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发泉州
太清殿中，灵柩灵台一应祭台全都布置好了，但来祭奠之人，除了皇后来过就再无其他人了，也只有赵元佐和赵恒两兄弟守在灵堂前尽孝道。
常云烨也前来吊唁，毕竟曾经寄住在晋王府上的时候常受李氏关照。
堂前，常云烨悄悄把赵恒叫到了侧殿，“你要去泉州？这么突然？”赵恒惊讶出声。
常云烨眼神示意，自己也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等到战事愈加激烈的时候，陈洪进难保不会倒戈，此事越快越好。”
“我母妃刚刚过世，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赵恒却难得的流露出脆弱的神情，常云烨心里一颤，手也微微颤抖，赵恒把人拉了过来，埋在他的颈窝，轻声抽噎着。
“那我…待到娘娘停灵三天出殡吧。”常云烨低声说着，赵恒闷声应着，常云烨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还真是好…
三天时间已到，赵元佐也准备启程前往沙场了，常云烨也是准备前往泉州，临行前赵恒随便怼了一个理由出来送他。
“泉州路远，路上小心些。”赵恒看着简陋的马车有些不悦，但也知道常云烨不会去坐官家的马车。
“对了，你此行可有带什么帮手吗？”赵恒又问到。
“去时可能没有，但来时便会有了。”常云烨十分自信的说道，虽然此时他只有一个驾车的小厮同去，但已经探查过玲珑阁，可见是有相当的信心。
“嗯，此去多加小心，快快回来。”
…
“皇后娘娘，贤妃的棺椁已经下葬了。”皇后的近身侍女飞云前来复命，还屏退了殿中的所有侍奉的人。
“本宫的这个妹妹还真是福薄，皇上刚刚继位，尊她为妃她就这么死了。”皇后佯装伤心，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却是一滴泪都没有。
“娘娘，我们这事做的一丝纰漏没有。”飞云低声邀功道。
皇后淡淡的瞥了眼她，“还需小心，毕竟皇上之前许意立她为后的，一朝横死，免不了要去查，要是扯出咱们不就白费心思了？”
飞云低眉道：“娘娘放心，如果皇上要查起，也只会查到一些本该封存的往事，这样一来，就凭神人也保不住那两位了，咱们二皇子就可以继承大统了。”
皇后会心一笑，但又想到了四皇子，眼神还是一凌“虽说那孩子身体弱了些，但为保万一，还是要看紧他。”
飞云说道：“娘娘，李大人曾告诫过，陛下初初登基，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的好。”
“父亲的手伸的还真是长，如今这宫中少了个贤妃，就只剩不得宠的臧氏，本宫何许记挂？”皇后却是不以为意，就像她一贯的性子，飞云也知劝阻无效，只能陪笑着。
…
泉州毕竟还是陈洪进的地方，不能随意踏足，无奈，常云烨只能在离泉州漳州不远的梅州落脚，正好约谈的人也到了。
“您是，常公子？”两个人先后推开了常云烨所在包厢的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是有些惊讶。
“两位想必就是玲珑阁的二位主事吧。”常云烨倒了茶水给两人，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坐了下来，“没想到常公子竟是如此的…年轻…”
常云烨轻笑了一下：“二位大可直言我是年岁太小，恐担不起阁主的位子。”
两人一下被猜透了心思，只能是讪讪的笑着，“如今老阁主身死，没有一儿半女可以继承衣钵，你二位撑着不让老阁主之丧消息外露，可也是迟早的事，群龙无首恐生事，因此我才前来。”常云烨缓缓道来，两人也是被料中了心思，其中一人拱手道：“常公子，今日我二人前来，是看在您父亲的面上，中书令未入仕前是老阁主的忘年交，有这一层关系，我们原以为会是中书令来的。”
“家父确与老阁主是旧识，但家父已有朝廷要职，所以现在最能担得起的老阁主的，该是我。”
看着常云烨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人不由得暗自发笑，“常公子好大的口气，就如此料定非你不可吗？”
“若二位知道我的恩师是何人应当就毫无异议了。”常云烨早有准备而来。
“何人？”
“老国师寇文怀。”
此名字一出，果然两人一脸的惊讶，这个国师料事如神，而且自高祖起便声名远扬，传说其弟子也是个个人才，只是老国师已仙去三年，算上年岁，只怕是眼前这个常公子六岁开始受老国师教化。
“可…要想让我们把权力人手全权交到你手上总要有一门可以交换的东西吧？”
“自然有的，玲珑阁多年来只能猥在边地不正是因为当时被天枢堂算计，得罪了皇帝，因而不得不携弟子躲在边远之地，我可以助你们铲除天枢堂，以报当年冤屈。”
这个条件果然是让两人有些动摇，两人再度对视，也产生了一丝动摇，良久，两人像是下了一个决定，两人同时站起，“玲珑阁左堂堂主聂成双”“玲珑阁右堂堂主广月尘”
“参见阁主！”
…
陈洪进带着许许多多的侍卫进了府衙，一脸的心事重重，手里抓着一个包袱。
“陈大人这幅装扮架势，倒像是随时逃跑的呢。”常云烨推门进来，陈洪进先是吓得一惊，但看见来的是个孩子，还长长舒了口气，“小朋友，你家大人呢？我是来谈正经事的。”
旁边的聂成双十分懂事的拉开了一张椅子，“阁主，请。”
陈洪进就这么一脸错愕的看着常云烨坐到了上座，“你…你就是玲珑阁的人？”
“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陈大人。”常云烨微微一笑，这笑容却渗着几分可怖，陈洪进的头上已经析出了冷汗。
“方才是有些造次了，还请阁主大人莫怪。”陈洪进陪笑着说道。
“陈大人是聪明人，聪明人是懂出路的，如今泉漳二州还在陈大人统辖，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要陈大人归还泉漳二州。”常云烨直截了当的说道。
陈洪进紧紧攥着手上的包袱，咬紧了牙关说道：“阁主可别当我是傻子，我要是交出了二州，我还能有活头吗？”
“您的活头，能比过你家人的活头吗？”常云烨捧了一旁的茶碗，边轻吹凉边说道。
“我的家人可不是第一次做筹码了，他们现在在泉州很安全，纵然你有江湖势力也无法在泉州兴风作浪。”一听到家人陈洪进反而是淡定了下来，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汗珠。
“呵，早知道陈大人会这么说，但如果陈大人几日未归泉州，不知泉州的民众会如何，会不会到陈府上闹起来呢？”常云烨不慌不忙的说着，还挑衅般的抬眼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陈洪进听着有些不对劲，略显慌张的看着他。
“原来陈大人是没听懂我的话啊，那我就再说仔细点给陈大人，现在正当战时，谁就能保证战火不会烧到自己那里？这个时候节度使陈大人要是不在，还有人散播谣言就说陈大人自己先跑了，我是不知道你把家人藏在哪里，可泉州民众保不准会知道。”常云烨的眼神没有了刚才的和善，全然只剩下冷漠了，转而看向陈洪进身后的侍卫，说道：“诸位也是收钱办事，如今战时，能保住一条小命岂不是更好？”
陈洪进本就还没付钱，这些侍卫也都是临时硬凑出来的，自然也没什么忠诚可言，一听如此，全都纷纷走人。
陈洪进瘫坐在桌前，现在似乎只有一条路可选了，“我可以交出泉漳二州，但你必须保我和我的家人无患。”
常云烨这才放松了些神情，微微点头，“受地之事还需要陈大人跟我们远走一趟开封，你写封书信给你的家人，我一道接去开封，许你们无忧生活。”
陈洪进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放松，说道：“自从知道宋皇与北汉开战，我便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泉漳二州没有兵力，就算易守难攻也是迟早的事，不是宋就是辽，这两处，我终究是护不住了。”
“陈大人，既然话到这里了，不如你就和我说一说，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扶助你携着泉漳二州？”常云烨轻轻叩着桌面说问道。
“阁主，陈洪进不是南唐起封的节度使吗？”聂成双疑惑出声，既然陈洪进已经愿意归还泉漳二州，事情可不就是了了吗？
“他陈洪进能有多大的本事，南唐势弱，就凭你一个南唐所封节度使胆敢占据泉漳二州？”常云烨反问着，凑近了些陈洪进，“你道出背后之人，我护你全家，包括你的性命，要不然…”
就在这种冷到了极点的气氛下，陈洪进吐了口凉气颤颤巍巍的说了几个字，“吴越王，钱弘俶。”
“多谢，带下去吧，好生照看。”常云烨轻笑一下，吩咐身边的广月尘说道，广月尘微微行礼“是，阁主。”
“原来你大费周章，不仅是为了泉漳二州，野心如此之大？！”陈洪进苦笑一声说道。
“野心大，似乎这三个字不像是坏话。”常云烨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过慧易夭哇。”
常云烨也前来吊唁，毕竟曾经寄住在晋王府上的时候常受李氏关照。
堂前，常云烨悄悄把赵恒叫到了侧殿，“你要去泉州？这么突然？”赵恒惊讶出声。
常云烨眼神示意，自己也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等到战事愈加激烈的时候，陈洪进难保不会倒戈，此事越快越好。”
“我母妃刚刚过世，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赵恒却难得的流露出脆弱的神情，常云烨心里一颤，手也微微颤抖，赵恒把人拉了过来，埋在他的颈窝，轻声抽噎着。
“那我…待到娘娘停灵三天出殡吧。”常云烨低声说着，赵恒闷声应着，常云烨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还真是好…
三天时间已到，赵元佐也准备启程前往沙场了，常云烨也是准备前往泉州，临行前赵恒随便怼了一个理由出来送他。
“泉州路远，路上小心些。”赵恒看着简陋的马车有些不悦，但也知道常云烨不会去坐官家的马车。
“对了，你此行可有带什么帮手吗？”赵恒又问到。
“去时可能没有，但来时便会有了。”常云烨十分自信的说道，虽然此时他只有一个驾车的小厮同去，但已经探查过玲珑阁，可见是有相当的信心。
“嗯，此去多加小心，快快回来。”
…
“皇后娘娘，贤妃的棺椁已经下葬了。”皇后的近身侍女飞云前来复命，还屏退了殿中的所有侍奉的人。
“本宫的这个妹妹还真是福薄，皇上刚刚继位，尊她为妃她就这么死了。”皇后佯装伤心，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却是一滴泪都没有。
“娘娘，我们这事做的一丝纰漏没有。”飞云低声邀功道。
皇后淡淡的瞥了眼她，“还需小心，毕竟皇上之前许意立她为后的，一朝横死，免不了要去查，要是扯出咱们不就白费心思了？”
飞云低眉道：“娘娘放心，如果皇上要查起，也只会查到一些本该封存的往事，这样一来，就凭神人也保不住那两位了，咱们二皇子就可以继承大统了。”
皇后会心一笑，但又想到了四皇子，眼神还是一凌“虽说那孩子身体弱了些，但为保万一，还是要看紧他。”
飞云说道：“娘娘，李大人曾告诫过，陛下初初登基，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的好。”
“父亲的手伸的还真是长，如今这宫中少了个贤妃，就只剩不得宠的臧氏，本宫何许记挂？”皇后却是不以为意，就像她一贯的性子，飞云也知劝阻无效，只能陪笑着。
…
泉州毕竟还是陈洪进的地方，不能随意踏足，无奈，常云烨只能在离泉州漳州不远的梅州落脚，正好约谈的人也到了。
“您是，常公子？”两个人先后推开了常云烨所在包厢的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是有些惊讶。
“两位想必就是玲珑阁的二位主事吧。”常云烨倒了茶水给两人，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坐了下来，“没想到常公子竟是如此的…年轻…”
常云烨轻笑了一下：“二位大可直言我是年岁太小，恐担不起阁主的位子。”
两人一下被猜透了心思，只能是讪讪的笑着，“如今老阁主身死，没有一儿半女可以继承衣钵，你二位撑着不让老阁主之丧消息外露，可也是迟早的事，群龙无首恐生事，因此我才前来。”常云烨缓缓道来，两人也是被料中了心思，其中一人拱手道：“常公子，今日我二人前来，是看在您父亲的面上，中书令未入仕前是老阁主的忘年交，有这一层关系，我们原以为会是中书令来的。”
“家父确与老阁主是旧识，但家父已有朝廷要职，所以现在最能担得起的老阁主的，该是我。”
看着常云烨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人不由得暗自发笑，“常公子好大的口气，就如此料定非你不可吗？”
“若二位知道我的恩师是何人应当就毫无异议了。”常云烨早有准备而来。
“何人？”
“老国师寇文怀。”
此名字一出，果然两人一脸的惊讶，这个国师料事如神，而且自高祖起便声名远扬，传说其弟子也是个个人才，只是老国师已仙去三年，算上年岁，只怕是眼前这个常公子六岁开始受老国师教化。
“可…要想让我们把权力人手全权交到你手上总要有一门可以交换的东西吧？”
“自然有的，玲珑阁多年来只能猥在边地不正是因为当时被天枢堂算计，得罪了皇帝，因而不得不携弟子躲在边远之地，我可以助你们铲除天枢堂，以报当年冤屈。”
这个条件果然是让两人有些动摇，两人再度对视，也产生了一丝动摇，良久，两人像是下了一个决定，两人同时站起，“玲珑阁左堂堂主聂成双”“玲珑阁右堂堂主广月尘”
“参见阁主！”
…
陈洪进带着许许多多的侍卫进了府衙，一脸的心事重重，手里抓着一个包袱。
“陈大人这幅装扮架势，倒像是随时逃跑的呢。”常云烨推门进来，陈洪进先是吓得一惊，但看见来的是个孩子，还长长舒了口气，“小朋友，你家大人呢？我是来谈正经事的。”
旁边的聂成双十分懂事的拉开了一张椅子，“阁主，请。”
陈洪进就这么一脸错愕的看着常云烨坐到了上座，“你…你就是玲珑阁的人？”
“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陈大人。”常云烨微微一笑，这笑容却渗着几分可怖，陈洪进的头上已经析出了冷汗。
“方才是有些造次了，还请阁主大人莫怪。”陈洪进陪笑着说道。
“陈大人是聪明人，聪明人是懂出路的，如今泉漳二州还在陈大人统辖，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要陈大人归还泉漳二州。”常云烨直截了当的说道。
陈洪进紧紧攥着手上的包袱，咬紧了牙关说道：“阁主可别当我是傻子，我要是交出了二州，我还能有活头吗？”
“您的活头，能比过你家人的活头吗？”常云烨捧了一旁的茶碗，边轻吹凉边说道。
“我的家人可不是第一次做筹码了，他们现在在泉州很安全，纵然你有江湖势力也无法在泉州兴风作浪。”一听到家人陈洪进反而是淡定了下来，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汗珠。
“呵，早知道陈大人会这么说，但如果陈大人几日未归泉州，不知泉州的民众会如何，会不会到陈府上闹起来呢？”常云烨不慌不忙的说着，还挑衅般的抬眼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陈洪进听着有些不对劲，略显慌张的看着他。
“原来陈大人是没听懂我的话啊，那我就再说仔细点给陈大人，现在正当战时，谁就能保证战火不会烧到自己那里？这个时候节度使陈大人要是不在，还有人散播谣言就说陈大人自己先跑了，我是不知道你把家人藏在哪里，可泉州民众保不准会知道。”常云烨的眼神没有了刚才的和善，全然只剩下冷漠了，转而看向陈洪进身后的侍卫，说道：“诸位也是收钱办事，如今战时，能保住一条小命岂不是更好？”
陈洪进本就还没付钱，这些侍卫也都是临时硬凑出来的，自然也没什么忠诚可言，一听如此，全都纷纷走人。
陈洪进瘫坐在桌前，现在似乎只有一条路可选了，“我可以交出泉漳二州，但你必须保我和我的家人无患。”
常云烨这才放松了些神情，微微点头，“受地之事还需要陈大人跟我们远走一趟开封，你写封书信给你的家人，我一道接去开封，许你们无忧生活。”
陈洪进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放松，说道：“自从知道宋皇与北汉开战，我便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泉漳二州没有兵力，就算易守难攻也是迟早的事，不是宋就是辽，这两处，我终究是护不住了。”
“陈大人，既然话到这里了，不如你就和我说一说，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扶助你携着泉漳二州？”常云烨轻轻叩着桌面说问道。
“阁主，陈洪进不是南唐起封的节度使吗？”聂成双疑惑出声，既然陈洪进已经愿意归还泉漳二州，事情可不就是了了吗？
“他陈洪进能有多大的本事，南唐势弱，就凭你一个南唐所封节度使胆敢占据泉漳二州？”常云烨反问着，凑近了些陈洪进，“你道出背后之人，我护你全家，包括你的性命，要不然…”
就在这种冷到了极点的气氛下，陈洪进吐了口凉气颤颤巍巍的说了几个字，“吴越王，钱弘俶。”
“多谢，带下去吧，好生照看。”常云烨轻笑一下，吩咐身边的广月尘说道，广月尘微微行礼“是，阁主。”
“原来你大费周章，不仅是为了泉漳二州，野心如此之大？！”陈洪进苦笑一声说道。
“野心大，似乎这三个字不像是坏话。”常云烨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过慧易夭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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