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红袖
新年一过，日子便过的悠然了些。
一日，胡芸走到院中，正好见着王异在月下独酌。
只听王异吟道：“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待胡芸行到石桌前，坐于王异身侧，王异已吟到那：“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胡芸闻道此诗，直听得眉头皱紧。
王异见到胡芸，于是停下吟诵，问道：“芸娘何故皱眉？”
胡芸说道：“鬼诗空灵诡谲，句读考究实在令人费解。”
王异闻言奇道：“芸娘却是喜欢什么诗？”
胡芸说道：“我却喜那仙诗，有一种落花流水般的情趣。”
她沉思片刻，吟道：“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胡芸说道：“便如这般的惆怅，我也能朗朗上口。”
王异闻言心中愈发惊奇，又问道：“芸娘可喜辞赋？”
胡芸摇了摇头，说道：“我初学这文章之道，如那辞祖《九歌》，调高语炼，似我这般学浅才疏，着实难以理解。”
随后他们又以射覆为令，玩起那飞觞传曲，此刻正巧抽到那鸳鸯令。
胡芸吟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王异闻言说道：“得做鸳鸯便已是幸事，怎的又说这‘死呀’、‘死呀’的话语，却忒的不吉利，你看我这句可好？”
只见王异吟道：“他手执红梨，曾结鸳鸯梦。”
吟罢王异看向胡芸，胡芸也看向王异，两人相视大笑不已。
月色渐浓，胡芸斜倚在那石凳之上，单手托腮，面上已有倦意，她足尖勾着绣鞋，一晃一晃甚是可爱。
王异见之心痒，略施小术，只见他吹出一气，将那绣鞋吹到自己面前。
胡芸在家也不曾穿着罗袜，一只白嫩玉趾就这么呈现在王异眼前。
“哪来这可巧的风。”
她酒意已然上头，口中喃喃，便欲起身去捡那绣鞋。
“芸娘莫急，待我帮你拾起。”
王异赶忙捡起绣鞋，上前按住胡芸，随后又蹲伏于胡芸身前，便欲为她穿鞋。
王异见胡芸也不阻拦，便伸出手来握住了胡芸的纤纤玉足，方一入手只觉温暖滑腻，他情难自禁，用力捏了一下。
胡芸只觉心中酥麻如电，旋即玉腿用力一蹬，直将王异踹翻在地。
王异抬头望去，只见胡芸双颊浮现一片红云，贝齿轻咬下唇，眼中含羞带怒。
他也不起身，就这么倒在地上唉声叫唤起来。
胡芸见此，忙上前将他扶起，问道：“可曾伤着你了？”
王异见胡芸面带关切，心中一暖，便也不再假装，起身拥住胡芸。
两人的魂魄恍恍然化烟成雾。
……
适逢元宵佳会，神灯既灭，人灯复燃。
王异与胡芸二人晚间吃完汤圆之后，便出了门，一同前去看那上元灯会。
王异挽着胡芸走在街上，只见满城灯火，晃晃然如白昼。
又见那佳人才子皆提灯擦肩，互相暗诉深情，胡芸见此情难自已，不自禁用力抓紧了王异胳膊。
王异忽地感到胳膊一紧，便转头问道：“芸娘这是见到了什么？”
胡芸说道：“我初见了那男女深情，心中自欢喜。”
王异说道：“便似你我二人，又怎的不令人欢喜。”
胡芸闻言唉声叹道：“但此刻见其深情，又悲其早晚。似他们这般短寿，如若一人先自去了幽冥，另外一人又何以度天年？”
王异赶忙安慰道：“我们不似这男男女女，自可久久长长。”
胡芸闻言方才展颜。
他们行不数步，又见一浮云灯笼。
胡芸对王异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唤这‘芸’？”
王异说道：“却是不知。”
胡芸说道：“云性散漫，风一吹便兀自去了。我只愿如那芸香，虽枯不淡。”
随后胡芸笑着说道：“如今想来，便做那天上的云儿也不错。”
她转头望向王异，认真说道：“妾愿身为云，郎君变为龙。”
王异心中感动，只道此后定当风雨不离、盛衰不弃。
胡芸闻言喃喃道：“若我被那风吹散了，郎君可千万要寻到我呀。”
他们一起走过了这火树银花，见着前方围一群人在猜那灯谜。
王异走上前去，选了一字谜，只见他眉头紧锁，随后恍然大悟。
他转头正欲说与胡芸听，回首竟发觉不见了芸娘，他忙拨开人群往前寻去。
王异顺着火龙摸将前行，待他寻到那桥边，抬首往桥上这么一望。
只见胡芸立于那拱桥之上月光之下，正盈盈对着他微笑。
暖黄灯光、皎银月光一同落在胡芸身上，她就站在那，在那参差错落之下熠熠生辉，王异竟看的有些痴了。
这正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正月既过，这日王异也同往日一般，正伏在那书案前画着一张仕女图。
胡芸正做好了那新衣，此时捧着新衣，前来书房欲与那王异试衣。
她走到王异身旁，目光往画上一瞥，见王异所画之人竟是自己。
于是胡芸嘴角含笑，对王异说道：“本来新年就应让你穿上新衣，但我没这可巧的手，竟让你等到了现在。”
王异闻言赶忙丢开笔去，站起身来，对胡芸说道：“芸娘此前何曾干过这个，如今这玉指竟日夜操劳，我可心疼的紧哩。”
王异说着便要去接过新衣，不料胡芸一侧手躲了过去。
胡芸说道：“我且为你换上，瞧瞧合身不合身。”
她展开新衣，只见那道衣通体雪白，颈上文一喜鸟，那喜鸟嘴中又衔一芸草，王异见此心中全是欢喜。
他瞧了瞧窗外，对胡芸说道：“等这场雨停了，桃儿杏儿也便开了。”
胡芸笑道：“等这场雨停了，我们一同回青屋山看花好不好？”
王异闻言大笑道：“是极是极！芸娘也该回娘家瞧瞧了。”
胡芸嗔了王异一眼，手上工夫不停，细细为王异穿上新衣。
待得夜深，胡芸忙完了一日的舍务琐事，回到内屋，竟不见王异身影。
她抄起油灯走到屋外，见到书房有隐约烛光，于是轻挪莲步走向书房。
胡芸见王异还穿着那新衣，就这么伏在那书案上睡着了。
她瞧了瞧那已然完笔的仕女图，上面那女子嘴角含笑，正眉目深情的望着自己。
于是胡芸又转身轻步走回内屋取了那黑裘大氅，将之披在王异身上。
她就这么侧坐在王异身旁，柔荑支着脑袋。
胡芸痴痴望着王异，嘴角含笑，心中默默向神明祈祷，只愿此后百年、千年、万年皆是这般。
一日，胡芸走到院中，正好见着王异在月下独酌。
只听王异吟道：“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待胡芸行到石桌前，坐于王异身侧，王异已吟到那：“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胡芸闻道此诗，直听得眉头皱紧。
王异见到胡芸，于是停下吟诵，问道：“芸娘何故皱眉？”
胡芸说道：“鬼诗空灵诡谲，句读考究实在令人费解。”
王异闻言奇道：“芸娘却是喜欢什么诗？”
胡芸说道：“我却喜那仙诗，有一种落花流水般的情趣。”
她沉思片刻，吟道：“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胡芸说道：“便如这般的惆怅，我也能朗朗上口。”
王异闻言心中愈发惊奇，又问道：“芸娘可喜辞赋？”
胡芸摇了摇头，说道：“我初学这文章之道，如那辞祖《九歌》，调高语炼，似我这般学浅才疏，着实难以理解。”
随后他们又以射覆为令，玩起那飞觞传曲，此刻正巧抽到那鸳鸯令。
胡芸吟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王异闻言说道：“得做鸳鸯便已是幸事，怎的又说这‘死呀’、‘死呀’的话语，却忒的不吉利，你看我这句可好？”
只见王异吟道：“他手执红梨，曾结鸳鸯梦。”
吟罢王异看向胡芸，胡芸也看向王异，两人相视大笑不已。
月色渐浓，胡芸斜倚在那石凳之上，单手托腮，面上已有倦意，她足尖勾着绣鞋，一晃一晃甚是可爱。
王异见之心痒，略施小术，只见他吹出一气，将那绣鞋吹到自己面前。
胡芸在家也不曾穿着罗袜，一只白嫩玉趾就这么呈现在王异眼前。
“哪来这可巧的风。”
她酒意已然上头，口中喃喃，便欲起身去捡那绣鞋。
“芸娘莫急，待我帮你拾起。”
王异赶忙捡起绣鞋，上前按住胡芸，随后又蹲伏于胡芸身前，便欲为她穿鞋。
王异见胡芸也不阻拦，便伸出手来握住了胡芸的纤纤玉足，方一入手只觉温暖滑腻，他情难自禁，用力捏了一下。
胡芸只觉心中酥麻如电，旋即玉腿用力一蹬，直将王异踹翻在地。
王异抬头望去，只见胡芸双颊浮现一片红云，贝齿轻咬下唇，眼中含羞带怒。
他也不起身，就这么倒在地上唉声叫唤起来。
胡芸见此，忙上前将他扶起，问道：“可曾伤着你了？”
王异见胡芸面带关切，心中一暖，便也不再假装，起身拥住胡芸。
两人的魂魄恍恍然化烟成雾。
……
适逢元宵佳会，神灯既灭，人灯复燃。
王异与胡芸二人晚间吃完汤圆之后，便出了门，一同前去看那上元灯会。
王异挽着胡芸走在街上，只见满城灯火，晃晃然如白昼。
又见那佳人才子皆提灯擦肩，互相暗诉深情，胡芸见此情难自已，不自禁用力抓紧了王异胳膊。
王异忽地感到胳膊一紧，便转头问道：“芸娘这是见到了什么？”
胡芸说道：“我初见了那男女深情，心中自欢喜。”
王异说道：“便似你我二人，又怎的不令人欢喜。”
胡芸闻言唉声叹道：“但此刻见其深情，又悲其早晚。似他们这般短寿，如若一人先自去了幽冥，另外一人又何以度天年？”
王异赶忙安慰道：“我们不似这男男女女，自可久久长长。”
胡芸闻言方才展颜。
他们行不数步，又见一浮云灯笼。
胡芸对王异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唤这‘芸’？”
王异说道：“却是不知。”
胡芸说道：“云性散漫，风一吹便兀自去了。我只愿如那芸香，虽枯不淡。”
随后胡芸笑着说道：“如今想来，便做那天上的云儿也不错。”
她转头望向王异，认真说道：“妾愿身为云，郎君变为龙。”
王异心中感动，只道此后定当风雨不离、盛衰不弃。
胡芸闻言喃喃道：“若我被那风吹散了，郎君可千万要寻到我呀。”
他们一起走过了这火树银花，见着前方围一群人在猜那灯谜。
王异走上前去，选了一字谜，只见他眉头紧锁，随后恍然大悟。
他转头正欲说与胡芸听，回首竟发觉不见了芸娘，他忙拨开人群往前寻去。
王异顺着火龙摸将前行，待他寻到那桥边，抬首往桥上这么一望。
只见胡芸立于那拱桥之上月光之下，正盈盈对着他微笑。
暖黄灯光、皎银月光一同落在胡芸身上，她就站在那，在那参差错落之下熠熠生辉，王异竟看的有些痴了。
这正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正月既过，这日王异也同往日一般，正伏在那书案前画着一张仕女图。
胡芸正做好了那新衣，此时捧着新衣，前来书房欲与那王异试衣。
她走到王异身旁，目光往画上一瞥，见王异所画之人竟是自己。
于是胡芸嘴角含笑，对王异说道：“本来新年就应让你穿上新衣，但我没这可巧的手，竟让你等到了现在。”
王异闻言赶忙丢开笔去，站起身来，对胡芸说道：“芸娘此前何曾干过这个，如今这玉指竟日夜操劳，我可心疼的紧哩。”
王异说着便要去接过新衣，不料胡芸一侧手躲了过去。
胡芸说道：“我且为你换上，瞧瞧合身不合身。”
她展开新衣，只见那道衣通体雪白，颈上文一喜鸟，那喜鸟嘴中又衔一芸草，王异见此心中全是欢喜。
他瞧了瞧窗外，对胡芸说道：“等这场雨停了，桃儿杏儿也便开了。”
胡芸笑道：“等这场雨停了，我们一同回青屋山看花好不好？”
王异闻言大笑道：“是极是极！芸娘也该回娘家瞧瞧了。”
胡芸嗔了王异一眼，手上工夫不停，细细为王异穿上新衣。
待得夜深，胡芸忙完了一日的舍务琐事，回到内屋，竟不见王异身影。
她抄起油灯走到屋外，见到书房有隐约烛光，于是轻挪莲步走向书房。
胡芸见王异还穿着那新衣，就这么伏在那书案上睡着了。
她瞧了瞧那已然完笔的仕女图，上面那女子嘴角含笑，正眉目深情的望着自己。
于是胡芸又转身轻步走回内屋取了那黑裘大氅，将之披在王异身上。
她就这么侧坐在王异身旁，柔荑支着脑袋。
胡芸痴痴望着王异，嘴角含笑，心中默默向神明祈祷，只愿此后百年、千年、万年皆是这般。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