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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进藏

    繁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与之前不同的是,我跟嘉易除了每天会电话,基本每隔一天都会有将近半小时的视频,嘉易在美国并没那么忙碌,每天工作6小时左右,没有加班,作息很规律。反而我的时间特别不固定,除了周一和周五有固定的早会,其他时间我有时候9点到公司,有时候12点才起床。嘉易在非工作的时间,总是很迁就我,而其实大多数的视频也都是我主动打过去。我们经常什么也不聊,他做他的,我做我的,视频就这样开着,我有时候会停下手里的事就呆呆的看着视频里的他,有时候又总觉得像个网友,遥远而不真实。

    有一晚,我应酬回来,他突然跟我说:“思思,萨满跟我说,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并没有细想,我只是跟他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转眼四月嘉易从新加坡回国,他选择先到上海,再转机去成都。那天我推掉应酬,早早的到机场等他,我看着他从闸口出来,使劲得跟他招手。

    我把嘉易载回我住的公寓,我在前一天就已经开始准备今天晚餐需要的食材,我说我要代表祖国人民对他回国表示最热烈的欢迎。

    我平时很少做饭,四个菜我就忙了快两个小时,我从厨房出来看到嘉易站在窗边看着黄浦江若有所思,我喊他可以吃饭了。

    红烧肉、腌笃鲜、荷塘小炒、清蒸白鱼,都是江浙菜,也都是我这几天看了很多视频现学现卖的,不过说实话,我发现我还是有些天赋的,毕竟看上去的样子都还不错。

    我像个等待评委打分的选手,嘉易每尝一道菜,我都等着他的评价,嘉易说都很好吃。那一天,我们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我的胃撑的圆鼓鼓的,那是打心底的满足。

    嘉易的精神状态不如出国前,我觉得他的黑眼圈又重了,我想,他又是很久没睡好了。我家只有一个卧室,两个多月不见,我有点不好意思主动跟他睡一起,我就把电视打开放了一部电影,我们都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我一直想要不要主动亲他,纠结到我睡着,我也没好意思采取任何行动。人啊,一旦没喝酒,这勇气也是欠佳了。

    我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醒的时候是在我的床上,我想应该是嘉易抱我进来的,我出去看嘉易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另外一部电影,声音小到我要很用力听才听得到。我走过去蹲在嘉易的旁边,他的眉头紧蹙,是在梦里又梦见他妈妈了吗?我用手慢慢抚摸着,我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好长,额头、眉毛、鬓角、嘴唇好几处有细微的疤痕,他是挨过了多少刀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中无比心疼。

    嘉易应该是被我吵醒,缓缓得睁开眼睛,“你醒啦!嗯,怎么了?”他看我的眼睛红红的,抬了下眉眼问。

    我看了看他的嘴巴,稍微迟疑了下就亲了上去,我估计嘉易没想到一大早刚睡醒我就这么热烈主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本来昨天就该这样。如果我是男的,我肯定接下来的动作是要脱了他的衬衫,可是我毕竟是女的,而且我第一次还在,我心里也有点怕怕的,最多也就强吻他一下,也不敢再有下一步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我会想为什么嘉易不主动,难道因为大火丧失了某些功能?那我也不能往人伤口上撒盐不是。

    嘉易是晚上飞成都,他在成都租了一辆越野车准备自驾318,其实我很担心他,毕竟听说318线还是挺险,可奈何我实在是走不开那么长时间,于是约定在LS会合,我在下一个周末直接从上海飞过去。

    这是我最焦虑的一周,嘉易开天路十八弯我担心,他西出折多的时候我担心,他开始上高原我也担心,他在开车我又不能一直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给他,担心他分神,于是就一直在等他中途休息时来的电话,而经常又有没有信号没办法联系的时候,于是,我经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张总,您这几天是有什么事吗?”小丽基本每天都要问我一次,我说没事没事,然后她看着我的样子,忍到第二天再问一遍。

    我好不容易捱到了登上飞往LS的航班,小丽帮我订机票的时候问我为什么不坐上海到LS的那趟火车,全程美景。我心想着还坐火车,我坐飞机都嫌慢呢。

    那是我第一次去LS,也是第一次进藏,嘉易已经在LS休整了一个晚上,我看到他的时候,可能是长途开车又有些高反的缘故,总觉得他特别憔悴。他带了两瓶便携的氧气瓶、羽绒服和红景天到机场接我,一下飞机就叮嘱我先把红景天吃了,他担心我会有高反,还特意叮嘱我,进藏一定要滴酒不沾,哪怕再想喝,我当时还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直到几个小时后我开始有高原反应,别说喝酒,我就想快走几步,脑瓜子都嗡嗡的。于是,嘉易陪着我,又多休整了一天。我第二天一早吃了红景天,又吃了一粒芬必得,才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LS的天很蓝很蓝,白云压得很低,虽是四月,但是紫外线的照射特别的强烈。嘉易说要先去大昭寺,他在那里约了一个向导。

    沿途,我看到很多朝圣的人,他们虔诚的让我五体投地,我问嘉易:“路途如此艰辛,如果在路上有不舒服或者意外怎么办?”嘉易说:“那就随处葬了,然后让同伴打掉一颗牙齿带到大昭寺!”

    而在大昭寺中,我见到了镶满牙齿的墙,那是我活到那么大,第一次感到心灵无比的震撼。

    我跟着人群虔诚的在寺庙中跪拜,我希望爸妈身体健康,希望嘉易幸福快乐。

    嘉易说的向导是当地的藏人,叫做多吉,多吉是金刚的意思,看着他确实很精壮,脸上有两团妥妥的高原红。多吉很憨实也很爱笑,他叫嘉易林嘉哥,我听着很像邻家哥哥,嘉易说,他们藏人喜欢这么叫。我看着多吉相貌要比嘉易大,也许这样称呼是显得礼貌。聊着聊着我才知道多吉才二十岁,到底是我眼拙。

    多吉说如果是去普通的雪山,他随时都可以带我们去。但是如果去比较险要的地方,那他要找人帮忙,嘉易告诉他,如果有计划他会提前两个月跟多吉说,人和装备都由多吉这边帮忙准备。

    多吉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带我们去离LS不远的琼穆岗嘎雪山。

    如果说前一天看到朝圣者的虔诚震撼了我的心灵,那么看到雪山的那一刻,我感觉我整个人都与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融为了一体。

    我们从山脚下向上攀爬,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多吉从山脚到山上丝毫没有喘气,他背上背着我的背包,胸前挂着嘉易的背包,我走在最后,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多吉说,在雪山上有一个湛蓝色的湖泊,老人说只有有缘人才可见得到,他说看看我们是不是有绿度母加持的有缘人。

    那是冰雪融成的湖泊,LS河、尼木玛曲、香曲和纳木措四大水系交汇于此,雪山和圣水相互滋养,共同缔造了这独特的蓝冰仙境。

    “真的太美了!”我不禁感叹着!多吉笑着说:“林嘉哥你和姐姐跟雪山都有缘分!”我说多吉你也有,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天空始终飘忽着云朵,时而遮挡阳光,湖泊时明时暗,那像是绿度母给有缘人的提示:人生也无非如此,总能守得云开见日明。

    嘉易自从上山就很少说话,他站在那里看着湖泊,双手合十,虔诚的默念。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

    下山的沿途,我看着飘扬的经幡旁有特意来转经的僧人,白色的雪山、红色的僧袍、七彩的经幡,那纯洁的画面,执着的信仰,又一次震撼了我的内心。

    我跟嘉易说,我还想再来X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