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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Rubedo(4)

    “嘟~铃铃铃铃~~嘟~铃铃铃铃~~嘟~铃铃………啪!”

    早上,伽尔依旧是被他的特质小猪闹钟叫醒的。睁开恍惚的双眼,迷迷糊糊看到小猪可爱肚皮上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当下的时间。

    “6……点…21……?”

    此刻的伽尔脑袋仍有些迷糊。

    “等等?”

    突然间,伽尔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从床上高高跃起,接着再次抓住了闹钟仔细看了看。

    “已经6点27了?!糟糕糟糕,马上就要到出去巡查的时间了!”

    伽尔一边嘴上没停过抱怨,一边娴熟且有条不紊的做着日常的洗漱。在简单应付好“福伯”准备的营养早餐后,伽尔又打理了一下自己因睡觉而翘起的头发,简单的将自己偏长的头发集束到后方扎了个小狼尾后便急匆匆出了门。

    一出门,虽说还是早晨,但刺眼的’阳光’却是刺烈得让伽尔连眼睛都睁不开来。待到伽尔用手挡住了光线来源的方向,原本心中的惊讶顿时尽数转化为愤怒。

    只见前方不远处,那黑红衣少年悠哉的倚靠在门口的圆柱旁,正把玩着手上的环刃,不断寻找着角落试图将光线再次突破名为‘手掌’的屏障打入伽尔的眼中……

    “啧~你无不无聊~”

    伽尔并不愿意一大早上就和罗德开始胡闹。

    “那也不是怪你起的太晚了嘛~我一个人在这边可是苦苦等了十几分钟呢~”

    “您难道不会在里面等我吗?”

    “你难道不享受我的欢迎服务吗?”

    “.……你赢了……快上车,时间不等人。”

    “嘿嘿~好的,我亲爱的伽尔先生~”

    在经历短暂的“日常”交流后,二人走向不远处的停着的中型跑车。跑车外蓝内黑,线条流畅优美,同时底盘设计并不算太低,简约设计的同时还通露出一种神秘的奢豪感。

    而走进再一看,车身上几处仍未来得及补漆的划痕以及微小的坑印,似乎也在向众人诉说着自身经历以及用处的‘与众不同’。伽尔和罗德很默契一位驾驶一位副驾坐上了这辆“Rubedo特供巡查车叁型”,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驾驶位上的罗德熟练地启动车辆,开雨刮,挂挡,踩离合,踩油门……一气呵成。紧接着,在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过后,小蓝车顿时马力全开,向着基地大门外的道路驶去……

    虽然罗德平时有些不靠谱,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工作等非日常环境下,罗德确实会显露出一种令人异常安心的’沉稳’以及‘认真’。

    小蓝车在道路上飞快地行驶着,穿梭在初具成型的早高峰车流中。看着四周飞速略过的街景,让伽尔有些应接不暇。

    罗德吹着轻快的调子,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把前排的车窗打开。顿时,急旋的气流扑向了二人的脸颊。伽尔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这强烈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只觉这风将他的俊俏面庞刮得生疼。再反观那罗德,此刻更是变本加厉,简单在控制屏上划了两下后,只听‘咔嚓’一声,整个车顶便自动缓缓折叠到了汽车后方,整辆车顿时转化成了敞篷的形态。

    伽尔,罗德二人感受着那‘自由之风’拂过脸颊,此刻,两人只觉自己的灵魂已然浮出肉体,在跑车上方几厘米与其一同肆意飞驰,十分的痛快淋漓。罗德甚至下意识的嚎叫了两声,顿时吸引来了街边路人的注意。伽尔恨不得立刻从车上跳下去,以便和旁边这个二货’划清界限’……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算是‘Rubedo所属防卫部的巡查人员’也无法反抗那社会的铁则,基本的底线——红绿灯。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盏红灯硬是将罗德驾驶的小蓝跑车逼停下来,也同时是宣告着这次‘狂飙’的终结。

    望着前方开始读秒的红灯,巡视了四周早晨熙熙攘攘的人群,伽尔和罗德的心态逐渐再次趋于平静。在短暂的放松过后,伽尔和罗德的神色也再次严肃了起来。

    他们二人心离都明白:这次任务相较往日的非同寻常。毕竟,这次的巡查地区,是第四大区——雷格区,同时,也是那次事件的事发地……这无疑对二人来说是沉重的……作为那次事件的受害者及幸存者,二人心中难免也或多或少有些抵触……

    “好了~”

    待到红灯转绿,罗德也再次发动小蓝行驶在道路之上。

    “放松也放松好了,再开个几公里就应该到第四区了,咱们也得准备准备,调整一下状态了。”

    “嗯……”

    伽尔也看向道路的尽头,若有所思。

    又不知行驶了多久,“吉托区——雷格区”的悬浮路牌逐渐从道路远处的地平线上浮现。同时浮入眼帘的,还有那一道道醒目的电子警戒线,传来一阵阵‘嗡嗡’的响声,似乎在宣告着前面地区的危险。

    伽尔用手抵了抵脑袋,随即看向远方,罗德却是没有半点犹豫,又加紧踩了一脚油门。小蓝在一阵轰鸣后,加速冲过电子警戒线,带着二人驶向目的地。

    相较于第一大区——吉托区而言,雷格区的开发较晚,再加上收到『降神事件』的影响,此刻的雷格区可以说是百废待兴,也亦是人间炼狱。

    进入了雷格区后不久,异象就逐渐开始显现……

    远处,一座座尖耸的石峰拔地而起,高楼开始从视野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建筑残骸,歪歪斜斜的倾倒在大地上。原本平坦的地面随着小蓝的前行也逐渐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隆起和凹陷,撕裂……房屋倾塌,道路被岩脊贯穿,目光所及之处,流离失所的‘难民’比比皆是……

    “真惨呐~”

    罗德不由得感叹道。

    “……”

    伽尔保持着沉默,神色凝重。

    小蓝在残破不堪的道路上如灵蛇般窜动,但是也不免与周边的锋利岩刺有所刮擦……一时间,就算是小蓝也变成了饱经风霜的样子。

    头顶上,四周横七竖八外斜的墙体上,尚有余息的电子荧幕还在找着节目表播报着当前的天气预报,舒和温馨的音乐此刻却是与该地区的惨状显得格格不入。

    路边,依稀能认出的街角出,还尚存着一些商铺和偶像活动的宣传单,只不过,传单上过去那些人们司空见惯的事物,现在早已求之不得,而那传单,最终只能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泥沙,与无情的遗落在某处角落……

    街道上,人们的神色都异常凝重,伽尔和罗德明白,对于这场无妄之灾,大多数人们完全都没有做任何的准备。

    对于他们而言,原本的美好生活仅仅是在一瞬间便支离破碎,以助于他们自己陷入在深深的绝望和麻木中久久无法自拔,只得像一句行尸走肉一般在这过去自己生活的美好土地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者。

    他们中,也不免有些已经走了出来。但面对现实与过去的巨大反差,他们悲愤,他们无力,他们无助,他们无奈,他们,只得呐喊,悲苦的哀嚎着。

    原本晴朗无比的天空,此刻也仿佛感受到了这片地区生灵们的哀嚎,变得阴沉下来。空中也弥漫着灰蒙蒙的沙粒,以及略带猩红的水汽……

    此处的气氛有些过于沉重,就算是平日里自若的罗德和伽尔两人,也不免的面色凝重起来。

    “怎么感觉……比当时还要凄惨……”

    伽尔将手抵着头,半倚靠着车门,低语到。

    “听说,在那一天后,这边也发生了不小的动乱,虽然都被Rubedo给控制了,消息也得到了很好的封锁,但是对于这片地区而言,还是雪上加霜了……”

    罗德正全神贯注地控制小蓝注意避让道路上的碎岩,在将小蓝开到了一片较为空旷的场地上后,才回应了伽尔的问题。

    “好了~呼~”

    罗德伸了个懒腰,拍了拍伽尔提醒道。

    “咱们也正式开始巡查工作吧。”

    伽尔仔细检查了一下腰上佩戴的一颗颗小球,点点头表示赞同。

    巡查的工作不算麻烦,就是比较费体费神。好在虽说是灾区,但是这片地区或者说是努尔罗的人们本性都不坏,两人一个上午在外圈的兜兜转转下来并没有遇见什么事故和意外。这不禁让二人稍稍松了口气,一阵商讨过后,二人随即决定向着灾区内圈进发。

    不过在此之前,经历了一个上午的紧张巡查后,二人有些略感疲惫。罗德将小蓝开出灾区,在雷格区的非灾区地区找了处广场停下。

    二人简单的购置了两份快餐,快速的在车内应付了一下,便又开着小蓝上路了。不过,与上午不同的是,由于罗德的强烈谴责,这次的驾驶员也就只得由伽尔来担任了。

    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小蓝再次进入了那片破碎的灾区。炎阳当空,罗德原本舒舒服服的将头枕在靠背上,感受着车子平稳行进所带来的微风。

    然而,不一会,却又是被热出了一身的汗水,甚至有些将其黑红色的衬衫短袖浸湿,隐隐约约显露出其壮硕的胸腹肌。

    “哎~你说说这个鬼天气,明明现在还是春天,气温却要到30多度。我真的是受不了啊啊啊~”

    罗德在一旁不断抱怨着。

    “习惯就好。以后的气候还是环境可能只会越来越糟糕。”

    “所以才说嘛~最受不了的就算这种鬼天气!”

    伽尔的车技相对于罗德而言就比较保守了,即使行驶在灾区的残破道路上,伽尔仍能做到开到又快又稳不说,还能做到几乎不与周边的碎石碰撞。当然,一旁的罗德对此只是表示不屑一顾。

    在快速穿过外灾区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月前事件的第一发生点——沃尔哈本广场。

    与其说是广场,倒不如改名叫做‘沃尔哈本山’,只见眼前半截巨型石柱冲天而起,其体量之巨大,甚至将大半个广场都一并吞没。

    四周的地面被拔地而起的石柱一并带起,破碎不堪,除了最外围小部分地区,整个广场其余地方都被尖锐的石刺和深浅不一的坑洼所遍布。

    同时夹在其中的,是凌乱的长凳长椅碎块,折裂的信号杆,反射着猩红血光的玻璃碎片……以及那些未能幸免于难的可怜平民未能清扫干净的残肢断臂……飞溅的鲜血将石柱染红,倾洒在地面之上,淋漓模糊的血肉连同着衣物一起连挂在石刺的尖峰之上……目光所及皆为炼狱……

    若不是作为事件的亲历者,伽尔和罗德完全无法将这片地区与先前丰饶富裕的‘沃尔哈本’广场联想在一起。

    他们更无法想象,已经经历了一个多月的修复了,这片地区还是这一片狼藉,更何况当时事发时的惨状了……

    不过令二人安心的是,四大区方面各个施工队也在一刻不停的对该地区进行清理与修复。虽说人员上指派的稍微有点少,但好在工程还算井然有序。现在已经基本完成了对广场旁边的’阿波登斯’大楼的拆除。原先倒插在大楼顶端的巨型石柱的尖峰也已经被超重装运国卡车装载完毕,停在一旁等待着指令,估计不久后就会被运出这片地区。

    倒也不是说努尔罗方面不积极应对这次事故,只是这次事故所涉及的‘真相’,让努尔罗分身乏术,无法再抽派更多的人手来进行修复工作。

    “咦?前面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

    伽尔正驾驶着小蓝在绕着沃尔哈本广场做着巡查,眼尖的罗德立刻发现了前方的异样,急忙招呼着伽尔注意。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人群密密麻麻的聚集着,他们有的欢呼着,有的低着头,有的祷告着……似乎在簇拥着中心的什么东西。

    如果放在平时,可能只是在举办什么活动,见怪不怪。但是,罗德和伽尔都明白,这边是灾区,活动什么的基本上不存在。再说了,他们先前也没有得到过该地区会举办活动的指示。

    更何况,伽尔和罗德也被告知过,雷格区在‘第一次清算『降神事件』’突发之后,大部分地区都遭到了一定的损毁。而作为中心爆发地的沃尔哈本广场,不仅是损毁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其空气中的质能密度,哦不,如果按照科研部组组长——里奇埃尔·伊修克’博士’的说法,应该更准确叫做‘源树能’的物质的大量泄漏,会对一般民众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对此,政府早已发出公告告知过包括难民在内的全体城市居民。而沃尔哈本广场也随处可见的被黄黑色的警戒条所覆盖。就算是伽尔和罗德,也得要在保证身上完全覆盖着一定厚度的质能才可以随意活动。

    只不过嘛……显然,这一系列的措施对民众用处不大就是了……

    不过,再怎么说,此刻的伽尔和罗德都明白:这种大规模的聚众现象绝对不正常!

    就在罗德还在思索着可能的原因时,伽尔早已快速将小蓝停靠好,拉着罗德就要下车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