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永安城
永安城。
万岁桥底下横插一截木梁，听老一辈说是为了防止蛟龙走水。
自建桥起至今，一直如此。
桥联系着永安甚至整个南边都颇为著名的两大坊市。
清平坊和横泾坊。
市集内有着边境外那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也有南北才有的瓜果蔬菜。
常常有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来。
大街上能够听见摊贩起此彼伏的哟呵声、玩客结伴的欢声笑语，可以看见买卖之间的讨价还价。
“卖冰糖葫芦嘞～”
“上等的江南绸缎！”
“....”
这样的场景，让李凤感觉有点不真实，时空错位的既视感。
突然，周围变得拥挤起来，嘈乱的交头接耳，马的嘶鸣声从远处传来。
没来得及看发现了什么事，李凤就被人流挤到了一边去。
“驾。”
“快让一让！”
马蹄落地的声音愈来愈近了。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朝最近的方向跑去，迅速将中间让了出来。
一袭红衣女子骑马而过。
潦草一眼看去，惊为天人。
李凤同旁人般撤到安全的地方，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脸，异常熟悉，想起了虚无广场的那位陆芷瑛，容貌极其相像。
此身陈尔与他原本的容貌九成接近。
所以这应该不是巧合。
而且依照红衣女子腰间晃动的铜制腰牌以及身上的着装便衣，干净利落，倒是有点像是捕快。
只可惜有缘无分，没有认识的机会。
李凤回过神来，抬起头瞧见摊贩手持插杆，上头插满了裹满糖浆的冰糖葫芦。
“嘿，这位爷，要不要来几串糖球带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听这口音，像是北方来的。
还别说，单单就这么看着，口腔便迅速分泌出唾沫来。
简单来说，他馋了。
李凤要了两串山楂的，掏出几枚铜钱递了过去，一串给了卫叔，一串自己拿着，咬上一口，酸甜的汁水从嘴里爆炸开来。
这边正吃着呢。
忽然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儿扑鼻而来。
李凤鼻子耸动，嗅了嗅，顺着气味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红墙土瓦建成的小店，头顶罩着一片油纸白布，旁边靠着一面灰色布幔，上边规整写着三字“范记面店”。
看得出是认真找了人专门写出来的。
范老师傅正忙活着，旁边妇人辛勤收拾着桌子上剩余的食物残骸。
径直走过去，这儿的生意还挺好的。
“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妇人挤着笑脸走上前来，蹭得油光的手，擦了擦系在腰间的白布。
“还不知道你们这有些什么可以点的。”
“咱们这呀，有牛羊杂碎，也有羊肉，招牌范记卤面，这面是永安本地特有的，别的地方那可找不着。”
李凤馋得要死，有点等不及了，随即说道:“来你们这招牌卤面，还有牛杂碎和羊肉汤，记住要两人份的。”
这牛肉牛杂碎，可比羊杂碎难得多了。
妇人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难住了，旁边的中年人倒是信吃得完，至于这位俊俏青年，那就不好说了。
李凤顿时疑惑了，“你放心，我这有钱，别担心结不了账。”说完还从袖子内取出钱褡，放在桌面上。
“客官，浪费不好。”
妇人不想得罪人，这永安城有头有脸的人不少，可依旧没有忍住，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见不得人浪费粮食。
听到这话，李凤意识过来，不由得笑了笑，拍了拍胸膛，“放心，我是习武之人，点的这些还不一定够我吃的呢，快些去吧。”
“好嘞。”
妇人松了口气，将信将疑的回头走了，生意实在火热，本来就要忙不过来了，再站在这，就更顾不上了。
等了好一会儿，妇人先端上来用粗瓷大碗装着的招牌范记卤面，热浪滚滚，汤汁很浓稠，完全不会洒出来，反倒是震得跟啫喱似的摇晃。
香气顺着鼻子直冲天灵盖。
“卤面好了，你们的牛杂碎和羊肉汤还需要稍等一下。”
“好好，多谢了。”
李凤动起了木筷，拨弄着范记卤面，里头看得出加了片片卤肉丝，香菇，黄花菜以及笋丝等诸多的小料，混杂在一块。
先不急着吃面，凑在碗边，吸溜啜着勾了芡的浓汤，似乎还是用猪大骨熬制而成。
味道可谓是晕润香醇，甘甜可口。
对于喜欢吃辣的李凤来说，能再加点胡椒粉和辣酱下去，那堪称绝杀。
没一会儿，他便吃得额头渗出细细汗水来，实在是美味。
尽快调料不多且简单，但食材好再加上小料卤过，相当的入味。
这个时候，妇人端上来了牛杂碎和羊肉汤，紧接着又上了一碟葫蒜、雪菜以及冬笋用作收尾。
“谢了。”
李凤埋头苦干，搭配着新上的佐料，往嘴里扒，咬得嘎吱响，这吃相简直了，与俊俏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引得周围的人一阵瞩目，小声议论着。
然而李凤才不管这些，自己吃得爽就行了，要是什么事都要去在乎较真的话，早晚会被气死。
不错不错。
最后把几个大碗喝了个底朝天，向下晃，都不见得汤汁外泄，吃得干干净净。
他摸着圆滚滚大肚皮，心底打定主意，走之前必须得再来吃一次。
卫叔倒是吃得慢悠悠的，不紧不慢，还有一大碗羊肉汤没吃完。
李凤把三个粗瓷大碗叠在了一起，呆呆坐着，看起了永安市集的景象。
远处万岁桥上来往的行人，有的脚步慌乱急着去办事，有的边走边欣赏桥下横泾河荡来荡去的波纹，有的富家子弟坐着轿子或乘着渔船。
看这人生百态，心绪随之起伏不定。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只听大碗碰桌发出的声响，将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拉了回来，浑身毛孔舒张开来。
李凤只觉五脏六腑暖烘烘的，体内灵气犹如大江大海升潮见涨，待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入了顿悟之境，随后见妇人收拾旁边那一桌的碗筷残骸，忙问道:“老板娘，请问灵光寺怎么走？”
“诺，从这万岁桥走过去，再穿过清平坊，经过黄土街右转，差不多就看见了。”妇人扬了扬头，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直接说出了位置所在。
“多谢多谢。”
起身离开前，李凤结完了账后，浑圆的肚皮很快瘪了下去，化作血气充实全身。
朝着人群走去，好一会儿才到了万岁桥，踏上石板，硬度结实，瞥向横泾河，时不时会有鱼儿跃出水面。
万岁桥底下横插一截木梁，听老一辈说是为了防止蛟龙走水。
自建桥起至今，一直如此。
桥联系着永安甚至整个南边都颇为著名的两大坊市。
清平坊和横泾坊。
市集内有着边境外那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也有南北才有的瓜果蔬菜。
常常有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来。
大街上能够听见摊贩起此彼伏的哟呵声、玩客结伴的欢声笑语，可以看见买卖之间的讨价还价。
“卖冰糖葫芦嘞～”
“上等的江南绸缎！”
“....”
这样的场景，让李凤感觉有点不真实，时空错位的既视感。
突然，周围变得拥挤起来，嘈乱的交头接耳，马的嘶鸣声从远处传来。
没来得及看发现了什么事，李凤就被人流挤到了一边去。
“驾。”
“快让一让！”
马蹄落地的声音愈来愈近了。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朝最近的方向跑去，迅速将中间让了出来。
一袭红衣女子骑马而过。
潦草一眼看去，惊为天人。
李凤同旁人般撤到安全的地方，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脸，异常熟悉，想起了虚无广场的那位陆芷瑛，容貌极其相像。
此身陈尔与他原本的容貌九成接近。
所以这应该不是巧合。
而且依照红衣女子腰间晃动的铜制腰牌以及身上的着装便衣，干净利落，倒是有点像是捕快。
只可惜有缘无分，没有认识的机会。
李凤回过神来，抬起头瞧见摊贩手持插杆，上头插满了裹满糖浆的冰糖葫芦。
“嘿，这位爷，要不要来几串糖球带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听这口音，像是北方来的。
还别说，单单就这么看着，口腔便迅速分泌出唾沫来。
简单来说，他馋了。
李凤要了两串山楂的，掏出几枚铜钱递了过去，一串给了卫叔，一串自己拿着，咬上一口，酸甜的汁水从嘴里爆炸开来。
这边正吃着呢。
忽然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儿扑鼻而来。
李凤鼻子耸动，嗅了嗅，顺着气味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红墙土瓦建成的小店，头顶罩着一片油纸白布，旁边靠着一面灰色布幔，上边规整写着三字“范记面店”。
看得出是认真找了人专门写出来的。
范老师傅正忙活着，旁边妇人辛勤收拾着桌子上剩余的食物残骸。
径直走过去，这儿的生意还挺好的。
“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妇人挤着笑脸走上前来，蹭得油光的手，擦了擦系在腰间的白布。
“还不知道你们这有些什么可以点的。”
“咱们这呀，有牛羊杂碎，也有羊肉，招牌范记卤面，这面是永安本地特有的，别的地方那可找不着。”
李凤馋得要死，有点等不及了，随即说道:“来你们这招牌卤面，还有牛杂碎和羊肉汤，记住要两人份的。”
这牛肉牛杂碎，可比羊杂碎难得多了。
妇人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难住了，旁边的中年人倒是信吃得完，至于这位俊俏青年，那就不好说了。
李凤顿时疑惑了，“你放心，我这有钱，别担心结不了账。”说完还从袖子内取出钱褡，放在桌面上。
“客官，浪费不好。”
妇人不想得罪人，这永安城有头有脸的人不少，可依旧没有忍住，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见不得人浪费粮食。
听到这话，李凤意识过来，不由得笑了笑，拍了拍胸膛，“放心，我是习武之人，点的这些还不一定够我吃的呢，快些去吧。”
“好嘞。”
妇人松了口气，将信将疑的回头走了，生意实在火热，本来就要忙不过来了，再站在这，就更顾不上了。
等了好一会儿，妇人先端上来用粗瓷大碗装着的招牌范记卤面，热浪滚滚，汤汁很浓稠，完全不会洒出来，反倒是震得跟啫喱似的摇晃。
香气顺着鼻子直冲天灵盖。
“卤面好了，你们的牛杂碎和羊肉汤还需要稍等一下。”
“好好，多谢了。”
李凤动起了木筷，拨弄着范记卤面，里头看得出加了片片卤肉丝，香菇，黄花菜以及笋丝等诸多的小料，混杂在一块。
先不急着吃面，凑在碗边，吸溜啜着勾了芡的浓汤，似乎还是用猪大骨熬制而成。
味道可谓是晕润香醇，甘甜可口。
对于喜欢吃辣的李凤来说，能再加点胡椒粉和辣酱下去，那堪称绝杀。
没一会儿，他便吃得额头渗出细细汗水来，实在是美味。
尽快调料不多且简单，但食材好再加上小料卤过，相当的入味。
这个时候，妇人端上来了牛杂碎和羊肉汤，紧接着又上了一碟葫蒜、雪菜以及冬笋用作收尾。
“谢了。”
李凤埋头苦干，搭配着新上的佐料，往嘴里扒，咬得嘎吱响，这吃相简直了，与俊俏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引得周围的人一阵瞩目，小声议论着。
然而李凤才不管这些，自己吃得爽就行了，要是什么事都要去在乎较真的话，早晚会被气死。
不错不错。
最后把几个大碗喝了个底朝天，向下晃，都不见得汤汁外泄，吃得干干净净。
他摸着圆滚滚大肚皮，心底打定主意，走之前必须得再来吃一次。
卫叔倒是吃得慢悠悠的，不紧不慢，还有一大碗羊肉汤没吃完。
李凤把三个粗瓷大碗叠在了一起，呆呆坐着，看起了永安市集的景象。
远处万岁桥上来往的行人，有的脚步慌乱急着去办事，有的边走边欣赏桥下横泾河荡来荡去的波纹，有的富家子弟坐着轿子或乘着渔船。
看这人生百态，心绪随之起伏不定。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只听大碗碰桌发出的声响，将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拉了回来，浑身毛孔舒张开来。
李凤只觉五脏六腑暖烘烘的，体内灵气犹如大江大海升潮见涨，待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入了顿悟之境，随后见妇人收拾旁边那一桌的碗筷残骸，忙问道:“老板娘，请问灵光寺怎么走？”
“诺，从这万岁桥走过去，再穿过清平坊，经过黄土街右转，差不多就看见了。”妇人扬了扬头，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直接说出了位置所在。
“多谢多谢。”
起身离开前，李凤结完了账后，浑圆的肚皮很快瘪了下去，化作血气充实全身。
朝着人群走去，好一会儿才到了万岁桥，踏上石板，硬度结实，瞥向横泾河，时不时会有鱼儿跃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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