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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温

    初一嘉易去了小舅舅家,我在家百无聊赖的一会躺在沙发上,一会又躺在床上,我妈喊:“你是不是在家就呆不住?一在家浑身跟长了刺一样?”我说:“亲娘啊,我真没这么闲过啊!”

    二姨家的小芬姐跟姐夫去婆婆家了,二姨夫跟我爸在下棋,我喊:“二姨,整点好吃的,我今天陪二姨夫喝点!”

    “那敢情好啊!”二姨夫呵呵乐着。

    “你跟你爹一样,我就纳闷了,小姑娘家的怎么那么爱喝酒,人都说喝酒容易乱性,你这天天喝,我也没看你带回个姑爷!”我妈嘴上说我,身体特瓷实的跟着二姨往厨房走。

    “将军!”我爸一声大喊。

    我妈被突然的一声吓得一激灵,回头骂道:“你下个棋要吓死谁啊,那么大声!”

    我知道我爸是故意的,在那乐的前仰后合。

    二姨夫嘀咕着:“这哪就将了?”

    喝到跟我二姨夫勾肩搭背的时候,嘉易发信息问我在干嘛,我说被家里逼婚呢。天地良心,我说这句话绝对不是给嘉易任何的暗示或者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是很随口的说了那么一句,但是如果非要说我想让嘉易不在乎这个事,我的确是否认的,我还是想让他在乎我的,不是吗?

    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我的,当我看到他说:“明天我去家里拜访下伯父伯母。”的时候,我突然呆住了,我像个机器人一样传递着嘉易的信息:“明天我同学说要来拜访你们!”我压根没有想象爸妈的反应,我只感觉我妈像炸开了花一样,一直在问我嘉易的情况,什么爸妈在哪啊,爱吃什么啊,然后她死活不让小芬姐初二回娘家,她说都来我家,我心里很清楚,她怕她那些拿手菜怠慢了我的同学,毕竟她在细数她那些拿手菜的时候,别说吃过,我听都没听过。

    就真的是浑浑噩噩的,年初二的一早,嘉易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出现在我家的小区门口,有那么一瞬间我特别感动,当一个你一直在乎的人出现在你家门口的时候,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跟我有一样的反应。

    爸妈笑脸相迎,二姨和小芬姐一家被我妈一早都叫了过来,我知道我妈含蓄了,面对我带回家的第一个男朋友,她也就张罗了十几个人把关,她那张笑得花枝招展的脸上不知道暗放着多少招术。

    “那个嘉易啊,你吃点水果”我明显看着我妈那张想刨根问底的脸,又不敢太过于超之过急。“那个,你父母都好啊?”

    我就知道,这个年代的父母,他就没办法摆脱“家庭”的观念。我心里想都怪自己前一天喝得有点多,嘉易又来得突然,我都没来得及特意交代一下嘉易父母的情况,刚想帮嘉易挡回去,嘉易却诚恳地说:“阿姨,我爸妈都不在了!”

    这样坦诚的回答,倒给我妈整不会了,她在那又掰橘子又倒茶的,我反而开始心疼她。我很清楚有哪一个父母不希望女儿嫁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一辈子都守望着幸福呢?

    她静下来又问了句:“嘉易,你跟思思是初中同学是吧,我对你不应该没有印象啊!”

    我又怼了我妈一下,我妈算是一脸懵,毕竟她不知道为啥她问啥都是错的。

    其实不是我妈错,她问的任何问题都该是父母应该问的,只是,那个时候,我特别怕嘉易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或是怕他有心里任何的不舒服。我想,我只是因为太在乎他。

    年初二的下午,我们家一直充满了各种欢声笑语,二姨对嘉易那是相当满意,二姨夫说,他们介绍的任何一个都不足以嘉易的万分之一。我妈一直很奇怪,我跟嘉易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她一直以为我跟嘉易在年三十的晚上因为同学聚会发生了什么。

    嘉易很乖,我想我是应该用“乖”这个字来形容他那天一切的行为举止,他笑脸盈盈,他礼貌回应,他的酒杯永远低于所有人的,他的话语永远带着谦逊和微笑。

    别人我是不知道,我爸对于这个“女婿”已经无可挑剔,曾经我爸很怕我嫁出去,很怕我找一个对我不好的男人,怕我受委屈,怕我没人疼。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嘉易跟我在一起,非常的欣慰,那一晚,我爸喝很多的酒,那是我懂事以来看我爸喝得最多的一次,他反复的跟嘉易说:“你要好好对思思。”

    我看得出嘉易眼睛的光亮,他很坚定地对我爸说:“您放心,我会对思思好!”

    酒过三巡,我妈让我赶紧送嘉易回家,我就纳了闷,他一个男人还需要我一个弱女子送吗?我妈拎上我的披风和嘉易的外套,说他们累了,就草率的把我们赶出了家门。嘉易笑了我好久,他说,“你这么嫁不出去吗?”

    也许连我妈都不信,那一夜我没回家,留宿在嘉易的公寓里,但是我跟嘉易没有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他会温柔的亲吻我的脸庞,会抱紧我,会让我乖乖睡觉,会低声说:“再多睡一会,”可他没有逾越半分,我甚至感觉到他在搂着我的腰时的小心,生怕碰到敏感的地方。

    说心里话,我心里确是有些按捺不住的,我会摸摸嘉易的脖子,会摸摸嘉易的脸,会摸摸他的胳膊,再摸摸他的手,他每次都是把我手拉下来然后抓在手心里,让我老实点好好睡觉。那一夜,嘉易没有被噩梦惊醒,但是我知道,嘉易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年初四嘉易就飞美国了,我为了能跟他多呆在一起,也定了同航班的票飞上海,嘉易再从上海转机到洛杉矶,我终于体会了热恋中人的依依不舍,巴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嘉易身上,我有时候会感觉嘉易有种若有若无的“抵触”,但又说不好具体的事情,我想也许是我想多了。嘉易说,他去完美国会去新加坡,在四月回来自驾去XZ。我嘴巴里嗯嗯的,心里盘算着能不能有机会跟嘉易一起,但是我知道这种可能性极低,自驾往返至少要半个月,我每年三四月都是最忙的时候。做销售的都知道,一年中销量最重要的是一季度,而二季度又是推新产品最好的时机,总之一年好不好就全在上半年了。

    难啊,真难。自古忠孝两难全啊,工作感情很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