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潭小学原来是在蒋家弄附近，后来迁移到了永丰桥北，碧玉桥西，紫云桥的东南方，离家只有百步远，跑过去马上就到了。
到了上学的那一天，韩骏文在家门口叮嘱的兄弟俩，两兄弟整理好了衣服，挎着背包，“上学去喽。”然后手拉手的奔向学校。
白潭小学还是当年韩骏文的父亲在攒了些家底，办了蚕茧小厂之后，跟一群力至于家乡办学的读书人一起创办了白潭文社，后来改成了书院，发展到现在就成了一所小学校，还是整个镇上的第一所小学校，据说当时韩父把自己六十岁大寿所得的五百块钱捐给了白潭小学来办学校，修校舍，因此这个镇上的人还专门修了一座牌坊来纪念他。
因此韩家的人来白潭小学上学是不用钱的，韩骏文没有机会在白潭小学上学的，他的子女很荣幸地成为了那里的学生。
韩骏文想着韩乐云四岁了，决定让她开个蒙。“是该到了要认字的年纪了。”胡惠君说。
都是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先从学自己的名字开始。
韩乐云学的很认真，学了一天就把自己的名字给认识了，就是在写的时候困难了点，先不讲“韩”这个字笔画比另外两个字要多，就是拿笔的这个姿势也纠正了好几天。
“没事，慢慢来，不要着急。”
再几天下来，韩乐云也认识了四十多个不超过五笔的方块字，让韩骏文跟胡惠君很满意。
韩耀亭陪杨素玲回了一趟娘家，跟杨母打了麻将时多放了几个炮，杨母虽然也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喜悦真的是难藏于言表。
“我姆妈也真是的，比咱姆妈还急，咱姆妈都还没有让都还没有让我生孙囝，我妈居然想要外囝了。”
“不难理解，再过三四个月你就要再做恩娘了。”
“对呀，镜满要当哥哥了。”杨素玲低头说着坐到了床上，韩耀亭这个时候突然上了床，凑近杨素玲说道:“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有名无实，我们两个怎么会有孩子呢？”
杨素玲不讲话了，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在眨眼的瞬间就被韩耀亭压在了身下封了口。
食色性也！杨素玲在心中暗骂。
“你的腿……”
“没关系，早就好了。”
碧云园这几天有点热闹，因为唐露春生产在即，邱小奇下了场以后连东西都没吃，在产房外踌躇满志。
“哎呀，怎么还不出来呀？”又问问邱师父，“阿爸，我出生那会儿也是这样吗？这么长时间？”
邱师父叹了口气:“你娘那时候在你西塘的阿婆家，但是生孩子是不能在娘家生的，就匆匆忙忙的往回赶，结果是在半路上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阿爸也不晓得。”
“哎……”邱小奇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各位佛祖保佑，保佑母子平安！”心想可不要疼死啊。
韩耀亭等几个徒弟在门外的廊上坐着，韩耀亭问孟燕卿:“以你有两个孩子的经验来看，还有多久？”
孟燕卿说:“以我的经验，小春生的是头胎，所以小奇他不会吃晚饭了。”
“嗯，这么长？”小陶站了起来。
俞师父发话了:“你们呀，也别这么等下去了，这么多人不好过了，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再说我们几个男的也不懂什么帮不上什么忙的，就别在这里白耗着了。”
小陶道:“这园子也就小春一个女的，没有师娘，她也没有父母，到时候可得雇个老妈子来照顾了，说不定还有个奶妈呢。”
“对，这件事情得记上。”俞师父点点头说。
唐露春一直到晚上天黑透了，才从产房里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产婆抱着孩子就出来了。
“恭喜呀，班主少班主是个大胖小子！”
“哟。”邱小奇立马接过了自己的儿子，抱了几下给了邱师父，“阿爸，给您抱抱，恭喜您呀，有孙囝了。”
邱师父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对了，小春呢？怎么样了？”邱小奇问产婆。
“还在产房里呢，少班主，过了一会儿就可以进去了看她了。”
“好的，好的。”邱小奇终于是放下心来了。
到满月的时候，碧云园当天听书都不要钱，原本园子里能容纳二百多个人，现在里面已经有快三百个人了。
“在干什么呢？”韩耀亭过来问邱小奇。
邱小奇说:“我在看我阿爸给我挑儿媳妇。”
两人窃笑了一阵，笑完了以后韩耀亭说道:“我跟你讲还真的有。”
“谁呀？”邱小奇既吃惊又好笑。
“我舅佬的囡囡，就在十天前生的。”
“我可不这么着急。”
邱小奇不着急，但汪氏似乎有些着急了，“不是妈着急啊，素玲，你跟耀亭都快两年了，也应该有了吧。”
“姆妈，你也开始着急了。”韩耀亭含着米饭说话，韩惜萍与绮儿都沉默不语。
“不光是您，我都恨不得把阿满抱过来给姆妈当孙囝。”杨素玲是一点儿也不吞吞吐吐。
汪氏道:“这样吧，周妈，等会儿去把寿益药栈的郎中柏先生请过来把把脉。”
众人皆怔。“不至于吧，五姆妈。”韩惜萍自从施去世以后就跟汪氏一块儿吃饭了，这个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
柏大夫来给杨素玲把把脉，这不把还好，把了还是真有问题。
“恭喜二爷，二奶奶有喜，两个多月了。”
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杨素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了。
“柏大夫，是真的吗？男的女的？”汪氏追问道。
柏大夫为难地说道:“男的女的拔不出来，生出来才知道，但一定是怀上了。”
“哎呦，哎呦，我高兴糊涂了，让我缓一缓。”汪氏直拍脑门才反应过来。
“五姆妈，您不要太激动了。”韩惜萍难掩心中的高兴。
“我有囝儿了。”韩耀亭高兴的搂着杨素玲。
“那万一是囡囡呢？”杨素玲不放心的问。
汪氏抢先说:“不管男的女的，反正你姆妈我，都是要当奶奶了。”
柏大夫叮嘱说道:“那前面三个月是最要紧的，在这个孕妇的饮食上面一定要多加注意，可以有任何问题。”
“说真的，我都还没打算要当爸。”韩耀亭心里在嘀咕。
大概过了八九天，杨家就送来了一堆给小孩穿的衣服，杨素玲看着这些小衣服，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姆妈他们大概是高兴坏了。”
“咱姆妈说了，以后你不用忙了，全部让他来做。”
“没关系啊，现在肚子还那么小，又不用人去扶，等五六个月之后就只能安安静静的坐着了。”
“咱姆妈就是这样，况且还有绮儿跟惜萍呢。”韩耀亭用手摸了摸杨素玲的肚子:“真希望我现在就马上当爸。”
“还小着呢，真急。”
“你呢，现在好好的在家享享福吧，可千万不能动剪刀。”
“好，的。”
韩耀亭又想了想说道:“惜萍要不就不用了吧，她一个大姑娘……”
“有什么不可以的！”韩惜萍这时候刚好走了进来，“小姑子照顾嫂子也没什么错呀，我以后也是要养孩子的。”
“要不就依了惜萍吧，她那么积极，不依她就不高兴的。”杨素玲说。
“哎，行吧。”韩耀亭叹了几下说:“你这大姑娘啊，要不是给三姆妈带孝，去年冬天就嫁了。”
“哎，这没关系，新郎官跑不了。”韩惜萍话里话外都显得特别轻松。
韩耀亭道:“刚才这么一讲，我想起七小伯伯的吉祥了，去年定的亲，开年春天就要嫁过去了。”
吉祥杨素玲见过几回的，看上去年纪还挺小的，时间真快，一转眼就嫁了。
韩惜萍说:“我跟吉祥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七小伯伯之前还有过一个九阿妹，可是不到三岁就死了，吉祥要是嫁了的话，没有人给七小伯伯七婶娘养老了。”
“七小伯伯今年四十四了，七婶娘还比七小伯伯大几个月呢。”韩耀亭讲到这里就停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生，没有囝儿可要成绝户头了。”
光光有一个女儿还真的不行，等女儿出嫁了，就没子女养老送终了。
到了上学的那一天，韩骏文在家门口叮嘱的兄弟俩，两兄弟整理好了衣服，挎着背包，“上学去喽。”然后手拉手的奔向学校。
白潭小学还是当年韩骏文的父亲在攒了些家底，办了蚕茧小厂之后，跟一群力至于家乡办学的读书人一起创办了白潭文社，后来改成了书院，发展到现在就成了一所小学校，还是整个镇上的第一所小学校，据说当时韩父把自己六十岁大寿所得的五百块钱捐给了白潭小学来办学校，修校舍，因此这个镇上的人还专门修了一座牌坊来纪念他。
因此韩家的人来白潭小学上学是不用钱的，韩骏文没有机会在白潭小学上学的，他的子女很荣幸地成为了那里的学生。
韩骏文想着韩乐云四岁了，决定让她开个蒙。“是该到了要认字的年纪了。”胡惠君说。
都是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先从学自己的名字开始。
韩乐云学的很认真，学了一天就把自己的名字给认识了，就是在写的时候困难了点，先不讲“韩”这个字笔画比另外两个字要多，就是拿笔的这个姿势也纠正了好几天。
“没事，慢慢来，不要着急。”
再几天下来，韩乐云也认识了四十多个不超过五笔的方块字，让韩骏文跟胡惠君很满意。
韩耀亭陪杨素玲回了一趟娘家，跟杨母打了麻将时多放了几个炮，杨母虽然也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喜悦真的是难藏于言表。
“我姆妈也真是的，比咱姆妈还急，咱姆妈都还没有让都还没有让我生孙囝，我妈居然想要外囝了。”
“不难理解，再过三四个月你就要再做恩娘了。”
“对呀，镜满要当哥哥了。”杨素玲低头说着坐到了床上，韩耀亭这个时候突然上了床，凑近杨素玲说道:“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有名无实，我们两个怎么会有孩子呢？”
杨素玲不讲话了，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在眨眼的瞬间就被韩耀亭压在了身下封了口。
食色性也！杨素玲在心中暗骂。
“你的腿……”
“没关系，早就好了。”
碧云园这几天有点热闹，因为唐露春生产在即，邱小奇下了场以后连东西都没吃，在产房外踌躇满志。
“哎呀，怎么还不出来呀？”又问问邱师父，“阿爸，我出生那会儿也是这样吗？这么长时间？”
邱师父叹了口气:“你娘那时候在你西塘的阿婆家，但是生孩子是不能在娘家生的，就匆匆忙忙的往回赶，结果是在半路上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阿爸也不晓得。”
“哎……”邱小奇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各位佛祖保佑，保佑母子平安！”心想可不要疼死啊。
韩耀亭等几个徒弟在门外的廊上坐着，韩耀亭问孟燕卿:“以你有两个孩子的经验来看，还有多久？”
孟燕卿说:“以我的经验，小春生的是头胎，所以小奇他不会吃晚饭了。”
“嗯，这么长？”小陶站了起来。
俞师父发话了:“你们呀，也别这么等下去了，这么多人不好过了，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再说我们几个男的也不懂什么帮不上什么忙的，就别在这里白耗着了。”
小陶道:“这园子也就小春一个女的，没有师娘，她也没有父母，到时候可得雇个老妈子来照顾了，说不定还有个奶妈呢。”
“对，这件事情得记上。”俞师父点点头说。
唐露春一直到晚上天黑透了，才从产房里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产婆抱着孩子就出来了。
“恭喜呀，班主少班主是个大胖小子！”
“哟。”邱小奇立马接过了自己的儿子，抱了几下给了邱师父，“阿爸，给您抱抱，恭喜您呀，有孙囝了。”
邱师父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对了，小春呢？怎么样了？”邱小奇问产婆。
“还在产房里呢，少班主，过了一会儿就可以进去了看她了。”
“好的，好的。”邱小奇终于是放下心来了。
到满月的时候，碧云园当天听书都不要钱，原本园子里能容纳二百多个人，现在里面已经有快三百个人了。
“在干什么呢？”韩耀亭过来问邱小奇。
邱小奇说:“我在看我阿爸给我挑儿媳妇。”
两人窃笑了一阵，笑完了以后韩耀亭说道:“我跟你讲还真的有。”
“谁呀？”邱小奇既吃惊又好笑。
“我舅佬的囡囡，就在十天前生的。”
“我可不这么着急。”
邱小奇不着急，但汪氏似乎有些着急了，“不是妈着急啊，素玲，你跟耀亭都快两年了，也应该有了吧。”
“姆妈，你也开始着急了。”韩耀亭含着米饭说话，韩惜萍与绮儿都沉默不语。
“不光是您，我都恨不得把阿满抱过来给姆妈当孙囝。”杨素玲是一点儿也不吞吞吐吐。
汪氏道:“这样吧，周妈，等会儿去把寿益药栈的郎中柏先生请过来把把脉。”
众人皆怔。“不至于吧，五姆妈。”韩惜萍自从施去世以后就跟汪氏一块儿吃饭了，这个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
柏大夫来给杨素玲把把脉，这不把还好，把了还是真有问题。
“恭喜二爷，二奶奶有喜，两个多月了。”
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杨素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了。
“柏大夫，是真的吗？男的女的？”汪氏追问道。
柏大夫为难地说道:“男的女的拔不出来，生出来才知道，但一定是怀上了。”
“哎呦，哎呦，我高兴糊涂了，让我缓一缓。”汪氏直拍脑门才反应过来。
“五姆妈，您不要太激动了。”韩惜萍难掩心中的高兴。
“我有囝儿了。”韩耀亭高兴的搂着杨素玲。
“那万一是囡囡呢？”杨素玲不放心的问。
汪氏抢先说:“不管男的女的，反正你姆妈我，都是要当奶奶了。”
柏大夫叮嘱说道:“那前面三个月是最要紧的，在这个孕妇的饮食上面一定要多加注意，可以有任何问题。”
“说真的，我都还没打算要当爸。”韩耀亭心里在嘀咕。
大概过了八九天，杨家就送来了一堆给小孩穿的衣服，杨素玲看着这些小衣服，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姆妈他们大概是高兴坏了。”
“咱姆妈说了，以后你不用忙了，全部让他来做。”
“没关系啊，现在肚子还那么小，又不用人去扶，等五六个月之后就只能安安静静的坐着了。”
“咱姆妈就是这样，况且还有绮儿跟惜萍呢。”韩耀亭用手摸了摸杨素玲的肚子:“真希望我现在就马上当爸。”
“还小着呢，真急。”
“你呢，现在好好的在家享享福吧，可千万不能动剪刀。”
“好，的。”
韩耀亭又想了想说道:“惜萍要不就不用了吧，她一个大姑娘……”
“有什么不可以的！”韩惜萍这时候刚好走了进来，“小姑子照顾嫂子也没什么错呀，我以后也是要养孩子的。”
“要不就依了惜萍吧，她那么积极，不依她就不高兴的。”杨素玲说。
“哎，行吧。”韩耀亭叹了几下说:“你这大姑娘啊，要不是给三姆妈带孝，去年冬天就嫁了。”
“哎，这没关系，新郎官跑不了。”韩惜萍话里话外都显得特别轻松。
韩耀亭道:“刚才这么一讲，我想起七小伯伯的吉祥了，去年定的亲，开年春天就要嫁过去了。”
吉祥杨素玲见过几回的，看上去年纪还挺小的，时间真快，一转眼就嫁了。
韩惜萍说:“我跟吉祥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七小伯伯之前还有过一个九阿妹，可是不到三岁就死了，吉祥要是嫁了的话，没有人给七小伯伯七婶娘养老了。”
“七小伯伯今年四十四了，七婶娘还比七小伯伯大几个月呢。”韩耀亭讲到这里就停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生，没有囝儿可要成绝户头了。”
光光有一个女儿还真的不行，等女儿出嫁了，就没子女养老送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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