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日之约
“敢问姑娘是？”
女子道：“温兰。”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十年前，北地剑侠赵渊和江南书生温俭在卢江郡相识，机缘巧合之下，二人成为挚友。
临别前，他们在红雨客栈互赠信物，赵渊送给温俭一柄剑，温俭送给赵渊一块青玉。
并且约定，二十年后仍在此地相聚，互还信物，论说经年旧事，试看谁是谁非。
若世事无常，斯人不在，则由各自的后辈，携带信物，来这红雨客栈，赴这旧日之约。
如今二十年已过，当年定下约定的人都已不在，但赴约的人如期而至。
“温姑娘，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你请随我来。”赵戬起身道。
“嗯嗯，好。”温兰微微颔首。
赵戬带着温兰来到早已订好的包厢，这是当年赵渊和温俭定下约定的房间。
温兰的随从也想进去，却被赵戬拦住，道：“阁下请留步。”
随从看向温兰。
温兰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随从脸色不悦，不情愿地把剑匣递给了温兰，道：
“高靖就在外面守候，温姑娘可随时唤我。”
说完，高靖胸膛一挺。
武道气机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一股压迫感席卷红雨客栈。
客栈中有人惊讶道：“四品武夫！”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
世间武道修为从高到低为一至九品，又分上三品，中三品，下三品。
上三品的武夫少见，拥有四品武道修为的，绝对算是江湖高手。
众人心惊于高靖修为的同时，又不禁开始猜测温兰的身份。
四品武夫做随从，这是哪家的大小姐？
高靖嘴角上扬，眼神不屑地看着赵戬。
他并非是温家仆从，而是温兰四叔的门客，此行就是受温兰四叔所托，保护温兰安全的。
但他本人并不知道其中内情。
在他看来，赵戬可能是和温家有些香火情，之所以约见温兰，就想借这点香火情攀个高枝。
且此时赵戬一身粗布麻衣的寒酸打扮，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这种人，高靖觉得自己身为温家门客，有必要敲打敲打赵戬，让他知晓一些进退。
赵戬心中无语，区区四品武夫而已，也敢出来摆谱？
但赵戬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只好配合高靖，装作被吓得后退了半步。
然后一边点头，一边赔起笑脸。
高靖满意一笑，算你小子识相！
温兰也看出了高靖的意图，心中不悦。
不管怎么说，赵戬也是父亲故友之子，怎能轮到一个温家门客教训？
“客栈鱼龙混杂，不宜惹是生非，高大哥还是把武道气机收起来吧。”温兰有意维护赵戬，说道。
见温兰发话了，高靖微笑点头，收敛了武道气机。
温兰转身走进了厢房，赵戬随后跟上。
“凡事有些分寸，对你有好处。”高靖站在背后，冷冷地对赵戬说道。
“是是是，高大哥教训的是。”赵戬忙转过身，点头应承道。
“进去吧。”
高靖一挥手道。
赵戬乖乖走进厢房，转身关门。
然而就在门扉即将合上时，赵戬眼神变得戏谑，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那就劳烦高大哥替我们看门了，有人来了你就叫一声。”
“砰！”
门扉合上，高靖愣在原地半天，涨红了脸……
…………
…………
厢房内，赵戬和温兰相对而坐，桌上放着青玉和漆黑剑匣。
温兰取下了竹笠，露出了真容。
看起来二十上下的年纪，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上，琼鼻挺立，柳叶长眉之下，是一双秋水美目，更有额头上的一点美人尖，为姑娘平添一抹娇艳。
如此惊艳的容貌加上她那修长绝妙的身材，真可谓玉女下凡，妙合画里。
赵戬看得一时愣住。
“赵公子？”
温兰被赵戬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出声提醒道。
“哦哦……”
赵戬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温姑娘，你长得真好看。”
“……赵公子过奖了。”
温兰有些无语，她还是第一次听男子这么直白地夸自己。
不过因为赵戬眼中并无淫邪之意，所以温兰也没有生气。
随后，二人各自表明了身份，赵戬是赵渊之子，温兰是温俭之女。
而今赵渊失踪，温俭已死，所以是由他们来赴约。
二人聊了半个时辰，因为是初次相识，所以聊天的内容各自都有所保留。
赵戬称自己是个镖师，温兰称自己家是江南的丝绸商。
最后，赵戬把话头拉了回来，道：
“温姑娘，你看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互还信物，了却这桩旧事为好。”
“哦……”
温兰闻言，脸色微变，“赵公子，你可知这剑匣里装的是什么剑？”
“……实不相瞒，我不知道。”赵戬察觉到了温兰神情的异样，微微皱眉。
“哦。”温兰有些失望。
“这是温先生的玉，请温姑娘收好。”赵戬把面前的青玉推向温兰，说道。
温兰拿起青玉，手感温润无比，毫无瑕疵。
这说明赵家非常守信，将信物保存的完好如初。
温兰收起青玉，迟疑片刻之后，一手放在剑匣上，说道：“这是赵大侠的剑……”
“……”
赵戬点头，等待下文。
但温兰似乎没有要把剑匣推过来的意思。
“温家难道不想还剑？”赵戬心中疑惑。
干等不是办法。
赵戬伸出手，想要把剑匣搂过来。
但还没等赵戬的手碰到剑匣，温兰突然把剑匣拉远了一些，让赵戬的手抓了个空。
“温姑娘，这是何意？”赵戬皱眉问道。
“这剑……能否先留在温家？”温兰神色尴尬，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为什么？”
“……”
温兰一时失语。
在她临行前，温家的家主，也就是她的爷爷特地从京城洛阳来信，吩咐说：赴约可以，但一定不能让人把剑匣带走。
爷爷的话是万万不可违逆的，但此剑是赵家给温家的信物，到期不归还，是为不义。
再者，温兰身为温俭的女儿，违背父亲的遗愿，是为不孝。
还剑就违逆了爷爷，不还剑就是不义不孝，温兰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思来想去，唯一的两全之法就是，不能强占，得让赵戬主动放弃剑匣，同意将剑匣留在温家。
沉默半晌儿，温兰开口问道：“赵公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比如……”
“仗剑走天涯，现在就缺一把剑了。”
赵戬看出了温兰不想还剑，故意说道。
“你……”温兰无言以对。
赵戬看着温兰失语的样子，轻轻地泯了一口茶，想谈条件收买我？
可惜，在下不吃这一套。
“高大哥！”温兰大声道。
高靖推门而入。
他余怒未消，进来后便凶巴巴的盯着赵戬。
赵戬笑容玩味，怎么，收买不成，改明抢了？
这次赵戬没有装怂，而是坐在椅子上，满不在意地与高靖对视。
温兰让高靖拿出一沓银票和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赵公子，这是五千两纹银和一封引荐信，你拿着这封信去京城洛阳，能得到一个不低于七品的官职，而且有我温家庇护，保你日后平步青云。”
赵戬略感惊讶。
倒不是因为那五千两银子，而是因为那封信。
当今大齐沿袭前朝，实行九品中正制，官出世家。
一般平民想混个品都难如登天，有点本事的也只能给世家当个门客。
这温家一出手就是七品官，这般手笔，绝对不是所谓的丝绸商能够拥有的。
赵戬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和信封，略做思索。
看来温家只是知道这剑匣的剑很不一般，但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剑，否则不会用七品官职来换剑。
因为七品官职在这把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见赵戬没有应声，温兰接着说道：“当然，如果赵公子不愿做官，我也可以将这引荐信换作一万两白银，毕竟赵公子游历江湖，也需要盘缠不是？”
赵戬沉默半天，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谢过温姑娘美意，但我还是想要剑，毕竟这是我爹的东西，既为人子，岂能不从父命？”
“你……”
温兰闻言一怔，旋即涨红了脸。
赵戬这分明是在拿话堵她。
不守信者，非人子也。
“砰！”
高靖一拍桌子，指着赵戬的鼻子呵斥道：
“小子，温姑娘这般诚恳，你不要不识好歹？”
赵戬瞥了一眼高靖，没有搭理，目光仍是停留在温兰身上。
此时的温兰又羞又恼，只想把剑匣往赵戬手上一放，起身走人。
但温兰一想到她爷爷那张对内严酷无情的脸，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赵公子，我温家不是想强占这把剑，只是暂放而已，你若能同意，便是温家欠你一个人情，温家日后必定回报。”
见拿话堵温兰都不管用，赵戬沉默不语，心里开始默默盘算。
看来温家此行是铁了心的不还剑，那自己就要小心了。
既然温家要强占这把剑，那么必定是做足了准备。
而且温家事先并不知道是自己来赴约，那么他们的准备必然是按照对付赵渊的规格做的。
而在刚才闲聊时，温兰曾说，他爹生前常对家里人说赵渊是个武功高强的侠客。
那么温家的准备必然是用来对付武道高手的规格。
如此看来，温家的赴约之人，应该不止温兰和高靖。
在这红雨客栈中，必定还隐藏着温家的其他高手。
简单分析了一下局势后，赵戬有些发愁。
若在全盛时期，甭管温家派了多少高手，他都有信心能带走剑匣，但现在嘛……
四方谷乱战之后，他伤重濒死，几近丧命，伤势到现在还没恢复。
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从这一众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强行带走剑匣。
可是自己现在又迫切需要剑匣中的那把剑。
啧啧，有些难办！
赵戬沉思良久，突然说道：“好吧，既然温家如此看重这剑匣，温姑娘又这么有诚意，君子成人之美，这剑匣就先放在温家吧。”
“啊？”
温兰一脸错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此话当真？”
“当真，这剑匣已经在温家放了二十年，再放一个二十年又有何妨。”赵戬点头道。
温兰如释重负，欣喜道：
“赵公子放心，温家会记住你这个人情的，日后若有需要，温家一定鼎力相助。”
“温姑娘客气了。”
赵戬摆了摆手，转而道，“不过我有个请求，这匣中之剑我未曾见过，临行前，我想看一眼这把剑，可否？”
“当然，这本就是赵大侠的剑，你要看，我怎能阻拦？”温兰笑着答应道。
同时，她的心中还有些惊喜，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匣中之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看一看。
赵戬嘴角浮现出得逞的笑意，道：
“谢温姑娘！”
女子道：“温兰。”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十年前，北地剑侠赵渊和江南书生温俭在卢江郡相识，机缘巧合之下，二人成为挚友。
临别前，他们在红雨客栈互赠信物，赵渊送给温俭一柄剑，温俭送给赵渊一块青玉。
并且约定，二十年后仍在此地相聚，互还信物，论说经年旧事，试看谁是谁非。
若世事无常，斯人不在，则由各自的后辈，携带信物，来这红雨客栈，赴这旧日之约。
如今二十年已过，当年定下约定的人都已不在，但赴约的人如期而至。
“温姑娘，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你请随我来。”赵戬起身道。
“嗯嗯，好。”温兰微微颔首。
赵戬带着温兰来到早已订好的包厢，这是当年赵渊和温俭定下约定的房间。
温兰的随从也想进去，却被赵戬拦住，道：“阁下请留步。”
随从看向温兰。
温兰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随从脸色不悦，不情愿地把剑匣递给了温兰，道：
“高靖就在外面守候，温姑娘可随时唤我。”
说完，高靖胸膛一挺。
武道气机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一股压迫感席卷红雨客栈。
客栈中有人惊讶道：“四品武夫！”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
世间武道修为从高到低为一至九品，又分上三品，中三品，下三品。
上三品的武夫少见，拥有四品武道修为的，绝对算是江湖高手。
众人心惊于高靖修为的同时，又不禁开始猜测温兰的身份。
四品武夫做随从，这是哪家的大小姐？
高靖嘴角上扬，眼神不屑地看着赵戬。
他并非是温家仆从，而是温兰四叔的门客，此行就是受温兰四叔所托，保护温兰安全的。
但他本人并不知道其中内情。
在他看来，赵戬可能是和温家有些香火情，之所以约见温兰，就想借这点香火情攀个高枝。
且此时赵戬一身粗布麻衣的寒酸打扮，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这种人，高靖觉得自己身为温家门客，有必要敲打敲打赵戬，让他知晓一些进退。
赵戬心中无语，区区四品武夫而已，也敢出来摆谱？
但赵戬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只好配合高靖，装作被吓得后退了半步。
然后一边点头，一边赔起笑脸。
高靖满意一笑，算你小子识相！
温兰也看出了高靖的意图，心中不悦。
不管怎么说，赵戬也是父亲故友之子，怎能轮到一个温家门客教训？
“客栈鱼龙混杂，不宜惹是生非，高大哥还是把武道气机收起来吧。”温兰有意维护赵戬，说道。
见温兰发话了，高靖微笑点头，收敛了武道气机。
温兰转身走进了厢房，赵戬随后跟上。
“凡事有些分寸，对你有好处。”高靖站在背后，冷冷地对赵戬说道。
“是是是，高大哥教训的是。”赵戬忙转过身，点头应承道。
“进去吧。”
高靖一挥手道。
赵戬乖乖走进厢房，转身关门。
然而就在门扉即将合上时，赵戬眼神变得戏谑，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那就劳烦高大哥替我们看门了，有人来了你就叫一声。”
“砰！”
门扉合上，高靖愣在原地半天，涨红了脸……
…………
…………
厢房内，赵戬和温兰相对而坐，桌上放着青玉和漆黑剑匣。
温兰取下了竹笠，露出了真容。
看起来二十上下的年纪，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上，琼鼻挺立，柳叶长眉之下，是一双秋水美目，更有额头上的一点美人尖，为姑娘平添一抹娇艳。
如此惊艳的容貌加上她那修长绝妙的身材，真可谓玉女下凡，妙合画里。
赵戬看得一时愣住。
“赵公子？”
温兰被赵戬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出声提醒道。
“哦哦……”
赵戬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温姑娘，你长得真好看。”
“……赵公子过奖了。”
温兰有些无语，她还是第一次听男子这么直白地夸自己。
不过因为赵戬眼中并无淫邪之意，所以温兰也没有生气。
随后，二人各自表明了身份，赵戬是赵渊之子，温兰是温俭之女。
而今赵渊失踪，温俭已死，所以是由他们来赴约。
二人聊了半个时辰，因为是初次相识，所以聊天的内容各自都有所保留。
赵戬称自己是个镖师，温兰称自己家是江南的丝绸商。
最后，赵戬把话头拉了回来，道：
“温姑娘，你看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互还信物，了却这桩旧事为好。”
“哦……”
温兰闻言，脸色微变，“赵公子，你可知这剑匣里装的是什么剑？”
“……实不相瞒，我不知道。”赵戬察觉到了温兰神情的异样，微微皱眉。
“哦。”温兰有些失望。
“这是温先生的玉，请温姑娘收好。”赵戬把面前的青玉推向温兰，说道。
温兰拿起青玉，手感温润无比，毫无瑕疵。
这说明赵家非常守信，将信物保存的完好如初。
温兰收起青玉，迟疑片刻之后，一手放在剑匣上，说道：“这是赵大侠的剑……”
“……”
赵戬点头，等待下文。
但温兰似乎没有要把剑匣推过来的意思。
“温家难道不想还剑？”赵戬心中疑惑。
干等不是办法。
赵戬伸出手，想要把剑匣搂过来。
但还没等赵戬的手碰到剑匣，温兰突然把剑匣拉远了一些，让赵戬的手抓了个空。
“温姑娘，这是何意？”赵戬皱眉问道。
“这剑……能否先留在温家？”温兰神色尴尬，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为什么？”
“……”
温兰一时失语。
在她临行前，温家的家主，也就是她的爷爷特地从京城洛阳来信，吩咐说：赴约可以，但一定不能让人把剑匣带走。
爷爷的话是万万不可违逆的，但此剑是赵家给温家的信物，到期不归还，是为不义。
再者，温兰身为温俭的女儿，违背父亲的遗愿，是为不孝。
还剑就违逆了爷爷，不还剑就是不义不孝，温兰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思来想去，唯一的两全之法就是，不能强占，得让赵戬主动放弃剑匣，同意将剑匣留在温家。
沉默半晌儿，温兰开口问道：“赵公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比如……”
“仗剑走天涯，现在就缺一把剑了。”
赵戬看出了温兰不想还剑，故意说道。
“你……”温兰无言以对。
赵戬看着温兰失语的样子，轻轻地泯了一口茶，想谈条件收买我？
可惜，在下不吃这一套。
“高大哥！”温兰大声道。
高靖推门而入。
他余怒未消，进来后便凶巴巴的盯着赵戬。
赵戬笑容玩味，怎么，收买不成，改明抢了？
这次赵戬没有装怂，而是坐在椅子上，满不在意地与高靖对视。
温兰让高靖拿出一沓银票和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赵公子，这是五千两纹银和一封引荐信，你拿着这封信去京城洛阳，能得到一个不低于七品的官职，而且有我温家庇护，保你日后平步青云。”
赵戬略感惊讶。
倒不是因为那五千两银子，而是因为那封信。
当今大齐沿袭前朝，实行九品中正制，官出世家。
一般平民想混个品都难如登天，有点本事的也只能给世家当个门客。
这温家一出手就是七品官，这般手笔，绝对不是所谓的丝绸商能够拥有的。
赵戬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和信封，略做思索。
看来温家只是知道这剑匣的剑很不一般，但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剑，否则不会用七品官职来换剑。
因为七品官职在这把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见赵戬没有应声，温兰接着说道：“当然，如果赵公子不愿做官，我也可以将这引荐信换作一万两白银，毕竟赵公子游历江湖，也需要盘缠不是？”
赵戬沉默半天，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谢过温姑娘美意，但我还是想要剑，毕竟这是我爹的东西，既为人子，岂能不从父命？”
“你……”
温兰闻言一怔，旋即涨红了脸。
赵戬这分明是在拿话堵她。
不守信者，非人子也。
“砰！”
高靖一拍桌子，指着赵戬的鼻子呵斥道：
“小子，温姑娘这般诚恳，你不要不识好歹？”
赵戬瞥了一眼高靖，没有搭理，目光仍是停留在温兰身上。
此时的温兰又羞又恼，只想把剑匣往赵戬手上一放，起身走人。
但温兰一想到她爷爷那张对内严酷无情的脸，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赵公子，我温家不是想强占这把剑，只是暂放而已，你若能同意，便是温家欠你一个人情，温家日后必定回报。”
见拿话堵温兰都不管用，赵戬沉默不语，心里开始默默盘算。
看来温家此行是铁了心的不还剑，那自己就要小心了。
既然温家要强占这把剑，那么必定是做足了准备。
而且温家事先并不知道是自己来赴约，那么他们的准备必然是按照对付赵渊的规格做的。
而在刚才闲聊时，温兰曾说，他爹生前常对家里人说赵渊是个武功高强的侠客。
那么温家的准备必然是用来对付武道高手的规格。
如此看来，温家的赴约之人，应该不止温兰和高靖。
在这红雨客栈中，必定还隐藏着温家的其他高手。
简单分析了一下局势后，赵戬有些发愁。
若在全盛时期，甭管温家派了多少高手，他都有信心能带走剑匣，但现在嘛……
四方谷乱战之后，他伤重濒死，几近丧命，伤势到现在还没恢复。
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从这一众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强行带走剑匣。
可是自己现在又迫切需要剑匣中的那把剑。
啧啧，有些难办！
赵戬沉思良久，突然说道：“好吧，既然温家如此看重这剑匣，温姑娘又这么有诚意，君子成人之美，这剑匣就先放在温家吧。”
“啊？”
温兰一脸错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此话当真？”
“当真，这剑匣已经在温家放了二十年，再放一个二十年又有何妨。”赵戬点头道。
温兰如释重负，欣喜道：
“赵公子放心，温家会记住你这个人情的，日后若有需要，温家一定鼎力相助。”
“温姑娘客气了。”
赵戬摆了摆手，转而道，“不过我有个请求，这匣中之剑我未曾见过，临行前，我想看一眼这把剑，可否？”
“当然，这本就是赵大侠的剑，你要看，我怎能阻拦？”温兰笑着答应道。
同时，她的心中还有些惊喜，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匣中之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看一看。
赵戬嘴角浮现出得逞的笑意，道：
“谢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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