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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诸葛渊

    但为时已晚,很快所需要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黄火土的肉身被抬到了一张青铜铸成的大案上。

    胡队正指挥着他的手下,从铁笼子里抓出了几个女人和小孩。他戴上了脑后的狐狸面具,只见狐狸面具开始蠕动,从下面伸出一些黑色的触手。

    这些触手迅速扎进了胡队正的肉里,面具也开始和血肉融合在一起。忽然,狐狸面具的眼睛猛得睁开,发出了一声奇异的长啸。

    随即,狐面的队正抓过一个女人,在女人惊恐地哭喊声中,一口咬断了她的脖子,然后顺势将内脏连同脊骨,一起拔了出来。

    然后立即把脊骨和内脏摆放好,嘴中还念念有词:“五郎五郎,九天杀童,牦门之内,太伤皓凶,南天之外,万鬼灭踪。”

    摆好之后,又挑中一个小孩,尖利的指甲轻轻一划,小孩都还来不及哭啼,内脏就流了出来。狐面人赶紧捧起,再次摆放在地上:“五郎五郎,诸邪之祖,吞魔食鬼,丹霞赫卫,四明破骸,天猷灭类。”

    如是不断重复,直达器官围着青铜大案摆成了一个圈,狐面人这次停下。他张开双臂,口中用怪异的戏腔吟唱:“楚神铁马金鸣珂,夜动蛟潭生素波。商风刮水报西帝,庙前古树蟠白蛇。吴王赤斧斫云阵,画堂列壁丛霜刃。巫娥传意托悲丝,铎语琅琅理双鬓。湘烟刷翠湘山斜,东方日出飞神鸦。青云自有黑龙子,潘妃莫结丁香花。”

    随着吟唱,黄火土的肉身开始悬浮起来。狐面人将他开膛破肚后,取出下半截脊骨,然后将心蟠的那节脊骨按上,随即抓过那条蛟褫,将它的头拧下,露出脊骨,对准位置后往黄火土的脊柱上安了上去。

    瞬间,猛烈的疼痛感从肉身上传导到黄火土的意识里,黄火土疼得缩成了一团。

    没想到狐面人其实一直知道黄火土的状况,他虚空一抓,就将黄火土那团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抓在了手里,然后同一些血肉揉在一起,就往黄火土的肉体里塞去。

    黄火土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自己变成了一扇门,这扇门沟通了两个世界。

    随着有什么人和东西通过自己进进出出,黄火土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不断流逝,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无法再凝聚成一团,变得稀稀疏疏的,就像点点荧光,微风一吹,就会四下散开。

    其中一粒荧光随着一股上升的气流,旋转这往天上飞去,穿透了山洞,飞跃了山峰,来到了一处漆黑的虚空之中。

    这里空间很大,很舒服,黄火土的意识在这里逐渐凝聚。当他再次可以观察和思考之后,黄火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转世投胎了。

    就在他以为会一直这样待下去的时候,虚空中猛得睁开了一对眼睛,然后是又一对,再一对……足足有十一对巨大的眼睛在虚空中睁了开来,并看向黄火土。

    随着这些眼睛的注视,黄火土发现自已原本轻飘飘的虚无,开始变得实质起来,并且有了一定的重量,然后就开始下坠

    下坠的过程中他听到喧闹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两拨人在相互冲突,喊杀声、求饶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

    “噗~”黄火土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液,带着一股浓浓的铁锈味,洒在了自己身上。他感受到了这些鲜血里所蕴含的生命力,他的皮肤像是一张张的嘴一样,贪婪的吮吸、消化这些鲜血。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黄火土猛得惊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狐面人正在不远处祭献活人,他的手下在死死抵挡洞口,外面似乎有人在向他们发起进攻。

    “狐面老大,我们快顶不住了,外面那个白衣书生好厉害,还有南衙那些兵家,杀邪祟跟砍白菜一样。”有人绝望的冲正在专心致志布阵的狐面人喊道。

    “慌什么慌,给我顶住就是了。”狐面老人不耐烦地应付着。

    忽然,山洞顶部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条大逢,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凭空从这道缝里出现,只见他右手拿着一支笔,随手向负隅顽抗的兽面人身上点去,只消轻轻一点,那人就会化为一抹颜色,被少年手中的笔蘸走。

    “成了!”狐面人欣喜若狂地搓着满是鲜血的双手。他环视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随手一挥,他的身侧出现一个圆圈。狐面人迅速钻进圆圈,就这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

    兽面人群龙无首,加上白衣少年通天的神通,洞外的人很快就功了进来,并迅速控制了仅剩的一些兽面人。

    一个浑身煞气的巨汉,用手掐住其中一个戴着狗面具的人,将他提到半空中,喝问道:“那个什劳子的东西在哪?”

    狗面人被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敢隐瞒,眼睛瞥向黄火土的方向:“就在那边,那个魂魈就是。”

    得到了答案,巨汉也不迟疑,顺手一拧,就将狗面人的脖子折断,像垃圾一样随后丢在地上,还不忘嫌弃地吐了口唾沫。

    然后他双手抱拳,对着白衣男子说道:“诸葛先生,那个青铜大案上的,应该就是魂魈了。”

    白衣男子抱拳还礼:“马将军有劳了!”说着,就要迈步往黄火土那边走去。

    “这什劳子东西害死了那么多人,让我一刀劈了他,出了这口鸟气!”马将军拔出插在地上的陌刀,作势要劈下去。

    白衣男子赶忙拦住:“马将军,稍安勿躁,请先听小生一言。我们大齐的江山不稳,是因为太后弄权、阉党外戚为患导致的,若要救大齐,根在后党,而不是这个魂魈。魂魈只是一件工具,如果我们能妥善利用,说不定他也会成为我们手中的一件利器。您说对吗?”

    马将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诸葛先生,这些弯弯绕还是您去想吧,我们这些兵家都是粗人,只懂打打杀杀。”

    白衣男子对着马将军和他身后的兵家深施一礼:“小生替大齐和大齐的苍生谢过诸位将军了,请诸位将军受小生一礼。”

    礼毕,白衣男子转身走到黄火土的身边,他随手一抚,将黄火土身上的禁锢彻底解除。

    黄火土想要感谢,就听白衣男子柔声道:“小生诸葛渊,请问兄台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