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主教皮埃尔
玛琪和卡尔不仅仅是姐弟，他们一个是帝都审判所的圣骑士，一个是旧都裁判所的队长。
如果旧都发生了什么事，卡尔队长可以秘密向上级汇报，视这个‘秘密’的大小，审判所也可以派人去和卡尔私下面谈。
但玛琪并没听说自己弟弟有什么‘秘密’要告诉她。
“除了审判长大人，卡尔，卡尔信任亲近的队员，没有人知道我会来旧都。”玛琪对大主教说，“卡尔的队员们事先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是他姐姐。”
大主教呵呵一笑：“如果旧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人不希望裁判所插手呢？玛琪小姐您，也是为那件事来的吧？”
玛琪：“什么事？”
老人眯起眼睛，招招手，让远处等候着的小牧师呈上淡酒。
他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只带着一丝轻笑看着玛琪，仿佛在说：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你瞒不过我的。
玛琪被他看的一头雾水。
即便如此，她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紫色的眼眸平淡漠然地回望着老人。
直到小牧师送上淡酒，玛琪润了润嗓子，才说道：“皮埃尔大主教，您似乎有些误会。我这一次来旧都，真的只是来度假，顺便看看卡尔，没有别的事。
“来之前，我听了裁判所的调查结果。施法者的目标是逃跑，不是朝卡尔去的，卡尔中诅咒只是偶然。您似乎想多了。”
老人叹息着摇了摇头，铁灰色的眼睛看向远方的圆月：“只是偶然……呵。玛琪小姐，我活了一大把年纪，知道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啊，没有偶然。
“我们的命运就像蒲公英的种子，看似随心所欲自由飘荡，实际上，我们会飞到那儿去，会做些什么，完全由风操控。
“所有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后都有深奥的，难以参透的奥秘，那就是——命运。”
圆月向天空一侧倾斜，收起亮光，暗淡下来。
“没有人能够摆布命运，玛琪小姐，没有人。”老人幽幽道，“即使是代表勇敢，希望，与幸运的女神露琪亚，她给予凡人的幸运，也不过是某种命中注定。”
看着眼前摸着白胡子抬头望月，语气缥缈的紫带大主教，玛琪深深吸了口气。
她一字一顿地说：“大主教，请不要用神的语言和凡人交谈。说、人、话。”
皮埃尔大主教满脸和善地回过头，看玛琪的眼神，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后辈。
他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
“玛琪小姐，或许您以为自己只是得到了休假，过来看看家人。但我们都知道，您隶属于审判庭，您的休假时间是审判长给予的。那位大人希望你什么时候休假，你就什么时候休假，对吧？”
玛琪点头。
老人面带忧伤：“弗雷德里克一族为王室征战三百年，到今天只剩下唯一的血脉了，您又是对神宣誓献上所有，一生不婚的女骑士。玛琪小姐，除了卡尔先生，您在这世上，还有休假时能去的地方吗？”
玛琪面色不变：“您想告诉我……是审判长大人要我，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
白胡子老人轻笑：“老头子我可没这么说，老头子只是在瞎猜而已。”
玛琪瘫着脸，沉默地盯着他。
“不管怎么说，您可是一直拿着那把剑呢。”老人看向玛琪腰侧。
玛琪的左手下意识搭上腰间的剑。
“裁决之剑——血色郁金香，因一百五十年前的平原之战得名，被当时的帝王赐予了不朽的权利。任何弗雷德里克家族的人持上此剑，便可以正当的名义‘审判’任何人。即使那个人是教会的大主教，是法师塔的大魔法师，是其他圣骑士，也都必须独自面对‘审判’。”老人说道。
玛琪抚摸着绷带缠绕的剑柄，没有接话。
她已经习惯了这把剑的重量，对剑身上的每一处雕文，每一道伤痕都了若指掌。
这把剑陪伴她已有十年，斩杀了不少敌人，依旧锋利如初。
老人：“那时法师塔还没有研发出永固魔法。大帝赐下权利时，可能也没想到，这把剑会比弗雷德里克家族坚持得更久吧。”
“您并不是在夸我。”玛琪冷下声音。
“在过去十年里，您用那把剑除掉了不少人，不是吗？”老人道，“即使我不在帝都，也听说过一个秘密。”
他向玛琪倾过身体，食指搭在嘴唇前：“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棘刺的女骑士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阴谋与背叛。”
夜风吹过，天台周围空无一人。教堂后山中森林一片漆黑，白胡大主教的低声轻语很快融散在无声的寂静中。
老人向后靠回椅背：“玛琪小姐，今天您来到了旧都，这叫我如何不紧张？”
玛琪闭上眼睛，又睁开。
她保持着淡然的表情：“您对我的指控与警惕是应该的，是我往日罪孽化成的苦果。我欣然接受。
“旧都没有其他圣骑士，没有大魔法师，只有一个大主教。皮埃尔先生，我理解您的顾虑。但我再说一遍，我只是来休假的，我没有接到任何命令。”
“有您这句话，老头子暂时放心啦。”大主教语气不变，“玛琪小姐不是为了审判我这个落败主教而来，真是个好消息。但是啊——
“玛琪小姐，您看。”
老人伸出手臂，指向黑色城墙的更外围。
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玛琪看着看着，注意力被更远方吸引了：山峦与夜空的分界处，有一丝丝微薄的光亮透出。暗淡的月亮早已离开了夜幕的正中央，正在准备退场。
“天要亮了。”玛琪说。
“…………”大主教沉默两秒，摇了摇头。
他不得不提示：“您看，旧都的城墙，到远处的山脉之间，是什么？”
玛琪不喜欢猜谜。
她回过头，紫罗兰的眸子盯住老人。
老人叹息着说出了答案：“旧都，旧都，可不仅仅只有城墙内这么一片。周围的山岭是各家贵族的私人林地。林中有古老的防御工事，也有他们的庄园，别墅。
“大部分贵族都跟着去了帝都，留在这儿的空房子由他们的仆人管理。偶尔，会有身份高贵的人过来暂住，也偶尔，会有大法师过来避世隐居，研究魔法。城墙内的魔法师都由裁判所登记在册。但城墙外半日车程内的庄园别墅，教会和裁判所都无权插手。
“玛琪小姐，卡尔先生的诅咒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魔法师。您知道，魔法师的研究需要无数资源财富，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往往代表着一个强大的贵族势力。”
说到这里，老人又停了下来。
玛琪不得不跟着他的思路猜测：“有某位贵族豢养了魔法师，专门研究连圣水都无法净化的诅咒魔法？”
如果旧都发生了什么事，卡尔队长可以秘密向上级汇报，视这个‘秘密’的大小，审判所也可以派人去和卡尔私下面谈。
但玛琪并没听说自己弟弟有什么‘秘密’要告诉她。
“除了审判长大人，卡尔，卡尔信任亲近的队员，没有人知道我会来旧都。”玛琪对大主教说，“卡尔的队员们事先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是他姐姐。”
大主教呵呵一笑：“如果旧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人不希望裁判所插手呢？玛琪小姐您，也是为那件事来的吧？”
玛琪：“什么事？”
老人眯起眼睛，招招手，让远处等候着的小牧师呈上淡酒。
他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只带着一丝轻笑看着玛琪，仿佛在说：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你瞒不过我的。
玛琪被他看的一头雾水。
即便如此，她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紫色的眼眸平淡漠然地回望着老人。
直到小牧师送上淡酒，玛琪润了润嗓子，才说道：“皮埃尔大主教，您似乎有些误会。我这一次来旧都，真的只是来度假，顺便看看卡尔，没有别的事。
“来之前，我听了裁判所的调查结果。施法者的目标是逃跑，不是朝卡尔去的，卡尔中诅咒只是偶然。您似乎想多了。”
老人叹息着摇了摇头，铁灰色的眼睛看向远方的圆月：“只是偶然……呵。玛琪小姐，我活了一大把年纪，知道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啊，没有偶然。
“我们的命运就像蒲公英的种子，看似随心所欲自由飘荡，实际上，我们会飞到那儿去，会做些什么，完全由风操控。
“所有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后都有深奥的，难以参透的奥秘，那就是——命运。”
圆月向天空一侧倾斜，收起亮光，暗淡下来。
“没有人能够摆布命运，玛琪小姐，没有人。”老人幽幽道，“即使是代表勇敢，希望，与幸运的女神露琪亚，她给予凡人的幸运，也不过是某种命中注定。”
看着眼前摸着白胡子抬头望月，语气缥缈的紫带大主教，玛琪深深吸了口气。
她一字一顿地说：“大主教，请不要用神的语言和凡人交谈。说、人、话。”
皮埃尔大主教满脸和善地回过头，看玛琪的眼神，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后辈。
他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
“玛琪小姐，或许您以为自己只是得到了休假，过来看看家人。但我们都知道，您隶属于审判庭，您的休假时间是审判长给予的。那位大人希望你什么时候休假，你就什么时候休假，对吧？”
玛琪点头。
老人面带忧伤：“弗雷德里克一族为王室征战三百年，到今天只剩下唯一的血脉了，您又是对神宣誓献上所有，一生不婚的女骑士。玛琪小姐，除了卡尔先生，您在这世上，还有休假时能去的地方吗？”
玛琪面色不变：“您想告诉我……是审判长大人要我，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
白胡子老人轻笑：“老头子我可没这么说，老头子只是在瞎猜而已。”
玛琪瘫着脸，沉默地盯着他。
“不管怎么说，您可是一直拿着那把剑呢。”老人看向玛琪腰侧。
玛琪的左手下意识搭上腰间的剑。
“裁决之剑——血色郁金香，因一百五十年前的平原之战得名，被当时的帝王赐予了不朽的权利。任何弗雷德里克家族的人持上此剑，便可以正当的名义‘审判’任何人。即使那个人是教会的大主教，是法师塔的大魔法师，是其他圣骑士，也都必须独自面对‘审判’。”老人说道。
玛琪抚摸着绷带缠绕的剑柄，没有接话。
她已经习惯了这把剑的重量，对剑身上的每一处雕文，每一道伤痕都了若指掌。
这把剑陪伴她已有十年，斩杀了不少敌人，依旧锋利如初。
老人：“那时法师塔还没有研发出永固魔法。大帝赐下权利时，可能也没想到，这把剑会比弗雷德里克家族坚持得更久吧。”
“您并不是在夸我。”玛琪冷下声音。
“在过去十年里，您用那把剑除掉了不少人，不是吗？”老人道，“即使我不在帝都，也听说过一个秘密。”
他向玛琪倾过身体，食指搭在嘴唇前：“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棘刺的女骑士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阴谋与背叛。”
夜风吹过，天台周围空无一人。教堂后山中森林一片漆黑，白胡大主教的低声轻语很快融散在无声的寂静中。
老人向后靠回椅背：“玛琪小姐，今天您来到了旧都，这叫我如何不紧张？”
玛琪闭上眼睛，又睁开。
她保持着淡然的表情：“您对我的指控与警惕是应该的，是我往日罪孽化成的苦果。我欣然接受。
“旧都没有其他圣骑士，没有大魔法师，只有一个大主教。皮埃尔先生，我理解您的顾虑。但我再说一遍，我只是来休假的，我没有接到任何命令。”
“有您这句话，老头子暂时放心啦。”大主教语气不变，“玛琪小姐不是为了审判我这个落败主教而来，真是个好消息。但是啊——
“玛琪小姐，您看。”
老人伸出手臂，指向黑色城墙的更外围。
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玛琪看着看着，注意力被更远方吸引了：山峦与夜空的分界处，有一丝丝微薄的光亮透出。暗淡的月亮早已离开了夜幕的正中央，正在准备退场。
“天要亮了。”玛琪说。
“…………”大主教沉默两秒，摇了摇头。
他不得不提示：“您看，旧都的城墙，到远处的山脉之间，是什么？”
玛琪不喜欢猜谜。
她回过头，紫罗兰的眸子盯住老人。
老人叹息着说出了答案：“旧都，旧都，可不仅仅只有城墙内这么一片。周围的山岭是各家贵族的私人林地。林中有古老的防御工事，也有他们的庄园，别墅。
“大部分贵族都跟着去了帝都，留在这儿的空房子由他们的仆人管理。偶尔，会有身份高贵的人过来暂住，也偶尔，会有大法师过来避世隐居，研究魔法。城墙内的魔法师都由裁判所登记在册。但城墙外半日车程内的庄园别墅，教会和裁判所都无权插手。
“玛琪小姐，卡尔先生的诅咒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魔法师。您知道，魔法师的研究需要无数资源财富，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往往代表着一个强大的贵族势力。”
说到这里，老人又停了下来。
玛琪不得不跟着他的思路猜测：“有某位贵族豢养了魔法师，专门研究连圣水都无法净化的诅咒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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