么团结，远远超出了教会的预期。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玛琪：“为什么是不幸？”
爱娜：“不清楚，我有空再问问安德鲁？”
两人谈话期间，女孩们都包好了头脸，安德鲁也和他的队友交代好了事情。
列昂一声令下，孩子们手拉着手，跟着列昂向下城区前进。安德鲁跟在最后。市民们也聊着天跟了上去。
“玛琪小姐，为什么让安德鲁跟着去啊？”爱娜问道，“安德鲁应该挺忙的，如果担心孩子们，可以让其他队员陪同啊。”
玛琪愣了下：“我没想到。”
爱娜惊讶地看向她。
紫色眼眸的女骑士早就从惊愕中恢复过来，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冷淡模样。
但她刚才的语气，竟带着一丝无辜。
但爱娜下意识想维护自己的家乡：“除了帝都的修道院，教会没有义务养孤儿的。我想，古丽安娜修女她们也很难办吧。”
玛琪眼神暗了暗：“我明白，所以后来我什么都没说。”
爱娜琢磨了一会儿，很快把流氓三兄弟的事抛到了脑后。
她透过披风，挽住玛琪的手臂：“拉夫特的孩子们都挺坚强的。玛琪小姐，现在时间还早，格罗酒馆的事估计还查不出什么。我刚听人说小骑士团就在前面，马上要走到裁判所门口了。您要是感兴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他们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往前走去。
裁判所在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处，中央主干道的尽头。
它最大的特点是拥有一片围起来的训练场，有喷泉广场的一半大，足够整个裁决骑士团的人每日操练。
爱娜和玛琪赶到裁判所前，发现道路被人群堵住了。一群小孩们围在门口，拉着一个眼熟的人说话。
“骑士哥哥，你的盔甲是银的吗？”
“你的盔甲有多硬啊，我可以戳一戳吗？”
“为什么你的盔甲和别人不一样，哥哥是不是圣骑士啊？”
被孩子们围着的，正是胸口皮甲比别人多了块金属板的安德鲁。
“不我不是圣骑士……孩子们，能不能让让？”
安德鲁想走，但那么多小孩都围在他腿边，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安德鲁根本迈不开腿。
“骑士哥哥，陪我们一起去抓坏人吧！”有小孩喊。
“拉夫特的孩子们，我还有事要处理呢。”安德鲁无奈摆手。
他被孩子们簇拥着，又不敢强行推搡，只好看向孩子们身后：“列昂，让他们让开？”
列昂低下了头：“对不起，大家看到真正的骑士，都很兴奋。”
安德鲁意识到不对，列昂绝对是故意的。
“骑士大哥哥，您能和我们一起去红舞鞋酒馆吗？”一个只到他腰的女孩仰着小脸，两眼汪汪地看着他，“不需要您做什么，只要您跟过去，帮我们做个见证。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只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够了。”
安德鲁：“额让我想想……”
围观的市民很多，安德鲁不得不重视孩子们的请求。他四处张望，想让附近的队友来代替自己。
他看到了人群中，面色冷肃的玛琪小姐，和一脸看好戏的爱娜。
他看到玛琪小姐对他点了点头。
“…………”安德鲁看向列昂，“那你们先排好队走着，我跟在你们后面。”
孩子们欢呼起来。
列昂眼神明亮地道了谢，行了个不太标准的骑士礼。
然后，他吹了个口哨，围在安德鲁身边的孩子堆立刻重新开始整队。
“咦？”玛琪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看着一群小孩子们，以违反孩童天性的纪律性，快速排成了面向高个男孩的四列队伍。
“报数！”那个叫列昂的男孩大喊。
“1！”
“2！”
“3！”
……
每一排的孩子们从高到矮，一一报数。前一个报完，立刻转过头看后一个人。
玛琪瞪大了眼睛。
她很快理解了这样做的好处——有了转头的动作，挨个报数时不容易漏人。
待队尾的孩子报数完成，一个站在队尾附近，小麦色皮肤的男孩喊道：“八大骑士报数，1！”
旁边另一个男孩举起手臂：“2！”
一个队伍前头的女孩举臂：“3！”那是玛琪在教堂里见过的，叫布兰妮的女孩。
又有其他孩子，按某种外人不知道的顺序举臂报数，直到8为止。他们都在13岁左右，没有站在四列队伍里，而是站在外侧护卫。
待报数结束，小麦色皮肤的男孩跑到队伍前：“报告列昂骑士长。拉夫特骑士团全员，应到77人，实到77人。报告完毕！”
“这些就是拉夫特的孩子们了。”爱娜兴致勃勃地介绍，“玛琪小姐你看，领头最高的男孩就是列昂，今年满15了，孤儿院的事都是他在管。玛琪小姐？”
爱娜转过头，看到玛琪脸上少有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一杯酒的时间都没到，他们就理好了队伍。这是怎么做到的？”玛琪喃喃。
“他们喜欢扮演骑士，就按他们心目中骑士团的样子来做咯。”爱娜道。
玛琪看了看周围，围观的市民们都和爱娜一样，看着孩子们的眼里带着鼓励和慈爱。
他们都见惯了孩子们这么做，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不是有人教过他们怎么整队？”玛琪问。
爱娜困惑地想了想：“裁判所的骑士们也是这么整队的啊，可能是孩子们看到了，偷偷学的吧？”
玛琪摇了摇头：“我没教过卡尔这个。旧都裁判所在卡尔上任前就是这么整队的？”
“额……”爱娜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不是……天哪，总不会是卡尔队长偷偷学了孩子们的方法吧……”
“……”玛琪下意识按上了剑鞘。
另一边，列昂大喊：“全体向左转！”
四排队伍里，每个孩子都同时左转。
列昂又喊：“我们要往下城区前进！大家准备！”
队伍中所有的女孩都拿出了破旧的布巾，蒙住了自己的头发和侧脸。
见她们这么做，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赞许的声音。
玛琪眯起眼睛：“他们有七十多人，却能在短时间内排成整齐的队伍，还能统一听号令。荆棘蔷薇的军士都做不到这一点。”
荆棘蔷薇，是皇家骑士团的别名。
爱娜：“额，因为他们一起长大，非常团结？”
爱娜不是骑士，她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玛琪知道，如果这些孩子们长大后，依然像今天这样团结，给他们配上刀兵稍加训练，很快能得到一支出色的军士队伍。
“卡尔见过这幅场面吗？”玛琪又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爱娜想了想：“我记得安德鲁好像说过……卡尔队长说，拉夫特的孩子们这么团结，远远超出了教会的预期。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玛琪：“为什么是不幸？”
爱娜：“不清楚，我有空再问问安德鲁？”
两人谈话期间，女孩们都包好了头脸，安德鲁也和他的队友交代好了事情。
列昂一声令下，孩子们手拉着手，跟着列昂向下城区前进。安德鲁跟在最后。市民们也聊着天跟了上去。
“玛琪小姐，为什么让安德鲁跟着去啊？”爱娜问道，“安德鲁应该挺忙的，如果担心孩子们，可以让其他队员陪同啊。”
玛琪愣了下：“我没想到。”
爱娜惊讶地看向她。
紫色眼眸的女骑士早就从惊愕中恢复过来，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冷淡模样。
但她刚才的语气，竟带着一丝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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