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入监
倚翠楼，河房。
沐斌坐在八仙桌旁，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调试琴弦的花魁顾媚时，不由感慨果真是人如其名。
只见此女年方二八，眉如新月，肤如凝脂，穿着一身洁白衫裙，还梳了一个别出心裁的高高的发髻，一朵嫣红的玫瑰斜插其上，一颦一笑，无不妩媚动人。
果真当得一个“媚”字。
“文辉，叔父此番为了给你接风洗尘特意请动了顾花魁，你可还满意？”一旁的沐昕见侄儿眼中难言欣赏之意，不由打趣笑道。
沐斌闻言也不显尴尬，笑着说道：“叔父，有心了。”
片刻后，几人见顾媚调试好了琴弦，便也止住了话头，河房之内归于静谧。
随即沐斌便见顾媚敛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转动纤纤玉指，往那琴弦上轻轻一拨，立刻，屋子里漾起柔曼如玉的乐声来。
盏茶功夫后，琴声止住，房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不愧是琴王弟子，这琴声果真恍若天籁。”沐昕率先抚掌赞叹道。
沐斌三人也相继颔首赞叹不已。
“小女子的粗浅琴艺能得驸马爷与几位公子一赞，乃是三生有幸了。”
顾媚缓缓从圆凳上起身离开瑶琴，边向八仙桌走来，边笑着说道。
待其人来到桌旁，相继向徐景昌等人见礼后，这才看向沐斌笑着问道：“定国公与朱世子，奴家都认识，公子虽是初次相见，但能与他们同桌想来也非寻常人，不知奴家可有幸得知公子身份？”
沐斌听着清脆悦耳之声，看着眼前人比花娇的少女，不由心旷神怡，心中感慨，能做花魁果真不简单，不仅容貌才艺出众，这察言观色，待人接物也极为周到。
“这是我侄儿，西平侯的独子，我沐氏的麒麟子。”不待沐斌回答，一旁的沐昕便介绍道，随即其人起哄笑道：“顾花魁虽然久不待客，但是此次乃是我这侄儿初临京师，今晚我特意为其接风洗尘，顾花魁当有所表示才是。”
顾媚闻言目光一闪，笑盈盈的打量了沐斌片刻，随即笑看了一眼沐昕，徐徐说道：“驸马爷所言有理，那奴家便向沐公子敬一杯酒，欢迎他来京。”
顾媚说着便举起桌上的酒壶，相继倒满两杯酒，递给沐斌一杯后，这才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酒，笑盈盈道：“奴家预祝沐公子日后在京师的日子平安喜乐。”
其人说着便将一杯酒饮尽。
沐斌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少女的举止，紧随其后将杯中酒饮尽后，方才笑道：“承你吉言，顾花魁琴艺了得，让我一饱耳福，由此倒是对南京的生活多了更多的期待了。”
顾媚闻言笑意更盛，随即环视众人，欠身道：“奴家不胜酒力，先回房休息了，诸位今晚定要玩得尽幸。”
沐斌闻言看去，见顾媚两颊果真布满红润，让她整个人更显得娇艳欲滴。
顾媚今晚能主动敬酒让沐昕感觉在侄儿面前十分有面子，闻得顾媚之言，其人赶紧颔首道：“那顾花魁便退下好好休息吧！”
顾媚得了应许，便不再停留，缓步通过隔门进入了内间闺房。
待顾媚离开后，随着几人推杯换盏，场中的气氛愈发热烈。
沐斌看着刚刚与自己对饮了一杯的朱勇，不由心中一动，状若无意询问道：
“惟贞【朱勇表字惟贞】，此番成国公乃是南征主帅不知他可有家信抵京，如今南征军情况如何了？”
已经微醺的朱勇闻言苦笑道：“文辉，你有所不知，我父亲素来治军严谨，领军出征后便不会寄家信的，不过我算了下时间，此番他领军应当快到广西了。”
沐斌闻言一时迟疑，因为凭借前世的记忆，他似乎记得，此番成国公朱能便是在广西凭祥突然病逝的。
此番他若剧透未来，先不说他能否取信于人，更重要的是，他压根不知朱能因何病而逝，要知道这年头，广西还算是烟瘴之地，如今大明的医疗条件，朱能这个北方人到了广西，突然病逝也不是什么让人奇怪的事情。
可若不提点一番，他又于心不忍，毕竟如今他已经知道朱勇日后是要娶他堂妹的，而且从这短暂的相处，沐斌也觉得朱勇此人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这些念头快速的在沐斌的脑海中闪过，他最后还是决定委婉的提点一下，便算是尽人事吧!
沐斌收敛思绪，看着朱勇郑重道：“惟贞，我久居云南，知道这广西与云南相似，乃是边疆烟瘴之地，成国公乃是北人不一定适应环境，我知道些防治烟瘴常见病症的秘方，若有可能，你不妨在京师寻个名医，再遣家仆护送医师与药方南下一趟，如此也算是有备无患了。”
朱勇闻言先是郑重的向沐斌道了声谢，随即感叹道：“文辉所言极是，其实靖难功成后，我父亲便一直在修养，此番陛下南征因为无可用之人为帅，我父这才竭力求得这主帅之任的，但他的身体终究有碍，不瞒你说，我一直都担心此事了。”
朱勇说到此处，亲自给沐斌倒了杯酒，一脸感激道：“此番得了你的秘方，我方才能稍稍放心了。”
沐斌闻言笑着颔首，便也不再多言此事了。
因为明日沐斌便要入国子监，不好醉酒，所以几人都未曾留宿，幸尽后便离开了倚翠楼各自回府了。
........
待沐斌几人离开后，河房终于安静了下来，内间，顾媚闺房处，顾媚坐于妆台前，任凭身后的侍女琥珀为其卸妆梳头。
“我让你去瞧瞧侯姐姐，她那边情况如何？”顾媚看着妆镜中自己精致的容颜，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皱眉询问道。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琥珀与顾媚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所以私下里从来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她先是愤慨出声，随即见顾媚脸色阴沉，不由解释道：“我是待丘松走后，才得以去见侯姐姐的，她当时正在哭泣。”
顾媚闻言脸有怒容道：“是不是丘松又动手了。”
“是呀！”琥珀也气愤道，“我给她上药时看她身上旧伤未愈，今日又添新伤了。要知道侯姐姐以前也是大家闺秀的，其父贵为建文朝的刑部尚书，一场靖难沦落至此，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头呀！”
顾媚闻言默然良久，方才徐徐说道：“所以我们这些幸存者才不能无动于衷，只要建文帝重登帝位，拨乱反正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琥珀闻言瞧着顾媚肃然的神情，迟疑片刻后，徐徐问道：“顾姐姐，如今永乐帝登基四载，反抗他的人都已经被他镇压，我们真的能等到拨乱反正的一天吗？”
顾媚闻言先是脸色一黯，随即振奋精神说道：“琥珀，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你要相信史大哥，要知道如今史大哥已经入了汉王府，汉王对他言听计从，他终究会有办法让皇室大乱，让建文帝有机会重登帝位的，我们这些靖难遗孤也能迎来解脱的一日。”
琥珀闻言这才振奋道：“顾姐姐说得对，我们是幸运的还能隐藏身份，像侯姐姐她们还在受苦，我不该气馁的。”
顾媚闻言重重的颔首，神情肃然，眼神坚定。
“顾姐姐，今晚我不在河房，可我瞧你似乎饮了酒，不知今晚来的是何人？”琥珀见房中气氛压抑不由转移话题道。
顾媚闻言不由脑海中回想起沐斌那从容俊秀的脸庞来，徐徐说道：“我招待的是西平侯沐晟之子沐斌。”
“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劳动顾姐姐敬酒？”琥珀疑惑问道。
顾媚闻言思忖片刻，徐徐说道：“云南沐氏与建文帝渊源颇深，这个沐斌或许对我们日后的大业有用........”
“这样呀！”琥珀似懂非懂的应了声。
随即闺房归于安静。
.........
翌日，国子监。
南京国子监地处成贤街北、鸡鸣寺以南，其西北方是钦天台，再过去便是碧波千顷的玄武湖，其规制宏大，延袤数里，有监生宿舍（号房）近三千间。
一大早，沐斌便随着朱勇抵达了国子监。
“这国子监分设六堂，分别是正义、崇志、广业、修道、诚心、率性。”朱勇一边引路一边笑着向沐斌介绍国子监的情况，“而我们勋戚子弟便是在广业堂读书。”
沐斌一边打量国子监的景致，一边时不时的点下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他是知道，在这国子监六堂中，正义、崇志、广业三堂算是初级班，修道、诚心二堂是中级班，率性堂是高级班，升上率性堂，随时就可以肄业选官了。
而对于朱勇这些武勋子弟而言，其要求充其量是粗通文墨，日后能看得懂兵书便可以了。
毕竟他们日后都有机会承袭爵位，倒是不用像寻常监生那样钻研四书五经八股文章的。
所以初级班的广业堂便十分合适了。
朱勇带着沐斌先去拜了孔子，两人出得大成殿来，径直向广业堂而去，刚抵达广业堂前便听得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听闻朱世子昨晚夜游倚翠楼，有幸请得顾花魁作陪，是否因此醉得五迷三道，今天才来晚了。”
沐斌闻言看去，果见几位锦衣少年簇拥着丘松迎面向他们走来。
沐斌自然是知道朱勇今日晚到乃是去沐府邀他同行的缘故，可瞧着眼下的情况，他也不好突兀插嘴，免得特意解释一番反而让对方认为己方示弱了。
朱勇性子直率，不耐烦与丘松饶舌，直截了当的回应道：“关你屁事！”
此话一出，丘松顿时气得脸色涨红。
而此番动静也引来了广业堂其他武勋子弟的围观，朱勇在国子监自然也有交好之人，一时之间两拨人泾渭分明，彼此针锋相对。
沐斌坐在八仙桌旁，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调试琴弦的花魁顾媚时，不由感慨果真是人如其名。
只见此女年方二八，眉如新月，肤如凝脂，穿着一身洁白衫裙，还梳了一个别出心裁的高高的发髻，一朵嫣红的玫瑰斜插其上，一颦一笑，无不妩媚动人。
果真当得一个“媚”字。
“文辉，叔父此番为了给你接风洗尘特意请动了顾花魁，你可还满意？”一旁的沐昕见侄儿眼中难言欣赏之意，不由打趣笑道。
沐斌闻言也不显尴尬，笑着说道：“叔父，有心了。”
片刻后，几人见顾媚调试好了琴弦，便也止住了话头，河房之内归于静谧。
随即沐斌便见顾媚敛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转动纤纤玉指，往那琴弦上轻轻一拨，立刻，屋子里漾起柔曼如玉的乐声来。
盏茶功夫后，琴声止住，房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不愧是琴王弟子，这琴声果真恍若天籁。”沐昕率先抚掌赞叹道。
沐斌三人也相继颔首赞叹不已。
“小女子的粗浅琴艺能得驸马爷与几位公子一赞，乃是三生有幸了。”
顾媚缓缓从圆凳上起身离开瑶琴，边向八仙桌走来，边笑着说道。
待其人来到桌旁，相继向徐景昌等人见礼后，这才看向沐斌笑着问道：“定国公与朱世子，奴家都认识，公子虽是初次相见，但能与他们同桌想来也非寻常人，不知奴家可有幸得知公子身份？”
沐斌听着清脆悦耳之声，看着眼前人比花娇的少女，不由心旷神怡，心中感慨，能做花魁果真不简单，不仅容貌才艺出众，这察言观色，待人接物也极为周到。
“这是我侄儿，西平侯的独子，我沐氏的麒麟子。”不待沐斌回答，一旁的沐昕便介绍道，随即其人起哄笑道：“顾花魁虽然久不待客，但是此次乃是我这侄儿初临京师，今晚我特意为其接风洗尘，顾花魁当有所表示才是。”
顾媚闻言目光一闪，笑盈盈的打量了沐斌片刻，随即笑看了一眼沐昕，徐徐说道：“驸马爷所言有理，那奴家便向沐公子敬一杯酒，欢迎他来京。”
顾媚说着便举起桌上的酒壶，相继倒满两杯酒，递给沐斌一杯后，这才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酒，笑盈盈道：“奴家预祝沐公子日后在京师的日子平安喜乐。”
其人说着便将一杯酒饮尽。
沐斌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少女的举止，紧随其后将杯中酒饮尽后，方才笑道：“承你吉言，顾花魁琴艺了得，让我一饱耳福，由此倒是对南京的生活多了更多的期待了。”
顾媚闻言笑意更盛，随即环视众人，欠身道：“奴家不胜酒力，先回房休息了，诸位今晚定要玩得尽幸。”
沐斌闻言看去，见顾媚两颊果真布满红润，让她整个人更显得娇艳欲滴。
顾媚今晚能主动敬酒让沐昕感觉在侄儿面前十分有面子，闻得顾媚之言，其人赶紧颔首道：“那顾花魁便退下好好休息吧！”
顾媚得了应许，便不再停留，缓步通过隔门进入了内间闺房。
待顾媚离开后，随着几人推杯换盏，场中的气氛愈发热烈。
沐斌看着刚刚与自己对饮了一杯的朱勇，不由心中一动，状若无意询问道：
“惟贞【朱勇表字惟贞】，此番成国公乃是南征主帅不知他可有家信抵京，如今南征军情况如何了？”
已经微醺的朱勇闻言苦笑道：“文辉，你有所不知，我父亲素来治军严谨，领军出征后便不会寄家信的，不过我算了下时间，此番他领军应当快到广西了。”
沐斌闻言一时迟疑，因为凭借前世的记忆，他似乎记得，此番成国公朱能便是在广西凭祥突然病逝的。
此番他若剧透未来，先不说他能否取信于人，更重要的是，他压根不知朱能因何病而逝，要知道这年头，广西还算是烟瘴之地，如今大明的医疗条件，朱能这个北方人到了广西，突然病逝也不是什么让人奇怪的事情。
可若不提点一番，他又于心不忍，毕竟如今他已经知道朱勇日后是要娶他堂妹的，而且从这短暂的相处，沐斌也觉得朱勇此人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这些念头快速的在沐斌的脑海中闪过，他最后还是决定委婉的提点一下，便算是尽人事吧!
沐斌收敛思绪，看着朱勇郑重道：“惟贞，我久居云南，知道这广西与云南相似，乃是边疆烟瘴之地，成国公乃是北人不一定适应环境，我知道些防治烟瘴常见病症的秘方，若有可能，你不妨在京师寻个名医，再遣家仆护送医师与药方南下一趟，如此也算是有备无患了。”
朱勇闻言先是郑重的向沐斌道了声谢，随即感叹道：“文辉所言极是，其实靖难功成后，我父亲便一直在修养，此番陛下南征因为无可用之人为帅，我父这才竭力求得这主帅之任的，但他的身体终究有碍，不瞒你说，我一直都担心此事了。”
朱勇说到此处，亲自给沐斌倒了杯酒，一脸感激道：“此番得了你的秘方，我方才能稍稍放心了。”
沐斌闻言笑着颔首，便也不再多言此事了。
因为明日沐斌便要入国子监，不好醉酒，所以几人都未曾留宿，幸尽后便离开了倚翠楼各自回府了。
........
待沐斌几人离开后，河房终于安静了下来，内间，顾媚闺房处，顾媚坐于妆台前，任凭身后的侍女琥珀为其卸妆梳头。
“我让你去瞧瞧侯姐姐，她那边情况如何？”顾媚看着妆镜中自己精致的容颜，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皱眉询问道。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琥珀与顾媚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所以私下里从来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她先是愤慨出声，随即见顾媚脸色阴沉，不由解释道：“我是待丘松走后，才得以去见侯姐姐的，她当时正在哭泣。”
顾媚闻言脸有怒容道：“是不是丘松又动手了。”
“是呀！”琥珀也气愤道，“我给她上药时看她身上旧伤未愈，今日又添新伤了。要知道侯姐姐以前也是大家闺秀的，其父贵为建文朝的刑部尚书，一场靖难沦落至此，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头呀！”
顾媚闻言默然良久，方才徐徐说道：“所以我们这些幸存者才不能无动于衷，只要建文帝重登帝位，拨乱反正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琥珀闻言瞧着顾媚肃然的神情，迟疑片刻后，徐徐问道：“顾姐姐，如今永乐帝登基四载，反抗他的人都已经被他镇压，我们真的能等到拨乱反正的一天吗？”
顾媚闻言先是脸色一黯，随即振奋精神说道：“琥珀，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你要相信史大哥，要知道如今史大哥已经入了汉王府，汉王对他言听计从，他终究会有办法让皇室大乱，让建文帝有机会重登帝位的，我们这些靖难遗孤也能迎来解脱的一日。”
琥珀闻言这才振奋道：“顾姐姐说得对，我们是幸运的还能隐藏身份，像侯姐姐她们还在受苦，我不该气馁的。”
顾媚闻言重重的颔首，神情肃然，眼神坚定。
“顾姐姐，今晚我不在河房，可我瞧你似乎饮了酒，不知今晚来的是何人？”琥珀见房中气氛压抑不由转移话题道。
顾媚闻言不由脑海中回想起沐斌那从容俊秀的脸庞来，徐徐说道：“我招待的是西平侯沐晟之子沐斌。”
“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劳动顾姐姐敬酒？”琥珀疑惑问道。
顾媚闻言思忖片刻，徐徐说道：“云南沐氏与建文帝渊源颇深，这个沐斌或许对我们日后的大业有用........”
“这样呀！”琥珀似懂非懂的应了声。
随即闺房归于安静。
.........
翌日，国子监。
南京国子监地处成贤街北、鸡鸣寺以南，其西北方是钦天台，再过去便是碧波千顷的玄武湖，其规制宏大，延袤数里，有监生宿舍（号房）近三千间。
一大早，沐斌便随着朱勇抵达了国子监。
“这国子监分设六堂，分别是正义、崇志、广业、修道、诚心、率性。”朱勇一边引路一边笑着向沐斌介绍国子监的情况，“而我们勋戚子弟便是在广业堂读书。”
沐斌一边打量国子监的景致，一边时不时的点下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他是知道，在这国子监六堂中，正义、崇志、广业三堂算是初级班，修道、诚心二堂是中级班，率性堂是高级班，升上率性堂，随时就可以肄业选官了。
而对于朱勇这些武勋子弟而言，其要求充其量是粗通文墨，日后能看得懂兵书便可以了。
毕竟他们日后都有机会承袭爵位，倒是不用像寻常监生那样钻研四书五经八股文章的。
所以初级班的广业堂便十分合适了。
朱勇带着沐斌先去拜了孔子，两人出得大成殿来，径直向广业堂而去，刚抵达广业堂前便听得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听闻朱世子昨晚夜游倚翠楼，有幸请得顾花魁作陪，是否因此醉得五迷三道，今天才来晚了。”
沐斌闻言看去，果见几位锦衣少年簇拥着丘松迎面向他们走来。
沐斌自然是知道朱勇今日晚到乃是去沐府邀他同行的缘故，可瞧着眼下的情况，他也不好突兀插嘴，免得特意解释一番反而让对方认为己方示弱了。
朱勇性子直率，不耐烦与丘松饶舌，直截了当的回应道：“关你屁事！”
此话一出，丘松顿时气得脸色涨红。
而此番动静也引来了广业堂其他武勋子弟的围观，朱勇在国子监自然也有交好之人，一时之间两拨人泾渭分明，彼此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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