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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中毒

    近日来,开封传起了金匮之盟的流言,自然,这事是常云烨命玲珑阁去做的。

    至于之前皇帝送给赵恒的宅子,被常云烨改成了书肆,现在朝堂重文轻武,旁又有太学学堂,因此十分受欢迎,常云烨又将书肆和茶楼结合,可以边品茶边评阅书籍,命为解书院。

    不过面上除了皇帝没有人知道这个宅子的主人是赵恒,常云烨避开耳目从角门进入了解书院,聂成双立刻迎了上来,“阁主,我早已经布好了厢房,阁主请。”

    这解书院内分设二十二厢房,几乎每天都是爆满,可见生意不错。

    “现在你和广月尘各自经着一铺子,瞰月堂可探听朝臣富贵,解书院可渗透文人墨客,想来你们打听消息也方便多了。”常云烨捧着茶杯,抬头四处望着,舒心的笑了笑。

    “阁主好思量,属下已经从梅州将所有余下的阁众安排进了开封府。”聂成双终于可以不再闷在雕玉室里,神情也轻松了不少。

    “我让你查的如何了?魏王在上朝之前可见过什么人?”

    聂成双如实回道,“属下已查明,魏王曾见过祁国公王溥。”

    “王溥?”常云烨眉头微皱,重复了一遍这人的名字。

    “阁主?王溥有什么不对吗?”聂成双不解的问道。

    “你不在开封多年不知道也是寻常,之前赵普还在朝中为相的时候曾要在京中造相府,结果他委派的小厮偷窃木厂的木材打着赵普的名号贩卖,官府禁止私人贩卖,这事也就被三司使逮住了,太祖本想就此驱逐赵普,却被这个王溥给劝了下来,这个王溥一直与世无争的,皇帝继位之时还封了他祁国公,他现在却和魏王之死勾连上了。”常云烨仔细阐述了一遍,再捧茶杯碗里的茶水已经凉了,常云烨便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倒上热茶继续捧着。

    “赵普,之前窦老在的时候,我记得窦老曾跟我提到过赵普,说他非池中之物,心里深沉,还让我们小心他。”提到赵普,聂成双倒是忆起来了。

    常云烨打了个冷颤,吩咐道,“继续查,尤其要查赵普和王溥的关系,还有赵普和金匮之盟,务必查清楚。”

    聂成双领了命,应了声是,可是看到常云烨脸色发白,身上发颤,疑惑道,“阁主,不会是觉得冷吧?”

    常云烨终究还是没忍住,气息开始不稳,声音也有些发颤,“可能是前几日靠毒草装病,毒素未清所致。”

    “阁主,我去请阁中神医来。”聂成双起身说道,常云烨难得同意了,确实这三伏天里冷的异常。

    “哎呦,聂堂主,究竟是何人这么记着让老朽治啊!老朽的身子骨啊!”走廊里响起了一老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聂成双把人塞进了厢房里面,仔细关上门了才出声道,“仇老,这是阁主,阁主有恙我才着急带你来的。”

    仇保中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他确实是个小孩子,仇保中一脸震惊,又转而看向聂成双,聂成双狠狠点了点头,仇保中这才缓缓叩首行礼,“仇保中叩见阁主。”

    “仇老快请起,您这样可是折煞晚辈了。”常云烨本想起身去扶,可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仇保中也不敢耽搁,立刻上手把脉,“阁主莫不是此前有弱症?而且这气血淤塞,似有累成心疾之患。”

    “可要紧啊?阁主无事吧?”聂成双满脸的焦急问道。

    “本弱症并无不妥,只是这心疾加上弱症,实在有险,而且阁主似有中毒异象。”仇保中仔细诊下来,眉头也是愈加锁紧,聂成双一怔,“中毒?是何毒?如何解?”

    “聂堂主啊,你不要这么急啊,这病尚且不是一日而得,这治自然也需要时间啊,更何况不知何毒,我总要先弄懂是何毒才好解毒啊。”仇保中捻起长胡开始数落起来了了聂成双,聂成双只好安静坐了下来。

    “若是知道如何下毒,仇老是不是就可以查出是何毒了?”常云烨问道。

    仇老微微颔首,常云烨便说道,“最近并无什么不妥,只是有两点,一是被银针刺中了左肩,二是饮过一杯花茶。”

    常云烨又露出了肩上的伤处,仇保中一一查验过,并无中毒异象,仇保中便拱手道,“阁主,容老朽去翻阅古典好解阁主身上的毒,至于弱症和心疾,老朽给阁主开几个方子,还要静心修养。”

    “有劳。”常云烨整了整衣衫回礼道。

    “阁主放心,仇老医术超群,定能找到解药。”送走仇老回来后看到常云烨一脸阴沉,忙不迭的说道。

    常云烨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在想,他们是如何给我下的毒,我平日里吃喝用住皆在常府,但在常府里面下毒,说句不孝的话,怎么也应该是给我爹下毒。”

    聂成双亦低头沉思,不过现在毫无线索,想也是空想,常云烨歇了一会也已经感觉好多了,洒脱道,“左右现在也无事,我去解书院前面看看,你去忙你的吧,不用老拘在我这。”

    聂成双虽还是满脸愁容,但还是拱手道,“阁主多加小心。”

    解书院内,来来往往十分热闹,但角落里却有一年轻之人,捧着书卷却是满面愁容,唉声叹气的,与旁人都不同,一下便引起了常云烨的注意。

    “这位哥哥,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常云烨本不是喜好与他人攀谈之人,但今日却是鬼使神差。

    那青年人抬头,隐隐可见擦拭的泪痕,“小兄弟,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苦啊!”那人突然崩溃大哭了起来,周遭人纷纷投来目光,常云烨不想引人注目,赶紧递上帕子,好言好语安慰着。

    “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啊?”等那人终于安静下来片刻后,常云烨才在他对面坐下问道。

    那青年瘪嘴道出了原由,“我本踌躇满志,自认为可以入仕成一番作为,结果路上遇到了河涝,耽搁了两个月,竟就这么错过了。”常云烨听着也是觉得可惜了,这人肯定是努力了许久,料定自己一定会中举,却不想天降灾祸。

    那平面继续说道,“我还以为我能和那个常云烨一同在考场上博弈一番的,结果我听说他也没去成,这算不算是我们两个心有灵犀啊。”

    常云烨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住,一连咳了好几声。

    “呃,原来你是想和他比试啊,他有什么厉害的你要和他比试。”常云烨攥了攥拳,故作镇静的说道。

    “如何不厉害啊!那人可是得了皇帝御赐的名额,破例未达年岁就可参加科举,定然是个天才!”那青年是越说越激动,常云烨也只能扯起嘴角笑了笑,想着赶紧找个由头开溜,结果一刚进门的书生认出了常云烨,“呦,常公子怎么在这里,病可好全了?”

    “啊嗯…陈公子安。”常云烨是满头大汗,起身回了礼,礼毕打算赶紧开溜,却被那青年一把拽住了手,“你姓常?还刚生过病?你不会就是常云烨吧?”

    常云烨见是推脱不掉,只得颔首,“那个…”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是寇凖,年十八。”寇凖作揖道。

    常云烨赶紧回礼,“寇公子…我无意隐瞒,您见谅。”

    “哎呀,这算什么事,我都打算好了,直到下次开考前我都一直住在开封府了,免得明年又出什么灾情。”寇凖的神情跟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一脸轻快的样子。

    两人也不能一直现在门旁说话,干脆就在街上并肩而行,“你都不知道,那洪水发的那么猛,我差点以为我小名要没了。”

    常云烨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倒也没有烦弃,反而觉得这人性情开朗,说起话来很是令人舒心。

    寇凖突然停下了步子说道,“诶,你今年大病没去,现下我看你是好多了,明年我们再战一场如何?”

    常云烨垂目说道,“病…没好全,而且我也不想入仕,恐怕你我是做不成对手了。”

    寇凖脸上的激动瞬间变为了失落,“怎么这样呀,我可全凭着能和你做对手才不远千里的赶过来的。”

    常云烨苦笑一下,原来这人一开始的哭泣不是因为没能参加科举,而是没能和自己交手啊,“我志不在庙堂,倒是寇公子,明年再试定然拔得头筹。”

    寇凖又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你这么觉得,定然是因为咱们两个是同一类人吧,这样吧,你不和我比试一场终究是你有愧于我,以后我找你讨教诗书你可不能推辞啊!”说罢,寇凖便不等他回应的钻进了一旁的门府。

    常云烨一愣‘怎么是我有愧于你了啊!’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常云烨看着门府上的匾额出了神,“寇府…”

    这地界常云烨最熟悉不过了,这里原来的匾额应当是“国师府”,他是寇文怀之孙寇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