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去
一点微光忽闪忽闪着没入眉心，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无数画面破碎、无序地涌入脑海，站在画面中央，看着周围一幕幕往事拔地而起，最后，形成了四张长长的纸。
“这四页，分别对应了他的四段记录，战争结束，与昔日队友战斗，与上级对峙，以及……对赵氏集团动手。”
黎天明的身影也出现在我身边，显得有些许虚幻。
“走吧。”
我们一起走向标注着“一”的那页纸——对应着战争结束。
七月十八日晴（只通过自己也能感受到作者溢于言表的激动）
谢天谢地，战争终于结束了，在那位黎副席的带领下，我们全都活了下来，但他受了很重的伤，仅仅十三个人的小队，竟然完成了突击星兽巢穴，斩杀王兽的壮举，这简直（由于笔者过于激动，笔迹潦草，并且留下了一大团墨迹）简直难以置信！希望副席大人平安无事。
七月二十八日晴
连续好几天天气都很不错，简直就像老天也在和我们一起庆祝一样，副席大人在昨天醒了，很多人都去看望他，我没有挤进去。据说他知道战争胜利以后激动地哭了起来，我脸上的伤痕据说是得留下了，但这正是荣誉地记录啊，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八月三日阴
我见到了副席大人，难以置信！那王兽的垂死反扑到底有多可怕！竟然让那样一位堂堂六阶弦级强者阶位直接腰斩，跌落三阶，虽然我不信佛，但还是得说一声上帝啊，保佑保佑副席大人吧，他付出了太多。
八月四日晴
我想和几个一起的老队友去看望副席，却被告知了副席大人正在康复治疗的关键阶段，不见外人，然后就把我们赶出来了，虽说理解，但那守门的人未免态度也太烂了吧，老黄差点和他打起来。神气什么呢，他要是知道我是“猎星十三人”之一不得吓死啊。
八月七日夜
老黄突然来见我了，真是奇了怪了，大半夜的，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结果就是来问问我的等级怎么样了，那还用说？当然是杠杠的！然后就一声不吭地走了。恼火啊。
八月十日多云
最近，好像有点奇怪，前几天都还没什么任务，突然之间多了好多各种组织，就先约定好一样一起发难。这些王八蛋，在天上的时候不知道分担下压力，现在赢了就都冒出来了，首席大人还兼任大执政官就好了，肯定一个不留！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啊。交手的这些人主要是那些想发国难财的组织”
“嗯。”
黎天明沉思道：“在我印象中，这个时候我正在总部科研部的疗养院里接受康复训练，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想不到啊，你曾经居然是六阶觉醒者，难怪可以当副席。但你现在就有点菜了呀，这么久了居然才只恢复了一阶。”
“你以为有这么简单啊，重新回复比第一次升阶还难得多。”
耍完贫嘴，我们转向第二页纸。里面记录着两个月后的事。
然而，这一次的记录形式却有些许不同，刚触摸到那张纸的时候，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展开。
而是逐渐亮起白光。
黎天明急切的说道：“别反抗！”
一愣神的功夫，竟然被吸入了那张纸内。
我有些晕头转向的试着站起身来，一脚踩空差点栽倒，幸好有双手在身后扶住，正是黎天明。
他解释道：“记录的形式并不完全相同，毕竟有的人没有日记这样便捷的东西，这个时候，就会以录像的方式展现某段过往。”
我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上去有些像是原始森林，周围都是高大的古树，前面隐隐有湖光粼粼，折射着月光，影影绰绰，很像是某种秘密发生的场合。
“录像？有很多摄像头吗？”
“一般的摄像头可跟不上觉醒者啊……”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黎天明笑着解释道：“是钢印。”
这个我有所耳闻，在审判会上那位老首席也提到过这个东西，感觉他们似乎都对它有接近盲目地信赖似的。
“钢印啊……是所有觉醒者，甚至包括境外觉醒者都绕不开的一个东西。”
“钢印是老首席的能力：只有向钢印宣誓以后，才是被广大觉醒者世界所承认的一员，具体内容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最核心的关键只有一个：保护普通人最大限度的和平。”
“可以说，钢印就是维系觉醒者世界的基石。”
说到这里，黎天明的表情有些微妙，就像一下回到了很早很早之前的某段时光，重复道：“真的是，相当，相当伟大的一个能力呢。”
“当然，在国内钢印的权限会更大，其中就包括了——记录，档案室里那么多卷宗，大多都是钢印自行记录的。”
我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很难想象这到底是何种伟力，竟然以一己之力构造了一个世界！
“不过不用担心，钢印并不会记录你的吃喝拉撒，或是干某些‘过于隐私的事情’，除非你做这些事情都要用源质。”
我有些无语，不能正经的久一点吗！
这时，传来一串纷乱的脚步声。
黎天明目光一凝：“来了。”
果然，一个人身影踉跄地跌破密林，但看上去似乎也到了强弩之末，勉力跑到了湖边，一脚踏空，落入水中。
紧接着，刚才那人钻出来的地方，灌木诡异的分开，又合拢，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走了过去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
“这是吴龙的能力——折光。可以通过避免光线反射的方式，达到隐身的目的。”
只见那个跌坐在水里的人绝望的吼道：“真的要做到这么绝吗？”
“任务在身，见谅了。”
空气中传来吴龙的声音，显得无比冷酷，简直就像机器人一样。
说着，解除隐身状态，举起了屠刀。
“等等！”
这时，黎天明似乎看出了什么，大声叫停。
“回溯，十秒！”
一切场景就像电影一样开始倒带，最终重新停留在了吴龙出现的那一刻。那人绝望的呐喊，吴龙冰冷的回复。
黎天明快步走上前，站在水面上，俯视着水里的那个人，倒吸一口凉气：“黄大眠？”
“这是谁？”
“随我一起出征的十三个人之一……怎么会……”黎天明像是在跟我解释，又像是在自语。
我看着黄大眠脸上惊恐而又愤怒的表情，感觉就像忽然揭开了历史的一角，里面渗透出阴森森的凉气。
“任务……”
细细揣摩这个词的重量。
这里面的水，恐怕比我想象中还要深啊。
再联想到，这个时候眼前这个有些失魂落魄的男人，正躺在与世隔绝的疗养院里……我从这里面嗅到了一股极其隐晦——一边写着公义，一边鲜血淋漓的味道。
只怕……查不下去了。
而黎天明也不是傻子，我都看得出来，他当然也看得出来，而且只会比我知道的更多。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有些许担忧，抱歉地说道：“这次是我拖你下水了……本来想，带你长长见识的……”
我打断道：
“没关系的。”
说着，笑了笑，就像全然没有注意到，置身漩涡中。
“你可是堂堂副席大人啊，会保护我这样的贫弱吧？”
“而且……再不济，你不还是我的老师吗？”
他嘴角抽了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随后对我说道：“好了，到此为止，你现在就回去，和吴龙一起，回小区……不，回事务所，等我。”
我点点头，或许作为学生，我该劝说他一同放弃。但看着他安顿好我以后，义无反顾的转身走向那个解除隐身，向黄大眠挥起屠刀的身影时。
我知道，没必要了。
毕竟，那些人，也是他要保护的“所有人”之一啊……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这次有经验了，靠在档案室的墙壁上，没有摔倒。
“怎么样了？黎副席呢？”
吴龙似乎一直站在那里等着我们，刚看见我一有动作，就连忙走来。
“没事。黎副席……”我迟疑了一下，说道：“他还要再看一会儿，让我们先回博南事务所等他。”
他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看了看黎天明面无表情的脸，还是说道：“好。”
率先转身走向天梯。
从上面回下面似乎并不需要什么身份凭证之类的，也不需要我像个小偷一样在黎天明兜里翻。
我抬脚走向天梯，吴龙已经将那道门打开了，正看着我。
我应付着说道：“马上。”
五步、三步、两步……
站在吴龙身后半步，耳朵里听着机械女声的提醒，看着他的后脖颈。眼神深邃。
他恐怕是个大麻烦，无论是对黎天明，还是对我……
那段记录绝不简单，里面有政治的味道。
而政治这东西恰好是最不讲道理，个人会显得最为渺小，即使那个人是天阁副席，是黎天明。
或许……在这里，解决掉他是个好主意。
无论过去如何辉煌，现在，他无法对抗我……
一边注视着吴龙的背影，一边在内心权衡着利弊，悄悄调动源质……
天梯里的景色很无聊，只有千篇一律的浓云，但似乎已经日出了，不复来时的昏黑……忽然，到了某个高度，层层重云眨眼间消失，正对着早升的骄阳，金光洒落，铺遍满身……
“叮。一层到了。”
水波般流动着，裂开足以让一人走动的门口，露出里面的景象。
我率先走出天梯，侧着身，无害地问道：“吴先生，知道我们该往哪里走吗？”
“……”
“我来带路吧。”
“那就……拜托吴先生了。请多多关照我这个后辈啊。”
“这四页，分别对应了他的四段记录，战争结束，与昔日队友战斗，与上级对峙，以及……对赵氏集团动手。”
黎天明的身影也出现在我身边，显得有些许虚幻。
“走吧。”
我们一起走向标注着“一”的那页纸——对应着战争结束。
七月十八日晴（只通过自己也能感受到作者溢于言表的激动）
谢天谢地，战争终于结束了，在那位黎副席的带领下，我们全都活了下来，但他受了很重的伤，仅仅十三个人的小队，竟然完成了突击星兽巢穴，斩杀王兽的壮举，这简直（由于笔者过于激动，笔迹潦草，并且留下了一大团墨迹）简直难以置信！希望副席大人平安无事。
七月二十八日晴
连续好几天天气都很不错，简直就像老天也在和我们一起庆祝一样，副席大人在昨天醒了，很多人都去看望他，我没有挤进去。据说他知道战争胜利以后激动地哭了起来，我脸上的伤痕据说是得留下了，但这正是荣誉地记录啊，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八月三日阴
我见到了副席大人，难以置信！那王兽的垂死反扑到底有多可怕！竟然让那样一位堂堂六阶弦级强者阶位直接腰斩，跌落三阶，虽然我不信佛，但还是得说一声上帝啊，保佑保佑副席大人吧，他付出了太多。
八月四日晴
我想和几个一起的老队友去看望副席，却被告知了副席大人正在康复治疗的关键阶段，不见外人，然后就把我们赶出来了，虽说理解，但那守门的人未免态度也太烂了吧，老黄差点和他打起来。神气什么呢，他要是知道我是“猎星十三人”之一不得吓死啊。
八月七日夜
老黄突然来见我了，真是奇了怪了，大半夜的，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结果就是来问问我的等级怎么样了，那还用说？当然是杠杠的！然后就一声不吭地走了。恼火啊。
八月十日多云
最近，好像有点奇怪，前几天都还没什么任务，突然之间多了好多各种组织，就先约定好一样一起发难。这些王八蛋，在天上的时候不知道分担下压力，现在赢了就都冒出来了，首席大人还兼任大执政官就好了，肯定一个不留！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啊。交手的这些人主要是那些想发国难财的组织”
“嗯。”
黎天明沉思道：“在我印象中，这个时候我正在总部科研部的疗养院里接受康复训练，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想不到啊，你曾经居然是六阶觉醒者，难怪可以当副席。但你现在就有点菜了呀，这么久了居然才只恢复了一阶。”
“你以为有这么简单啊，重新回复比第一次升阶还难得多。”
耍完贫嘴，我们转向第二页纸。里面记录着两个月后的事。
然而，这一次的记录形式却有些许不同，刚触摸到那张纸的时候，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展开。
而是逐渐亮起白光。
黎天明急切的说道：“别反抗！”
一愣神的功夫，竟然被吸入了那张纸内。
我有些晕头转向的试着站起身来，一脚踩空差点栽倒，幸好有双手在身后扶住，正是黎天明。
他解释道：“记录的形式并不完全相同，毕竟有的人没有日记这样便捷的东西，这个时候，就会以录像的方式展现某段过往。”
我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上去有些像是原始森林，周围都是高大的古树，前面隐隐有湖光粼粼，折射着月光，影影绰绰，很像是某种秘密发生的场合。
“录像？有很多摄像头吗？”
“一般的摄像头可跟不上觉醒者啊……”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黎天明笑着解释道：“是钢印。”
这个我有所耳闻，在审判会上那位老首席也提到过这个东西，感觉他们似乎都对它有接近盲目地信赖似的。
“钢印啊……是所有觉醒者，甚至包括境外觉醒者都绕不开的一个东西。”
“钢印是老首席的能力：只有向钢印宣誓以后，才是被广大觉醒者世界所承认的一员，具体内容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最核心的关键只有一个：保护普通人最大限度的和平。”
“可以说，钢印就是维系觉醒者世界的基石。”
说到这里，黎天明的表情有些微妙，就像一下回到了很早很早之前的某段时光，重复道：“真的是，相当，相当伟大的一个能力呢。”
“当然，在国内钢印的权限会更大，其中就包括了——记录，档案室里那么多卷宗，大多都是钢印自行记录的。”
我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很难想象这到底是何种伟力，竟然以一己之力构造了一个世界！
“不过不用担心，钢印并不会记录你的吃喝拉撒，或是干某些‘过于隐私的事情’，除非你做这些事情都要用源质。”
我有些无语，不能正经的久一点吗！
这时，传来一串纷乱的脚步声。
黎天明目光一凝：“来了。”
果然，一个人身影踉跄地跌破密林，但看上去似乎也到了强弩之末，勉力跑到了湖边，一脚踏空，落入水中。
紧接着，刚才那人钻出来的地方，灌木诡异的分开，又合拢，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走了过去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
“这是吴龙的能力——折光。可以通过避免光线反射的方式，达到隐身的目的。”
只见那个跌坐在水里的人绝望的吼道：“真的要做到这么绝吗？”
“任务在身，见谅了。”
空气中传来吴龙的声音，显得无比冷酷，简直就像机器人一样。
说着，解除隐身状态，举起了屠刀。
“等等！”
这时，黎天明似乎看出了什么，大声叫停。
“回溯，十秒！”
一切场景就像电影一样开始倒带，最终重新停留在了吴龙出现的那一刻。那人绝望的呐喊，吴龙冰冷的回复。
黎天明快步走上前，站在水面上，俯视着水里的那个人，倒吸一口凉气：“黄大眠？”
“这是谁？”
“随我一起出征的十三个人之一……怎么会……”黎天明像是在跟我解释，又像是在自语。
我看着黄大眠脸上惊恐而又愤怒的表情，感觉就像忽然揭开了历史的一角，里面渗透出阴森森的凉气。
“任务……”
细细揣摩这个词的重量。
这里面的水，恐怕比我想象中还要深啊。
再联想到，这个时候眼前这个有些失魂落魄的男人，正躺在与世隔绝的疗养院里……我从这里面嗅到了一股极其隐晦——一边写着公义，一边鲜血淋漓的味道。
只怕……查不下去了。
而黎天明也不是傻子，我都看得出来，他当然也看得出来，而且只会比我知道的更多。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有些许担忧，抱歉地说道：“这次是我拖你下水了……本来想，带你长长见识的……”
我打断道：
“没关系的。”
说着，笑了笑，就像全然没有注意到，置身漩涡中。
“你可是堂堂副席大人啊，会保护我这样的贫弱吧？”
“而且……再不济，你不还是我的老师吗？”
他嘴角抽了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随后对我说道：“好了，到此为止，你现在就回去，和吴龙一起，回小区……不，回事务所，等我。”
我点点头，或许作为学生，我该劝说他一同放弃。但看着他安顿好我以后，义无反顾的转身走向那个解除隐身，向黄大眠挥起屠刀的身影时。
我知道，没必要了。
毕竟，那些人，也是他要保护的“所有人”之一啊……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这次有经验了，靠在档案室的墙壁上，没有摔倒。
“怎么样了？黎副席呢？”
吴龙似乎一直站在那里等着我们，刚看见我一有动作，就连忙走来。
“没事。黎副席……”我迟疑了一下，说道：“他还要再看一会儿，让我们先回博南事务所等他。”
他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看了看黎天明面无表情的脸，还是说道：“好。”
率先转身走向天梯。
从上面回下面似乎并不需要什么身份凭证之类的，也不需要我像个小偷一样在黎天明兜里翻。
我抬脚走向天梯，吴龙已经将那道门打开了，正看着我。
我应付着说道：“马上。”
五步、三步、两步……
站在吴龙身后半步，耳朵里听着机械女声的提醒，看着他的后脖颈。眼神深邃。
他恐怕是个大麻烦，无论是对黎天明，还是对我……
那段记录绝不简单，里面有政治的味道。
而政治这东西恰好是最不讲道理，个人会显得最为渺小，即使那个人是天阁副席，是黎天明。
或许……在这里，解决掉他是个好主意。
无论过去如何辉煌，现在，他无法对抗我……
一边注视着吴龙的背影，一边在内心权衡着利弊，悄悄调动源质……
天梯里的景色很无聊，只有千篇一律的浓云，但似乎已经日出了，不复来时的昏黑……忽然，到了某个高度，层层重云眨眼间消失，正对着早升的骄阳，金光洒落，铺遍满身……
“叮。一层到了。”
水波般流动着，裂开足以让一人走动的门口，露出里面的景象。
我率先走出天梯，侧着身，无害地问道：“吴先生，知道我们该往哪里走吗？”
“……”
“我来带路吧。”
“那就……拜托吴先生了。请多多关照我这个后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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